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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瑩活這麼大，從來沒人說過傻。

大家都說有靈氣、可塑強。

像徐民這樣一口一個傻丫頭，還真是沒聽過。

沈瑩負氣點點頭，說：“好，我是傻丫頭。”

徐民又笑了。

這次，他笑得比之前都要燦爛。

因為這一次，沈瑩看到了他眼角的淡紋。

他很久很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認識沈瑩的這段時間，他過得真是又沉重又輕松。

徐民說：“以后不要總是問別人傷人的問題。挖別人的傷疤沒意思。”

沈瑩本來是想好好和他說話的，可徐民非得提這些不高興的事。

……

沈瑩不喜歡別人質疑的職業，特別不喜歡。

這個年紀，本就不喜歡別人質疑自己。

徐民越是這麼說，越是想向徐民證明自己不是他說的那樣子。

沈瑩推開徐民，說：“我不想和你談論這個問題。既然你不理解我，我也不想再解釋了。”

沈瑩已經解釋得夠多了。從第一次見到徐民到現在，做得最多的事兒就是解釋。

想讓徐民知道，做的這些事兒，都是為了他們好。

不是想證明自己多高尚，只是想讓他們明白一下電視臺做這個專題片的本意。

的力量是很強大的。

如果專題功，社會各界的人都會來幫助s縣。

這樣一來，他們的生活狀況也會有很大的改變。最起碼也比現在好。

但沈瑩不知道，徐民最不喜歡的就是這一點。

他討厭當弱者，更討厭被同。

當初的事，錯的不是他，而是這個世界。

他和大部分人一樣，錯在無知，錯在貪婪，想通過這種辦法發家致富。

但這個世界錯更多。

因為它太冷漠。

徐民抓住沈瑩的胳膊：“不要再用你那套高尚的理論來給我洗腦。我不需要。如果我有本事，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一個記者進來s縣。”

**

徐民的喜怒無常讓沈瑩有些招架不來。

明明剛才還在深地傻丫頭，現在就變了這樣。

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沈瑩看著他的眼睛：“你也不要總是用你憤世嫉俗的眼來看我們。之前來過s縣的記者那麼多，為什麼你不罵別人只罵我？你不就是覺得我好欺負。”

徐民點頭：“對，就是你想的這樣。怎麼樣。你是不是又要把我寫到你的故事里？”

沈瑩：“我沒那個意思。我只是不想讓你誤會我……”

繞來繞去，話題又繞回去了。

徐民拉住沈瑩的手，問：“你還是想以我為主人公做片子麼？”

沈瑩點點頭：“是。”

這倒是真的。

徐民算是特例里的特例，他的故事做出來，一定可以染很多人。

獨樹一幟的角度，用個反應群，邊緣又不失普遍。

這樣的片子，不用想也可以一炮而紅。

沈瑩并不是圣人，做這些事，是為了讓社會關注這里，也是為了讓業的人關注自己。

但是這一點，不太想和徐民說。

如果說了，徐民肯定更看不起。

見沈瑩點頭，徐民繼續說：“你當我朋友，我就答應你。”

沈瑩被徐民嗆到了。這兩件事本毫無關系，他到底怎麼聯系起來的？

沈瑩說：“換一個條件，我們兩個本不可能做男朋友。”

徐民抓著的手不放：“沒有別的條件。你要是不答應，我會覺得你在歧視我。你不是標榜大無疆麼。你就當是施舍，也不行？”

施舍？

沈瑩抬頭看了一眼徐民的表，他這樣子，哪里像是求著人施舍的。

他倒是像一個高高在上、施舍別人的人。

沈瑩糾結了一會兒，說實話，有些搖了。

為了片子，也為自己。

說不清楚自己對徐民是什麼覺。

沈瑩說：“我一個月以后就要走，就算答應你，咱們也不會有以后。”

徐民說：“我不要以后。也要不起。就這一個月，你當我朋友。我配合你采訪，你覺得怎麼樣。”

多好的條件啊，他話音剛落，沈瑩就被蠱了。

一個月而已。就當它是一場夢，夢醒過后一場空。

走了，一切就結束了。

沈瑩點點頭，答應了他的條件。

“好，我答應你。當你的朋友。”

徐民低頭，在沈瑩額頭上親了一口。

“好乖。走，帶你去了解一下采訪環境。”

說完這句話，徐民就拉著沈瑩的手往西邊的走。

沈瑩問：“你帶我去哪里？”

徐民說：“我家。西邊。”

