《骷髏幻戲圖》20|死神的歡宴(二)
雖然加快了速度,可這場大雨還是在到達村裡之前,落了下來。
豆大的雨滴劈裡啪啦的砸在玻璃窗上,車窗前的視線變得模糊不清,車下的土路也更加泥濘,為了安全起見,宋輕羅不得不放慢了車速,本來計劃中午到達的目的地,生生的拖到了傍晚。
一路上,林半夏都在觀察著周圍的景,隨著越來越深山林,周遭也荒涼了起來。隔著厚重的雨幕,林半夏沒有看到任何的建築,只是偶爾會在路旁瞧見一兩座荒涼的墳塋。
車後座的兩人已經昏昏睡,林半夏怕宋輕羅開車太疲憊,沒敢休息,一直坐在旁邊和他聊天,可惜宋輕羅話,大多數時候都是林半夏在說。他說起了一些自己工作時遇到的事,什麼跳樓之後摔了稀爛,結果新來的員工太心,收了一塊,被家屬發現之後鬧了好久。什麼一男的帶著小三出去飆車,結果那個兩個人都沒系安全帶,直接飛出了駕駛室,男的砸到了小三的上,因為撞擊太過猛烈,兩人的直在了一起,怎麼都分不開,男的老婆知道這件事後氣急敗壞,隨便找了個地兒就給湊合著埋了,連葬禮都沒辦……
這些故事不勝枚舉,林半夏挑著印象比較深的說了。
宋輕羅也就聽著,偶爾接上一句,問林半夏這個工作做了多久。
「幾年了。」林半夏說,「畢業之後就做的這個,一直沒換。」
宋輕羅道:「沒想著換其他的工作?」
林半夏笑道:「不換,就這個好的。」
宋輕羅看了他一眼,沒問為什麼。
說話之際,眼前的景也發生了變化,車外茂盛的樹木漸漸低矮,視野也開闊了起來。他們的車駛了一塊寬闊的平地後,宋輕羅停了車。
雨勢稍微小了一些,林半夏幾人在車裡換好了雨,才從車裡出來。
剛下車,林半夏便注意到路旁立著一塊石碑,石碑上寫著三個鮮紅的字:三水村。
這應該便是村子的名字了,林半夏正低頭看著石碑,旁卻傳來了一陣驚呼。
「那是什麼?!」牟馨思語調驚愕。
林半夏順著的目看去,在不遠,看到了一棵栽倒在地上的枯樹,這枯樹看起來有些年頭了,樹榦非常壯,兩個人張開手都不足以將之環抱住。樹的部斷了大半,不是被整齊砍斷的,而是呈現出嚴重的撕裂狀態。
「樹底下好像著什麼東西啊。」賀槐安的視力不錯,一眼便看出了異樣。
宋輕羅邁步朝著樹走了過去,林半夏跟其後。
四人到了樹面前,這才看清楚了樹底下著的東西,那竟然是一輛越野車,車頭完全被沉重的樹榦的死死的,也不知道裡面有沒有人。
賀槐安在看見車的剎那,便有一種不好的預,而在尋找到已經變形的車牌號後,他的臉一下子白了不,聲道:「這……這不是上次四個人開的那輛車嗎?」
牟馨思道:「真的假的?」
賀槐安說:「當然是真的,這車牌號我記得!!!他們人在車裡面嗎?」
林半夏蹲在了車旁邊,仔細的觀察了一下,皺眉道:「……你們確定這車是你們同伴的?」他有些不忍心,聲音低了一些,「這個駕駛室裡……好像還有一,看樣子,應該有些日子了。」
賀槐安和牟馨思同時愣住了。
林半夏到底是做這行的,雖然不會那麼專業的檢,但對於的狀態還是有些經驗,這已經開始腐敗,據現在的天氣狀況來說,至有個三四天了,估算著,差不多就是來這裡的同伴和他們失聯的時間。
宋輕羅穿著雨雨靴還不忘記舉著傘,他似乎很討厭沾到水,盡量在保持自己的乾燥,他輕聲道:「不止這一個。」
林半夏回頭看他。
宋輕羅手指了指。
