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戒小世界。

俞悠并不知曉那只異一口咬空后是否還在原地, 若馬上出去指不定要被異一腳踩死。

所以在等待了一陣子后，才從古戒中而出。

彼時踏雪正在俞悠消失之繞著圈兒嗅著味道，結果剛猛然間背上一沉, 下一刻, 扭過腦袋的大黑虎就看到變回人形的俞悠正坐在自己背上。

“嗷嗷！”

踏雪滿是地嚎著, 扭著脖子想去俞悠，反應過來的后者連忙從它上下來, 抱住大虎頭囫圇了兩下，而后便看向遠。

卻見那黑暗之中時不時便響起凄厲的咆哮, 在這閃現著微的結界，那只異翻滾嘶吼著想要往外逃去。

俞悠反手出兩把斷劍, 飛快道：“補刀！”

十三人小隊來不及過問到底發生了什麼，聽到這聲指揮的瞬間便回過神，手腳并用地從地上爬起，朝著那只異追殺而去。

張浣月飛在最前方，劍痕自異頭頂劃過，與此同時又是數張符篆落下——

“轟隆！”

巨響炸開后, 異憤怒地朝向眾修, 下一刻張口齒，竟從巨口中噴出一道幾乎能把空氣融化的灼熱火焰！

張浣月險險避過, 后方的狂浪生怒吼一聲，高舉著盾牌往前踏出一步。

一道冰墻赫然出現在眾修面前，火焰沖過它的時候激得白煙繚繞，好歹是擋了一下。

這瞬息萬變之際, 俞悠的靈力已覆蓋在異上。

“脖子！”

眾修很快反應過來, 盾修們沖到最前方牽制住瘋狂的異, 而劍修們則紛紛使出最強的劍招, 恰似驚雷般齊齊斬向異的脖子。

后方的雅逸一咬牙，騎著踏雪也沖上去，手中的符篆瘋狂朝著異脖子砸。

“死吧！”

啟南風和蘇意致短暫地對視了一眼，也是狠心跟著照做。

不同的是，他倆里喊的話有點怪——

“一萬！兩萬！三萬！”

在十三人小隊不留余地的全面總攻之下，那只本就莫名逃竄的化神期異最后竟毫無反抗之力，嘶吼著被數百張符篆砸得躺倒在地。

蘇意致捂著口，痛地低聲喃喃：“就剛剛那一會兒，我一個人砸了三十二萬靈石，加上你們的……快要有五百萬靈石砸出去了！”

事實證明，一群螞蟻能啃死大象，符篆夠多也能砸死化神期異。

雅逸其實心頭也在滴，眼看著異瀕臨死亡，他最后咬咬牙還是再拿出一疊符篆，預備趕弄死異以除后患。

然而俞悠卻神嚴肅地按住了他的手。

“等等，你們看。”

只見那只異子不斷抖著，結界的點涌到異，它上縈繞著的濃黑尸氣卻是在逐漸潰散，而異的氣息也隨著那些尸氣的減變得越來越微弱。

異嘶吼著還想做最后的掙扎，俞悠手起劍落，手中短劍飛擲向異的軀將它釘死在地上，而后便是利落地把它徹底煉化。

“看樣子中州的這些靈陣不止是鎮異，還有別的用途。”俞悠收回短劍，垂眸看著眼前的那堆黑灰，寒凜的風一過，它們便徹底歸于塵土，而異上的黑尸氣也煙消云散。

啟南風在給隊友們包扎時空看了眼雅逸：“宗主給分析分析？”

累得癱不起的眾修馬上用期待的目看著雅逸。

“……這不是一樣就能看出來的嗎？”雅逸亦是毫無形象地席地而坐，把雙臂搭在膝蓋上，凝重道：“中州的前輩修建這麼龐大的靈陣肯定不止是為了鎮異，看這只異的下場，怕還是想要徹底凈化尸傀上的尸氣。”

俞悠默默地自行吞服了一把靈丹，而后抬頭看向眾修：“那就再抓一些異來試驗一下吧。”

