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行線》第9節
要跟自己的過不去。”
“我的,關你什麽事?”方逸塵惱怒地瞪他。
江之航見他眼眶泛紅,心裏一,不手去他的眼睛,方逸塵飛快把頭偏向另一邊,“別我!”
“對不起……”
“你已經說過了。”
“……那……不?我去拿些吃的來。”
“死才好,省得你費盡心機編謊話。”
江之航被他嗆得發窘,努力組織著語言,“我不該騙你,我……”
“騙我很有意思是不是?”方逸塵惡狠狠地把頭轉回來,“你的粥隻有他一個人配喝,我不配?不配你直說,何苦這樣耍我?”
“不是這樣……”
“那是怎樣?你不就是在暗示我沒有資格和他爭嗎?”
江之航張了張,終究什麽都沒說。他明白這句話的潛臺詞,也明白方逸塵並不想得到肯定的答案,說“不是”也許能緩和眼下的形勢,但他本不擅長哄人,撒一個謊已經很有力,再用另一個謊來掩蓋他做不到,隻得以沉默回應。
“你走吧,去找他。”方逸塵突然說,“我的能不能好還是未知數,你不必再把寶貴時間耗在我這裏。”
“逸塵!”江之航捉住他兩隻手,“不要賭氣好不好?我答應過照顧你就不會走。”當時他確實有去找白鷺飛的打算,但出了後麵的事,他本不可能一走了之。方逸塵的任他也不是第一次領教,脾氣上來盡說別扭話,如果他真走了,那才不可收拾。
方逸塵猛回手,道:“你能照顧我多久?萬一我以後都要坐椅,你還能照顧我一輩子?”
“怎麽會?醫生說你的況很好,隻要堅持複健,康複並不難。”
“萬一呢?”方逸塵死死盯住他,固執地要一個回答。
“會,我會一直陪著你。”
“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方逸塵牽牽角,笑得有幾分傷,“你放心,即使好不了我也不會纏著你,你也不用哄我,我不需要你因為贖罪才留在我邊。”
“逸塵……”江之航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覺說什麽都很空。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很討厭。”方逸塵垂下頭,低聲說,“可是之航,你能不能……不要再騙我。”
江之航到心髒像被紮了一針,微微刺痛,方逸塵從來不在人前示弱,這句話卻分明是祈求的口吻,讓他自責不已。
愣怔間,方逸塵忽然抱住他,在他耳邊說:“試著……和我吧……”
江之航軀一僵,半晌,抬起手反抱住他,緩緩說:“好……”
外麵,馮牧野打掃了餐廳,拖了地,把垃圾袋放到門外,天亮清潔工會來收走。洗幹淨手,走到臺上了煙,為那套沒用幾次的骨瓷餐惋惜了一陣。也許該買套木質的,便宜又經摔。
經過病房頓了頓,江之航進去還沒出來,想必方逸塵已經消了氣。爺就是這樣,不管江之航怎麽傷他的心,隻要對方一道歉,他就會輕易原諒。也沒什麽不好,既然放不開,原諒還可以繼續,不原諒就是斷了自己的後路。
對麵是葉葳的房間,也關著門,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在哭。剛才自己確實有點過份,雖然平時欺負他慣了,但這麽疾言厲地喝罵倒還是第一次,想想都替他委屈。
順手下把手一推,門應聲而開,屋裏隻亮了盞床頭燈,葉葳趴在床上。馮牧野悄無聲息地走進去,在床沿坐下,拍了他一下。葉葳驚跳起來,看清是他,又懶懶地趴了回去。
“沒嚇到?”
“哼!”
“怎麽不罵人?”
“我又不是你。”葉葳腦袋埋在枕頭裏,悶聲悶氣地說。
馮牧野輕笑,把他拎起來,“別這樣睡,會頻繁喔。”
“流氓!”
“我可是有醫學據的,都是男人,害什麽。”
“你管我怎麽睡。”葉葳盤起,揮手趕人,“出去出去,不想看見你。”
“嗯,那你想不想看見點心?”
葉葳狐疑地看看他,眼皮一翻,“打一棒子給顆棗,你當我傻子。”
“你還不夠傻?不過那事也不怪你,我不該罵你。”馮牧野他的頭,“但是我也不是隻會欺負你啊,我還會做飯給你吃對不對?”
“……你這算道歉嗎?”
第13章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到了十一月底,方逸塵終於出院了,江之航也正式搬到方家別墅。
方逸塵不喜歡人多,沒請幫傭,家裏常住的就三個人,幾名鍾點工每周來做一次大掃除,收工就走,不多停留。馮牧野對江之航的住不置可否,葉葳倒很高興,房子大人,又沒個寵,不免顯得空,多個人好歹熱鬧些。
江之航把車停進屋後的車庫,從後備箱裏拿出行李,環視了一下他今後要居住的地方。
漂亮的花園,小巧的遊泳池,致的三層小樓,環境很舒適卻很陌生。陌生並非來自,而是來自心理,他從來沒有想過這裏會和自己發生聯係,三個半月前,他以為自己以後再不會踏足,三個半月後,卻了這裏的一份子,而且是以方逸塵男朋友的份。
所謂造化弄人,大約如是。
緩步走到門口,葉葳親熱地喊著“江大哥”接過行李。知道他們確定了關係,公司以外,他就不再稱呼“江總”,嫌自家人太見外。
江之航跟著他走進偏廳旁邊一個二十來平米的房間,葉葳抱歉地解釋:“爺現在還不方便住樓上,牧野找工人把兩間傭人房打通了,小了點,你們先將就住著,等爺好了再搬回三樓。”
“逸塵習慣就好,我住哪裏都沒所謂。”反正不可能分房而居。
“就是爺的意思,他說住下麵可以給我們添麻煩,你看,牧野把他的床都搬下來了,二十多萬呢,看不出來吧。”
江之航看了看房中央的KINGSIZE大床,怪不得進門就覺它和房間不協調,原來是從方逸塵臥室裏搬出來的。也難怪,他認床,在醫院裏沒抱怨,回到家自然不肯再睡別的床。
“衛生間就在外麵,重新裝修過。房間太小,隔不出帽間,隻能用立櫃了,放些平時換用的服,放不下的……”葉葳說著視線落到江之航帶來的兩個皮箱上,“江大哥,你就這點東西啊?”