林半夏看了眼宋輕羅指的地方,果然在離駕駛室不遠的樹榦上,看到了另一怪異的痕跡,那樹榦似乎是砸到了什麼活破損了一部分,在表皮上形了一種讓人不舒服的汙漬,這幾日有雨,汙漬被雨水沖刷掉了一部分,但依舊可以看到,殘留在上面的類碎屑,和白的骨渣。
「先找個地方住吧。」宋輕羅道,「等雨停了,再進村子裡調查。」
「好。」賀槐安點點頭。
四人上了車,順著寬敞許多的道路往村子裡又開了一段距離,總算是看到了連片的房屋,此時接近傍晚,因為雨勢,天黑的格外早。路旁房屋的窗戶裡出點點燈,只是道路上,依舊看不到一個人,好像整個村子都睡著了似得。
宋輕羅隨便找了間亮燈的房子,就把車停在了旁邊,上前去敲了敲門。
也不知道是雨聲太大裡頭的人沒聽到,還是本不願意開門,屋子裡始終都沒有靜。
「這可怎麼辦。」賀槐安愁了起來,他掏出手機,看著上面微弱的兩格信號皺皺眉頭,還是撥通了一個號碼,嘟囔著,「我再打個電話試試,也不知道能不能打通。」
林半夏也沒指賀槐安能打通,誰知幾秒鐘之後,賀槐安眼前一亮,道:「通了!」
「喂,是村長嗎?對對對,我們又派人過來了。」賀槐安捂著話筒,盡量隔絕著嘩啦啦的雨聲,「現在我們已經到村子裡了,現在就在村口呢——你來接我們嗎?喂?喂?」
「媽的,又斷了。」賀槐安罵道。
「不過已經打通了,他應該知道我們過來了吧?」牟馨思眼的瞧著賀槐安,希事沒那麼糟糕。
「應該是吧。」賀槐安說,「只有等一會兒了。」
他們隨便找了可以遮雨的屋簷,站在底下等著村長。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厚實的雨幕裡,出現了一點微弱的燈,燈之後,是一個穿著鬥笠,披著蓑的中年男人,他沒什麼表的臉上沾著雨水,瞧見他們四個,低聲道了句:「怎麼又來了。」
賀槐安熱道:「您就是村長?」
「我不是說了讓你們別來了嗎?」村長雖然人來了,態度卻不太好,埋怨著,「這是怒了山神,你們來再多的人,也只有送死——何必呢?!」
賀槐安被這麼一說,表頓時有些尷尬,道:「您怎麼這麼說呢,我們既然敢來,那肯定有些辦法的……總不能由著你們村裡繼續死人吧?」
村長冷笑道:「有辦法,有辦法先前來的那四個怎麼都死了,還一個死的比一個慘?!」
賀槐安雖然心裡已經有了猜測,但聽到這句話時還是有些不舒服:「都死了?」
村長說:「都死了。」他轉過,帶著四人往來的方向走,「算了算了,已經來了,說什麼都晚了——先和我去住的地方吧。」
四人跟著村長,到了離村口很近的一棟小樓。
進了小樓,四人下了雨,抖了抖上的雨水,依次進了屋子。宋輕羅在見到村長之後,就沒說過話,此時下了雨,手上臉上都沾上了些雨水,他微微的皺了皺眉,正打算用袖口抹去,便看到林半夏遞給了他一張乾淨的紙巾。
「那麼不喜歡水呀?」林半夏笑著道。
「唔。」宋輕羅輕輕哼了一聲。
「那怎麼那麼喜歡可樂?」林半夏道。
宋輕羅遲疑片刻:「可樂是甜的。」
不喜歡水,除非水是甜的,林半夏忍不住笑了起來,覺得這個樣子的宋輕羅,居然有些可。
那邊村長轉去廚房裡,給四人端了幾碗熱騰騰的薑湯出來,湯擺在桌子上,卻沒人敢。
村長冷哼一聲,從旁邊的炕上出了一煙桿子,在桌上重重的敲了敲,抖出些煙灰來,他道:「都敢來這兒了?還不敢喝薑湯??」