沈瑩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

徐民家住在s縣的西邊，已經不在縣城了，屬于城中村。

那個地方的房子大部分都是危房，最近幾年s縣也沒有錢搞拆遷工程。

曾經因為漿經濟富了一時的s縣，現在是省著名的貧困縣。

整個縣城基本沒有幾個有錢人，稍微賺到些錢的全部都走了，他們不愿意繼續呆在這個疾病肆的地方。

沈瑩到徐民家里的時候，震驚得說不出話了。

自認為來s縣已經見識過這里的貧困和混了，心理承能力也逐日增長。

來之前，沈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知道徐民家里不會好到哪里去。

但是沒想到會破這樣子。

他們家就在路邊，木質的門上頭零零散散地破了很多小，有的被報紙糊上，有的就那樣著。

進去之后，更是得一團糟。

沒有電視，沒有電腦。

只有一張床，床上鋪著深紅的床單，看起來像人--流出來的毒。

屋子里很暗，常年不見，還有一味兒。

沈瑩忍不住促起了眉。

徐民拉著坐到了床邊。

……

看出來沈瑩的不自在，徐民問：“你是不是覺得我這里很破？”

沈瑩說：“……呃，有那麼一點兒。”

徐民說：“這已經是好的了。有人連這種房子都住不了。”

沈瑩驚訝：“怎麼會……”

徐民說：“怎麼不會。有的人從得病到死一直住在防疫站，冬天連暖氣和火爐都沒有。”

沈瑩聽了心里難，低著頭不說話。

徐民低頭靠近，臉頰抵住的，輕輕地了幾下。

“又難了？傻丫頭。”

沈瑩有些難過地說：“我從來都不知道，現在還有人過這樣的日子。我一直以為自己已經知道得夠多了。”

徐民笑著了的臉蛋兒。

“我年輕的時候，也以為自己知道得夠多了，還不是一樣去賣了，得了這種病。”

沈瑩是真的很難過。反手抱住他，整個人窩在他懷里，聲音再一次哽咽。

“求你別說這些了，我真的好難過。”

徐民低頭親了親的頭發。雙手摁著的腰，掌心在后背上緩緩地挲著。

“你的心理承能力，不適合當記者。”

沈瑩這一次沒有反駁他，一直靠在徐民懷里哭。

……

徐民覺得無奈。

從認識到現在，哭過多次，他都有些數不清了。

之前來的那些記者，不會像這樣用事。

他們都很冷靜，冷靜地采訪，冷靜地拍攝，就連關心都是冷靜的。

不帶同，徐民倒是也不會那麼排斥。

他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可惜心強命不強。

徐民很討厭別人用那種同的眼看著的他，而沈瑩一直都是那麼看他的。

大概也是這個原因，他才會對沈瑩產生特殊的。

這個丫頭，和別人真的不一樣。

干凈，好，好得讓他想毀了。

他很想看看對這個世界絕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

**

沈瑩在徐民懷里哭了很久才停下來。

停下來之后，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

沈瑩抬起胳膊來狼狽地了臉上的眼淚。

過之后，向徐民道歉：“對不起，我又哭了。”

徐民搖搖頭：“習慣了，沒事。”

沈瑩：“……”

徐民住沈瑩的手，說：“以后不要在別的男人面前哭。知道了麼？”

沈瑩不解地看著他：“為什麼？”

徐民說：“其實，你一哭，我就想跟你做-。”

沈瑩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

低下頭，不敢再和徐民對視。

徐民倒也不介意，繼續說：“我不知道別的男人是不是這樣，但是你的眼淚真的讓我有-沖-。我會想，我跟你做的時候，你會不會也這樣哭。”

沈瑩難堪極了。

“你別說了……不可能。”

徐民抬起的下，問：“你第一次送出去了麼？”

沈瑩搖搖頭，實話實說：“沒有。”

徐民笑：“真是個小乖乖。”

沈瑩小聲地反駁他：“……我又不是兔子。你能不能別這麼麻。”

徐民說：“第一次，就應該給我留著的。你看，上帝都知道你會遇到我，所以把你的貞留到了今天。”

沈瑩說：“你想太多了……”

徐民說：“從高天手抓住我，把我從大水中拉起來。”

沈瑩問：“什麼意思？”

徐民說：“你讓我有了活下去的`。既然這樣，你也別想走。”

沈瑩打了個寒。

還是不太明白徐民的話是什麼意思。

徐民又說：“了，出去吃點兒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