“一下子帶不了那麽多。”江之航隨口說。他並不打算把家當全帶過來,畢竟還不知道會住多久,所以隻帶了部分隨品,比起出差,也就多了幾套服幾本書而已,到時搬離也省事。⊕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明天讓牧野開他的RangeRover去載。”
“不用麻煩,慢慢拿吧。”
“行,那你自便,我先出去做事。”
“你忙你的。”江之航微笑著送葉葳出了門,轉過笑容漸漸消失,默默地看了那張床很久。
江之航的到來並沒有如葉葳所預料地給別墅帶來多大變化,他不是好多話的人,又每天忙於工作,早出晚歸,常常連晚飯都趕不回來吃。周六也往往奉獻給公司,隻有周日,天大的事也得放下,因為這天方逸塵要去醫院做複健,他必須陪同。
方逸塵的右已經痊愈,左雖然仍舊沒有知覺,但給個支撐也能夠站立並且挪步,醫生建議他多走走。然而他嫌拄著拐杖難看,家裏除了會在江之航的攙扶下嚐試自己走路,其它時間還是寧願坐椅。
對江之航無休止的忙碌,方逸塵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公司裏是不是真的有理不完的事,他比誰都清楚,人不在,眼線在,葉葳無意中出來的信息足夠他掌握公司基本態。他清楚很多時候,江之航的加班不過是在拖延回家時間,但他不聲,不想為了這種事吵架,顯得自己狹隘多疑。
兩個人之間的相其實頗為尷尬,頂著的頭銜卻沒有的互,公事之外很有別的流。關上門,一個在床上、一個在書桌前,各自抱著臺筆記本擺弄。馮牧野為了方便方逸塵而在房間裏隔的一小塊辦公區域,了江之航逃避上床的場所。
即使上了床,也是各占半邊天,中間再睡一個人都綽綽有餘。按理說同住一個房間同睡一張床,不發生點什麽都不正常,而他們同居了半個多月,最親的禸接竟然還僅限於江之航幫方逸塵換服。
是男人就會有,一天兩天可以忍,三天四天,不是冷淡就是對邊的人沒興趣。但凡同的,遇上方逸塵這般俊俏可口,再怎麽不喜歡,也會想吞吃腹。江之航喜歡男人毋庸置疑,卻能同眠不,無論是厭惡到提不起興趣,還是為他人守如玉,都足以對方逸塵構辱。
他不是那種怯懦的人,了就要得到,並非隻要對方躺在邊就能滿足,隻可惜自己不了,驕傲又不允許他主要求,隻能假裝沒往這方麵想。
這天一如既往,洗完澡,江之航說要收幾封郵件,一收又是幾個小時,然後在床的一側很快進了夢鄉。方逸塵卻睜著眼睛毫無睡意,再一次後悔買了這麽大的床,那樣的距離,他睡了都不會向自己靠近。
很奇怪,沒跟江之航在一起之前,他能睡得很好,現在,抓住了他的人,本該遂了一半心願,失眠卻反而了習慣。得到人不難,難的是得到心,方逸塵知道江之航的心離自己有多遙遠,要把白鷺飛從他心裏連拔除絕非從他旁趕跑那麽簡單。也許還沒到那一天,他就已經離開了自己,也或許自己能得到的,永遠都隻是一軀殼。
離聖誕節還有十來天,大街小巷已是一片節日氣氛,老包的酒吧裏也早早掛起了一串串雪花,牆上滿聖誕老人頭像。
江之航去得早,客人還隻有寥寥幾桌,老包正端著酒坐在吧臺邊和裏麵的男孩聊天,頭挨著頭,不知聊到什麽,親昵地刮了刮男孩的鼻子。悉的環境,悉的場景,讓江之航不怔怔出神,恍惚又看到白鷺飛淺笑盈盈的臉龐,溫地問著他想喝什麽。
“歡迎臨,先生幾位?”服務員迎上前來接待,“先生……先生!”
江之航回過神來,抱歉地一笑,指指老包的方向,“不好意思,我找你們老板。”說著走到吧臺邊坐了下來。
老包轉頭看到他,“咦”了一聲,“稀客啊!今天怎麽有空過來?”
“很久沒見,來看看你。”
“難為江總還能記得我,榮幸之至。”老包話中帶刺。
江之航知道他是在怨惱自己,白鷺飛剛離開那段日子,老包打過幾次電話來詢問,都讓他搪塞過去了,後來因為方逸塵的事,自己疲於應付,也就沒再和他聯絡。
“對不起。”
“來!你們一個兩個就沒把哥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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