一聽到這，狂浪生最先來神：“好，我現在就去勾引一只異來，你們就在這兒等著！”

俞悠把療傷藥往他里一塞，不冷不熱道：“傷的人就老實待著吧，我去。”

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俞悠已經變回狼形，四爪飛躍，如閃電般朝著結界外沖去了。

這個結界很大，這是俞悠的第一。

而且尖塔似乎能夠將原本縈繞在其中的腐臭味道凈化，原本被異上的腥臭味全然蓋過的塵泥味和草木味此刻都變得異常清晰。

不知奔跑了多久，終于抵達了結界邊緣。

一群異正死死地盯著此，焦躁不安地想要沖著結界的俞悠齜牙咧，然而子卻老實地遠遠離開結界邊緣，似乎此對它們來說和洪水猛般恐怖。

俞悠眼睛一瞇，而后利落地奔出結界外，狼尾一甩擊倒最近的那只異，下一刻便拖著它進結界。

這只異瘋狂掙扎著想往外逃去，但是俞悠卻明顯察覺得到它上的尸氣和腐臭味都在減淡，然而并不代表它就此變回尋常野。

當俞悠拖著那只被打暈的異回到隊友邊時，它已經變了不見半點尸氣的尋常尸骸。

眾修的面略為怔忪，這些線索擺在眼前，當年的一幕幕似乎都被串聯在了一起。

狂浪生撓著頭，有點不清頭腦：“我怎麼還是有點不明白呢？”

他把求助的目看向雅逸。

后者沉片刻，沉聲道出自己的猜測——

“中州的前輩們拼死建造這座古城大陣，所為的不止是消極地鎮尸傀，而是想將尸傀全部困在這片范圍，不讓它們流竄到外，而后慢慢用此陣將那些尸傀上的尸氣清滅煉化。

然而當陣眼不知被何人盜走，原本維持靈陣運轉的靈力也被盜用，直接讓尖塔停止運轉，也讓那些被大陣錮的尸傀們逃出，將尸氣散布到了外面，也制造出了眼下這些禍蒼生的異。”

“興許正因為異肆，而陣眼的丟失導致尖塔大陣逐漸失效，中州的前輩們才毅然選擇封閉中州，想要盡最后的力量去鎮和清滅那些從地底重新爬出的尸傀，而萬古之森外圍則是他們新筑起的最后一道防線……”

然而結果終是以潰敗收場。

中州的修士們把自己困在此地，一代一代地想要維持尖塔陣的運轉，想要讓那尸傀之平息，然而隨著陣眼的消失，維持大陣的靈力也莫名地不斷減，尖塔一座接一座地熄滅，那些本有希徹底被消除的怪還是重歸到人間，且引來更可怕的大。

眾人怔怔地看著那座高聳云的尖塔，恍惚間，好似看見了不被修真界記住的前輩。

蘇意致的臉在黑暗中青白一片，他低頭沉默地給的狂浪生包扎。

啟南風發現大伙兒都有點低沉，輕咳一聲后，意氣風發道：“大家都振作點啊！前輩沒干的大事，咱們想辦法接著干下去就行了，再不濟，還有守在外面的曲師姐他們呢！子子孫孫無窮盡，修士還愁干不過一堆死尸？”

語罷，他還不忘取出小本子把雅逸先前說的推論給紀錄下來，朗笑道：“咱們得把所有線索留下來，到時候真沒了說不定還能給后面的人尋到生路！”

頓了頓，又嘀咕：“順便拿留影石錄段言，指不定還能讓我爹娘看見呢。”

啟南風出留影石后果然吸引了隊友們的注意，眼見啟南風已經在叮囑著自己想驗那口全靈石雕琢的上等棺材了，蘇意致連忙也湊到他邊，眼眶雖然還紅，卻還是一邊吸鼻涕一邊讓自己爹娘要好好過日子。

狂浪生湊過來聲音沉悶道：“師弟，若是你們看見這塊留影石就說明我涼了，可能被異吃了，也可能了新的尸傀……嗐，我還有兩塊沒來得及用的晶石，就藏在我院子的松樹底下，你們若是看到了就自行分了吧。”

