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景昭有些容，他是真的喜歡過念云，在他心里又是那樣弱，衛景昭也有些不信念云會做出這樣不統的事來。

此時，一直沒說話的皇貴妃盧盈真溫和地說：“孟才人不要誤會皇上才好，皇上并不是對你起疑心，而是這樣的事若是傳了出去，才人的名聲有損，前朝大臣也是會上書要求徹查的。畢竟皇家不可有任何污點，因此才人稍稍委屈些，只要查明白了，本宮會第一個還你公道的。”

念云低著頭，青梔看著面通紅，不知是憤還是委屈，當真是十分心疼。良久說：“那麼求皇上與皇貴妃娘娘就此徹查，萬萬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衛景昭沉聲道：“這是自然，朕不會讓你含冤。你先起來，朕還沒有定你的罪。”念云又謝了恩，才緩緩起。

裴婉修在一旁，覺得自己得該再加把火了，提議道：“如果真有這樣齷齪的事，邊的宮一定是知道的，臣妾的意思是，不如把玲瓏軒的人都送去慎刑司，總有會說出來的。”

“萬萬不可，”青梔沒忍住，終于站出來反駁，“如今連皇上都說沒有定罪，若真把孟才人的人都拘了，誰來照顧？來日若發現孟才人無辜，這些委屈該怎麼算？”

董玉棠蓮步輕移，走到青梔邊安道：“姐姐這麼說雖然有道理，但是唯有這樣才能還孟才人清白啊？姐姐可不能關心則，因為攔著不讓徹查，而把孟才人以后的名聲都壞了。”

青梔不聲地遠離了董玉棠幾分，正要反駁，衛景昭直接開口說道：“兩位妃說的都不無道理，朕想了個折中的法子，先把玲瓏軒的人都帶上來，朕親自問一問，也不至于直接到慎刑司，把事鬧到更大。”

青梔無奈，衛景昭如此做法幾乎已是最大的讓步，只得緘口不言。

趙和領命下去，所有人都在原地等待。雖然夏天蚊蟲也漸多了，但竟然沒一個人說苦，也沒有一個人想要回宮。

人總是在看旁人熱鬧的時候，能克服許許多多的不舒適。

趙和辦事非常利索，不一會兒就把人都帶上來了。痕兒一直跟在念云邊，此刻便走到玲瓏軒宮人們的旁，一同跪在地上。

衛景昭知道痕兒是念云邊管事的，便先問，痕兒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憤怒，當即磕頭喊冤，潔的額頭重重地在青石板上磕出聲音，“皇上，您要為我們小主做主，小主子和善寬厚，忠貞不二，從來沒做過這種糟爛事。奴婢不知道為什麼會在玲瓏軒里搜出與偶人一樣的布料，但那只是奴婢失察的過錯，與小主沒有任何關系啊。”

衛景昭頷首，“你倒是十分忠心，朕記得上回孟才人出事，便是你擋在面前。”

痕兒低著頭道：“奴婢只知道善行該有善報，小主平常待宮里人很好，從來也是一心一意待皇上您。奴婢不忍看遭人陷害誤解。”

衛景昭贊了句“好奴才”，讓痕兒先呆在一邊，又一一問下去，大家知道輕重，如果念云真的做了這些事也不能承認，否則整個玲瓏軒上上下下都要遭殃，因此都說小主害人是絕對沒有的事，更不會與侍衛。

盧盈真坐在上首，此刻威嚴地道：“你們要明白這是什麼罪，玲瓏軒到底是搜出來了做的東西，皇上與本宮都會繼續往下查。你們中間一定有人或陷害他人，或自己親自做了這檔子事。若有誰包庇他人最終被查出來了，便要同凌遲之死與誅九族的大罪！本宮希你們知道，我大順對巫蠱之的嚴懲不貸從來都不是玩笑。”

衛景昭側目看了看盈真，裴婉修當即接上了這段話，“正是，本宮聽聞凌遲之死是拿刀子一片一片去割人的，割到模糊，不到三千刀絕不讓人死，想要包庇他人的也在心里細細掂量一下——自己能不能住這份刑！”

賞荷宴上是長久的寂靜，都知道凌遲是多大的罪，但橫飛的場景被裴婉修用惡毒的語氣說出來，更是可怖。良久，念云旁忽然發出一陣嚎啕的哭聲，蕊從人群中膝行過去抱住念云的，淚流滿面地邊哭邊嚷，“小主，證據已經確鑿，您就承認了吧！”

