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厄著足下不斷沸騰的巖漿，掌心七殺戟輕輕一晃，指向藍衫子，顯是不打算放過。

“等一下！”藍衫子道，“我與你無仇無怨，你也取了雪中焰，不如就此別過吧。”

這是打不過想跑了。

“放你，可以。”聞人厄道，“殷護法，你跟隨我多年，可知怎樣的對手，我才會放他一馬？”

殷寒江著斷臂來到聞人厄後，恭敬道：“尊主寬宏大量，鮮對有潛力的對手趕盡殺絕。”

說是修殺戮道，實際上聞人厄親手殺掉的人很，當年攻上玄淵宗，大部分人都是殷寒江所殺，聞人厄也只殺了一個老宗主。餘下如舒艷艷等高手，聞人厄竟一個沒。

殷寒江向藍衫子解釋：“尊上對於法力低微的修者很出手，他們不值得尊上耗費心神；有潛力的修者，尊上會網開一面，待對方實力提升後再戰。”

殺戮道走得就是九死一生的路，不尋找對手把自己到極限，不干掉旗鼓相當的對手，不去以弱勝強，就難有進境。聞人厄自踏上這條無法回頭的單行道上後，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他卻走得很。

“你的實力還能提升嗎？有什麼值得本尊饒你的價值嗎？”聞人厄問道。

藍衫子咬咬牙，一指百里輕淼道：“我的理由就是。”

“嗯？”聞人厄挑眉。

百里輕淼正被雷劈中，周圍百米之滿是銀驚雷，看起來聲勢浩大，不過區區一個金丹期的雷劫，這邊三人沒有一個當回事。

“說起來，你為何會給雪中焰？”聞人厄不解道。

原劇中，百里輕淼從拿到雪中焰到治療賀聞朝足有五日，可從未出現過什麼散仙。

“雪中焰可不是我給的，是被吸引過來的。”藍衫子自知在聞人厄面前說謊是沒用的，誠實道，“我一直在這萬里冰原下閉關修煉，已沉睡八百年，為的就是這寒冰之下的天下至之火。可是我守了這麼多年，一氣都沒吸到，剛來就找到了，我當然要看看這小丫頭有什麼古怪。”

殷寒江想起尊主曾說過，雪中焰是百里輕淼的機緣，旁人得不到。果然尊主說的就是天下至理，這散仙守了這麼久，還不如百里輕淼來五個月。

“我已有仙靈之氣，能夠看到普通修者看不到的東西。在瀕死之際，眉心竟有一道神相護，吸引了雪中焰前來。我猜與某個古神蹟有關係，就給下了個標記，以待日後查探。”

“就這樣？”聞人厄上下打量藍衫子，“散仙的標記，不需要現吧？”

“這不是察覺到你們的存在了嗎？”藍衫子道，“我怕你們也是看到這小丫頭的特殊之，為古神跡而來。我怕你們先得了好，就打算在百裡輕淼面前揭你們魔修的份後乾掉你們，獲取的信任，以後找機會跟著，伺機奪取機緣。”

非常合理，這才是修真者該做的事，聞人厄認同地微微頷首。只是這藍衫子，怎麼在原著中沒有名字呢？一直到完結，也沒見出場害百里輕淼。

“若是沒有吾等，你又該接百里輕淼？”聞人厄問。

藍衫子沉默不語，似乎不想回答。

聞人厄眉頭微微一挑，七殺戟綻放出暗金的芒，一道巨力困住藍衫子，聞人厄著的腦袋按向巖漿。這可不是普通的巖漿，是封存在萬里冰原下的至之火，沾上一點就要神魂創的。

之前聞人厄與那白子打鬥時，就發現這不是本，而是一道外化，借助萬里冰原的寒氣發揮出強大的力量，如果找不到本，幹掉化沒有意義。

於是他直接祭出本命法寶七殺戟，聞人厄的法寶與袍上的暗金紋連起來就是一個陣法，能夠引南斗第六星之力，以為陣法基，多年肅殺之氣為陣眼，化星辰之力為已用，掀開萬里冰原的陳年寒冰，揪出藏在冰層中的本。