想到這是預備的言，張浣月眼圈也忍不住有點紅，喃喃道：“師父，我不知道您是不是也死了……大概都死了吧？那我便不多言了，咱們師父九泉之下再相聚。”

說著說著，這群年人便在一起，頭挨著頭，在留影石中留下他們狼狽的模樣。

俞悠：“……”

算了，大家這麼認真地留言，好像都忘記能用傳送符逃出去的事了，也配合著看向留影石，思忖片刻后鄭重道：“不管誰看到了，麻煩幫忙收養我的貓狗，我的院子下面還埋了幾箱極品靈石，就當酬勞了。”

哪知這句話過，方才凄凄的氣氛立馬變得不對勁。

啟南風扭道：“要不我回去就幫你收養它們？”

“我可以。”

“我也可以。”

就連堂堂宗主都很合群地開口了：“靈還是我養得好，還是我替你養吧。”

這一笑鬧果然沖散了方才悲壯赴死的氣氛，大家也在回靈丹的作用下恢復了靈力。

待眾人的傷口簡單理完畢，又給踏雪喂了幾粒裹著糖的療傷丹后，他們便抓時間繼續朝下一個目的地奔去了。

俞悠化的銀狼上散發著和的微，在黑暗中好似一盞指路的明燈，帶著他們不斷往前跑去。

跑在后面的踏雪不停地打噴嚏，不多時，它上也粘上好些發的狼。

十三人小隊的最大優點就是在快死的時候還能笑出聲。

“掉好厲害。”

“踏雪都沒厲害。”

“雅逸你要不要把踏雪的護膏給小魚用用？”

俞悠無視掉這些聲音，此刻的著氣，只循著自己靈力探查的方向前進。

自結界出來后，異們便肆無忌憚地朝著十三人小隊狂襲而來，好在其中并沒有再出現一次化神期異，憑著劍修們勢如破竹的攻勢和雅逸的符篆就能順利突圍。

狂浪生扛著蘇意致，饒是他在這高強度的奔襲之下也忍不住開始氣：“小魚，你看到下一座尖塔了嗎？”

“看到了。”

俞悠凝眸看向前方新的那座尖塔，和上一座完全歸于黯淡的尖塔相比，它的塔依然留存有些許微，而這附近果然也沒有異踏足，興許是這座塔的靈力還沒被古戒空，所以還能勉強運轉下去。

想來那個戒靈一直催促引自己將古戒小世界中的靈力補充得更加濃郁……就是從這些未完全熄滅的尖塔中取靈力吧?

俞悠的目冷下去，飛快地奔向那座還散發著微的尖塔。

與此同時，在后的隊友們也警惕地圍護在周邊，盯著黑暗中，預防有異沖過來。

這一次沒有化神期異出沒，重啟這座尖塔要順利得多。

只是對俞悠來說仍舊痛苦至極，若非是天狼脈，恐怕早就被狂暴的靈力撕得碎。

啟南風和蘇意致流過來給喂藥療傷，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點亮了第二座塔。

年們的臉上早已被污漬和痕染得辨不出原貌，唯獨那十多雙眸子亮得驚人，好似熠熠晨星。

雅逸從踏雪上跳下來，和周卓山一道把那頭還在吐的銀狼抬到踏雪背上綁好。

此時，方才飛到前面去探路的趙霽和張浣月也趕回來了。

“我那邊沒看到尖塔。”

“我方才尋到了一座，不過支撐那座尖塔運轉的靈力已經徹底耗盡，周邊異極多。”

眾修立刻恢復了神。

“繼續？”

“繼續！”

