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幾次后，清了未央宮的茶水哪一份兒是呈給青梔的，一狠心，在里面下了雪上一支蒿。

這是云南那邊生產的毒藥，毒極大，食用之后有立竿見影之效，不多時就會斃命。

衛景昭聽說未央宮里查出這樣的臟東西后，擱下手中的事，急匆匆地趕了去。

青梔正對著門坐著，見到他的影，起相迎，眉眼平和，“皇上怎麼這時候趕來了？”

衛景昭握住的手腕，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問道：“沒事吧？”

青梔笑了起來，“沒事，本來這個機會就是我給的，不然未央宮里防備這樣森嚴，如何能出手？”

衛景昭看著那個跪在殿中卻沒有毫悔意的人，眼中浮現出淡淡的厭惡，“如此毒婦，審了沒有？”

“審了，但說所有的事都是自己籌謀的。”

衛景昭還想說話，青梔拉了拉他的袖，“的病已經了膏肓，臣妾方才讓穆太醫過來瞧了，若是不折騰，還能活一陣子，像這般，就是一心求死的模樣兒。皇上恐怕也問不出來什麼。”

衛景昭的臉沉沉，“死前也要代清楚，一個小小貴人，又沒有母族支撐，這樣名貴的毒藥從何而來。”

姜映然的神茫然，其中包含著一些解，一些憾，跪著轉過去，瞇了瞇眼，好像有些看不清似的，對著那道影說：“皇上已經不愿意和臣妾說話了嗎？”

衛景昭不答。

姜映然苦笑一下，“還以為，嬪妾為皇上生了個孩子，怎麼著也能在皇上心里占個一席之位，誰知道這個時候了，皇上稱嬪妾，只是一個‘’字兒。”

深吸了一口氣，的目驟然變得兇狠毒辣，凝聚在青梔上，“皇上和皇后娘娘不必再問詢嬪妾了，那毒藥，是嬪妾在自己的屋子前找到的。當時不知從哪里跑來一只野貓，吃了那東西就死了，嬪妾覺得這玩意兒有用，才收集起來磨末下到皇后的茶中。嬪妾都認，除了沒有殺死皇后，其余也沒什麼憾。”

衛景昭不愿對這樣的人手，只是冷然道：“你可知道，沒有皇后，你早都死了！當初你陷害婉昭儀，太后已經打算賜死你，若不是皇后想了個法子，把你的孩子送給貴妃養，你還能等到今日來說？恩將仇報，狼子野心！”

“皇上！皇上可知道，嬪妾寧愿死，也要孩子是屬于自己的！”姜映然的眼里布滿了，看著有些可怖，“口口聲聲說是為我好，可我懷著孩子的時候，是把皇上一直霸占在邊，是從沒有問過我究竟想要什麼就做出了決定！傅青梔，你自以為是！”

青梔靜靜地聽著，也許確實做錯了，也許救了姜映然那一命，反而是造下了孽，可青梔的心思很堅定，自己當時做出的選擇，不論是對白初微還是對自己，甚至站在旁人的角度看對姜映然的影響，無疑都是最好的。

“是啊，本宮自以為是。”青梔忽然開了口，神淡淡的，“然而就算本宮自以為是，站在這未央宮里，為皇后的，還是本宮。本宮從不欠你什麼，更不是你的爹娘，需要對你的人生負責。本宮覺得保你一命，是個善事，你不這麼覺得，那本宮與你，只能算話不投機，你要是把所有的怨恨加諸在本宮上，本宮不會接。”

向衛景昭行了一禮，“既然皇上在，這個人就由皇上來罰罷。”

對于這樣一個在印象里已經淡薄到極致的人，衛景昭沒有任何遲疑，揮了揮手，讓人把拖下去，“謀害皇后，當可誅九族，念及啟泰，誅三族。”

姜映然已然沒有喊的力氣，木偶一般，在地上劃出了一道若若無的痕跡。青梔本不想為求，即使自己并不是皇后，生了害人命的念頭，就該承擔這樣后果。

但是在人后，青梔的憂慮漸漸就浮了出來，對衛景昭說：“做這件事的人，那手法總讓我到似曾相識。”緩緩抬起頭，看著衛景昭的眼睛，神間是帶著思索的肅然，“姜映然終于孤注一擲，一定是因為了什麼挑撥以及偶然獲得了毒藥。既然那人連毒藥的給予都是利用野貓，挑撥也一定是不聲的。就像玉斕的事，真正手的不是背后的人，而是衛芷。”

“借刀殺人。”衛景昭的聲音漸漸沉下去，“朕的后宮容不得這樣的人。”

青梔想了想，換了和的語氣，“我知道景昭面對前朝的事已經足夠辛苦，既然是后宮，就讓我來找出來吧，相信天網恢恢，一定能尋出真相。”

衛景昭要經手的事遠比小小的后宮生出的風浪要多得多，當下也不反對，只是點了點頭，“不論如何，護好自己。”

姜映然的事雖然沒有理得張揚，卻因為將前朝的姜家牽扯進來，引起了一些震。

賀益平為文之首，一向是個和稀泥的角，待人總會留一線，在這件事上，他毫不出人意外地帶了個頭，給姜映然的父母求，說什麼“年事已高，誅三族也非仁政，改作流放更能顯現皇上的圣德”。

因為打仗時，一直都是賀益平坐鎮朝中，他一味溫和事，待人又比當年的傅崇年友善，委實積累了不人心和威嚴。何況只要和賀益平接過的人都明白，此人到底是扶衛景昭登上皇位的賀家家主，縱然好兒，也并非無用之人，跟著他走，準沒錯。

當下有不大臣附議，衛景昭便只得把“誅三族”改了“流放三千里”。

青梔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心里微微了，只覺得這樣的形似曾相識，沉片刻，對邊的梳月道：“當年的傅家，在朝堂之上也是這麼一呼百應，可皇上終究是皇上，歷朝歷代，沒有哪一個帝王愿意人臣走到這個地步，恐怕北邊的局勢一穩定，皇上就要打賀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