可笑這本冰封八百年，竟不知自己下不到百米的地方，就是至之火。

藍衫子生得極為貌，通皆是冷艷高貴的氣質，與舒艷豔的是兩種不同的類型。自是極為惜容的，聞人厄這麼按下去，這張臉的傷除非飛昇仙界重塑仙，否則絕不可能痊癒。

“不要！”尖一聲，認命地說道，“我是紫靈閣無上長老，散仙沒有束縛。紫靈閣閣主與我有獻舍的約定，只要我願意，就可以利用紫靈閣閣主的行事。我看出這小丫頭修煉的是上清派的心法，若是沒有你們，我打算回紫靈閣再議。”

紫靈閣閣主？不就是賀聞朝為了重振師門娶的子，婚後知道賀聞朝有個心上人，瘋狂追殺百里輕淼，算是戰鬥力極強的一位惡毒配了。

原書中百里輕淼是拖著賀聞朝來萬里冰原的，以這散仙的詐狡猾，自然一眼看出賀聞朝就是百里輕淼的肋，所以才會倒賀聞朝，為的是百里輕淼的神力。

這就合理了，聞人厄在看書除了不解百里輕淼對賀聞朝的眷，也不明白那些配對賀聞朝的獨占。不明白們怎麼就為了一個優寡斷的男人大打出手，甚至要致人於死地，聞人厄從來不覺得能讓人瘋魔到這種程度，換功法權勢，他倒是理解了。

古神跡，值得每個修真者瘋狂。只可惜這位散仙千算萬算，也沒想到百里輕淼不是與古神蹟有關，而是自己就是古神，的神格旁人是奪不走的。

除非百里輕淼自己非要送給別人。

聞人厄記得這位紫靈閣閣主，半生的任務就是在倒賀聞朝，對百里輕淼下黑手，實力並無太多增長，實在沒有放過的必要。

想到這裡，聞人厄面不變，直接將藍衫子的腦袋按向滾燙的巖漿。

藍衫子瘋狂掙扎，用散仙的真元全力抵擋，卻被七殺之力制得死死的，只稍稍放慢了聞人厄的速度。

然而就是這數秒的時間，百里輕淼渡劫完畢，進金丹一層，從雷劫中甦醒，睜開雙眼。

先是茫然地眨眨眼，再查看自己的丹田，見金丹結，開心地跳起來，口中還說道：“我終於金丹期了，等我修元嬰，就可以與師兄在一起了。 ”

聞人厄：“？”

他鬆開藍衫子，瞬間移到百里輕淼面前，殷寒江旋即跟上，站在聞人厄背後，警惕地看著藍衫子，免得懷恨在心，暗中襲。

有殷寒江在，聞人厄永遠不用擔心腹背敵。

“你方才說什麼？”聞人厄寒著臉道。

“和師兄一起……”百里輕淼紅著臉跺跺腳，“哎呀，前輩，你不要再說啦！”

聞人厄一把抓起百里輕淼的手腕，查探的真元，面古怪道：“你的無道呢？”

方才分明是頓悟無道才結金丹的，本沒用上清派心法。誰知渡劫後，無道的心法然無存，真元運轉方式，竟與賀聞朝一模一樣，還是上清派的心法。

“無道？”百里輕淼竟好像不記得一般道，“什麼是無道？”

之前聞人厄點化百里輕淼那一段記憶也被忘了。

“呵，你果然是腦子被雷劈了。”聞人厄冷笑道。

不然怎麼解釋天劫後百里輕淼獨獨忘記無道的事，一心想著賀聞朝？

“帶離開萬里冰原。”聞人厄單手拎起百里輕淼丟給殷寒江。

殷寒江接住，沒問為什麼，學著聞人厄也是單手拎著百里輕淼的服飛走了。原書中聞人厄視主為珍寶，捧在掌心怕掉，含在口中怕化，心呵護，殷寒江就將主當魔尊的命來照顧。現在聞人厄當百里輕淼是草，殷寒江也隨意起來。