他們不知前路還有多長，也不知到底還有多座尖塔等著他們，但是這路既已選定，便無回頭的道理。

萬古之森中早已辨不清時日，十三人小隊也沒有要休息的意思，他們不眠不休地不斷往前，累了便囫圇地吞服些靈藥，回靈丹更是時時刻刻都含在里

如此這般費盡辛苦地修復了三座尖塔，而這一路倒也運氣好，直到抵達第四座尖塔時眾修都沒有發現化神期異。

心中突然浮起一個大膽的決定。

雅逸回頭看了眼正在拼命往尖塔灌輸靈力的俞悠，再看了眼在這十多只異攻勢下還游刃有余的隊友，匆聲道：“你們撐著，我去干件大事！”

“什麼大事？”

雅逸沒說，他只騎著踏雪拍虎而去，良久不聞聲息。

就在隊友們擔心他是不是被異給弄死了，開始惶惶地思索是否該去搜尋他的時候，但聽得遠黑暗中傳來一陣轟隆隆的巨響，眾人腳下的地面也開始抖起來。

正在充當人靈力傳輸通道的俞悠都忍不住看了過去。

然后他們就看到雅逸騎著踏雪不要命地逃回來，后跟了一大群可怕的異！

雅逸喊得嗓子都啞了：“小魚快重啟靈陣，我把附近的異全勾引來了，咱們來甕中捉鱉！”

與其待會兒讓它們逃跑，不如一網打盡！

俞悠冷汗都被驚出來了，眼看那群異發瘋似地沖過來，也只能咬牙加快從戒指中汲取靈力的速度，瘋狂地灌輸靈力到尖塔之中。

在尖塔被點亮之后，那群異上的氣息果然逐漸薄弱。

耗盡所有力氣的俞悠著氣，自知自己眼下無力幫著隊友斬殺異，為了不給他們拖后，再次鉆回古戒小世界中。

慢慢地咀嚼著口中的丹藥，然而就在這時，戒靈原本縹緲如仙人的聲音卻變得寒起來。

“你汲取了這麼多的靈力，修為卻不見漲，那些靈力究竟是用到了何？”

俞悠渾不在意地胡說：“療傷了，都說了外面有強敵在追殺我。”

“不，我終于應到了……你是想重啟中州大陣！”戒靈嘶聲道：“你竟敢騙我！”

俞悠將口中的靈丹慢慢咽下，云淡風輕反問：“你不也在騙我嗎？”

“……”

“我何曾騙你？”戒靈冷冷道：“照我所言，你用法將此小世界的靈力變得濃郁，再在這里修煉，不到百年就可功飛升！”

俞悠笑不出來，冷冷回：“可惜你并未說過，戒指里面存著的靈力都是從中州古城的尖塔大陣中取而來的。”

戒靈似乎有短暫的沉默。

俞悠聲音很淡：“你剛剛說你應到了大陣在被重啟，看樣子我沒猜錯，你不過是一縷分神，你的……怕是就在這中州古城，甚至是在深淵底下吧？”

戒靈一直在像俞不滅那樣竊取維持尖塔運轉的龐大靈力，所作所為，真的是它口中“中州修士推算出你飛升后可以拯救蒼生”嗎？

若真是，那為何俞不滅也聽到了一樣的臺詞？

便是這一句假話，讓俞悠徹底懷疑上了戒靈的所作所為，也徹底將那些人的蠱拋之腦后。

戒靈為何苦心孤詣幫俞不滅和飛升，為何絕口不提這些靈力的來是中州古城中的大陣？為何它對待的態度遠比對待俞不滅還熱絡積極？

因為大陣只差一點就徹底崩潰了，它迫不及待想要等到大陣徹底消失的那一日！

不管是人族修士，還是妖族修士，都不可能有這等可怕的念頭，除了被大陣鎮的尸傀。

戒靈突然間沒有了聲息。

俞悠并沒有要理會它的意思，淡聲道：“你若是有能耐，怕是早就奪舍我親自來掠奪靈力了，之所以一直沒做，就是因為你不行。甚至你這縷分神還沒法和自己的通……說白了，你除了在這古戒世界中裝神弄鬼玩弄人心，什麼都做不到。”

