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也想知道》10、大道無

百里輕淼之前,上清派最快晉升金丹期的正是賀聞朝,他十八歲築基後短短三年就為了金丹期修者。修真乃是天之道,越往上越難,引氣、煉氣還算簡單,普通武林人士資質好一點也能做到,築基則是進修真界的門檻,這個門檻難倒了無數人,多嚮往大道的修者被攔在這個高高的門檻前,至死寸步難行。

而邁築基期就能青雲直上了嗎?

並非如此。

停滯在築基期五十上百年,直到靈氣耗盡壽數已到也未能結金丹的大有人在。引氣是將天地中的能量吸,煉氣是將它們煉化為己用,築基是用天地靈氣出人的後天雜質,就先天之。金丹則是化真元為丹田一顆金丹,神識可以第一次視自己的,丹田紫府初現,一片天地,真正從人向仙蛻變。

賀聞朝用了三年已是奇蹟,百里輕淼呢?剛滿十八歲時築基,這一年的年末,在師父還沒來得及傳授金丹期心法時,就莫名其妙結丹了!

執事堂清越長老查探過百里輕淼的況,確定的真氣正而不雜,修煉的完全是上清派心法,竟當真靠自己的力量領悟了金丹期心法。

這樣的天資,上清派從未出現過。

清越長老滿意點頭,出微笑,向祖師上香後,敲響了上清派的盪月鐘。

盪月鍾正是上清派三大仙之一,鎮守上清派護山大陣多年,敲響的鐘聲整個門派除非是坐死關的修者,否則都能聽到。尋常金丹期是不值得執事堂長老在全門派傳訊的,就連賀聞朝三年金丹都沒能得到這種待遇。百里輕淼的境遇實是難得,清越長老深思慮後,決定啟盪月鐘。

盪月鐘一響,山下與舒艷艷翻雲覆雨的賀聞朝也聽到了。

伴隨著三下鐘聲,清越長老的聲音傳到每個人耳中:“凌雲峰,清榮門下百里輕淼,金丹結,耗時一年。”

賀聞朝停下作,呆住了。

舒艷艷也聽到盪月鐘的聲音,但並非上清派弟子,聽不到清越長老的傳音。假做什麼也不知道,玉臂環住賀聞朝的脖子,嗲聲道:“賀郎,你莫要欺負妾,快……”

演技湛,不愧是玄淵宗右護法!

賀聞朝卻再沒覺,匆匆起,一個淨訣除去上的氣味,舒艷艷一個翻,眼神迷離地問道:“賀郎?”

賀聞朝冷漠道:“我忽然想起有要事在,需要回門派,這幾日可能都不會來探你,你乖乖等我。”

說完轉就走,舒艷艷撐著胳膊懶洋洋地靠在床上道:“穿上服就翻臉不認人,什麼東西,呸!”

“百里輕淼回門派了。”一個聲音自窗前傳來,舒艷艷嚇了一跳,定睛一看,聞人厄與殷寒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破窗而

“原來是尊上,嚇死屬下了,還以為我功力退步,警惕心差到這個程度,有人闖也不知道。”舒艷艷沒急著穿服,也沒蓋被子,就這樣坦地看著兩人。

怎奈聞人厄與殷寒江像瞎子般,無視舒艷豔的容姿,殷寒江用法訣為聞人厄清洗了室的桌椅,又用清風訣吹去屋中的異樣氣味,打開窗子,這才請尊主落座。

舒艷艷:“……”

扁扁,隨手一招,落在塌上服就自然披在上。向尊主行禮,隨後看向殷寒江,面一僵:“殷護法,你已經是合大圓滿了?”

舒艷艷心中升起警惕心,殷寒江與為尊主左右護法,左護法本來就深尊主重用。舒艷豔之前還能安自己,殷護法只有合期,魔劍雖強,但傷傷魂,且不能持續太長時間,否則會魔化,真比較起來,還是厲害一點。可是短短六個月,殷寒江竟已從合一層直升合大圓滿,這突破境虛期豈不是指日可待?!

右護法相當有危機

誰知尊上卻不滿地搖頭道:“才合大圓滿,差得遠。”

這不對啊!舒艷艷覺得自己嗅到了什麼不一樣的氣味,一雙妙目在聞人厄與殷寒江之間來回看,殷寒江沒什麼改變,還是沉默且忠誠,尊主也是如以往一般強大又冷漠,兩人相模式沒變,唯一變的是……

舒艷艷瞇起眼睛,發覺殷護法站在尊主後的位置較之前近了一點點,而有殷護法守護在後,聞人厄的姿勢也比過去放鬆了一點點。

只是這一點點,卻有種完全不同的覺。

心中警鐘長鳴,忙上前說正事:“尊上,這半年委賀聞朝,助他修元嬰,讓賀聞朝有機會參與門派中的要事。知曉了他們元嬰期弟子佈陣的地點,上清、天劍、九星、碧落以及無相寺五大勢力以及一些小門派的元嬰期弟子會在玄淵宗南北兩布下大陣,暫時阻斷靈脈,讓吾等戰時沒有天地靈氣支援。”

舒艷艷說出自己這些時日付出了多,又得到多消息,好與殷護法爭功。要讓左護法知道,會跟著尊主溜鬚拍馬是不行的,得做出實績來!

