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找你，是晚上有個飯局，要你一起去。”

陸含謙一面漫不經心地開著車，一面淡淡說，“八點，雲都酒店。”

他說著看了眼林言剛剛徹底報廢了的腰帶和襯衫，有些心虛。

“......時間還早，你就穿件襯衫，怪冷的。咱們可以先去重新買套服。”

陸含謙把車停在商場的地下停車場，對車里的林言晃了晃手：“在這里等我一下，馬上回來。”

林言坐在副駕駛上玩手機，沒抬頭，連“嗯”都沒給他“嗯”一下。

“......”

陸含謙告訴自己要忍耐，忍著脾氣又對林言道：“既然在玩手機，一會兒就把我微信好友通過一下。”

盯著林言寡淡沒有反應的臉，陸含謙忍了三秒，終于沒忍住。瞇著眼說：

“要是我一會兒下來你還沒通過，我就在這個停車場把你摁車屁上I到你哭為止。”

“……”

這次林言終于有反應了。他簡直忍無可忍，冷淡地看著陸含謙，冷冰冰問：

“陸含謙，你是不是人？……怎麼跟個發I的公I狗一樣？”

陸含謙戲謔一笑，手在林言臉頰了，又牽起他細長的手指，湊到邊親了一下，咬著耳朵說：

“你是我的春I藥。”

平心而論，陸含謙很喜歡給林言買服。也希林言買服的時候能帶上他——

這樣他就有機會能給林言做一下參考……更有機會能在林言面前刷一下自己那幾張黑卡。

所以每當其他富二代朋友跟陸含謙發牢，說新的男伴伴要他們陪著逛街很煩的時候，陸含謙都覺不可思議。

你說和喜歡的人一塊兒逛逛街，買買服，讓他刷刷你的卡，回頭再讓他穿上給你看，順利的話，最好還能親手下來，這多妙的事兒啊，怎麼會有人不樂意的呢？

但非常可惜的是，盡管陸含謙的覺悟已經足夠了，非常能得到信任和鍛煉，林言卻至今還一次機會都沒給過他。

那句老話什麼來著，陸含謙失落地想，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進了商場，陸含謙直接去了三樓。

那里他早看中了幾套服。

有件槍灰的格子，高領，收袖口，下擺稍稍有些寬大——

憑林言那窄肩細腰，穿在上，指不定有多顯段。

想想，壁燈昏黃曖昧的線里，林律盤坐在沙發邊看文件。

溫暖綿的灰下，是約約，出的一小截白白細細的鎖骨。又因為線不好，他的有些稍稍往壁燈的方向前傾。

那寬大針線糙的下擺，就會裘起來，一下下過林言尾椎上方兩只淺淺的腰窩。

這個時候，陸含謙就可以走過去，將林言摁著脖頸倒在沙發上，同時將槍灰的一直往上推，直到林言鎖骨……

陸含謙早就想看林言穿上，卻一直苦無機會。

畢竟他平時送給林言的東西，林言都不會要。即便強制他收下了，多半也會往柜最里頭一扔了事。

陸含謙見過一次，那是家里的桌子出了點問題，老晃晃，林言就順手拿了個小盒子來撐住了。

陸含謙一開始沒太注意，后來有天看電視，覺著這小黑盒子怎麼這眼呢，越看越眼，越看越眼，他給扣出來一看，里頭是他之前特地從黎給林言帶回來的一枚戒指。

戒指安安靜靜躺在那里，林言都沒給拿出來過。

陸含謙怎麼都沒想到，這戒指送出去之后的下一次見面，它就已經和外頭盒子一起給墊在桌子腳下了。

這回陸含謙總算逮住機會，大包小包給林言買了一堆。迅速結賬送下去，迫不及待想看林言穿上。

“這次你不去洗手間換了？”

陸含謙得意的小聲哼哼，從后視鏡里看著林言，眼睛從下瞟道上，又從上瞟到下:

“你上哪兒我他媽沒I過，還搞什麼裝模作樣的。”

林言差不多已經能自屏蔽掉陸含謙的污言穢語了，他臉沒什麼變化地穿好，換上子的時候，輕輕“嘖”了聲。

陸含謙聞聲抬眼:“怎麼了？”

林言搖搖頭，“沒什麼。有點大。”

“大了？”

陸含謙一愣，“怎麼可能，我——”

我照著你之前子尺碼買的啊。

林言疑：“嗯？”

“......沒什麼。”

陸含謙有些尷尬地回過頭，不太好意思把自己趁林言睡著，半夜抹黑爬起來，照手電筒看他尺碼的事說出口。

“那你給我，我上去換一下。”

林言搖頭：“不用了，將就穿一下吧。”

反正以后也不會再穿。

“……行。”

陸含謙踩下油門，心不在焉:“我們先去雲都。……待會兒你記得多吃點，最近都瘦了。”