林半夏居然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但是宋輕羅還沒呢,誰也不敢手拿湯。
賀槐安勉強笑了一下,想緩解緩解尷尬,他說:「村長先生,我們想了解,到底出了什麼事。」
村長說:「死了,全都死了。」他了一口煙,語氣冰冷,將人的生死,說的好似討論天氣一般平淡,「一個被蟲子咬死了,一個溺死在了水裡,兩個想跑的時候被倒下來的樹給碾死了,死的一個比一個慘,村子裡沒多人,樹搬不,連都收不了……都這樣了,你們還來做什麼。」
他說一句,賀槐安和牟馨思的臉就白一寸,說到最後全死了的時候,牟馨思已是人全無,悄悄的看了眼坐在宋輕羅邊的林半夏,發現這個新來的監視者竟是面不改,慢慢悠悠的從兜裡掏出了那喝了半瓶的可樂,往裡送了一口。喝完一抹,又笑著把剩下的半瓶,遞給了宋輕羅。
宋輕羅完全不在意,接過來把剩下的可樂一飲而盡。
等等,一飲而盡?
牟馨思記得自己沒記錯的話,這個宋輕羅的監視者是出了名的不好相,這樣的人,還會喝別人喝過的可樂??牟馨思的表仿若見鬼。
賀槐安倒是比牟馨思鎮定不,畢竟剛才來的時候,他已經在車裡震撼過一次了,所以這會兒也只是輕輕的拍了拍牟馨思的手,示意的目不要那麼明顯。
牟馨思強笑一下,艱難的收回了目,心想看來傳言也不一定完全屬實。
桌子上的薑湯還是沒人願意,村長自己端起來喝了一大口,不高興道:「怕什麼?怕我給你們下毒啊,「我要是想殺人幹嘛聯繫外頭,讓他們乖乖等死不好嗎?」
牟馨思張張,一時間想不到可以反駁的話。
「我勸你們明天就回去吧。」村長給他們又潑了一盆冷水,「這村子怕是不行了,他們要是知道有外人來……恐怕會對你們不利。」
「到底是怎麼回事?」賀槐安說,「不是一開始只是說村子裡開始死人麼?他們?他們又是誰?」
村長說:「村子裡老一輩的。的確,一開始只是死人,我當時還以為是有人在作怪,但是現在時間這麼長了,我也看明白了,真的不是人,是老天發了怒。」他吧嗒吧嗒的狠狠了幾口煙,像要發泄心中的鬱結,「老一輩的人說,是得罪了山神,只要死的人夠多,山神就會平息怒火,現在村裡的人都有些怕,又來了幾個外鄉人……我哪有功夫招待你們!」
林半夏奇怪道:「村門口的那兩個人,是怎麼死的?」
村長看了他一眼,說:「你們不是看到了嗎?就是被樹砸死的,一個大雷劈下來,兩人都沒了……」他嘆氣,「這種事都能遇到,你說,這和人能有啥關係啊?」
林半夏沉默,被雷劈死,似乎的確是超出了人類能做到的範疇,但村長說的話,也不一定是真的,最多信個六七分。
「天太晚了,先休息吧。」一直沉默的宋輕羅開了口,「村長先生,能借我們幾間屋子過一晚上嗎?」
村長道:「屋子倒是有,不過是之前你們的人住的,現在他們全死了,你們要是不忌諱,就繼續住那兒吧,他們的東西還在裡頭,沒來得及收走呢。」
話說到這裡,也沒了別的法子,他們四人便安排了一下房間,牟馨思作為一個姑娘,本來應該一個人住一間的,但大家都怕出事,就讓和賀槐安湊合一下。林半夏和宋輕羅理所當然的睡到了一張床上。
這會兒雖然已經是春天,但山上的天氣要稍微冷一些,村長給他們提供了厚厚的被褥,林半夏進屋之後先整理了一下。
