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的報恩》第85章

京都的仙樂宮,妙道長站立在白玉盤側,看著玉盤的景象,手指忍住不舒展了一下。

煙霧繚繞的玉盤,是一片廣袤無垠的大海,海面上駐立著一座小小的銀輝拱門,一艘魚骨帆船的船頭正緩緩駛其中。

明明只有兩細細的門柱,孤零零立在水面上,但那尖尖的船頭駛之后便再也沒有從另外一端出現。

“想不到他們還真的找到了龍門的位置。”皓翰站在他的后,雙手叉在前。

妙道輕輕哼了一聲:“哼,這個娃娃,一直用渡朔的天賦能力屏蔽了我的視線,到這個時候才肯讓我看見一眼。看來,不是個好糊弄的家伙。”

皓翰擰濃眉:“他們能進得去嗎?那龍門的口,守著的可是備神識的上古神天吳。上一次即我們都差一點沒能從他手下逃出來。”

“這個世界上如果還有一個人類能夠闖龍山,那只能是袁香兒。是自然先生的徒弟,繼承了雙魚陣。你要知道余搖就曾經憑借著雙魚陣功闖龍山。”妙道的語氣淡了淡,“不過一起去的其他人可就不好說了,你和渡朔是朋友,還是好好地替那只高傲的鳥類祈禱一下吧。”

帆船上,坐在船尾的袁香兒似乎聽見了什麼有趣的事,哈哈大笑了起來。前是手舞足蹈的魚妖,后站著銀發披散的天狼,一船齊聚了各種各樣的妖魔。

一個小小的人類,坐在一群的妖魔之中,怡然自得,肆意歡笑,竟然一點都不覺得違和。

妙道被那樣放松的笑容刺痛了雙眼,年輕的時候在余搖的家中,他無數次見過坐在案桌對面的朋友向他出那樣輕松而自然的笑來,他被這種笑容所欺騙,那麼多年都沒看出自己唯一的摯友竟然是一只妖魔。

小小的魚骨船被銀白的門吞沒,徹底消失不見,白玉盤中徒留一片茫茫大海。

龍門的世界,無人可以窺探。

此刻,在龍門之。四個天吳的分懸立空中,泛金,手持寶,層層低沉的疊音反復訴說著同一句話,

“擅者死。”

“擅者死。”

“擅者死。”

南河和渡朔各自擋住一只傀儡。袁香兒雙手訣,結太上凈明束魔陣暫時困住余下兩只分

危險的戰斗是磨練法的最好方式,這一路以來大大小小的戰斗已經使得袁香兒為一位強大的法系士。

相比去年第一次使用這個陣法的遲緩和無力續航,此刻的袁香兒對法的掌握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但即便如此,長時間束縛兩只強大的傀儡還是讓十分吃力。靈力源源不斷從軀中流逝帶了一種疲憊只能咬牙忍耐。

陣法中被錮住的兩個金影開始搖搖晃晃,很有可能在下一刻就掙出來,對著一船的人發強烈的攻擊。

“阿香,開雙魚陣!”

戰斗中的南河一眼瞥見袁香兒沒有開啟雙魚陣護,分出心神吼

敵人并不是不可戰勝的。難的是這一次若是再殺死這些敵人,下一次復活的對象將更為恐怖。他們只能想盡辦法束縛、重傷這四肢傀儡,卻還要小心保全他們的生命。

袁香兒沒有回話,只是換了一個指訣加持陣法。

天吳最強大的能力,在于能夠短時間復制攻擊者對他使用過的招式,如果這一場戰斗沒有功,卻使用了雙魚陣,下一次復活的天吳將能夠使用雙魚陣,就更加無法戰勝了。

寧愿冒著危險戰斗,也絕不能在非關鍵的時候,就被天吳學去了堅不可摧的防陣法。南河和渡朔顯然也有同樣的想法,堅持不肯將自己最為厲害的絕招使用出來,使得戰斗變得更加艱難。

離戰場不遠的海面上,大頭魚人拉著時復浮出波濤起伏的水面。

“怎麼樣?小哥,你沒事吧?”

