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腰(蓬萊客)》第170章

魏劭睜開眼睛, 發現自己原來還蜷在寢殿的那個角落里。

他還是一只貓。

剛才的一幕, 就跟真的似的。

他的一副心肝噗通噗通跳, 渾汗涔涔的——不對,應該說, 四只爪子的墊里滿滲著汗, 又又熱, 很不舒服,本能地抬起一只爪子想,剛出舌頭,才想到自己是人,是皇帝, 豈能干出爪子這樣的事?

極力忍住想的沖, 改而洗了洗臉, 收了爪子。

將近五更了, 寢殿里已掌了燭火, 燈影里的帳幔后人影幢幢。

皇帝要去早朝了。

魏劭從帳幔的隙里窺著,看著小喬最后送皇帝出了寢宮。

他對監視那個前世的自己到了這里后怎麼當皇帝沒半點興趣。

那家伙是個狂熱的皇帝職業好者,酷戰爭,對人也沒多大興趣,勤政的程度,令總想空和人兒皇后滾龍床的魏劭甘拜下風。

他一點兒也不擔心那家伙到了這里后又瞎琢磨打仗,即便公孫羊他們給不了他一磚頭,祖母還在呢。

他現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寸步不離地跟著他的人兒皇后。

皇帝走了后,小喬回來,獨自坐在奩鏡前,托腮出起了神,仿佛有心事。

魏劭默默地看了的背影片刻,忍不住從角落里出來,到了后,輕輕拱了拱的腳。

小喬低頭,臉上出微微喜:“你也醒的這麼早?”

魏劭喵嗚一聲,縱躍上了

小喬抱著它,輕輕地他。

魏劭很用。

雖然他恨不得一切立刻都能恢復原狀,但像此刻這樣能被抱在懷里覺還是相當的妙。

貓食雖然頓頓是烹了的,卻讓他吃的里能淡出鳥——因為皇后曾說過,貓飯里不能加鹽,更不能有任何的調料,所以負責飼它的宮人一直嚴格執行。他第一口下去的時候,差點沒吐出來。

貓之后的唯一安,大概就是能這樣和他的人兒皇后親近。

魏劭一個早上哪兒都沒去,就一直黏在小喬的邊。

午后的皇宮里,靜謐無聲。

最近夏,白日漸長,小喬有午覺的習慣。睡覺,魏劭就蹲在龍床角的地上看著

做了皇帝之前,他戎馬倥傯,和總是聚離多,連腓腓出生的時候,他都沒能陪在邊。

做了皇帝之后,他忙于政務,早出晚歸,能陪著的時間也極有限。

從無半點怨言。侍奉太皇太后,養育腓腓,不驕不奢,率領命婦春來勸蠶桑,秋至祭農神,他和公孫羊他們若是君臣政務意見相左,他臭脾氣發作起來不可收拾的時候,還要出面從中轉圜……

實在是做到了一個皇后能做的一切事

隔著薄若蟬翼的鮫綃綺羅帳,魏劭盯著龍床上睡著的小喬,看著,看著,漸漸發呆,心里忽冒出了一個念頭,一陣激,回頭看了一眼,見宮人都在殿外,縱噌的便躥上了龍床,分開帳子,踩著貓步,無聲無息地來到了小喬的腳邊。

魏劭屏住呼吸,抬起爪子悄悄地掀開被角,出小喬一只褪去了羅的雪白腳丫子。

魏劭湊過去,聞了一口,香香的,他忍不住出舌頭,在的腳趾上輕輕了一下,見沒反應,大著膽子又一下,完了一腳趾,再去背,完腳背,又的腳底心。

他越越歡,膽子也越來越大,完一邊意猶未盡,干脆鉆到了被衾下,抱著另只腳丫子了起來,其樂無窮。

小喬午覺沉沉,迷迷糊糊,覺得腳底心發,忍不住腳丫子。

魏劭嚇了一跳,急忙停下,趴在被子底下一,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幸好還沒醒,翻了個,又睡了過去。

