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萬都像指間的沙，越想留住，握得越，越是留不住。

林言看到陸含謙那一瞬間，只靜住了一秒，下一刻便拔就跑。

他抱著束百合花，想逃進醫院里。這樣一來人多，利于渾水魚，二來就算被陸含謙抓住，也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他做出什麼過激的事。

然而林言不知道的是，從他們上次在醫院爭執時開始，陸含謙心里就一直不痛快。

這場醞釀了整整二十余天的暴風雨，淤積到今天一次發，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善了。

他抱起百合就跑的行為，看在陸含謙眼里，簡直就是哪怕命都不要了，送給小護士的花也不能丟。

越發氣得咬牙切齒。

陸含謙冷眼看著林言往人堆里扎，一不。

半晌，瞇起眼，鎮定自若地掏出手機，開始給醫院院長打電話。

七分鐘后。

“咣當——！”

保安室隔門被撞的一響，門鎖瞬時被鎖死了。

整個閉的房間里，林言被人從后面捂住口鼻，掐著脖子拖進來，接著那人又從后面狠踹了他一腳，踢得他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反擰著手彈不得。

保安隊長陪著笑將陸含謙迎進來：“陸總，這就是欠了您的債還想逃跑那個？嘿嘿，我們已經給您抓著了，您看看......”

“出去。”

但陸含謙本搭理也不搭理他，目只死死落在林言上，面無表開口，冷冷道：“監控也給我關了。”

“......”

保安隊長聞言一頓，驚了一下，看看林言，又看看陸含謙：這、這是打算做什麼？得準備把人打什麼樣，才要讓監控都關了？

“陸、陸總，”隊長磕磕地為難說，“我們這兒好歹是個醫院......您，您下手......”

“滾出去！”

然而陸含謙早就不耐煩了，霎時然怒起，大聲呵斥道：“你聾了！？”

保安隊長一，險些沒被他嚇得跪下來，立刻連聲“是是是”地帶著人全退了出去。

陸含謙面無表走到林言邊，居高臨下地盯著他。

保安隊長下手重，林言剛才被踹得后腦著地，狠撞了一下，磕得他眼前半晌都是暈眩的，胃里有種強烈的嘔吐。

“哈......”

林言冷笑，一手捂著眼睛，掙扎著緩緩從地上坐起來：“我欠你債？陸含謙，你能不能再不要臉一點？”

“是啊，你欠我的債。”

陸含謙好整以暇地看著林言，不不慢道，“債不是債？”

“......你這個瘋子。”

林言推開陸含謙，踉踉蹌蹌地向外走去，“我這輩子最倒霉的事，就是遇見你。”

“那你最幸運的事是什麼？”

陸含謙一把扯住林言后領，將他拖回來，咬牙切齒問：“遇見那小護士，嗯？”

林言被陸含謙從后抱住，手指痙攣地抓在領口，幾乎要被活活勒死。

他不住用力地將林言往自己上按，仿佛恨不得要將林言一直摁進自己的里，融骨，旁人再也無法沾染分毫。

陸含謙下擱在林言的肩窩，一下下用力咬吻著林言的脖頸，耳垂，呼吸間全是林言上特有的那淡香。

瘋狂得就像一個已經沒救了的毒癮病人，在不擇手段地搶食著好不容易到手的解藥。

林言被他吮噬得渾都在抖，從耳后到脖頸起了一片皮疙瘩，在陸含謙I下猛烈掙。

“放、放手......”