被天吳拍海底的時復咳了兩聲緩和一下,“我沒事,多謝。”

他很快發現自己在水中能夠游自如無礙。或許是脈的原因,雖然從小生活在山谷,從未接過大海,但是此次一進水中他便有一種舒適自如的親切覺,仿佛自己天然就應該生活在這里,可以自由自在地水中暢游。

幾位華服云鬢的侍,簇擁著一位明珠般的。飄行在離他不遠的海面之上,

凌空而立,襟飄飄若輕云之蔽月,青如流風之回雪。后襯著巨大的明月,正低頭看著泡在水中的時復。

時復從小幻想過無數次母親的模樣,有時溫而慈和,亦或明艷而典雅。無論何種形態,他從未曾想過母親會是這樣一位看上去甚至還沒有自己大的

俏生生,冷清清,看著自己的目毫無溫度。

們舉著彩袖,和擁在們中間的青龍說話。

“青龍大人您看,那位郎君盯著我們瞧呢。”

“奇怪,你們有沒有發現,他的眉和大人很像呢,淡而短促,好可。”

“這樣說來,也像,生起氣的模樣幾乎一模一樣。”

“他是混呢,所以看不清種族,會不會就是大人在哪里留下的脈呢?嘻嘻。”

青龍袖起雙手,看著浮在水面上的那個年,那年看自己的眼神微微帶著點薄怒,那短短的眉確實像著自己,狹長的眼睛卻像他們的父親。

是呢,第一次見到阿時的時候,他也是這副生氣的模樣,不不愿地被自己帶回巢

“我喜歡你,想留你住幾天。”當時自己托著腮,饒有興致地看著被自己一陣風卷來的男人,“你放心,我從不勉強別人。來都來了,你且安心住上幾日,要是你幾日后還是不愿意,我就送你回去。”

當時,站在面前的阿時,就是這副薄怒又疏離的冷淡模樣。

“誒,”青龍問海水中的男人,“你的父親呢?”

時復抬頭看,咬,片刻方才開口,

“死了,去年的這個時候。”

“死了?”青龍愣了一會,

“哦,這麼快的嗎?”淡淡地說。

時復咬著牙,看著“母親”微微發愣的神也不過只是有些吃驚,甚至連難過都談不上。

父親,這就是你苦苦等了一生的人。

時復微紅了眼眶,不再看半空中的青龍,轉過向著戰斗中的魚船游去,

們看著兩個游向戰場背影,小聲議論。

“時郎君已經故去了啊。這是他的孩子,人類的生命還真是短暫呢。”

“是啊,真是憾,明明是那麼溫的人。”

“很快又要準備迎接新的郎君了吧,這次又會是怎麼樣的人呢,嘻嘻。”

們并不在意地當著青龍的面討論,幾千年了,主人邊的伴來來往往,不曾放在心上過。

“大人,別靠過去,天吳戰斗的時候毫無理智。”一位侍拉著想要繼續前行的青龍,“畢竟您只是化,小心傷到了您。”

沉睡的時候,化能使用的能力也就變得相對弱小,跟著一起出來看熱鬧的侍們勸不要靠近危險的戰場。

“奇怪,我這里好像有點不舒服。”青龍低頭看自己的口,“有一點悶悶的難,這是為什麼呢?”

原來阿時已經死了,人類還真是脆弱生

想要回想一下最后和阿時說過的話,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能記得的只有他們最后一次的歡好。那一次,阿時一反常態,狂熱地親吻很開心且興,卻無意間看見有淚水從阿時那狹長而漂亮的眼瞼掉落出來。

“怎麼哭了,阿時?你是……需要休息一下嗎?”