魏劭在被子下趴了一會兒,最后悄悄地鉆出一個頭,盯著若海棠的一張睡,忍不住心大起,踩著錦衾輕輕來到枕畔,湊過去,出舌頭,隔著層輕薄的羅在被角外的

香馥馥,綿綿,魏劭陶醉了。他激地打了個寒噤,湊過去還要再細細品味,忽然殿外起了一陣腳步聲。

“皇后,皇后——”

隔著層層帳幔,宮人放低了的聲音傳了進來。

小喬嚨里發出一聲嘆息般的低低嗯聲,睫,終于從春困里掙扎著,醒了過來。

魏劭哧溜一下,飛快地從龍床上躥了下去,躲到了床底下。

“何事?”小喬聲音還帶著剛剛睡醒的一慵。

“啟稟皇后,賈將軍派人傳信,說太皇太后和小公主提早一日回宮,這會兒已經上路,應是快到了。”

小喬哦了一聲:“告知陛下了嗎?”

“已經傳過話了。”

小喬慢慢地坐了起來,人還有點迷迷瞪瞪。

剛才睡著了,迷糊間覺得腳,好像有刷子在刷似的,這會兒醒過來了,覺得腳就乎乎的,還有前……

低頭,見竟也了一片。

想了下,問宮人:“方才可有人?”

宮人卷著珠簾,“稟皇后,并無人。”

小喬疑,頗費解,忽然想起了那只貓兒,看了下,四周不見,又問了一聲。

宮人忙尋找,找了一圈說道:“先前似就在寢殿里,這會兒也不知去了哪里。”

小喬想了下,只以為是自己睡覺出汗所致,反擔心起貓兒跑又出事,忙宮人去找,自己也起,預備迎接祖母。

……

皇帝親自出宮,迎太皇太后車駕于皇宮朱雀門外,接嘉德宮后,皇帝睜大雙眼,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太皇太后的慈藹面容,神里帶著忍的激,最后仿佛實在抑制不住了,竟“噗通”一聲,什麼也沒說地便跪在了太皇太后的面前,在鐘媼和一干宮人驚詫的目注視下,膝行到了的面前,地抓住了太皇太后的手。

這還罷了,最令人吃驚的的是,皇帝握著太皇太后的手時,竟雙目流下了眼淚,最后將臉埋在的膝上,久久不肯抬起。

徐夫人十分驚訝。才不過出宮小半個月,回來皇帝見到自己,竟就如此激,仿似經年未見,久別重逢似的,下疑,輕輕拍他肩膀,以示安

鐘媼見狀,忙領著宮人紛紛出去。

小喬想了下,牽了腓腓的手,先也帶出去了。

腓腓不斷回頭,看著趴在太皇祖母膝上的父皇,被小喬帶出去后,輕聲問道:“娘親,父皇怎麼了?”

小喬按捺下疑慮,微笑道:“你父皇想是有話要和太皇祖母說。”

里頭徐夫人輕聲道:“劭兒你是怎的了?可是有事?”

聽到這一聲久違了的來自祖母的慈的“劭兒”,皇帝再也忍不住了,哽咽道:“祖母……祖母……你還在……實在太好了……是劭兒錯了……錯了……”

徐夫人詫異:“劭兒你做錯了什麼?”

皇帝卻不再開口了,只是不斷搖頭,依舊地的手,將臉埋在的膝上,一,猶如一個迷途了許久、今日終于得以歸家的游子。

徐夫人依舊不明所以。但見孫兒突然這樣,似緒一時迸發以致于難以抑制。從小到大,即便在他遭遇喪父之痛的時候,也從未見他在自己面前表過如此強烈的,便不再多問,只微微俯,抱了抱孫兒寬厚的肩,手掌輕拍他的后背,默默安著他。

魏劭就大喇喇地蹲在窗上,遠遠見那個皇帝著自己的祖母不放手,肩背輕輕聳緒失控竟至哽咽似的,一愣,隨即暗暗地冷哼了一聲:“幸而朕這輩子英明神武,若是像你一樣,有何面存于人世?也罷,便宜你這蠢貨了,且讓你再和朕的祖母親近親近,朕先去哄兒了。”