林言仰起頭，快要窒息。

這種深骨髓的，瘋狂的不顧一切的與絕的恨，簡直要將他拖深淵。

陸含謙親夠了，像總算止了癮。漸漸平靜下來，一點點松開捂住林言的手。

他在林言角纏綿繾綣地吻了吻，輕聲道：“林言，你從前問過我的事兒，我想清楚了——我他I媽恨不得跟你一塊去死。”

林言額頭鬢角全被冷汗打了，氣吁吁地俯在邊的木椅上，腔不住起伏。

“你做夢。”

林言疲力盡地抬眼，睨著陸含謙，啞聲道，“你這個人渣，你自己下地獄去吧。”

“我人渣？”陸含謙冷笑了聲：“我這個人渣起碼從來沒騙過你加班，去跟別人過人節！”

“你跟蹤我？”

“我跟蹤你又怎麼樣？”

陸含謙繾綣溫地看著他：“你整個人都是我的，我不跟蹤你，怎麼知道你他I媽還背著我找小姑娘？”

“你這個變態......”

陸含謙微微笑著，一手掐住林言兩頰，將他擰得側過頭來同自己親吻。“你說的對，我是變態。”

“——但有什麼辦法呢，我對著別人一點覺都沒有，偏偏一見著你，就跟磕了藥似得，興得不得了。”

他用I下已經發生了明顯變化的某在林言腰輕輕蹭了蹭：“那你說，我這需求不用你解決，用誰解決？”

林言惱得只想一腳把陸含謙給踢廢了：“......陸含謙，你最好不要有什麼把柄落在我手上！我遲早有一天，讓你站到法庭被告上去！”

“行，我等著。”

陸含謙咬著林言耳垂低笑，手輕車路從擺下鉆了進去：“你知不知道，從你今天出律師所開始，我就在看著你了。”

“你這西裝穿著可真他媽好看，盤正條順的，看的老子想干I死你。”

陸含謙在林言前來回弄，林言伏著，抑而痛苦地輕聲氣。

“舒服麼，嗯？”

林言抿著，碎發都垂了下來，額頭慢慢覆上一層冷汗。一言不發。

——哪里談得上什麼舒服。

只是疼痛。

他以為陸含謙不過簡單地作弄作弄自己，很快就完了，便一再閉眼忍耐。誰知陸含謙弄了一會兒，竟從襯衫里出了手，轉而去解林言的皮帶。

林言心里一寒，登時掙扎起來，低低叱問他：“你干什麼！”

陸含謙解開了前面的皮扣，再從一側輕輕一拉，將整個腰帶都扯了出來。

他一面拿著腰帶就往林言手上捆，一面微微笑著道，“林言，我今天原本不打算你的。”

“我給你買了玫瑰花，定制袖口，在你事務所下頭等你下班，等了一下午。就想把這些送給你。顧兆跟我說，要對你好一點兒。”陸含謙輕聲道：“......但是你呢？”

他啞聲笑起來，神經質般道：“你他I媽騙我加班，去跟小護士約會！！”

林言被陸含謙抓著后腦的頭發，眉頭疼的蹙到了一起，一下一下地著氣。

“我和約會？”

林言冷眼睨著陸含謙，低笑了聲，輕輕道，“對啊。我不僅跟約會，我還和告白，想和一輩子都在一塊兒！”

林言臉頰被猛地打的偏到一邊。

“你他I媽就是個眼不的白眼狼。”

陸含謙腔劇烈起伏著，一手著林言臉頰，拇指在他破了口的角狠狠了：“你不值得我對你好，林言。”

他死死盯著林言的臉，聲線沙啞說：“你他媽就活該被老子打斷關地下室里，天鎖床上挨I！”

“對，我不識抬舉，我白眼狼。”

林言眼角紅，一字一句道，“畢竟我竟然膽大包天，敢拒絕堂堂陸爺的好！”

“陸總從出生就是含著金鑰匙的。從小到大要什麼給什麼，眾星捧月，呼風喚雨，我他I媽孤兒一個，平民一個，有什麼資格拒絕你陸家的長子嫡孫！......可是陸含謙啊，”林言啞聲說：

“人是生而平等的啊。我的父母，他們在過世前，也是非常非常我的......如果他們知道我現在這個樣子，我也是會有人心疼的。”

陸含謙聞言，愣了一下——也只是一下。

隨即他笑起來：“怎麼，聽你這個意思，還是我虧待你了不？”