自己安然調理著傷勢，全無要跟戒靈繼續聊天的意思。

其實俞悠也知曉，人心其實恰恰是最可怕武。

不知道古戒是被誰盜出中州，中途又流轉到了多人的手中，然而至今都無人參破這一縷小小尸傀分神的謊言，便說明了一切。

最先盜出戒指那人，明知這是清除異的重寶，卻依然到蠱妄圖茍且飛升。

諸如俞不滅等人，或是自認為自己是救世之人，或是想靠戒指讓自己為至高無上的存在。

為善者，自以為能解救蒼生，為惡者，自以為能掌控蒼生。

殊不知，他們自己也只是這渺小蒼生的一部分，蒼生從來都不會被一個人所拯救。

戒靈已經陷了死寂之中。

良久后，它才低低地笑道：“你不搖，那是因為你未曾見過飛升盛景，也沒見識過眾生叩首，飛升去往上界永長生擁有何等力。”

話音剛落，一無形的風直直地向俞悠撲來，正是先前匿在這世界中裝作戒靈的一縷分神！

小小一縷分神，再強也不可能奪舍了俞悠。

然而它所求的也不是奪舍。

在那分神襲俞悠腦海的瞬間，便利落地用靈力將那無形的風束縛住了。

與此同時，俞悠腦中閃過了無數畫面，那是這縷尸傀分神刻意讓看到的記憶。

那是一片蒼茫的大地，看得出剛經過天雷的洗禮，殘破不堪。

凡人國度的皇帝，不到煉氣期的稚，各大宗門的化神期掌門，乃至是不通人的牲畜，此刻都拜倒在塵埃之底。

而昏昏長空之上，蒼穹之頂，有一束金的從中泄下。

天頂似有鐘磬陣陣悠，仙樂響徹寰宇，而那金越來越耀眼，最后化作一道從天而降的飛升之路，迎向底端的那個修士。

那道影踏著飛升之路而去，所經之地，眾修叩首，蒼生伏地。

這便是飛升功嗎？

恍惚間，俞悠竟也浮起神往之意，腦中不控制地思忖起自己借用古戒后功飛升時的盛景。

若是也能飛升——

然而下一刻，卻好似尋回一清醒意志，毫不猶豫地用靈力碾著那還想的假戒靈。

假戒靈似乎震住了：“你竟不心？！”

當見識到飛升究竟有多麼人，且眼前就擺著這機會時，竟然還不心？！

“我心。”俞悠很坦然地回答。

然而卻依然堅定地一點一點將這假戒靈碾碎煉化，不讓它有繼續引自己的機會。

俞悠是人，也是修士，擁有人類該有的私心和念，也藏著所有修士都會有的飛升執念。

然而也見過那個凋零的世界，那些目之所見的凄涼和絕，那些永埋于地底的廢墟，那些漫無邊際的尸山海，都支撐著強地將心的所有下去，選擇另一條道路。

修行先修心。

所有修士在踏修途之前，都會有前輩告知這樣一句，可真正能修心者寥寥無幾。

那假戒靈在被碾碎之前嘶吼著：“你做不到的！不如與我聯手，你將我的放出來，我助你飛升！”

俞悠冷笑：“我們天才飛升都靠自己，滾！”

“你縱使煉化了我也無用，這不過只是一縷分神，我的已臻至渡劫境！實話告訴你，就算你真能飛升也無法除掉我們……你當中州那些飛升修士為何無法清除這些尸傀？那是因為飛升者想重回下界，都需得把自己的修為制到渡劫境以下，否則就會被天雷懲戒！”

戒靈的聲音已經帶上了癲狂的興：“而我的真卻不會引來天雷，我真正做到了永生不死，這修真界無人能殺掉我！當年他們沒能殺死我，你們也做不到！”

“你最好的選擇便是和我聯手，此界歸我，你自飛升便是——”

“你可以滾了，等著我來殺你真就是。”