他朝皇帝的背影,投去表示蔑視的一瞥,從窗臺上跳了下去。

……

良久,皇帝的緒終于漸漸地有所平靜,抬起頭。

徐夫人端詳他微微泛紅了的雙目,角含著慈微笑,并未再追問什麼。

皇帝知道自己失態了。

他的那一生里,從十二歲失去父兄開始,祖母不但是照亮他前行方向的明燈,在他的心目里,更是無人能夠取代的慈親。

二十二歲的那一年,毫無準備的,他人還在外打著仗,便失去了祖母。

等他趕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月后了,祖母早已土。

從那之后,便再也無人能夠制他心底里的那頭仇恨的惡了。他被驅使著,無限地放大他的和野心,用戰爭帶來的征服來獲得陪他走下去的持續不斷的快,直到走到了他生命的盡頭。

在那支流箭了他的嚨,他仰面倒下去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其實已經累了。

他曾經想要的那些,或許未必真的就是他想要的,到了后來,出于一種習慣使然而已。

他無法停下他的腳步,在那個世界里,也沒有誰可以讓他停下腳步。

他是孤家寡人。

而今,本天人永隔了多年的祖母,竟然又這樣活生生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角含著慈的微笑,用他悉的語調喚他“劭兒”,孺慕之在這一瞬間從他那顆已經堅似石的心里迸綻而出,錮了它的堅殼震碎剝落,如何他不為之痛哭流涕?

悉鮮的味道,但已經很多年,很多年,沒有嘗過自己眼淚的滋味了。

今天終于再次品味。原來世上所有的山珍海味,都不及眼淚的滋味來的心。

皇帝忽然覺得心松快了起來,有那麼的一瞬間,他甚至產生了一種虛幻的覺,就仿佛他所經歷過的上輩子的種種,都只是一場夢幻。

如今自那場噩夢里醒來,而今的這一切,才是真正的現世。

“祖母……”

他極力平復心,沉著,解釋道,“你不在的這些天,孫兒做了個噩夢,夢見祖母離我而去,多年不得再見,孫兒也做錯了許多的事,悔不當初……噩夢醒來,是以方才見到祖母慈,這才不自,以致于在祖母面前失態了。”

徐夫人凝視著他,微笑:“這就好。祖母很好,一切都很好。”

……

魏劭正和腓腓玩耍。

為了逗兒開心,他撐著胖的子,賣力地上躥下跳,滿地打滾,逗的腓腓歡笑不斷的時候,忽然聽到喚了一聲“父皇”。

魏劭下意識地噯了一聲,聽到自己發出的卻是一聲“喵——”,扭頭,見兒已經撇下了他,掉頭跑了。

不遠之外,皇帝的影從嘉德宮里出來了。

魏劭停在了原地,張呼哧呼哧地氣,用妒忌的目盯著腓腓一邊高興地喚他“父皇”,一邊朝他飛奔而去。

“父皇!”

腓腓奔到了皇帝的面前,停了下來。

跑了一段路,微微有些息,但是雙目亮晶晶的,可的小臉上掛著甜笑容,仰頭著皇帝,“父皇!我在大明寺的時候,天天想著娘親,也想著父皇!”稚的聲音嚷道。

皇帝著面前這個朝自己飛奔而來的雕玉琢的豆丁娃,略一遲疑,蹲了下去,朝張開雙臂。

“父皇!”

腓腓撲到了他的懷里,被皇帝抱起來后,的兩條小胳膊繞住了他的脖頸,湊過來,親了一下他的面頰。

皇帝被來自香香的小人兒的這個親吻給怔住了。

腓腓卻毫沒覺察到皇帝的異常。

母后親的面頰,說這是表達喜的意思。經常看到父皇親娘親的臉。那是因為父皇喜娘親。

也喜歡娘親,還有父皇。

“父皇,我剛才看到你哭了……”

的心里一直記掛著父皇剛才的樣子,放心不下,仰頭著他,漂亮的大眼睛里,出擔憂之,“父皇你為什麼難過?”