林言目冰冷，漠然地睨著他。

“你出去問問，林顧言。”

陸含謙死死住林言下頷，冷冷盯著他：“你他媽去整個瀾城問問！一晚上想得老子垂青的男男，到底有多人！”

林言張了張，還再說什麼，然而掙扎間，突然響起聲很脆的骨節松響。

林言霎時眉頭蹙了，悶哼一聲，了下去。

陸含謙一頓，火氣一下全消了，慌張起來，連忙去查看他的臉，“怎麼了？哪里不舒服？”

“......右手。”

林言蜷著，慢慢地低聲說，“前幾天扭了一下。”

陸含謙沒想太多，下意識就去看林言的手腕。

他解開皮帶，剛準備給林言正回來：“怎麼弄的？......是不是這兒，看著還好啊......”

但話還沒說完，林言左肘猛地往后一頂！

陸含謙毫無防備被正頂在下腹，按著林言的手一下子就松開來，林言抓住機會，爬起來扭就跑！

這一招是他在各種危急況下求生保命用的。

平日里練習過無數次，力量，準度，攻擊點，全部無可挑剔，能在短時間達到最大殺傷力。

......但陸含謙實在太悉林言的套路了。

從兩人在一起開始，滾了多次床單，就打過多架。

每一回都是不打到林言疲力盡，他都絕對不會老實下來，讓陸含謙能按住了。

陸含謙最開始在這招上吃過幾次虧，次數多了，漸漸也就清了應對的套路。

在林言攻過來的那一瞬間，他下意識避過了要害點，竭力把傷害降到最低。

“，你他I媽還敢騙我！”

陸含謙猛地往前一撲，把沒跑出多遠的林言一下撲倒在地，抓著腳踝重新又拖了回來。

“......還想往哪兒跑，嗯？”

他冷笑著站起，一把掐住林言咽，一直將林言掐的提溜起來：“林言，你他媽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林言快要被掐的窒息。

他就像個即將被溺死的人那般竭力仰起頭，眼前一陣陣發黑，耳鳴不止，心臟再一次作痛起來。

“陸、含......”

陸含謙置若罔聞。

林言兩手虛虛搭在他的手腕上，想將陸含謙推開，卻又渾然使不上力氣，看起來反而像是任人宰割的懇求。

這種恍若示弱的姿態，同林言蒼白的臉頰，生來就纏綿含的眉眼，一起映陸含謙眼中，就像一粒石子扔進湖水里。

霎時激起陸含謙無數藏匿在心底深，帶著暗氣息的I。

他幾乎是癡迷地看著林言的模樣，低下頭輕輕地親吻林言的角，眉梢，耳垂。

林言的很薄，又非常涼，含在里就像含著兩片薄荷糖。

陸含謙摟著林言同他舌纏，吻得越來越深，越來越深。

陸含謙想不通，一個人怎麼能好看這個樣子。

這眉眼，這鼻梁，這形，就好像是完全照著他的喜好審畫出來一般。

是著他的心臟，長出來的一個模樣。

他松開了掐著林言脖子的手，但林言已經在心臟的驟痛下陷了短暫的休克。

“演上癮了還？”

陸含謙冷笑，手在林言臉頰拍了拍，左手仍死死將林言雙手擰在背后：“要不要我現在就個大夫過來給你看看？”

他戲謔地盯著林言，然而林言一不。

簡陋的保安室里空間狹窄，水泥地糙暗沉。

林言的臉迅速蒼白下去，頭發而烏黑，無知無覺地闔著眼睛。

陸含謙半摟半擁地將他仰面抱在懷里，瞇了瞇眼，不耐煩道：“行了別演了，這樣有意思？”

林言毫無反應。

“......喂。”

靜了半晌，陸含謙終于意識到什麼，有些發抖地出手，緩緩將林言平放在地面上。

“林言？”

他聲說。

——然而林言沒有回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