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屋子裡傳來了一縷縷香，他鼻子微微，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再過一些日子便是科舉考試了，嫂嫂特意去鎮上切了些回來犒勞哥哥。而這些平日裡難得的味蘇玉龍是絕對不到的，那都是隻有哥哥嫂嫂才能用的東西。

當他喂好了豬和之後進屋去拿早晨溫好的餅時，已經酣睡了半個早晨的哥哥此時才堪堪起牀，相比起渾圓的嫂嫂，他的形卻是更加的瘦削。隨意披了一件長衫在上，髮凌睡眼惺忪地走出臥房，看也沒看剛進屋的弟弟，只是一屁坐在桌前，不耐煩地嚷嚷著：“呢！快拿上來！我要吃！”

“哎，來了來了……”

嫂嫂忙不迭地從廚房裡端著剛煮好還熱騰騰的湯走了過來，“慢點吃慢點吃……”

“嘶溜……”

哥哥大口吃了兩口，又喝了點湯，咂吧咂吧，看來是稍稍滿意了一些，隨後卻是想起了一件事，說道：“娘子，稍後我的幾位好友約我一起去城裡參加詩會，你且予我些銀兩。大約三兩，不，五兩銀錢吧。”

嫂嫂面幾分難：“五兩？怎的這麼多……”

像他們這般人家，一月的花費頂多也不過是一兩銀子，家底並不厚。

哥哥整了整襟，瘦削的面容上出幾分不愉之：“城裡不比這鄉下，喝杯茶的花費都比得上一頓飯錢！我結的那些好友出手向來闊綽，我若是連茶都喝不起，如何與他們說得上話？不去參加那些詩會，我又怎麼能知曉科舉的最新消息，怎麼知道那些考們對學生的喜好如何？！”

“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

一旦與科舉扯上關係，那就是大事。

嫂嫂也不敢再說些什麼，急忙回了房掏出銀子予他，轉頭卻是瞧見杵在一旁的蘇玉龍，面頓時一變，指著鼻子罵道：“臭小子還不出去幹活，站在這兒等著吃啊！”

蘇玉龍被趕了出來幹活，不過他也已經習慣了被如此對待，回頭看了一眼桌上那碗吃剩的湯，下意識地了手裡的餅，結上下。

他走到牛棚一旁，練地解下拴住老牛的繩子往前一牽，老黃牛頗通人的跟著他一起走著。

他帶老牛吃草的地方是在村外的一條河邊，那裡青草碧綠長得茂盛，老黃牛能吃得舒服，他也能得幾分空閒，躺在牛背上看看書。

這是他難得的閒暇時。

此時的河邊一如往常，綠草萋萋，流水潺潺，只有寥寥幾個村婦在河邊洗著服，無人來打擾他的好時。

他下意識左右了卻沒看見期待中的那個影，眼神裡不流幾分失落，回輕輕拍了拍老黃牛的背脊，老黃牛果然乖順地趴了下來，只吃著邊的草。

他坐在地上，斜靠在老黃牛的上，懷中掏出一本早已經被翻得破舊不堪的書籍，順著，不知不覺便看得了神。

不知過了多久，一顆小石頭卻是不知從哪裡飛來恰好砸中他的腦袋，讓他瞬間從書海之中清醒過來，正納悶於是誰這麼壞用石頭丟自己時，擡頭卻看見前不遠一個俏的正笑嘻嘻地著自己，不一怔，旋即卻是不由自主跟著笑了起來。

“你又在這裡放牛啊？”

沒有見外，徑直走了過來，脆生生地說道，一雙瞳眸裡閃過幾分狡黠與欣喜。

蘇玉龍點點頭，悄悄打量了一眼，見穿一襲淺綠襦，容貌依舊俏麗人，繫著頭髮的流蘇閃著幾縷青，一看便非尋常貨。

兩人一同坐在老黃牛的邊，雖然因爲矜持而隔了一些距離，但亦不乏親近之意。

蘇玉龍雖然還拿著書，只是此時的心思卻已經不在書上，他憨厚的面容上微微泛紅，不敢多看邊那的孩，眼角餘瞥見一雙小巧的腳時也會讓他心中跳不已。

“這頭老黃牛幫我們家幹了很久的活，現在年老之後，只吃得這些草……”他輕輕了一下老黃牛的牛角。

這頭老黃牛是爹孃那時候從別人手下圖便宜買來的，那時候它便已經過了壯年時候。如今算下來，僅僅是幹活的時間便是他年紀的兩倍有餘，難以猜測它究竟活了多久！

尋常黃牛哪能活得這麼久？

只是除了他之外本沒人在意這些，便是哥哥嫂嫂也本不在意這頭老黃牛的年齡，倒是時不時便會打主意要將這頭已經幹不活的牛給賣給鋪，或是乾脆自己宰了吃。

若非是他看那時這頭老牛流了眼淚實在不忍心，跪地再三懇求留它下來，恐怕這頭老黃牛早已了一堆牛。

“你還心善的嘛……”

側過腦袋淺笑著他，也頗有些新鮮地試著手輕輕了那略有些不平整的牛角，覺到那獨特的手似是想起了什麼，輕聲道：“我聽說牛活得足夠久了會有靈，你家的牛也很有靈呢！”

蘇玉龍憨笑一聲，心中卻是想起了先前與這初次見面時的景。

那是月餘前的一個正午時候，他正一如往常那般看書，卻忽然聽聞河裡傳來了一個子呼救聲！

“有人落水了！”

他頓時一驚，急忙放下書擡頭看去，果然看見河水最是湍急的中心約有一個人影起起伏伏，呼救聲音也是斷斷續續，若是再不去救人，恐怕就要香消玉殞了！

他心中一急，急忙跳下了河趕去救人。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這雨季河水實在是太急，他雖然是藉著水流抓住了那孩的手臂，但卻不斷地被水沖刷著往下去，本到不了岸邊。

“救我！救我！”孩已經沒了意識，只是靠在他的臂彎裡虛弱的說著話。

“沒事的，你放心！”

蘇玉龍心急如焚，卻是再度挽孩小的軀，口中不住安道。

誰知這時，他的腳腕卻是一陣搐，頓時一陣劇烈的疼痛傳腦中，不由自主地開始往下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