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都不記得了，意思是……”苗苗不敢想那個可怕的結果，卻又不得不問。“夫人不記得任何事，也不再記得任何人。”小王緩緩地說道，仿佛生怕說得快了，苗苗會承不住似的，“也包括您，大小姐。”在說這句話之前，小王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他本來打算會承大小姐的各種激烈反應，包括但不限于哭泣，尖，崩潰，甚至昏厥。畢竟大小姐只是個六歲的孩子，一個孩子的承能力能有多大？更何況還是被自己親媽忘記了這種事。可是出乎意料的事，苗苗只是皺了眉頭，仿佛這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小王不知道的是，在此之前，苗苗已經經歷過被殷雪忘，甚至把丟在海城的事了。對這種結果，苗苗并非沒有心理準備，之前殷雪就已經忘記了，這次的大腦損傷得這麼嚴重，完全失憶也在理之中。苗苗跟著小王走上了電梯，看了看毫無裝飾也沒有任何logo的電梯部，換了一個話題。“這里到底是什麼地方？”小王沒想到關心的是這個，愣了愣才回答：“我們剛來的時候也問過，這里的工作人員只說是軍方的療養院……”顧盛和小王等人剛到的時候，對這里的況也很疑，用各種方法跟工作人員打聽過。可是無論他們怎麼說，工作人員都說這里只是個療養院。但是顧盛和小王看到他們的醫療專家，聽他們探討殷雪的各種況，覺這里的醫生絕對不是外面的普通醫生。顧盛只知道他們是軍方的機構，的就打聽不出來了。而且顧盛最在意的是他們的技能不能治好殷雪。在帶著苗苗和顧彥往病房走去的路上，小王簡單介紹了一下這里對殷雪的治療方案。據專家介紹，殷雪的大腦損傷已經很嚴重，并且無法通過藥或者其他治療手段來恢復大腦的正常機能，而這里對干細胞療法有著非常尖端的研究，能夠在一定程度恢復殷雪的大腦功能。至于能恢復到什麼程度，他們也無法保證，畢竟這種實驗的臨床病例并不多，已經功恢復的病例也沒有什麼參考。顧盛聽說過干細胞療法，也知道這種治療方法風險很小，反正殷雪已經是這種況了，試一下這種新型療法也不是壞事。在經過幾次專家的治療之后，殷雪的大腦機能逐步恢復了，而且比預期的還要快，這讓醫療專家和顧盛都欣喜不已。等到殷雪真的睜開眼睛，恢復意識的時候，病房里傳出了振的歡呼聲。可是歡呼聲只持續了一兩秒就結束了，因為醒來的殷雪并沒有像預期一樣和顧盛相擁，為死里逃生喜極而泣，而是滿臉恐懼，顯然嚇得不輕。起初大家還以為是歡呼聲把殷雪嚇到了，顧盛也這樣想的，第一個反應就沖過去想保護。而殷雪一看到顧盛，就發出驚恐的尖聲，并且不停地往后躲。這種反應肯定是不正常的，專家們立刻給殷雪注了鎮靜劑，讓安靜下來，對殷雪進行徹底的檢查。檢查顯示，殷雪已經恢復了大腦的基本功能，的大腦目前跟正常人幾乎沒有分別。等殷雪再次清醒，大家謹慎了很多，通過各種方式觀察和檢測殷雪的況。經過幾天的觀察，大家只好接了這樣的現實。病人的確醒來了，但是卻失去了全部的記憶。這個結果對所有人來說，不知道是好還是壞。苗苗聽著小王沉痛的總結，這時，已經站在了病房外。這是一個很寬敞，設備非常齊全的單人病房，有幾個儀連苗苗都不出名字，看起來應該是最新研發出來的。也許是顧及到病人的緒，房間里只留有一個護理人員，還有顧盛。雖然隔著玻璃，苗苗依然發現，短短的半個月時間，顧盛已經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他的頭發顯然已經許久沒有打理了，穿的服也是輕便舒適型的，此刻他正端著一個碗，像是在哄著殷雪吃東西似的，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叱咤風云的商業大佬。苗苗的目移到殷雪上，看起來依然很瘦很蒼白，此刻雖然清醒著，可是臉上卻顯得有些張，對顧盛的照顧也是小心翼翼的，甚至有點兒警惕的防備。苗苗看著那張記憶里無比悉的臉龐，眼睛不由得模糊了。媽媽，的媽媽，終于醒過來了。小王想要敲門，卻被苗苗攔住了。這樣就很好，不想進去打擾這一幕。即使是平時喜歡嬉皮笑臉的顧彥，此刻也難得地保持了沉默。別說苗苗，連他都沒見過自家大哥這麼耐心溫地哄人。顧盛哄著殷雪喝了半碗湯，便把碗遞給一旁的護工，自己則拿出一本什麼東西，放在殷雪面前，一邊翻看著，一邊還說著什麼。小王在一旁輕聲地解釋，這是顧盛每天都要做好幾遍的事，醫生說多跟殷雪聊聊之前的事，看看從前的照片，會有助于殷雪記憶的恢復。可是無論顧盛說什麼，殷雪都是一臉茫然，偶爾還出幾分懊惱的表，顯然為自己想不起來這些事而難過。每到這個時候，顧盛就會趕放下手里的本子，輕聲細語地安著殷雪。苗苗曾以為顧盛只會對自己這麼耐心，而現在知道了，顧盛的溫和耐心只留給了自己的妻，毫無保留。苗苗不知道自己在病房外站了多久，直到殷雪睡著了，顧盛才起走了出來。打開房門，他才看到了苗苗和顧彥。“苗苗。”顧盛的臉上出一個疲憊卻不失驚喜的笑容，手把苗苗抱在了懷里，“是不是等很久了？”他陪著殷雪的時候總是會忘記時間，這次差點兒忘了自己兒要到了的事。苗苗搖搖頭，忍住眼底的酸意：“沒有很久。爸爸，你辛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