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停頓了一下，果然就有人按捺不住，跳出來辯駁，“賀大人為了整個朝政嘔心瀝，沒想到竟然被親生兒所誤解，臣以為……”

青梔忽然打斷了他，聲音輕，不帶一點兒責備的意思，“除了這位大人，還有人這麼覺得麼？”

當即又有三人站出來，氣勢盎然，以為只要站在一，青梔就會無可奈何。

“皇后娘娘不可聽信沁昭儀一面之詞，此事還需細查，娘娘也不該只聽沁昭儀所講。”

“沁昭儀是沁昭儀，賀大人是賀大人，都說后宮前朝不得互通有無，賀大人為國為民，娘娘可不能胡把罪名扣在大人頭上。”

“娘娘一心覺得賀大人有罪，臣等不免懷疑，娘娘是否是為了掩蓋什麼才如此指責。何況今天臣等也沒有見到皇上，若說這一切都是娘娘安排好的，也是有可能的。”

青梔輕輕頷首，目遽然一跳，一瞬間就變得凌厲，對慕懷風道：“勞煩慕將軍將這幾個目無法紀，不是耳聾眼瞎，就是心黑背主的大臣就地正法！”

慕懷風本沒有任何遲疑，上前一步，長刀出竅，剛才還振振有詞的幾位大臣，立刻倒地！

他們的眼睛都還睜著，絕地著上空，嚨上有一條線，正噴薄地往外吐出鮮紅的。

那是上過戰場的一把刀，上面地泛著詭異的，冰涼而鋒利，如今刀口上流著點點的跡，這樣的跡慢慢地滲到了雪上，和其他的一起，很快氤氳出了一片紅。

青梔不是第一次親自下令殺人，可當面看到人這樣死去，還是有些難。努力制住所有的不適，冷冷地道：“是不是本宮對各位大人還是太寬容了，所以讓他們一次一次地以為本宮是一個好欺負的。便是剛才的態度，以下犯上，胡言語，就該殺！深通賞罰制度的諸位以為呢？”

都是文，見到這樣殺戮的場景，好些人都有些，最后還是個老臣站了出來，小心翼翼地說：“沁昭儀所言，應當就是事實，當時皇后娘娘并未讓臣等面，沁昭儀都是有而發，極有真實。只是臣有一進言，宮殺人，還是殺大臣，娘娘做的不大好，對娘娘的圣名也有損，此事就請讓臣等承擔，對外就說是臣等而誅臣。”

聽到這樣的話，青梔臉上的神終于和了許多，再開口時讓人如沐春風，“本宮知道，相較于一個與你們同甘共苦的同僚，本宮對于大人們來說，只是一個遙遠而不該有集的人，可如今的形勢，本宮若不站出來，就要被心懷叵測之人竊國！本宮一人命是小，皇上和皇子事大！人不會一生都不犯錯，先前對本宮的猜忌不敬都可一筆勾銷，眼下大人們要做的，是將功折罪，保全皇上，保全大順。”

還是方才那個老臣主領頭，“是，臣等謹記娘娘所言，聽娘娘一席話，臣等萬分慚愧，沒有想到因輕信他人煽，幾乎將大順置于萬劫不復的境地，臣等必將竭盡全力，彌補過失。”

說罷他就在雪地中跪下了，而他后的大臣們也都是面有慚，齊齊拜倒，哪怕旁邊還躺了幾個死人，忠君國的想法也蓋過了所有。

都是讀圣賢書的人，相信善惡終有報，也謹記著君父是天，雖說皇后是子，不符合他們的一貫想法，如此同仇敵愾的況下，倒被忽略不計了。

“微臣識人不明，請娘娘恕罪，請皇上恕罪！”

“微臣愿為赴湯蹈火第一人，對賀益平口誅筆伐，在朝堂之上與他針鋒相對！”

青梔搖了搖頭，“大人先不必義憤填膺，事已至此，你們要做的，是想想如何兵不刃地平息這一場混，皇上這兩天若是不能理朝政，本宮會越俎代庖，等皇上醒后，本宮自會請罪。各位都是有良知的國士，請在這件事上幫襯本宮，穩住前朝。至于賀益平，就要勞煩慕將軍了。”

慕懷風當即出列，“臣愿為皇上皇后效犬馬之勞，臣會不分晝夜，盯著賀益平。”

青梔頷首，“本宮多謝各位的鼎力相助，史冊上也將會記住各位大人的姓名。還有一則，本宮方才和沁昭儀所說的，該傳出去什麼，不該傳出去什麼，請各位心里掂量掂量。沁昭儀長久無孕，也不過是因為后宮爭寵而已。”

大臣們應著，皇上的名聲，他們很愿意維護，難得皇后也有這般遠見，還有什麼不服氣的？那老臣接著道：“若娘娘沒有別的吩咐，臣等就先告退了，臣與各位同僚還需回去商討一下，明日在朝堂間如何應對。”

青梔忙道：“雪天路，各位大人慢走。”

他們漸漸地走遠了，而慕懷風卻還守護在青梔邊。

“微臣護送娘娘回乾明宮。”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再多說一句話。微薄的芒照著來時路，因為蒼白的澤，讓人覺得有氣無力。一陣北風呼嘯而過，吹起了大氅的邊緣，出里面宮裝的一角，是家常清簡的，正應了這樣的混沌和蒼茫。

快到乾明宮的時候，青梔停住了步子，對小相子道：“在外面呆久了，上都有些寒涼，你快些進去，幫本宮準備一壺熱茶，自己也喝一些。”

小相子二話不說，當即就行了一禮，快步走了進去。

而梳月也很乖覺地往后退了兩步，就像那個秋天在慕府時一樣。

青梔回過頭去，慕懷風也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一禮，“皇后娘娘還有何示下？”

青梔的眼睛只看他一下，便偏向別，到底還是要避嫌。的目深而遠，似乎過重重疊疊的雪花，在虛無之中看到了當年的那個年，“留在這里同你說，是因為本宮有件最要的事想讓你記在心里，不需要給旁人知道。”

慕懷風心里有些張，低聲問：“請娘娘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