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演員》第4章

瞿燕庭記不清上一次有人跟他稱兄道弟是什麼時候了,停下作再次回頭,他確認道:“你說什麼?”

陸文為表示誠意,更為了找補一點在機場失的面子,主說: “一個劇組拍戲用不著保吧,我陸文,演男一號。”

瞿燕庭正開口,手機突然響了,來電顯示“曾震老師”,他看一眼後微微蹙起了眉心。

瞿燕庭立刻刷卡開門,走進房間。

“哎,”陸文說,“你還沒回答我呢。”

嘭,6206的房門關上了。

陸文的尾音被隔絕在外,消散在走廊上,他呆滯地在原地,氛圍和覺像極了白天在保時捷的尾氣裡。

“有沒有搞錯,”他給自己找臺階下,“反正明天劇本圍讀就知道了。”

,瞿燕庭沒有開燈,手機屏幕閃爍的亮顯得刺眼,他黑走向客廳,在沙發坐下,一直任手機響著。

他掐著時間,一直拖延到自掛斷的前一秒,才了通話鍵。

四周漆黑而安靜,曾震從手機中傳出的聲音格外清晰,音醇厚,語氣溫和親暱:“小庭,是老師。這麼久才接電話,是不是已經休息了?”

瞿燕庭的脊背著沙發,左手握手機,右手指尖在沙發的扶手上畫圈,說:“不好意思老師,手機在臥室,我沒聽見。”

曾震笑笑:“沒事,月初讓你來家裡吃飯,你一直沒過來,最近在忙什麼呢?”

瞿燕庭回答:“在忙網劇的事。”

曾震似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給自己找罪,明明能拍電影,非要去拍網劇。一旦打定主意犟起來,誰的話也不聽。”

“老師,讓您費心了。”瞿燕庭道,“謝謝您願意帶我,但我想多一點嘗試。”

曾震問:“是不是覺得老師管太多,煩了?”

沙沙的聲音,瞿燕庭畫圈的速度加快,指尖在布料上得發燙。他解釋道:“老師,您別多心。這個本子我寫得很累,並不算理想,自己投資自己擔著,當是玩票吧。”

曾震又笑起來:“老師逗你的。你玩票也好,嘗試也罷,我無非嘮叨幾句。”

“謝謝老師。”瞿燕庭說。

曾震道:“我今天和張組長打球,他提到你拍網劇的事,還說你找他審劇本。”

瞿燕庭說:“是,有一些地方需要改,問題不大。”

“我聽他講了。”曾震道,“我估計你要跟組,所以打給你,讓你走之前回來一趟。”

瞿燕庭說:“老師抱歉,我已經在重慶了。”

“真的?”曾震道, “怎麼那麼急?”

瞿燕庭回答:“儘早理對拍攝的影響比較小,這兩天就開機了,所以我決定提前過來。”

手機裡靜了十秒鐘,曾震說:“那你照顧好自己,別太累了。”

瞿燕庭的手指終於安分,指尖麻的,一點點直令手掌放平,他回道:“您和師父也保重。”

掛了線,瞿燕庭在黑暗中坐著,許久才起,腳步輕盈利落,像一隻沒有的、夜行的貓。

他一邊走一邊解開鈕扣,然後是皮帶和拉鍊,踏浴室,他把沾染火鍋味的服扔進洗籃,洗完澡出來才打開了燈。

穿一套質睡,瞿燕庭整個人溜溜地窩在床上。他沒有喝黑咖啡,卻不困,把筆記本電腦抱在膝頭打開,敲下“劇本修改綱要”六個字。

敲打鍵盤的聲音和鍾表的走針聲不分彼此,誰也不停。

套房中一共五個房間,臥室沒拉窗簾,整面玻璃窗外是遼遠的高空和湧的嘉陵江。

猶如倒放的水墨畫,從純黑褪淺灰,天快亮了。

瞿燕庭凝固通宵的肢一片酸麻,連懶腰的力氣也沒有,他合住電腦放在枕頭旁邊,被子裡睡覺。

他瘦得很勻稱,規矩地佔據半邊床鋪,側躺著,下也收在被窩裡。

走廊上,孫小劍狂按門鈴,警察掃黃打非都沒這氣勢。門猛地打開,陸文裹著件睡袍,又困又兇神惡煞地說:“才五點半,去人民公園打太極啊?”

陸文有起床氣,輕則發牢,重則尥蹶子。念小學時癥狀已經相當明顯,家裡的保姆從不敢他,耽誤第一節課是常事,從而導致學習基礎沒打好。

孫小劍面不改地進屋,不多廢話,擼起袖子將三隻行李箱拖進帽間。

在連續掛了三條睡袍之後,他忍不住探出頭:“巨星,加上上那條,睡袍你帶了四件?”

