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主子也有主子的思量。”春羽穩穩當當地把太后心里看了個徹，“董德媛是您母家的人，芷郡主又牽扯著祥惠太妃和渝州的王爺，唯有孟氏，無家世，寵也越不過當年的何雨深，如今的傅青梔。現在更是牽扯到聞之事里，恐怕未來再也不能翻了。”

說到這里春羽停了停，思量了一下才把接下來的話說出口，“奴婢說句不中聽的，扶不起的人，便是太后您為張了公道，又能如何呢？”

“你這話啊，太狠心。”太后上這麼說，面上卻不見任何不悅，“可你說得沒錯，在這宮里，原本就是這樣。哀家若是不狠心，恐也坐不到這個位置了。”

春羽溫和地勸著，“在奴婢看來，貴妃娘娘倒是有些雷霆手段，若是用在后宮上，太后您不用出面，整個后宮也會穩妥許多。”

太后嘆了嘆，“哀家何嘗不知道，但皇貴妃是哀家與皇上一起扶起來的人，若尋不到一個好契機，怎麼會愿意放權。再說罷。”

的換來的是愈發熾熱的糾纏，眉黛頻聚，朱暖更融，有雀鳥似也，驚了枝椏，振翅飛進涼的月里。仿佛疾行后力竭的快意，衛景昭在青梔紅潤的耳垂邊低聲太息。

然而這個夜晚卻注定不怎麼平靜，有宮人低眉順眼地進來送水，青梔在層層的羅帳，聽見趙和在外稟報：“皇上，姜選侍還有兩個月不到生產，一向都很穩妥，方才卻使了人來說，小主暑熱所侵，胎相不穩。”

到底是自己的人孩子，衛景昭著地問了句：“可有宣太醫？”

趙和盡責地弄清楚了所有事才敢過來啟稟，當即言道：“回皇上的話，宣了，然而姜選侍聽聞太醫開的藥有去暑納涼之效，恐寒涼氣息傷了腹中胎兒，因此不肯吃藥，奴才這里得到的消息是，眼下姜選侍為暑熱所，坐胎藥都吐了出來。”

“胡鬧！”衛景昭隨意穿上寢，正猶豫著要不要過去瞧瞧，聽到這話不低喝了一聲，隨即說，“這一胎是太后看著的，整個太醫院提著腦袋為保胎，這一劑藥方必是太醫們斟酌后才拿出來，怎麼到那里如同害一般。”

趙和不愿言他人之過，只會應承著“是”，衛景昭又說：“朕今晚就不過去了，傳朕的話，讓姜選侍好生養著，等明日下朝后朕得了閑，必會去看。”

此間事了，趙和知道瑾容華侍寢一向是親自伺候皇上清洗，沒自己什麼事了，便躬告退。

這邊青梔見人走了，才攏著裳起，為衛景昭拭時不免多問了句，“姜選侍怎麼了？”

衛景昭有些不耐煩，“一樁小事而已，反被鬧大了。”

青梔與姜映然的不過爾爾，當下也不多說，只是道：“好歹姜妹妹懷著皇上的孩子，就看在骨的面兒上，您也得多些耐才好。”

衛景昭手去的臉，“這語氣朕聽得有些疏離。還沒去就這樣，若是朕當真去了，把你一人留在這猗蘭殿里，豈不是醋壇子就要翻了天。”

青梔也不躲避，老老實實地說：“是會難，但一想起姜妹妹是頭一胎，懷孕那樣辛苦，在宮里又舉目無親，我難免有些同，所以才希皇上去瞧瞧。”

“朕明天會去的，”衛景昭通清爽，先上了床，看青梔一寸一寸清理自己如玉似雪的，覺得賞心悅目，順就解釋了一番，“其實姜選侍不過是正七品位，即便產子晉封也不過是從六品的才人，自然不能自己養著孩子。到時候皇子才生下來就要直接抱去翊宮，朕若常見給希，失起來更是難忍。”

青梔想了想，問道：“不是也可以給高位的妃嬪養嗎？”

衛景昭淡淡地笑著，“當然可以，只是骨就這樣給了旁人，有時親生母親不能接，跑去哭鬧爭吵，反而徒生事端。因此自先皇起，就較有代為養的況了。”

青梔沉默不語，衛景昭瞥見傻傻地站在原地，便起過去拉就寢。自然他手上也不肯吃虧，在青梔的皮上流連輕，“總是思慮別人的事，什麼時候你給朕生個孩子。”

面上陡然飛起兩朵紅暈，青梔低聲嘟囔著：“我這個位份，便是給景昭生了孩子，也不能自己養，想想也有些難，還是不生的好。”

衛景昭啞然失笑，曲著食指就輕敲在了的額頭上，留下淺淺的紅印，“你當朕這麼沒有算嗎？你懷孕就要晉從三品婕妤，產子后便是正三品嬪，到時候還不是滿城里空著的宮殿隨你挑個，孩子也留在邊養大。你與姜選侍能一樣嗎？不知所謂。”

青梔才恍然過來，倒真沒有算計過這些，當即攬住衛景昭的脖子用綢緞般的青去蹭他的臉，“我一時忘記了這樣的規矩，總想著自己是容華，什麼都不能逾越呢。”

衛景昭忽然拉住青梔的手腕，沉聲笑道：“再這麼蹭下去，還要不要睡覺？回頭彤史上再給你記上兩筆，不說皇貴妃，連太后都要問了。”

青梔怔了怔，才反應過來衛景昭在說什麼，大窘之下裹著薄被，兜頭兜臉地翻過去，留了個背影給他。這是極失禮的事，但衛景昭此刻什麼都不會計較，反而湊上去親了親青梔的臉頰，才從背后摟住，“睡吧。”

青梔的心慢慢靜了下來，后的人已經呼吸均勻，想是已經睡。殿的燭火靜靜燃著，驀然還了燈花，青梔忽地想起今天遇見懷風的事，那時候心里起了波瀾，卻已經沒有帶著意的心，知道自己是真的放下慕懷風了。

不能與青梅竹馬在一，卻上衛景昭待越來越好，是幸運，也是憾。事到如今，唯有慨一句“世事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