“不,不需要。今晚可以隨你高興,”他的吻不停落在自己的臉頰上,“你想怎麼樣都行。”

“真的嗎?我想怎麼樣都行?”青龍的眼睛亮了。

那個晚上過得暢快而好,記憶深刻。

事后,心滿意足的親吻那個可的男人,“阿時,你真好。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禮,不論是財寶,法,你想要什麼我都送給你。”

“留一個孩子給我吧,我想要我們之間的脈。”

“你想要龍蛋?為什麼呢?孵化龍蛋可是很辛苦的事。即便你是人族,稀釋了脈,孵出一個孩子也需要數十年的時間。”

“我想要,我只想要我們的孩子,別無所求。”

青龍從回憶中醒來,看著海面上已經游走的小小背影,

原來那就是阿時一直想要的東西。

戰場之上,眾人戰天吳。

一時攪弄得驚浪雷奔,駭水迸集,海面上狂風大作,夾雜無數陣火石。

小小的魚骨帆船時而被高高拋上浪尖,時而又猛然平摔下來。

渡朔運用空間之力擒住一只金的天吳分,分開水浪,將他下海底,一路拆卸了他的手足末,只見那失去手足的金軀,沉深海,趴在海底匍匐挪,不再有攻擊能力。

渡朔松了口氣,回首去,南河雙手染著銀的星輝,一手一個擒拿住兩只傀儡。

而時復的登天藤蔓層層累覆,從袁香兒手中接過最后一只傀儡,徹底困住了他。

“走,千萬別弄死了。趁著他們不能彈,我們一口氣沖上龍山。”

南河這樣說著,但他手中提著的重量似乎在迅速變輕。他低頭一看左右兩邊,被星力鎖住的天吳軀正在溶解,

就在他這一低頭的短短時間,那眉眼清晰,四肢類人的傀儡已經一灘溶,潰散流逝,化為了金,流海中,溶進海水里去了。

巨大樹藤在不斷勒,困在里面的傀儡消失不見,只從間隙里流淌出大量金的溶,那些迅速地沿著樹干逃逸進海面,海底鱗石上的殘破傀儡也化為一團金,宛如活一般在海底快速游

無數低沉的聲音再度從四面八方響起。

“擅者死!”

“擅者死!”

“擅者死!”

觀戰的侍們紛紛后退。

“啊,真正的天吳大人要出現了,他們終究逃不過這一劫。我們離得再遠一些吧?”

“天吳大人守在這里上萬年了,從不知變通,也不講面,這麼長的時日里,是不是只有那一位穿過了他的封鎖?”

“是呀,這些人只怕都要死了,好可憐。為什麼非要來貪圖龍族的財呢。”

低沉的唱和聲在四面八方響起,和大家想象的分出八個分不同,這一次金屬匯聚到了一起,一個巨大的金慢慢從海中升起,隨著海水淅瀝瀝落下,可以看見這位守護龍上萬年傀儡的最終面目。

高聳云,八頭八手,周閃閃,手臂各持寶。他高舉手中法寶,手臂倆倆相,雷電和灼熱的火焰撲面沖來,星輝和大地之力如期而至,將那艘小小的骨船掀翻海中。

站立在船上的時駿,胡青,烏圓等人猝不及防落進海中。

南河攔在袁香兒的前,“你們后退。”

他這里的你們包括著袁香兒,但袁香兒回對著時復等人說,“你們后退。”

時復從水中撈出弟弟和烏圓安置在船上,發力推船遠離,自己卻在船櫞一蹬,回戰場。

南河是第一個沖向天吳的,他雙踩在海面上一路飛奔,速度極快,在后激起一道長長的白水浪,巨大的天吳出那些長長的手臂,紛紛從天而降向著南河抓下。

就在剛剛,他手中天吳傀儡溶解的瞬間,他看見從那融化的眉心掉出一小團金的火焰,那火焰不畏水火,率先溶大海慌忙逃走。

南河覺得這團火焰可能才是戰斗的關鍵。熄滅八個頭顱中的火焰,或許才能真正打贏這場戰斗。

必須要快,大家戰斗已久力靈氣都所剩不多。

南河一路向著傀儡狂奔,所有攻到眼前的攻擊,他都毫不顧,但那些即將抓住他。擊中他的圖面,都及時地被一束力抓獲,因而略微遲緩。就那麼一瞬停頓的時間,南河已經一次次地從攻擊鉆了過去。

