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輕淼拿了聞人厄一堆寶心中不安，回到門派中打坐修煉一晚，發現自己的境界從築基二層一躍變為築基七層，進境異常明顯，認為這是那位高人前輩指點的功勞。

自到的教育告訴百里輕淼，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不能這樣坐其，便求見師父，告訴自己想要下山歷練。

百里輕淼的師父清榮長老是個修，大部分弟子都在門下，上清派是不阻止弟子雙修的，只是告誡眾弟子，雙修一定要在元嬰期之後。一來是給心境未定的弟子一個盼頭，人有念想，就會為之努力；二是元嬰期後修真者的心境會進另一個境界，青春萌時期的會淡化，唯有真正刻骨的才能留下，也算是幫助弟子們看清自己的心，讓他們不至於在境界低時毀了自己。

上清派一向認為，堵不如疏，與其止門下弟子私自相，倒不如以引導為主，免得弟子們產生逆反心理。

這個門規效果不錯，一些暗生愫的弟子為了與心上人明正大在一起，拼命修煉，整個門派洋溢著積極向上的氣氛。

清榮長老聽到自己最的小弟子下定決心獨自去歷練，出欣的笑容，拍拍百里輕淼的手掌，溫聲道：“我還擔心你捨不得離開師兄，不肯獨自出門呢。”

“哎呀，師父~”百里輕淼紅了臉，抱住清榮長老的胳膊。

清榮長老見小徒弟終於悟了，心下甚是寬，點頭道：“有上進心就好，你是有的天才，當年若不是我著你，不希你太早築基，你只怕十二三歲就要築基了，築基後到元嬰期都不會長，你難道要用十二三歲的量一直修煉百年嗎？”

百里輕淼有些不好意思，那時不是年紀小，什麼也不懂嘛。要是只有十二三歲的樣子，師兄領著就像父親帶兒，那真是太可怕了。

清榮長老告訴百里輕淼下山後不要去太危險的地方，遇到危急況立刻碎傳訊符，凡事多觀察，不要隨便逞能。細細囑咐很多事后，又給了一件防法，能抵擋住化神期高手全力一擊。覺得鉅細無後，才讓百里輕淼拿著自己的令符去執事堂做個登記。

上清派弟子眾多，凡事要有個明確的記錄，百里輕淼此次歷練一般在半年到一年之間，到期未歸，門派長老就會出手推演尋找的下落了，也是對門下弟子的一種保護。

賀聞朝為掌門弟子，在執事堂中也兼任一些職務，最近到他值，接過百里輕淼拿來的令符時，呆了一瞬：“師妹，你要獨自下山了？”

“是啊，我也不能總是跟在師兄後做小尾，”百里輕淼笑著說道，“我要早日修元嬰，與師兄並肩斬妖除魔，守正辟邪，就修真界一段佳話。”

“是嗎？也好也好……”做了一晚上春夢的賀聞朝心神恍惚，腦子裡滿是大片大片的白，見到師妹本有些心虛，聽說要下山心中竟是沒有不捨，反而多了一輕鬆。

百里輕淼沒發現賀聞朝的心不在焉，登記後點了魂燈，這是下山弟子必須做的，萬一途中遭遇不幸，魂燈熄滅，上清派就能立刻知曉他的況。

與師兄依依惜別後，百里輕淼下山，來到之前與聞人厄等人相遇的酒樓。

聞人厄早就同百里輕淼約定好，見來了，微微點頭道：“你先飛，我們隨後趕到。”

以百里輕淼的速度，抵達萬里冰原起碼要七天，殷寒江兩個時辰，聞人厄半刻鐘就到了。

“這些品還是要還給前輩的，百里之有愧。”百里輕淼取下儲髮簪，放在桌子上，“我留下了火羽氅，以防在萬里冰原傷。有前輩指點，百里功力大增，已是益匪淺，為前輩做事是理所當然，不能再收東西。”