風華》是以百里輕淼為主視角描寫正魔大戰的,只是個金丹期弟子,知道的事不多,十年日常就是師兄不在想他、擔心他、掛念他,順便救救人,展現一下主善良的品,正道究竟是怎樣安排的,聞人厄不得而知。有了舒艷艷打探消息,正道的計劃漸漸有了廓。

“屬下認為,需要派兩名高手提前在布陣的地點提前做好準備,取兩點巧妙的位置,破壞他們的陣法,隨後將這些元嬰弟子一舉殲滅!”舒艷艷抬起眼,眼中嫵溫婉消失不見,只剩下狠絕。

著白,卻得像朵盛開的曼珠沙華,輕輕招手,引迷途之人通往彼岸。

心狠手辣、冷心冷、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才是玄淵宗右護法舒艷豔的真實格。說話間,夜空中貪狼星現,綻放出耀眼的芒。

上清派掌門與其餘幾大門派的掌門正在夜觀星象,揣天機,九星門門主著天空,面凝重:“七殺、破軍、貪狼三星閃爍,相映輝,不祥之兆啊!”

“怎會如此?”碧落谷谷主道,“數月前我推演測算,貪狼遇煞,被雷制,黯淡無;破軍有魔之相,現,自毀的可能極大;七殺桃花命,遭遇劫,三星皆是頹廢之相,正是正道一舉殲滅魔道的好時機,怎麼會突然氣運大盛呢?”

天劍宗宗主目如劍:“六個月前,七殺的桃花劫消失,他的護星破軍隨之突破魔障,隨後貪狼閃耀。一切變化,皆來自七殺。”

上清派掌門道:“七殺應對的,正是玄淵宗尊主聞人厄。此人百年前橫空出世,後跟隨一魔劍使,短短數十年統一魔道,天下大勢扭轉,正道漸顯弱相。聞人厄不除,他一人之力,將制正道千年之久。”

“本是上清派一派對付聞人厄,看來現在不夠了。”碧落谷主道,“得多分些高手和仙圍殺聞人厄。”

九星門門主道:“天意難測,吾門醉心數算,窺探天機,鮮有失手,怎麼這半年,命數變得這麼快呢?難道是上天不願我們看到正魔大戰的結果?”

無相寺方丈道一聲佛號,放下手中佛珠,掌心出現一禪杖,原本閉的雙眼睜開,悲憫之盡去,目,正是佛祖座前不怒金剛法相。

“方丈要出手?”上清派掌門一臉喜,“有您出手,吾等必定事半功倍,手到擒來。”

幾大掌門會,定下進攻時間後,紛紛趕回各自的門派。上清派掌門負手走出室,來到執事堂,對清越長老道:“百里輕淼晉升金丹期了?”

清越長老一五一十說了,掌門寬地笑道:“有輕淼和聞朝在,上清派後繼有人,我們沒有後顧之憂,可以放手一戰了。清越師弟,你留在門派,守護盪月鐘,為上清派保存實力。”

清越知道這一戰避無可避,對掌門道:“可是百里輕淼與賀聞朝這兩個孩子,正在鬧彆扭呢。”

“又是百里輕淼發脾氣了吧?”掌門輕笑一聲,“小兒緒罷了,待元嬰期後,就不會這樣了。”

清越與掌門都不將他們吵架當回事,賀聞朝卻在費勁心力哄百里輕淼。

原因是百里輕淼回到門派後,就直接在執事堂查了這段時間師兄的巡邏記錄,第一次與賀聞朝分別這麼久,之前在萬里冰原還親眼見識了散仙與大乘期高手一戰,僥倖生還後,自然很想念師兄,想知道不在門派的日子,師兄都做了什麼。

執事堂的記錄是公開的,誰都可以看。百里輕淼先是為師兄晉升元嬰期開心,誰知越看越不對勁兒,賀聞朝每隔兩天就要下一次山,次數太頻繁了!

百里輕淼以前天天粘著賀聞朝,賀聞朝每次下山幾乎都跟著,自然知道以前賀聞朝下山的頻率是一個月一次。剛好這時姚聞丹姚師兄來執事堂領取藥閣的藥材,見百里輕淼對著執事堂記錄玉簡發呆,就上前向師妹道喜,恭喜晉升金丹期。

“姚師兄,”百里輕淼問道,“你見到大師兄了嗎?我看值表,今日該是他巡山了,怎麼不在呢?”

“下山了吧?他近日總是下山,還給舒姑娘置了個宅子,大概是心中有愧吧。”姚聞丹是個藏不住話的格,順就說出來,說完便後悔,給了自己一個

百里輕淼手中玉簡摔在地上:“你說什麼,師兄給舒姑娘買了個宅子?”

