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仰》第二十章
chapter20
倪迦沒想到今天早晨的醫務室這麼熱鬧。
還沒走到跟前,遠遠就看見幾個人被醫務室老師趕出來,都是悉的高二面孔,在醫務室門口扎著堆。
走近,醫務室的門正好打開,出來的人見到也是一愣,順口來了句:“咋了?你也被人揍了?”
倪迦覺得宋彰這句話莫名其妙,沒理他,直接往里走。
“哎。”宋彰抬起一只胳膊攔住,“你來干嘛?”
倪迦把手里的藥盒沖他搖了搖。
宋彰湊近看了眼,“……止痛片?”
“幫同學拿的。”倪迦見他還堵在門口,有點不耐煩了,“能讓讓麼?”
“你等等。”宋彰說完這句話就轉進去了。
倪迦不知道他搞什麼,沒一會兒,他又出來了,手里拿著一盒藥。
宋彰喊了門口幾個男生其中的一個,把藥盒扔給他,“幫忙送倪迦班上去。”
男生剛要問為什麼,宋彰看了看倪迦,然后使了個眼過去。
男生瞬間了然,還很夸張的“哦”了一聲。
了然個什麼東西?
倪迦覺得更莫名其妙。
那男生也不問這藥給誰,倪迦是哪個班的他們這群人早就知道了,他沖宋彰點點頭,一溜煙兒人就沒影了。
這群人不上課的嗎?
“你看,我幫了你一個忙,你也幫我一個唄。”
宋彰換上一副嬉皮笑臉的臉。
倪迦看著他,“你不是看我不順眼麼?”
前兩天見了還對橫眉冷對的。
“沒沒,我哪敢看你不順眼,你是我神。”
“得了。”倪迦看他那副表都膈應,“直說。”
宋彰笑笑,兩只手比劃著說:“今天早讀課的時候,生哥和肖凱明發生了點小……”
“到醫務室來了?”
“……”
肖凱明當場是暈過去了,他們幾個急急忙忙往醫務室送的途中又給醒了,沒大礙,就是頭磕破了,沿著臉流下來看著滲人。
陳勁生出了教室就沒人影了,估計這會兒還沒消氣。
宋彰故意往嚴重了形容,“反正生哥破相了。”
倪迦不說話,也沒什麼反應。
宋彰見半天不吭聲,臉立馬垮下來,“你這人怎麼這樣?”
了,原本到邊的“恭喜啊”三個字,又咽回去了。
和肖凱明?
肖凱明和陳勁生之間的仇恨不比輕,他忍了這麼久,骨子里那點自尊又不允許他這麼忍下去。
腦海里不自覺閃過那天在酒吧里,肖子強沉的半邊臉。
那張臉爬滿影,完全陷在黑暗里。
倪迦收回思緒,“幫什麼忙?”
“啊?”
宋彰愣了一秒迅速反應過來,從口袋里掏了個創可出來。
“你要見著生哥,就把這玩意兒給他。”
**
倪迦回班路上經過場,遠遠就聽到籃球砸地的撞擊聲。
“砰”,“砰”,“砰”,每一下都結結實實的。
倪迦往籃球場方向看了一眼,這個時間,馬上第一節課上課,籃球場上只有一個人在瘋狂投球。
他站在三分線外,起跳,手臂用力,狠狠把籃球拋出去。
橘的球在空中劃過弧線,直直墜籃筐。
他跑過去撿球,一路拍回三分線外,再投。
一直這樣來回,重復,他打的極用力,每個作都用盡狠勁。
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在球場上。
那個人的形,倪迦覺得,這輩子都忘不了。
腳步停住。
同一時間,上課鈴打了。
倪迦沒猶豫,直接轉走向籃球場。
媽的,逃就逃了。
**
陳勁生投的又一球沒進,在籃筐上滾了一圈后,歪著掉下去了。
那球直直往球場外彈,最后彈起來的那一下,被一只白皙的手接住了。
倪迦一邊運球一邊走向他,在離他還有幾米遠時停下,一扔,把球對著他拋出去。
陳勁生單手接住后就沒作了,他著氣,眼皮半垂著看。
左眼角下邊一道痕,明顯。
但并不影響整,有些男,天生適合傷疤。
倪迦在一瞬間覺得,陳勁生如果哪天真破相了,可能比現在更帥。
“打一場?”
挑起一邊眉,仰頭問他。
這人是真高。
陳勁生抿著沒說話,他運后上一陣一陣的熱氣烘著,這是真實存在的荷爾蒙,比什麼都能讓人心跳加快。
見他目冷淡,倪迦又說:“我有東西給你。”
陳勁生這才有了點反應,瞇了瞇眼。
他這個作,一般人做出來都像近視眼,但他就能做出些威脅的意味來。
倪迦揚起下,“先贏我。”
話音剛落,陳勁生手底下突然開始運球,一個轉便越過。
靠。
倪迦反應過來,側撲上去截他的球,陳勁生速度比更快,球從背后一傳,已經換另一只手拿球。
他膝蓋一彎,作準備起跳,倪迦順勢跟著跳起來,準備蓋他的球,但下一秒,陳勁生突然從側閃出去。
快的來不及看。
好一個假作?
倪迦回頭時,籃球正中籃筐。
陳勁生還保持著投籃的作,胳膊在空中,小臂線條顯盡。
前后一分鐘不到。
這他媽結束的也太快了吧。
倪迦以前好歹也能跟男生打兩場的。
回過神,就看到陳勁生半側著臉看。
眼睛漆黑。
目很難說不是嘲諷。
他說:“還先贏你。”
“……”
倪迦翻了個白眼。
就這麼兩下已經覺到了,他這水平,完全是籃球隊級別的。
跟菜似的。
倪迦吸了兩口氣,堆起笑臉,“你好厲害哦。”
陳勁生上的戾氣褪去大半,不那麼著人了。
他無視假惺惺的笑,問:“不是有東西給我麼?”
愿賭服輸,倪迦從口袋里把宋彰給他的創可拿了出來。
陳勁生只看了一眼就移開視線。
他從來不這種玩意,任傷口自生自滅。
倪迦看出他的抗拒,一步到他面前,里叼著一個邊角,把上面的膠紙剝了。
“臉。”說。
陳勁生梗著脖子不。
“你這傷口在臉上,容易沾細菌。”
陳勁生面無表,還是不。
“生哥。”倪迦歪著腦袋,突然跟著宋彰他們這麼了一聲。
陳勁生果然回頭了,居高臨下看著。
“你我什麼?”
“生哥。”倪迦勾起,“不能?他們都這麼的。”
陳勁生運完,整個人都沾了點活氣,他走到球架下拿外套,說了句“隨你。”
他躬下.的那一刻,脖子上的吊墜從領口里抖出來,在半空中懸晃著。
看和材質,應該是一塊檀木。
種類是什麼分不清,但檀木好在能靜心養,化解戾氣,這麼一看,陳勁生再適合不過。
倪迦視線緩緩上移,問:“你不?”
手里還拿著那個被剝開的創可。
陳勁生沉默了一會,把校服套在上,然后折步走到面前。
他沒說話,眼睛淡淡看著。
倪迦會意,踮起腳尖,眼疾手快的給他上去。
末了,看著他的臉說:“好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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