念云瞪大了眼睛，如同大寒天里墮冰窖，想要與拉開點距離，卻被蕊一雙手抱得很，只得站在原地反問道：“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蕊仍舊哭個不停，噎著說：“奴婢，奴婢知道，正是因為奴婢太知道了，又要怕，怕您滅奴婢的口，又要把這樣丟人的大事在心中，所以才常常，常常發呆。”說到這里，蕊似乎想起些什麼，大喊著指向青梔，“上次我發呆被人罰，瑾小主也看到了是不是！”

青梔默然不語，這事是真真切切發生過的，甚至當時罰的小宮正跪在人群中，青梔本沒法反駁。

蕊見偏過頭去當做沒聽見，又轉過頭去哭著向念云道：“小主你做了孽你自己擔著啊！為什麼要死不承認，非要連累我們、害死我們！奴婢還想活，奴婢不想去被剮三千刀啊！”

衛景昭面鐵青，念云面也同樣鐵青，極力地想要把蕊推開，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流，“你到底是了誰的指使污蔑于我，當初因為你不知輕重的話，我夤夜外出，被野貓撲到流產，那樣我都不曾怪罪于你，你說想留在玲瓏軒我便留下了你，事到如今你卻這樣恩將仇報？”

蕊眼神微微了，但是余一瞥，卻正好看見先前欺負的幾個宮，心恨意大盛，見勸說念云自己承認無，便直接往皇上的方向膝行，哭著喊著，“求皇上明鑒！求皇上明鑒！”

趙和見皇上臉已經難看到了極致，忙上前把攔住，喝道：“前大聲喧嘩何統，你若還是這樣夾纏不清，皇上現在就把你打發出去，自己個兒去慎刑司里面對著刑說罷！”

蕊被震了這麼一下子，終于鎮定了幾分，拿袖子胡干凈眼淚，伏地拜下，“皇上，奴婢有孟才人的機要揭發，求皇上看在奴婢認錯的份上，饒奴婢一命。”

衛景昭緩緩掃視了全場，才下令道：“給朕一字一句說清楚，若有一句假話，立刻拉出去打死。”

蕊說了聲“是”，便把“所知”的事竹筒倒豆子般講出來，“小主與侍衛當真有私，那枚云紋鑲銀玉佩便是兩人換的定信，不然皇上您想，誰會將自己從家里帶來、親人所贈的東西轉贈給別人呢？”

裴婉修搖搖頭道：“玉佩之事也不能說明什麼，何況他們兩人一個說丟，一個說撿，倒也是有理有據。本宮聽說孟才人為了給自己孩子祈福，每日都去小佛堂，吃齋念佛的人，恐怕不會做出這樣不知廉恥的事吧？”

蕊聽后直接說道：“如何不會，娘娘不要以常理揣度熱男，實不相瞞，小佛堂便是他們常常私會的地方！”

“你胡說！”念云抑制不住氣到極致的抖的軀，面向皇上，撕心裂肺地說，“嬪妾冤枉，這樁樁件件事全是蕊空口說的，嬪妾一件都沒有做過，皇上，您要信我。”

妃嬪們卻一片嘩然，神佛，那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啊。黑暗里只有青梔握了手，小佛堂！小佛堂！還有裴婉修那一句引的話。原來從那時候開始，就已經布下了一個彌天的局，可竟然那麼蠢，一無所知地看著念云如同一只天真的林中鹿，一步一步走進獵人的陷阱。

衛景昭聽到此，已經心涼了一半，他深深看了孟念云一眼，平淡地道：“朕也希能找出你是被冤屈的證據。”他說罷這話，偏過頭去問趙和，“剛才搜宮，搜了小佛堂沒有？”

趙和躬回道：“小佛堂在萬壽宮后面，是太后太妃們常去的地方，奴才怕沖撞了貴人，因此沒有搜。”

“搜，去搜的一清二楚。”衛景昭氣極反笑，冷冷的聲音昭告著他到頂的憤怒，“朕要看看，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到底還能再出哪些更加荒謬的事。”

趙和深知此刻他絕不能離開衛景昭去辦事，否則還不定會鬧什麼樣，只得下令給了劉淵。

劉淵是老實人，今天雖來回跑了許多趟，卻還是立刻就帶上人去搜小佛堂。

這邊蕊還在為了罪而喋喋不休，“小主自打上次小產后，便把一切事怪在了婉昭儀的頭上，說闔宮里只有婉昭儀天為難，與不合，那些貓兒一定是婉昭儀引來的，因此一直想報復。剛好侍衛有那樣的手和本事，又自告勇為小主出頭，小主便做了那些個人偶，讓侍衛放到婉昭儀的寢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