宋輕羅則在屋子裡轉了一圈,找到了依稀是上一波人留的東西,看的出,他們離開這裡時非常的匆忙,也不知道是發現了什麼,還是單純的是害怕,很多東西都落在了屋子裡,甚至還有一個手機,只可惜手機設置了碼,宋輕羅打不開。
趕了一天的路,林半夏也有點累了,簡單的洗漱之後,便招呼著宋輕羅睡覺。
宋輕羅嗯了一聲,換了裳,躺在了林半夏旁邊。
「明天先去幹嘛呢?」林半夏第一次做這種事,也沒什麼經驗。
「人死了。」宋輕羅道,「總該還在的,先去看看吧。」
林半夏道:「也是。」
宋輕羅道:「睡吧。」
林半夏閉了眼,著宋輕羅的呼吸在自己的側漸漸均勻,這還是兩人第一次躺到同一張床上,不知為何,向來好眠的他卻有些張,他仔細想了想,將之歸結於換了個詭異的環境,所以才睡不著。窗外的雨聲嘩嘩作響,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林半夏意識漸漸模糊起來,最終沉了黑暗之中。
一夜無夢,第二天,暴雨依舊下著。
早晨起來,側的宋輕羅已經不見了蹤影,林半夏趕換好裳,去前面的堂屋了。果然,宋輕羅正坐在堂屋的角落裡吃早飯,瞧見他醒了,還和他打了聲招呼。
「你買的?」林半夏拿塊餅乾,津津有味的啃了起來。
「嗯。」宋輕羅說,「我剛才問了村長,死人都收在哪兒,他說在村東頭的荒地那邊,讓我們過去的時候小心點,盡量別見村民。」
林半夏說:「這村子到底什麼構造啊。」
宋輕羅道:「不知道,得去轉兩圈。」
兩人說話之際,賀槐安和牟馨思也來了,兩人眼睛下面都掛著青紫,看起來睡的不是很好的樣子,瞧見乾的餅乾,也無心吃,勉勉強強的塞了兩口。
「你們去把村子大致的地形搞清楚,我和他去東邊的墳場。」宋輕羅吩咐了任務,「盡量繞開人走,村長說了這會兒外面雨大,村民們應該不會出門。」
「好的。」賀槐安應聲。
牟馨思也點了點頭。
「昨天晚上睡的怎麼樣?」宋輕羅問。
「還不錯。」賀槐安苦笑著答。
「我總覺得窗外有什麼東西。」牟馨思低聲道,「一直跑來跑去的……」
宋輕羅看向賀槐安:「你聽到了嗎?」
賀槐安搖搖頭。
宋輕羅說:「就算沒有聽到,也稍微注意點,待會兒去村子裡的時候,務必以生命安全為第一要務,見勢不對,趕跑,明白了嗎?」
賀槐安和牟馨思齊聲說好。
林半夏站在旁邊啃餅乾啃的津津有味,但見三人都不吃了,也有點不好意思,用最後的一塊將塞滿,含糊道:「好儂,唔們走吧。」
宋輕羅穿上雨雨靴,帶了把雨傘,這才和林半夏出了門,賀槐安和牟馨思朝西,他們朝東,兩隊人朝著相反的方向去了。
雨有些大,村子的道路上看不見一個人影,隨著他們走的時間越久,周圍的建築就卻稀,腳下的路也漸漸的荒蕪起來。
走到一半,正在埋頭趕路的林半夏突然被宋輕羅拉了一下,他一愣,扭頭看向宋輕羅,道:「怎麼?」
宋輕羅說:「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林半夏蹙眉:「什麼聲音?」
宋輕羅食指豎起,做了個噓的手勢。
林半夏便不再說話,側耳傾聽起來,果然,在嘩啦啦的雨聲裡,他聽到了約約的樂聲。這樂聲之中,最為引人注目的,便是那刺耳的嗩吶聲,滴滴答答,伴隨著鑼鼓聲,奏了一曲淒厲的哀樂。那樂聲越來越近,就在他們的後。