雲都酒店，是三環里頭最奢華頹靡的銷金窟。

無數錢權名人在里頭一擲千金。吃喝玩樂一應俱全，只有你想不到的娛樂方式，沒有他們跟不上的。

林言不太喜歡這兒，覺得太I。

平時不屑一顧，路過都懶得看一眼，今天被陸含謙拽著，迫不得已才進來。

“就一個朋友，非要請咱們吃飯。”

陸含謙把車鑰匙在手指間轉來轉去，漫不經心道：“還點名一定要我帶著你，誰知道他怎麼想的。”

“你的朋友？”林言蹙眉，“他認識我？”

他們走到電梯口，等待著電梯下來。

電梯旁側有一間洗手間，一個穿著的嫵人踩著高跟鞋走了進去，林言抱臂等了一會兒。

片刻后，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竟不知從哪兒過來也跟了進去。

很快，洗手間就傳出了抑而急促的息。

林言：“……”

他抬頭一看，是士洗手間。

“他說早就知道你，就是沒機會接近。”

陸含謙道，“恰巧昨天在包廂見到了，就托我說想請你吃個飯……哎，你干什麼去”

只見林言撇下陸含謙，站在洗手間門口。

他仔細辨別了一陣兒，確定洗手間沒其他人之后，尋著那窸窸窣窣的料聲和聲，在一個單間門口停住了。

像雲都這種酒店，常有這種事。

一些社會名流，為了強強聯合，會選擇聯姻，娶一個背景門當戶對的厲害太太。

可惜江山易改，本難移。結了婚，依然心里想著在外頭腥。

為了避免被妻子抓住正行，他們就會采取這種方法。

安全又刺激。

除了偶爾會嚇著其他來用洗手間的小姑娘，著實敗壞風氣，對實施者自己，倒是沒什麼缺點。

陸含謙想讓林言別管，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事了。

然而林言卻從手機里調出個不知道什麼的音頻，就站在那隔間門口，面無表一點播放鍵——

霎時間，一聲石破天驚的“——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尤哈拉佳雅！達他嘎達雅

——”哇的一下響整了個洗手間。

“……”

陸含謙一抖，險些被這首出其不意佛門圣地的《大悲咒》嚇出心臟病來。

隔間里那兩只野鴛鴦估計被嚇萎了，一下子全安靜下來，‖也停了，布料的聲也停了。

林言一手舉著手機，表淡淡的。

直到等那首《大悲咒》全放完了，才心平氣和地兩手一兜，若無其事地走出洗手間，朝陸含謙道，“好了，走吧。沒事了。”

“……”

陸含謙艱難地咽了口口水:萬萬沒想到，看上去人畜無害為人正派的林律師，竟然還有如此損缺德的一面!

......萬幸他還沒在自己上這麼干過。

不然下次正弄到一半，突然響起首“——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兒～怎麼你～都不嫌多～”，陸含謙鐵定被這土味神曲留下不可磨滅的心理影,從此終不舉。

“......你剛才說什麼？”電梯上，林言道，“剛才沒聽清。”

“哦，也沒什麼。”

陸含謙靠在電梯壁上，從口袋里出了支煙，含在里。懶洋洋點燃了，道：“就是一個朋友，想見見你。”

“他說早就聽說你林律的名聲了，就是一直沒機會接近。恰巧昨天在包廂見到，就托我說想請你吃個飯。好像有什麼事請你幫忙吧。”

“我能幫你的朋友什麼忙？”

林言淡聲，神有些冷冷的。

能和陸含謙混同一個圈子，稱得上朋友二字，哪個不是非富即貴？他們跟林言本不是一路人。

然而突然間，林言心頭浮現出一個模糊的猜想。結合不久前的那個電話，他當即出聲問：“他姓什麼？”

“趙，”陸含謙慢悠悠吐出口煙圈，“趙宇。”

林言的臉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我待會兒有事，不能和你們一起吃飯了。”

他說完扭頭就要走，陸含謙一呆，趕快步追上去抓住林言的手：“又怎麼了。來都來了，怎麼又突然翻臉？”

“你知道他想讓我給他幫什麼忙麼？”

林言冷笑：“他玩死了一個未年人，那孩兒的媽媽是生了重病的單親母親。這個忙，我不可能幫他——你還是讓他洗洗干凈，等著死吧。”

“你要告他死刑？......這個，不至于吧......”

陸含謙有些吞吐，“這樣，我出面，讓老趙多賠點錢，保準你滿意.....”

“賠錢？”

林言眸冷冷一轉，睨向陸含謙，目鋒利的就像一柄柄小刀子。

“想都不要想。不可能——我會找出他其他罪證，數罪并罰，不是死刑也是無期。絕對讓他層皮。”

“......能用錢解決的事，咱們就......”

陸含謙看了眼林言的臉，沒說下去：“算了，不說這個。”

“但今天都既然來了，再走也不太好。這忙你想幫就幫，不想幫就不幫唄，又沒人強迫你。咱們吃頓飯就走，行了吧？”

電梯恰巧正到了樓層，“叮當”一聲響了，陸含謙抓著林言的手走出去：

“別了.....你他媽也偶爾聽聽老子的話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