皇帝一時說不出話。

“父皇,腓腓不想你難過……”

出一只小手,安般地輕輕他的臉頰,眼睛忽然一亮,“娘親說太皇祖母給我起的名字,意思是忘記憂愁。娘親也經常說我是無憂公主。父皇你要是有不高興的事,你就和腓腓說,腓腓幫你。”

皇帝定定地著摟住自己脖頸一本正經安著自己的這個小人兒,心里漸漸地被一種陌生的酸楚之給脹滿了。

這就是他的兒啊,他魏劭這輩子的兒,無憂公主。

他眨了下眼睛,極力將那陣漸漸已經溢到了眼眶的酸熱之意給回去,朝笑了起來,慢慢地收攏臂膀,將懷里的小小人兒地抱住。

……

夜,皇帝回到寢宮。小喬像平常那樣親自幫他寬

“腓腓呢?”

皇帝微微低頭,注視著燈影里的面容,聽得替自己除料發出的輕微窸窣之聲,忽到四周靜的令人心浮氣躁,定了定心神,便似無意般地開口問

“腓腓已經睡了。”小喬應道。

腓腓白天和貓兒在花園里玩的發瘋,傍晚被春娘帶回來的時候,一是汗,天黑洗了個澡,早早地犯困,已去睡了。

皇帝哦了一聲,想再說點什麼,一時又不知起什麼話題好。

小喬幫他將外下,抬眼微笑道:“陛下可去沐浴了?”

皇帝卻未,只是凝視著,忽然慢慢地抬起手,朝的面頰了過來,手指快要的時候,后一道白影一晃,那只貓兒竟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里沖了出來,縱一躍,撞翻了立在柜上的一只人觚。

人觚被打翻在地,砰的一聲,皇帝停了手,轉頭,見那只貓蹲在了自己和皇后的中間,擋在皇后面前,雙眼睜的銅鈴般圓,全都豎了起來,竟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似隨時準備沖過來要撓自己一爪子似的。愣了一下。

太皇太后回宮了,原本貓兒也該睡回在嘉德宮里,只是它今天黏著腓腓就是不肯離開,腓腓也嚷著要它陪自己睡,小喬拗不過,便宮人又將它的貓窩送到了腓腓的寢殿。

本以為它已經睡了的。沒想到此刻竟又冒了出來,還撞翻了東西,嚇人一跳。

這貓兒和之前相比,仿佛靈了,但舉止也奇怪了。總仿佛想向自己表達什麼似的。

可惜它不會說人話。

小喬一愣。

皇帝忽然打了個噴嚏,接著,便微微聳肩膀,表有點奇怪。

小喬立刻便明白了,知是貓兒靠他太近,又惹他過敏了,急忙俯抱起貓兒,大聲喚宮人進來,將不斷掙扎的貓兒遞過去,吩咐將殿門關了,不許再讓它溜進來。

貓兒一路喵個不停地被強行抓了出去。

小喬忙去洗干凈手,取來止藥膏,讓皇帝坐下去裳。

果然,才一會兒的功夫,他的脖頸和膛上,便起了一粒粒的紅小疙瘩。

他仿佛很里輕輕嘶個不停,忍不住手去抓。

“別抓。”

小喬阻止了他,沾了些膏藥,在他起了紅疹的皮上,然后幫他輕輕抹勻。

“好了,你忍忍,很快就不了。”

說著,拿了裝著藥膏的小玉瓶,起的時候,另只手忽被皇帝從后握住了。

小喬停下腳步,轉頭看他。

皇帝沉默著,只仰臉看著,掌心里握著的手,慢慢地輕輕著。

小喬微微一怔,隨即試圖開自己的手,噯了一聲,“我去放藥瓶子……”笑道。

皇帝忽然微微用力,一拉,小喬便撲到了他的懷里,跌坐到他膝上。

兩人的臉靠的近了,他的呼吸有些急,熱氣一陣陣地撲到的臉上。

“你是怎麼了?”