聞人厄挑挑眉：“萬事皆有因果，我送你品，也是有因的，你現在是收下果報，不會多增牽扯，放心吧。”

“啊？”百里輕淼微訝，“我與前輩有因果？可是我從小在上清派長大，從未見過您啊？”

“因果未必在此世，也未必在你上，或是前生，或是你的脈親緣。”聞人厄道，“我不僅要給你這些品，還要助你修煉，助你神，助你實現所有心願。”

百里輕淼扯了扯帶，道：“神不敢想，心願倒是有一個，我想早日修元嬰，好與……”

後半句沒說，聞人厄也能猜到是什麼意思。他恨鐵不鋼地嚥下一口凡間沒有毫靈氣的茶，擺擺手：“你快去吧，七日後我們在萬里冰原口會合。”

“好的。”百里輕淼離開酒樓，那髮簪還留在桌子上。

走後，殷寒江手中長劍在空中挽了個劍花，出現一個簡易的幻陣將兩人護在其中，外人看起來，聞人厄與殷寒江還在喝茶聊天吃飯，陣法中的他們則可以自由活。

聞人厄皺眉道：“殷護法，你的心願是什麼？”

“屬下是尊主的劍，劍在人在，劍斷人亡。”殷寒江道。

他眼睛都未眨一下，甚至沒有思考，本能地說出這番話。彷彿這段話在他心中無數次回想，已經為執念。

“你可真是無趣，”舒艷艷從角落裡走出來，懶洋洋地靠著殷寒江的肩膀說，“高高在上的權勢、強悍無敵的實力、可的男子……咳，子，哪個不令人嚮往？是不是，尊上？”

聞人厄面無表：“沒想過。”

舒艷艷：“……”

聞人厄與殷寒江彷彿兩個鐵疙瘩一般，令舒艷艷想起了一些不快的回憶。

還記得八十多年前，聞人厄帶著殷寒江殺玄淵宗總壇，聞人厄單挑老宗主，大戰三天三夜後殺了對方，殷寒江則是一直為他護法，不讓任何人靠近。

殷寒江只有合一層的實力，手中的劍卻是一柄魔劍，他強行與魔劍融合，瞬間發出可怕的力量，在總壇上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區區合期竟得幾大境虛期高手不敢上前。

不過魔修們可不會只正面戰鬥，他們的方法有很多。袁壇主讓舒艷艷上前勾引殷寒江，可不是單靠容引，一個境虛期高手若是全開，境虛期以下無論男老，全都能為舒艷豔的下之臣，境虛期以上的男修者也很難抵擋，對付一個合期不還是手到擒來。

於是舒艷艷自信滿滿地上了，被殷寒江打碎一口牙，風一年多，話都說不清楚，直到聞人厄重新重用原本玄淵宗的人才敢把這口牙用靈藥補上。

那一戰，舒艷艷可算是怕了聞人厄與殷寒江了，他們都沒的。聞人厄修殺戮道，見到一個貌子腦子裡想的是，人和男人殺起來手有什麼不同；至於殷寒江，他竟然是發自心地覺得自己就是一柄冷冰冰的劍，眼瞎心盲，本不在意麵前是男是是人是，反正都不是聞人厄。

殷寒江的世界裡，只有聞人厄和聞人厄以外的一切兩種區分，舒艷艷就是“以外”的那個。時間過去八十多年了，舒艷艷每次看到殷寒江，都會覺得牙疼，這男人快的心魔了。

不過是個越挫越勇的子，怎麼會在這種小事上停滯不前呢？

正如聞人厄所想，他的屬下對自己忠心是源於那份強大的力量，且無時無刻不想著將他拉下神壇，舒艷艷就是這麼個有事業心的人。

湊到聞人厄面前，聲音輕，宛若來自深淵的：“尊主，你已得到實力與權勢，難道不想想其他嗎？那百里輕淼，真是個單純的姑娘呢，要不要屬下幫你把哄到手？”