兩人離開後，聞人厄走向藍衫子，回憶了下舒艷艷拉攏下屬時的笑容，對藍衫子笑了下。

紫靈閣無上長老嚇得在空中做出一個跪下的姿勢，聲道：“你、你、你要做什麼？”

怎麼這樣？我笑得很溫和啊。聞人厄心下奇怪，收起笑容，板著臉說：“我對你說的古神跡很興趣，你想辦法弄到它吧，我不會在百里輕淼面前揭你的真面目。”

藍衫子懷疑地看著聞人厄，他方才明明不興趣的！

“你可以不相信，本尊沒有強迫你，”聞人厄道，“百年後本尊還會來找你，希到時你的實力值得本尊一戰。”

藍衫子抖著說道：“你究竟是什麼怪？大乘期怎麼會有這種堪比仙人的實力？”

“玄淵宗，聞人厄。”聞人厄留下一句話，便離開了萬里冰原。

百里輕淼方才在渡劫，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藍衫子的惡意百里輕淼也不知道，只當是個善意的前輩。

也不知道聞人​​厄是玄淵宗尊主，傻兮兮地和殷寒江在萬里冰原口等聞人厄。

還擔心藍衫子呢，在殷寒江邊轉悠：“前輩沒事吧？冰原前輩沒事吧？他們不要再打起來了，明明都是好人，為什麼會打起來，都是我的錯。”

殷寒江彷彿聾了一般，不管百里輕淼說什麼，都沒有反應。

倒是趕來的聞人厄聽到這話輕嘆一口氣，百里輕淼這腦子是好不了了吧？

“前輩！”看到聞人厄安然歸來，百里輕淼眼睛一亮，奔了上去，見他沒事表又是一陣憂慮，“冰原上那位前輩……”

“死不了。”聞人厄言簡意賅道。

百里輕淼這才放下心來，對聞人厄作揖：“多謝前輩相助，若沒有前輩派百里來冰原歷練，且取走火羽氅，百里斷然不會在生死中悟道，修金丹。”

饒是冷心冷的聞人厄，聽了這番話都不僅想回一句：不，本尊就是想你死的。

“嗯。”他點點頭，“你下山已久，我還要幫他療傷，回去吧。”

百里輕淼拜別聞人厄，開開心心返程，背影中著一歡樂的氣息。

聞人厄手掌落在殷寒江的斷臂上，不悅道：“來冰原本是想治療你的寒之癥，反倒令你傷了。”

“是屬下功力不夠。”殷寒江低頭道。

“回總壇，本尊助你療傷。”

說罷，聞人厄單臂環住殷寒江的細腰，用遁包裹住他，轉​​瞬間，二人便回到玄淵宗總壇。至於被掀翻的萬里冰原，聞人厄管他去死。反正萬里冰原環境特殊，充滿極寒之力，再過百年，大概就能恢復。

來到總壇後山的靈泉，聞人厄讓殷寒江泡在裡面，殷寒江倒退三步：“這是尊主的修煉之地，屬下不能。”

“殷寒江，別讓本尊一而再再而三命令你，”聞人厄住殷寒江的下，沉聲道，“你再敢拒絕一次，本尊就割了你的舌頭。”

溫熱的指尖在殷寒江的皮上，燒紅了他的臉。殷寒江大著膽子深深地看聞人厄一眼，認命地閉上眼，褪去服泡進靈泉中。

修真界的服多是防護法寶，像聞人厄的袍就是他特意煉製的攻防一的寶。否則大家若是穿著凡人的，脆弱的料莫說防，自己的靈氣就將服震飛灰，那才是有失統。

正因是防法，會阻隔大部分來自外界的靈氣，所以像這種在靈泉中修煉，或是傳功療傷，起碼是要換上尋常的。殷寒江裡有一層單，浸水中就就在上。

聞人厄也換下袍，走進靈泉中，一掌拍在殷寒江後心上，助他與魔劍分離。

那柄紅的劍被迫離開殷寒江的軀，不甘地在空中旋轉，聞人厄喚出七殺戟，長戟一聲嗡鳴，魔劍老老實實地回到劍鞘中。

“你需要煉製自己的本命法，”聞人厄道，“魔劍固然可以強行提升你的實力，終究無法煉化，不能隨心使用。萬里冰原下巖漿倒是個煉製法寶的好地方，不過沒有適合的材料。”