袁香兒就在他的后不遠,肅穆凝神,指若蘭花綻放,飛速地變幻指訣,施展法擋住那些攻向南河的巨手,和落雨一般的法攻擊。

南河是把自己的安危托在的手中,前所未有地集中注意力,超常發揮,護住了一往直前的南河。

巨大的手掌總是落后一步,跟在南河后不停砰砰砸在泥土地上。雷電,星輝,火,一道道落下,激起四飛揚的塵土。

南河已經躍上空中,出手便削去了傀儡的半個頭蓋骨,一把抓住其中逃逸而出的金火苗。

那火焰發出尖銳的聲,卻被南河毫不留地掐滅。

果然,巨大傀儡的一頭一臂,徹底沉寂下來,不再彈。憤怒的傀儡幾乎陷瘋狂狀態,余下的七只手臂化為殘影,也不用法攻擊,直接將南河狠狠從空中拍落。

時復的藤蔓接住了南河的軀,將他傳遞給袁香兒,而他自己越過袁香兒一路向著殘缺的傀儡沖去。

袁香兒抱著南河浮在海面上,一手取出妙道給的高階符箓,為時復保駕護航,一手取出白篙果實,運轉靈力為南河療傷。

天空中雷云布,濃煙滾滾,巨大的傀儡不時從濃煙中出幾個金的頭顱,長長的手臂激起水花如同暴雨不斷打在袁香兒的頭臉上。

時駿從煙霧中掉落下來,被人接住了,救上船去。空中響徹著渡朔清越的鶴鳴,就連胡青都幻化為九條尾的魔,沖進了戰場。

傀儡的火焰被一朵一朵地掐滅,同伴們也在一個個的負傷。

袁香兒覺得丹田作疼,的靈力快要干涸,但咬著牙,握住發的果實,始終靠近南河傷勢嚴峻的膛。

南河突然睜開眼,握住了袁香兒的手腕,

“可以了。”他說。

他浮在海面上,手按住被魔撕裂的肩膀,微微息一聲。幻化為巨大的銀天狼,向著頭頂濃煙滾滾的戰場沖去。

站在遠看著戰場的青龍嘆息一聲,“天吳是永生不滅的,即便神火全部熄滅,也不過多花點時日恢復。只是這些人不明白天吳的最終恐怖之,怕是都活不了。”

“好久沒看見天吳大人被到這樣的份上了,他們這麼努力了還是要死嗎?我都不忍心看下去了,大人我們回去吧?”侍說道。

青龍抿住了,沒有說話,卻也沒有像是往常一般事不關己地退走。

化為人形的烏圓駕駛著魚骨船來到袁香兒邊,和時駿一起出手來拉袁香兒上船。

“阿香,阿香,快上來休息。”

袁香兒才拉住烏圓的手爬上船,后的濃煙里傳來斷斷續續沉悶的聲響。

“擅……闖……者……死。”

袁香兒回頭一看,煙塵中電閃雷鳴,星力雜,不知道什麼形。

卻有一只金的大手從煙霧中了出來,向著他們的小船一把抓下。

袁香兒捻出所剩無幾的符箓,的手指微微抖,已經幾乎使不出靈力來了。閉上眼,準備在最后的時刻發雙魚陣護住烏圓他們。

小船上,烏圓是害怕的,但他還是哆哆嗦嗦站起,“阿香你歇著,我……我保護你。”

時駿肚子打,勉強站起來和烏圓在一起,“我,也算我一個。”

角落里大頭魚人和多目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多目在驚恐中突然展開魚鰭,數十只的眼睛齊齊睜開,探照燈一般地出了數十道凝聚不散的線。那些柱來回穿濃霧,濃霧被線所驅散,海面上殘留的煙塵之中出現巨大而殘破的傀儡,那傀儡的軀上滿是斷了的頭顱和手臂,僅余最后一個或者的腦袋頭顱和兩只能夠活的殘破手臂。