舒艷艷沒有註意到，這話剛說完，殷寒江臉上的褪去，僵立在牆邊，像個沒有的木偶。

舒艷艷自知自己沒有引尊主的魅力，不過沒關係，只要聞人厄願意，防心就會變差，那豈不是就有可趁之機了？

“舒艷艷，”聞人厄手掌按在舒艷豔的頭頂，毫不溫，那力道彷彿要一掌碎舒艷豔的頭蓋骨，“我一向欣賞你們的野心，並任其發展，也不介意你們把鬼主意打在我上。”

“呵、呵，尊主寬宏大量。”舒艷艷嚇得不敢氣。

聞人厄加重語氣：“但是，別做自不量力的事。把你的野心用在正道上，我還等著正魔大戰提昇實力呢。”

殺戮道，每次功力有進展全是在戰鬥中。聞人厄現在的境界，凡俗間的戰鬥對他已經沒有任何幫助了，只有牽整個修真界的鬥爭才行。這一次是正道主攻擊，聞人厄剛好利用這件事突破境界。

“是，是。”舒艷艷覺得自己頭頂劇痛，幾道溫熱的自額頭流下來，剛升起的心思徹底消散了。

聞人厄見教訓夠了，就收回手，殷寒江遞上一方帕子，聞人厄指尖的跡，隨手將帕子丟在地上。

舒艷艷不敢，頂著滿臉對聞人厄道：“屬下定會盡全力打探，尊主從萬里冰原返回之日，就是正魔大戰開戰之時！”

“還有一事，盡可能讓賀聞朝對你死心塌地，我要百里輕淼對這個男人死心。”聞人厄道。

“是！”舒艷艷頭髮散開，像個鬼般低著頭。

等了一會兒，面前沒了聲音，抬起頭，見兩個男人走了，這才一屁坐在地上，拍拍心口，一陣後怕。

治療了傷口後，從樓上見賀聞朝匆匆走過，看方向是要去家。舒艷艷暗暗冷笑一下，呵，男人，這麼迫不及待，師妹剛走他就過來，都不知道忍個幾日。

不過還是這樣的男人讓人有就，尊主與左護法……

舒艷艷搖搖頭，自己忘掉慘痛的經歷，專心對付賀聞朝。

聞人厄帶著殷寒江來到萬里冰原口，見殷寒江臉很白，主握了他的手，果然冷得像冰，便道：“我獨自進就好，你寒，不得寒氣，在口等待吧。”

殷寒江看向無盡的冰原，竟是搖搖頭道：“傳聞萬里冰原有散仙在此居，兇險萬分，屬下定要跟隨尊主。”

“我命令你等在這裡。”聞人厄道。

“屬下不會欺瞞尊主，尊主進後，屬下會跟進去。”

執拗得像把不知拐彎的劍，誠實得令聞人厄容。

聞人厄出手指，劃破自己的手腕，送到殷寒江面前道：“殺戮道雖被正道不齒，卻是至之道。戰時的熱、悲壯、以及數十上百萬男子戰時迸發出連兇魂都不敢靠近的肅殺之氣，令本尊的中充滿氣。你服下些熱，本尊的力量就可以在萬里冰原中護你一路。”

“尊主，你傷了，屬下何德何能……”殷寒江無的眼中，顯出一痛。

“魔劍冷，你在萬里冰原發揮不出人劍合一的實力，難道要本尊救你嗎？況且無論德與能，皆由本尊來定，你有什麼權利說自己無德無能？”聞人厄道，“若你不肯，本尊就封了你的法力，將你丟在冰原口。”

鮮從腕間緩緩流下，殷寒江痛苦地閉眼，旋即睜開，咬咬牙，湊上聞人厄的手腕，飲下那一口熱。

一暖流湧丹田，聞人厄用真元止住，殷寒江的手指，覺終於熱了起來，這才滿意點頭。

殷寒江表有些不自然，他自己溫熱的口，總覺得心裡憑添了異樣的覺。這是不對的，尊主的劍，不該有自己的想法。

他下那七八糟的覺，與聞人厄相對無言，一直等了十天，百里輕淼才姍姍來遲。

聞人厄並不意外，主獨自歷練，路上一定要遇到些不輕不重的意外耽擱行程，這很正常。

百里輕淼倒是不好意思地說：“抱歉前輩，我路上遇到一個被鬼魅詛咒的村子，為幫他們驅邪，耽誤了數日，是百里失約了。”