陸文趴在床上,念經:“灰晨袍起床穿,黑夜袍晚上穿,白浴袍洗完澡穿,上這件才是睡袍。”

“不愧是巨星。”孫小劍說,“一條大衩就能搞定的事,整這麼麻煩。”

收拾完行李,孫小劍進浴室放熱水、牙膏,劇本散在床尾凳上,他走過去整理好,衝陸文的腳丫子扇了扇。

陸文的劇本充滿翻閱痕跡,打開會發現——空白的地方畫著卡通人,在男主角名字後面加了“全劇最帥”的註腳,有一頁甚至塗黑了全部句號。

孫小劍愁啊:“今天劇本圍讀,讓導演看見多不好。”

陸文坐起來,睡袍微微敞開,若若現地出腹部的壑,說:“那我坐最後。”

“我五點半來你,是為了讓你坐最後?”孫小劍像個努力讓兒子考清華的媽,“你是名正言順的男一號,要多表現自己,讓任導拍下一部戲還能記起你,懂嗎?”

陸文一聲冷笑,他兩個月沒見過他爸了,一通電話也沒有,連親爹都記不起他,還指導演能記起?

他倒是記起一件事,也不困了,說:“昨晚在走廊上遇見住對門的客人,你猜是誰?”

孫小劍猜:“一個大。”

陸文翻個白眼:“是昨天在機場劉主任接走的那個人。”

孫小劍震驚道:“這也太巧了吧?”

陸文起床洗漱,孫小劍跟著他,問:“長啥樣?他知道你是誰嗎?他什麼啊,是明星嗎?在劇裡面演誰?”

彷彿一道數學大題,而陸文只會第一小問,回答:“長得……肯定不是素人。”

“沒了?”孫小劍問,“你們沒打招呼?”

提這個就來氣,陸文說:“我主跟他說話,他裝沒聽見。”

孫小劍又問:“你沒告訴他你是男一號?”

“當然告訴了。”陸文說,“然後他直接回房間了。”

孫小劍的共能力特別強,義憤填膺地說:“別理他,八是個有點背景的關係戶,帶資進組就容易嘚瑟。你是男一號,誰怕誰?”

陸文叼著牙刷,擔心道:“他不會給自己加戲吧?”

“放心。”孫小劍說,“總編劇是最大的投資人,不會允許他加戲的。”

陸文鬆口氣:“總編劇真好。”

劇本圍讀在劇組包下的酒店進行,陸文出門早,到達時別的演員還沒來,只有場務在會議室擺放座位卡和礦泉水。

圍讀不是一次的,拍攝期間可能進行多次,有時圍讀從頭到尾的容,有時圍讀一幕重場戲,全聽導演安排。

陸文的位置離導演很近,唸書時一向坐在末尾,想趴就趴,現在只能規規矩矩地待著。

演員陸續到位,彼此簡單地打聲招呼,反正開機宴有的是機會寒暄。幾位導演和攝影組也來了,會議室填滿了人,任樹在最前面坐鎮。

陸文的目掃過每一個人,共掃視三遍,確定住在6206的那位仁兄沒有在場。除了非抗力原因,劇組要求必須參加,對方不可能在酒店睡大覺。

除非,對方的戲份用不著參加。

陸文心想,合著帶資進組就打個醬油?

任樹發話道:“咱們抓時間開始吧。”

陸文收回目,低頭掀開了劇本——片名《第一個夜晚》。

他在劇中一人分飾兩角,飾演一對格迥異的孿生兄弟。哥哥葉杉,沉穩向,弟弟葉小武,莽撞頑劣,兄弟倆一一靜,矛盾又互補。

父親去世後,母親帶葉杉和葉小武來重慶生活,生活雖不寬裕,但母子三人相依為命,互相支撐。背景以高三開始,蔓延至大學。

陸文是個學渣,好、沒耐,拿到劇本卻是一口氣讀完的。

他覺得自己和葉小武很像,包括格、行為,甚至是夢想。

陸文想起試鏡那天,兩段戲:一段是葉小武逃學被抓包,發表一大段歪理,考驗臺詞;一段是葉杉看父親的照片,沒有一句臺詞,考驗純粹的表演。

他第一段完全是本出演。第二段,他拿著白紙假裝看照片,想著自己過世的媽媽,便稀里糊塗地演完葉杉的戲份。

圍讀進行一整天,大家逐漸疲憊,陸文念兩份臺詞,嗓子沒撐到中午就啞了。

休息的間隙,陸文合住劇本趴在上面,垂著眼,目落在劇本的封皮上。片名《第一個夜晚》的下方是總編劇的名字——瞿燕庭——一眼看去只覺姓名的筆劃很多。

燕落滿庭,讀來卻有一幅畫面展開。

陸文一個沒忍住,在“瞿燕庭”後面塗了隻小燕子。

6206號套房的臥室裡,手機一直在響,瞿燕庭被吵醒後緩緩翻了個,睜開眼,先看到窗外有一黯淡的天

鈴聲不休,他又抗拒地皺起眉,從枕邊到手機。

來電顯示只有一個單字:阮。

看清後,瞿燕庭的眉目舒展開,欠靠住床頭,接通聽到手機裡的聲音,彎起角輕輕地笑了。

待手機中嘰里呱啦說完。

他回應道:“我也想你,明天見。”

作者有話要說:瞿,qu,二聲,看錯的抄十遍,明天早讀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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