小喬一怔,笑意從的面上慢慢消去。問道。

皇帝凝視著,沒有開口,忽然將輕輕倒在龍床上,到了的額頭,接著,移到了的眼皮上。

“你真……真……”

伴隨著帶了點試探般的小心翼翼的親吻,他喃喃的聲音,在的耳畔響了起來。

小喬睫微微

他的漸漸往下,終于吻到瓣,仿佛被勾出了,力氣漸漸加大,終于試圖撬開齒時,小喬忽然睜開了眼睛,抬手擋住了他的

皇帝便順勢輕輕吻了吻荑,抬起臉,的眸里,出了一縷若有似無的愉悅之

“皇后,”他頓了一下,“蠻蠻……”他輕輕出了的名字,微微帶著點咬文嚼字似的認真勁頭,“怎的了?”

“你非我的那個夫君。”小喬凝視著他的眼睛,“你是誰?”

皇帝怔住了,方才眼眸里的那種愉悅之慢慢地消失。

他放開了,坐了起來。沉默了下去。

“我是我。”皇帝終于說道,聲音有點艱

“可是卻并非我夫君的那個你。”

皇帝抬眼,和了片刻,終于點頭:“是。我是我,卻又不是這輩子里的那個我。““我原本已經死去,被一支利箭貫穿嚨。但我從混沌里又醒來了,第一眼,我就看到了你。”他緩緩地說道。

小喬睜大了眼睛。

從那個幾乎要將人心魂震碎的驚雷過后,小喬便敏銳地覺察到了枕邊人的異樣。

覺得丈夫像是換了個人。他還是魏劭,卻又不是悉的那個魏劭了。

疑慮在的心里慢慢沉淀,終于忍不住,問了出來。

聽到他這樣的回答,之前所有的猜疑,終于澄明了。

慢慢地坐了起來。

“那麼我的夫君呢?”問道,聲音已經微微發抖。

皇帝注視著

“我不知道他如何了。我醒來的時候,就了這現世里的我。祖母好好地活著,我有了你,我們有了腓腓。回想我的前一生,猶如一場噩夢。這一輩子,我知道我該如何過下去了。”

“蠻蠻……”

他喚了聲的名字,再次握住了的手。卻被小喬迅速將手了出來。

“你不是我的夫君。”搖頭,“我夫君呢,他去了哪里?”重復問。

皇帝的眼眸,定定地落在的面上,神慢慢變得僵了。

“你是怕我嗎?”他問,聲音放的極其和,“你莫怕我,我不會傷害你分毫的。”

“不。我不怕你。”小喬搖頭。

“那麼,你是怪我從前不釋仇恨,殺了你喬家人嗎?你放心,這輩子我再不會了。上輩子,我殺了我想殺的人,卻沒有得到過真正的快活,更不知道釋然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覺。直到如今,我才仿佛有些明白了。我后悔,我也羨慕,甚至妒忌這輩子的我。同樣都是我,為什麼這兩個我,際遇卻如此的迥然……”

他的語調漸漸變得激,閉上了眼睛,長長呼吸了一口氣。

小喬著面前這張悉的閉著雙眸都能描繪出來的英俊面龐,輕聲道:“你明白了便好。既然明白了,你從哪里來,就當回到哪里去……”

他卻充耳不聞。“我知道我喜歡你,”他說道,“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有了這種覺。我想和你靠近,有你在的地方,會讓我的心里到愉悅和滿足,這是從前我從沒有過的覺……他或許再也不會回來了,或許已經和我融了一。因為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說到這一句話的時候,皇帝的語氣突然加重了。

“你或許就是他,他的這輩子,也帶了你的影子。但你卻不是我所的那個夫君。這一切只是你的一個幻境,等幻境消失,一切都會恢復原樣。”

小喬說道。

皇帝雙眸定定地凝視著,忽然將攬到了自己的懷里,再次吻

“我就是他,他就是我。你要相信……”

他在耳畔重復,一遍又一遍,帶著無法抗拒的力量。

地摟住,仿佛要將到自己的里。

小喬在他包圍著自己的悉氣息里,微微栗著,竟無法抗拒。

……

魏劭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好容易終于巍巍地爬上了寢殿的朝南窗臺,捅破一個口子,竟讓他看到了龍床上的這一幕,頓時渾然大怒。

搶他祖母就算了,又搶他的小公主。

他雖然很不痛快,但最后也勉強忍了下去。

這會兒竟然還要和他搶他的人兒皇后!