宋輕羅和林半夏對視一眼,默契的在旁邊的樹叢裡,尋了個位置躲了起來。
約莫一兩分鐘之後,他們的眼前出現了十幾個人,這些人都穿著白的喪服,前面幾人吹奏著哀樂,後面十幾人抬著棺材。林半夏起初以為這只是普通的殉葬隊伍,但他很快就意識到,這隊伍並不尋常,因為棺材太多了——
一副,兩副,三副,棺材有大有小,各異,穿著白的人在雨水裡的樣子模糊不清,用肩膀牢牢的扛著那看起來格外沉重的棺木。他們扛著一副又一副的棺材,緩緩的從林半夏的眼前走過。
哀樂聲漸漸遠去,可扛著棺材的隊伍,好似沒有盡頭。
林半夏和宋輕羅站在樹後匿著形,看著這怪誕的一幕。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他們終於等來了最後一副棺材,那樽棺材是黑的,抬著棺材的是幾個瘦弱的年輕人。他們頂著雨水,踩在泥濘的小路上,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往前走。就在馬上要經過林半夏面前時,意外卻突然發生了。
走在最前面的小夥子,腳下好像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整個人摔倒在地,後的人來不及反應,沉重的棺材瞬間失去重心,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腰上,那棺材極沉,直接將那人的腰砸進了地裡,小夥子慘一聲,裡開始溢出大口大口的鮮,不過轉瞬之間,便要沒了氣息。
其他人顧不得別的,喊著著,把那棺材生生的從小夥子上拖了下來,誰知棺木的蓋子竟是沒有蓋牢,被幾個人一掀,便從棺材上落了。棺蓋落的瞬間,一個圓形的東西咕嚕嚕的滾到了林半夏眼前不遠,他還沒來得及反應,便到後的宋輕羅,用冰涼的手捂住了自己的。
「別。」宋輕羅輕聲道。他說完這話,才意識到林半夏和尋常人不同,便鬆開了,無奈的低聲道,「抱歉,習慣了。」
林半夏眨眨眼示意沒關係,他垂眸看去,看清楚了那東西的全貌,那竟是一個人的腦袋,也不知道死了多久了,已經腐爛的不樣子,突出的眼睛,慘白無神的盯著林半夏所在的方向。
人群裡發出哄鬧的聲音,人們終於把棺材移開了位置,看見了小夥子的下半。人群裡出現了一剎那的寂靜,隨後是人們的哭:「又沒了,又沒了!!」
雖然隔得遠,林半夏還是看見了那個小夥子的慘狀,他的腰和下半,竟是被棺材砸了兩半,上半吐著,下半還在不住的掙扎扭。畫面一時間可怖到了極點,然而人群也只是吵鬧了片刻,便恢復了平靜。
人們彷彿麻木了一般,開始迅速的整理起了現場,來找那個腦袋的,是個穿孝服的年輕姑娘,木然的抱起了地上腐爛的頭顱,甚至還不忘上面沾染的汙泥。
「若男,快回來。」人群裡有人朝著姑娘招手。
姑娘嗯了一聲,抱著頭顱小心翼翼的回去了,重新將它,放回了棺材裡。那練的模樣,好像已經經歷過了千百回這種事,那平靜的樣子,讓人莫名的到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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