剛剛好賀聞朝此時趕回門派,正聽到百里輕淼帶著哭腔的一句話,當下眼前一黑,一把摟住百里輕淼,深道:“師妹,你終於回來了,這些日子,我好擔心你,好想念你。”

姚聞丹自知說錯話,低著頭跑了,留下賀聞朝與百里輕淼兩人自己解決這個問題。

百里輕淼質問賀聞朝後,直接衝下山,去往小鎮尋找舒艷艷,要質問與賀聞朝什麼關係,賀聞朝隨其後。

衝下山離開護山大陣的保護後,舒艷艷等人就察覺到百里輕淼的向,右護法當下問道:“尊主,屬下該怎麼做?”

聞人厄道:“正魔大戰前不要洩份,其餘隨你。”

“真是太好了!”舒艷艷擊掌道,“我已經夠了,我要離開這裡,我想念我的那些乖巧下屬,嗚嗚嗚……”

說話間竟真是流下淚來,天知道自從道後,是第一次陪一個男人這麼久,雷靈和那的力量早就吸收夠了,舒艷豔的實力也晉升到境虛九層,早就厭倦了賀聞朝,要不是為了打探消息,才不會這麼委屈自己呢。

聞人厄與殷寒江對視一眼,離開這間房,在隔壁房間施展法訣,暗中觀看事態發展。

聞人厄也想看看,百里輕淼知道賀聞朝的所作所為後,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舒艷艷這宅子另外一間房是個下人房,舒艷艷沒僱傭僕人,就一直空著,僅有一張小床,聞人厄坐下去後,殷寒江沒辦法再站在尊主後,就待在他邊,聞人厄拉了他一把:“坐。”

殷寒江寵若驚地與尊主並肩坐在一張小床上,結微微,視線下垂,不敢去看他們距離僅有半寸的肩膀。

兩人等了一會,賀聞朝和百里輕淼竟還沒來,大概是在路上爭執。聞人厄邊的殷寒江,似乎是在說什麼,便道:“有話直說。”

殷寒江聽到尊主發問,不敢瞞,猶豫了下問道:“尊主的殺戮道明明是以殺止殺,守護天下的,為什麼要挑起正魔大戰,霍蒼生呢?”

他不是什麼好人,聽舒艷艷計劃怎麼宰了那群正道弟子們時也沒覺得不適。尊主要他做什麼,他都不會有意見。

只是心深依舊會有一,不明白尊主為何如此,因為早就知道正魔大戰一事,難道不是可以提前避免嗎?這不是尊主的道。

換做平時殷寒江不會發問,而現在尊主問了,他份又發生一點點改變,破軍不該質疑七殺,殷寒江決定如實匯報,由尊主解

聽到他的問題,聞人厄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殷護法,你認為修者是什麼?”

殷寒江略微想了想道:“高人?”

他從未思考過這類問題,只是知道普通百姓會稱那些高來高去的修真者為“仙長”,修真者們也自視甚高,將凡塵俗世與修真界劃開,其實明明在同一個人界的。

“錯,”聞人厄眼中沒有,“你也好,我也罷,正道魔道千千萬萬修者亦然,我們不過是一群竊取天地生機的小罷了。”

殷寒江從未想過,聞人厄竟會這樣評價修真者。

“你看上清派的位置,”聞人厄指了指遠方的山道,“這樣靈氣充足,千萬年來不會有任何天災的靈山,能夠孕育多生靈?若是人族在這附近建城,千年後就可養出上百萬普通人。而上清派金丹以上的弟子,不到百人。”

“大道無,不會在意普通人的生生死死。”殷寒江抿了抿,想起被屠戮的村子,第一次說出自己對天道的看法。

“確是如此,但天道不會願意有修者奪天之機。如果修真者之間不會部消耗,大家專心閉關修煉,互不干涉,數萬年之後,天地間靈氣將然無存,這人界寸草不生,再無任何生靈。”聞人厄道。

正魔大戰既不是正道為了除魔,也並非魔道要屠戮正道,引得天下大。而是彼此通過推演測算發覺,又一次天道浩劫將至,若不耗征戰,過多的修真者遲早會引來天道的洗。屆時人間再無修真者,也無人類。

天、騙天、奪天,這才是修真者的本。他們在天道之下追尋一種平衡,夾求生。

“這一戰,本尊無論生死,皆是還靈氣於天下。本尊若死道消,埋葬之,百年後將孕育出無數生靈。”聞人厄道。

他神淡然,並不在意生死。

殷寒江卻是心中一痛,握魔劍道:“屬下不會讓尊主死的。”

“本尊知道。”

書中的殷寒江,用生命證明了他對聞人厄的忠誠。

聞人厄拍拍他的手背,難得溫聲道:“若本尊去了,你就來陪我吧。”

別像書中一樣,為一個魔尊的命令,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殷寒江聽到聞人厄的話,竟是意外地出釋懷的神,鄭重道:“多謝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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