俞悠毫不搖，面無表地將它徹底煉化，那道獰笑囂的聲音也終于消失。

閉了閉眼，恍惚間，那戒靈殘余的記憶還在的眼前閃現，猶自不死心地引著搖抉擇。

然而的意志早已堅定。

俞悠走出古戒小世界，和隊友們再次頭。

其他人都一言不發地蹲在地上整理著武，疲倦得連玩鬧的力氣都沒了。

俞悠了額上的冷汗，正想把剛才古戒中的事告訴隊友時，忽然間，天地間傳出一陣驚天駭地的嘶吼聲。

那聲音太過刺耳，仿若近在咫尺。

眾人猛地回頭，卻發現東方傳來一難以抵達的威。

“那是深淵的方向！”張浣月聲音急促道。

俞悠凝神遠遠去，察覺到了。

那頭骨龍不知何時已緩緩地朝這邊轉過頭來，如今正瘋狂地發出兇狠的咆哮。

并不是因為戒靈給它傳訊了，而是這邊尖塔的重新點亮讓它察覺到了威脅。

甚至于這威脅已經大過了另一邊的修士隊伍！

“我們現在太顯眼了，先前那些被引往東邊的尸傀，說不定會在骨龍的指揮下朝著這邊殺來。”

俞悠冷靜地道出這句話，必須要讓自己的隊友擁有自由抉擇去留的機會。

年們目灼灼，分明被方才那頭骨龍的威震得嘔出了，卻依然沒人提起離開。

狂浪生抹掉邊的那抹鮮，氣出笑容：“嘿，它急了！”

幾個劍修握著劍看向俞悠：“下一座尖塔在哪里？”

俞悠深吸了一口氣，復雜地指向前方。

那正是骨龍所在的方向。

“我用靈力探了探，下一座塔就在深淵邊上。”

“……”

也就是說，他們必須要在那玩意兒的眼皮底下搞事了？

雅逸養尊優的手上全是污漬和，而此刻，他卻用這手哆嗦著抓出一大把符篆：“最后一把了，我還能撐。”

張浣月著逐漸黯淡的劍，堅毅道：“我還可再戰！”

像無數次那樣，狂浪生舉著盾走到最前方，回頭著自己的隊友，高聲問——

“干？”

“干！”

十三人小隊似離弦的箭矢，堅定而迅速地奔往最后的決戰地。

一路上的異似浪涌來，其中更是遍布著人形尸傀，它們的修為遠勝過尋常的異，幾乎個個都掌握有天賦異能——或許那不是所謂的天賦異能，那是它們原來會的法。

他們已不知多久未見到了。

長夜凄冷得嚇人，冷氣在息時吸到肺腑之中，痛得發慌。

暗的天空中堆積著厚厚的霾，不知何時中州古城的廢墟下起了雪，蒼茫的天地間，那些年不知疲倦地往前前行，異時不時將他們淹沒，而他們每次都力從中逃出，

好似一群不肯認命，結伴掙扎的螻蟻。

就在那雪幾乎將視線淹沒的時候，他們終于看到了那座黯淡無的巨塔，也看到了深淵之下那只可怕的骨龍，還有對面被打得七零八落的修士隊伍。

骨龍的子已經爬出大半了，僅有一小截尾骨還留在深淵底下。

老和尚的口鼻皆流出駭人的鮮，而他只是鎖雙眉急促地敲著木魚，將幾近破碎的金護盾再次凝練出，生生地抵擋住骨龍的一爪。

為首的那只巨大銀狼揚天長嘯著，銀發被鮮浸，它側的白劍修上早已是猙獰的傷口。

他們邊是麻麻的尸傀，那興許也曾是修士，而今卻徹底化作只知殺戮的行尸走，撕咬著想要把這些活人一并拉深淵中。

看到這一幕的所有隊員們都握了兵，齊齊對向那邊涌過來的尸傀。

沒有回頭，因為他們知道后還有一個隊友需要他們守護。

“這或許便是最后一役了。”張浣月低聲喃喃，拼死抵著來自前方的可怕威，雙眸閃過驚人的。

上的修為在不斷地攀升，而其他人亦是在這可怕的威下開始有了突破的征兆！

這群螻蟻義無反顧地迎上了那看不到邊際的尸傀浪。

“殺！”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