南河和渡朔負重傷,勉強懸立在空中,時復和胡青已經無力再戰,被渡朔背負著降落下來。

多目的芒照在傀儡上,傀儡唯一的腦袋似乎呆了呆,一個明的氣泡從他的腦袋中冒出,嘭一聲浮到天空中慢慢變大,大大小小的泡沫中有著各種真實的影像,有人,有景致,一個接一個帶著影像的氣泡冒了出來。

這是多目的天賦能力,夢幻泡影,能將被目所照到的生靈腦海中的記憶影像化,在泡沫中放映出來。

這個能力在戰斗的時候不起什麼作用,但危機關頭,多目驚嚇之中下意識地使用出來,數十道毫無攻擊能力大束齊齊打在了巨大的傀儡上,卻讓傀儡呆住了,他抬起腦袋看空中的那些氣泡。那些屬于他這個傀儡的記憶。

在大部分的氣泡中,都有一位年輕的子,一頭火紅的頭發,明艷而張揚。

功了嗎?太棒了功了,我做出了傀儡!”

那大概是傀儡第一次睜開眼睛的圖像,氣泡所現的正是他的視角,那位子的臉在畫面前,興不已地看著他。

“你能嗎?能走路嗎?太好了你什麼都會,”

“給你取個名字吧,天吳,從今以后有你陪著我,這里就不會這麼安靜了。”

這位子在氣泡中轉著圈歡快地說著。

背景大多是凌的煉室,布滿了各種煉的工和煉制一半的半品。

這位紅頭發的顯然是一位高深的煉制師。

總是在忙忙碌碌地煉制法,失敗地時候了頭發唉聲嘆氣,功地時候抱住天吳在畫面上落下一個巨大的印。

“天吳,天吳,有你在真是太好了,你可以永遠陪著我,我永遠不會孤單了。”

但是沒多久,升起的氣泡中出現了年輕男子的影,他們倆很親,遠遠地離開天吳獨,不再過來。

“天吳,你看看這是什麼?”在一個氣泡里,紅發的子一臉幸福地坐在天吳的邊,給他看自己抱在懷中的一枚龍蛋,“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純種的脈呢,不知道要孵多年才能出來的孩子。這是我的寶貝,天吳,你和我一起守著行不行。”

明明不的傀儡呆呆地看著那些氣泡,全然忘記了自己在戰場。

然而南河絕不會放棄這樣的時機,他出手取出了最后一團金的火焰,結束了這場戰斗。

的傀儡轟然潰散,溶解落海水中,煙霧消散的天空里游著他留下的記憶氣泡。

在最后一個氣泡中,一頭紅發的子躺在地上,在自己的上繪制了細的符文,手依依不舍地邊的蛋殼。

“抱歉孩子,母親不能等到你的出生,無法陪著你長大。”地笑著,并不以即將到來的死亡為懼,“幸好娘親還懂得些煉,總算能給你一個守護著你長大的巢。”

畫面里出現七八只長長的手臂,和一些意義不明的聲音。

那個子的視線看了過來,“天吳。我說過你能永遠陪著我,但我忘記了這個世界上其實沒有真正的永恒。如今,我要先離開了,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守護我的孩子?”

“對不起,要你這樣長久地守下去,辛苦你了。”子安詳地合上了眼睛,遍布軀的符文灼眼地亮了起來,為巨龍,骨架撐起天空,眼睛化為日月,鱗片沉在海底。

心臟化為一座小小的龍山。

“你記住,擅者死。”這是最后留下的聲音。

的青龍也正抬頭看著那些從天空飄過的氣泡,氣泡中的面孔第一次見到,但是十分神奇的,就是知道那人是誰。

那溫地低頭著蛋殼的子。

那就是母親,的母親。

從此母親的符號似乎不只有冰冷的石塊,無法及的天空,和海底堅的鱗片,有了一張真實的面孔,有了真實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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