吶!

魏劭喵嗚一聲厲,猛地發力,一頭竟他撞破了窗欞,隨著四散飛落的木屑,他縱一躍,竟躍出去了數丈之遠,落地后打了個滾,猶如猛虎,再縱一躍,便朝著還摟著小喬的皇帝狠狠地撞了上去。

……

“夫君!夫君!”

他聽到小喬的聲音,聲聲都在喚著自己,更加熱沸騰,張牙舞爪,嚨里嗬嗬作響,不顧要拼死一搏的時候,忽然到臉頰仿佛被人拍了幾下,噯噯了兩聲。

“放開蠻蠻!“

他怒吼了一聲,猛地睜開眼睛,一下就彈坐了起來。

小喬趴在床邊,被他嚇了一大跳,打了個哆嗦,差點沒掉下龍床。

拍了拍心口,爬過去跪坐在他邊上,噯了一聲,柳眉微蹙:“你是怎麼了?什麼放開我?睡著了磨牙切齒,還踢了我幾下!”

魏劭心臟跳的幾乎蹦出嚨,大口大口地息,慢慢地回過神,對上了小喬的視線,盯了片刻,忽然低頭,看了下自己的手和腳,聲音還在發抖:“蠻蠻!我是人,還是貓?我還在不在?你我,我是不是我?”

方才被他弄的狠了,小喬倦極,一頭倒下去就睡著了,睡的正甜,冷不防卻被他一腳給踹醒,差點飛到了床下去,睜開眼睛,見他躺在那里閉目手舞足蹈,神猙獰,嚨里嗬嗬作響,咬牙切齒,模樣很是嚇人,這才將他醒了。

原本心里有點氣惱,只是見他醒來,臉發白,額頭上都是汗水,不又心疼起來,忙拿過帕子替他汗,一邊著,問:“你到底夢見了什麼,嚇這副樣子?”

“今日何日?”他問,眼睛還有點發直。

“初八日。”

“昨晚崖剛送去大明寺?”

小喬點頭。

“祖母還在大明寺?”

“明日才回。”

“我們方才……一直在睡覺?”

小喬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不是你大白天的回來,拉著非要和我……”

停了下來,見他忽然抬手,反復著自己,最后閉了閉眼睛,忽然睜開,一下便蹦下了床,也不管還赤著,哈哈地狂笑了起來。

小喬又被他嚇了一大跳,生氣地道:“魏劭!你再這樣瘋瘋癲癲,我惱了!”

“蠻蠻!蠻蠻!太好了!我還是我啊!嚇死我了啊!”

魏劭朝猛地撲了過去,將又仰面撲倒在了龍床上。

小喬拍打他,他也不管,用力地抱著,不停地嘬的臉,帶著在龍床上打起了滾。

“蠻蠻,你打我,重重的打!打的越重越好!你把我打醒!”

小喬噯噯了兩聲,就被他給堵住了。

……

帝后從午后起,便一直關在寢殿里沒出來。

直到天黑,連晚膳都是被皇帝命令給送進去的。

丞相等幾個大臣尋他有事商議,在宣室里久等不見皇帝,按捺不住,讓宮人傳話到華殿。

“傳朕的話,朕今日了不小的驚嚇,須得好好休息一整夜,才能補回來!天大的事,明日再說!”

皇帝被打斷了好事,開帳子,朝外吼了一聲。

宮人嚇了一跳,忙躬應下,正要退出去,皇帝仿佛突然想了起來。

“還有,太皇太后的貓,給朕看牢點!不許出現在華殿!它要是靠近一步,朕唯你們是問!”

皇帝的咆哮聲,回華殿里,經久嗡嗡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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