殷寒江魔劍離後彷彿被乾一般，說不出話來。他閉雙眼，在聞人厄的幫助下開始吸收靈氣。

聞人厄稍作引導，見殷寒江功定，便起離開靈泉，佈置了聚靈陣，等著殷寒江慢慢煉化雪中焰。

他則是從袖裡乾坤中拿出一壺靈酒，靠著靈泉旁的石頭，一邊看著殷寒江修煉，一邊暗暗思索日後該怎麼辦。

聞人厄這次下山，與百里輕淼有了深度的接，偶遇紫靈閣主，還通過舒艷艷間接接男主賀聞朝。通過這一番接，他發覺事與他想像得有出。

掏出那本書，再看一遍後，很多細節令聞人厄目驚心。他本以為錯百出的劇，現在卻變得細思極恐。

比如紫靈閣閣主，聞人厄只當是個被賀聞朝花言巧語哄住、被迷住眼睛的可憐人，妒火沖昏頭腦做出很多不理智的事，用各種方法同一個可憐人過不去。

但今日真的接到藍衫子後，才發覺紫靈閣主所做的一切皆是合合理，沒有古神跡做餌，賀聞朝何德何能讓一個人如此他。

既然這個角是合乎理的，書中魔尊甘願為百里輕淼付出生命也有源頭可尋，那麼其他看似瞎寫的容，是不是也有其奧妙在其中？

聞人厄邊喝酒邊翻書，記下每個不合理的點，等待日後查證。

他本可以不去理會一切，書的扉頁上寫著讓他修復劇bug聞人厄也沒什麼興趣管。可是百里輕淼那邊師恩要還，而且劇始終會按照書中所寫進行，那麼他的死與殷寒江的瘋，是不是也是注定的？

已被捲洪流之中，就沒有的理由。況且逃避不是聞人厄的格，若命定如此，那他就逆天改命！

靈酒對修真者還是有些影響的，聞人厄思考間有些恍惚，半垂下眼睛，靠在石塊前假寐。

恍惚間，靈泉中的殷寒江了下，他已經吸收了雪中焰的全部力量，斷臂恢復，氣也一掃而空，境界更是從合一層一躍至合九層，境虛期指日可待。

殷寒江見尊主似乎睡著了。他從靈泉中爬出，凝視著尊主的睡。他專注地盯了一會兒，撿起聞人厄隨手丟在地上的袍，在懷裡抱了下後，蓋在聞人厄上。

隨後，他著聞人厄剩下的半盞酒，像木雕般瞧著，一不。

聞人厄在殷寒江為自己披上服時就已經醒來，只是垂著眼假寐，想看看當自己沒有意識時，殷寒江又會是什麼樣子。

見多了平日里恭順的他，再回想書中後期的瘋狂，聞人厄想，人不可能一下子變化那麼大，定然有端倪，不過是他平日里沒有註意到罷了。

殷寒江僵了足有半日，見聞人厄始終沒有清醒的意思。才一點點探出手，拿起已經冷了的半盞酒，探出舌尖，品了一下便放回原位。

他本沒有喝，僅沾了下酒氣，要不是聞人厄親眼所見，本不會察覺到。

殷寒江心跳如鼓，呼吸困難，就聽到後魔尊道：“殷護法，你想喝酒？”

殷寒江臉慘白，不敢回頭看尊主，聲道：“尊主，屬下……”

“你素來克制，就算喝酒也不會誤事，何必把自己抑到這個程度。”聞人厄起，隨手一招，服自上。

他拿起酒壺和半盞酒，塞進殷寒江手裡：“閒暇時，本尊準你喝酒。”

殷寒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