鬼魅詛咒的村子？

聞人厄心下了然，知道男五號，百里輕淼的小徒弟要出場了。

這小弟子出生就是個死胎，恰逢百里輕淼除魔，被打傷的兇魂其實沒有煙消雲散，而是躲在那個剛出生的死胎中，心中充滿對百里輕淼的恨意。十八年後，他再遇已經是元嬰期的百里輕淼，拜百里輕淼門下，伺機吞掉的神魂。

後來百里輕淼的善良、單純、麗、溫等品德令這鬼修容，心甘願做的徒弟，恨賀聞朝讓師父哭泣，暗中刺殺賀聞朝被反殺，死後揭鬼修份，惡毒配藉機在百里輕淼上扣了一口勾結邪魔外道的鍋。

他出場的目的，大概就是讓賀聞朝有更好的理由主。

聞人厄沒有在意這個小細節，反正百里輕淼不喜歡男主後，這一切就不重要了。

三人進冰原，為了讓百里輕淼更方便尋找雪中焰，聞人厄只給下了一個追蹤咒，命百里輕淼在茫茫無盡的冰原中轉，他與殷寒江遠遠看著點就是。

百里輕淼功力低微，就算有火羽氅保護，還是凍得臉發紫，一個人艱難在冰雪中前行。反倒是合期的殷寒江，喝下聞人厄的，聞人厄又時不時給他一道真氣，連日下來臉紅潤，寒之癥也改善不，與百里輕淼對比慘烈。

殷寒江觀察著百里輕淼的向，幾次想開口問什麼，卻都忍了下來。

就這麼跟了五個月，百里輕淼靠著冰原的險境生生把境界修煉至築基大圓滿，就差用金丹期心法修煉晉升了，卻還沒見到雪中焰的蹤影。

聞人厄也沒想到他們竟在萬里冰原消耗這麼長時間，不解道：“不應該啊，雪中焰是百里輕淼的命定之，怎麼會沒有呢？”

他回憶劇，發覺現在的時間線已經與書中時間線一致，正到了百里輕淼找到被吸乾的賀聞朝，帶著他尋藥的時間。

書中百里輕淼沒有火羽氅保護，才進冰原三日就凍壞了四肢，一口真氣又全用來護著賀聞朝，背著他在冰上爬，將死之際眼前出現一團火，力一抓，抓住那團火焰，流下了苦盡甘來的眼淚。

“難道必須是瀕死之際才能見到雪中焰？”聞人厄猜測。

魔尊是個行派，他心念一，百里輕淼上的火羽氅就出現在他手上，僅有築基期的子瞬間凍得瑟瑟發抖。

殷寒江見魔尊這麼做，又張張。

聞人厄注意到他的表，問道：“你一路言又止，是想問什麼？本尊命令你問。”

有了聞人厄的命令，殷寒江開口就容易了些，他說道：“尊主不是對百里姑娘有好嗎？為何……”

為何怎麼看不像有好的樣子，任由百里輕淼被凍死。

“誰告訴你我心悅於的？”聞人厄覺得這件事很重要，不能讓殷寒江像書中一樣誤會，出手指點了下他的額頭道，“本尊推衍天機，算到百裡輕淼的前世與我有悟道之恩，今世我要護得道，這才出手相助的。”

“原來如此，”殷寒江不知為什麼心裡一輕，指著百里輕淼道，“可是百里姑娘現在快死了。”

“無妨，”聞人厄道，“天下這麼多心法，死了不是還可以做鬼修，誰規定非要修正道了。”

殷寒江沉默，點點頭，尊主說的話，永遠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