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耳畔頓時響起一道只有他能聽到的沉嘶啞的聲音：“剛纔我能覺到，劉家裡來了一個頗有幾分道行的禿驢，那香油的氣味臭得我在門口便能嗅到！”

“和尚？”年面一凝，心中有些不安，“難道是察覺到我的異樣了？”

“哼，怎麼可能。”那鬼魅的聲音繼續道，帶著幾分不屑，“那和尚雖然有幾分佛法，但以我的手段，他也一時察覺不到你的異常。”

話音一頓，他繼續說道：“只是這幾日，你儘量不要回去。畢竟以防萬一，難說那禿驢會不會有什麼特別的手段。”

年輕吐一口濁氣，漠然點頭：“可以。”

這些年他省吃儉用手上攢了些私房錢，雖說不多，但足以讓他支撐到今年的科舉考試結束。

他對那劉家本就沒有太多的歸屬，脈更是淡薄。若非是自己如今還無法完全獨立以及娘臨終前希看到自己正式劉家祖籍的願，他甚至想一年便立刻離開劉家，獨自闖。

尤其是想到近日，那所謂的“父親”死去之後，下人們也拋棄了對他最後僞裝的幾分尊敬，甚至連這個月的月錢都給故意剋扣了下來，口頭辱罵與鄙夷不甚其數，心中更是讓他怨恨加深。

“在科舉結束之前，我都不會回去劉家了！到那時，我要他們用八擡大轎來請我回去！”

他凝視前方，一字一句咬牙道。

“哈哈，有志氣。”耳畔那聲音笑一聲，提醒道，“可你也別忘了，你固然聰穎，可畢竟基礎薄弱。以你如今的學業，想考上案首還是有幾分難度的，尤其是最近聽聞的那幾個聲名鵲起的神，每一個都有威脅……”

話未說完，便聽那年斷然拒絕道：“你不必多說，我不可能去爲了自己而殘害那些神，吞食他們的心智。”

他爲了奪得案首而與這聲音的主人合作，可也不代表他會完全拋棄自己的底線。先前這個傢伙曾提議了一個十分殘忍的建議，說是若能輔以法吃下那些神們的心臟，那就能獲得對方的“天生通竅”以壯自。

長此以往，便是狀元也不在話下！

可這一提議他本不考慮便直接拒絕了。

若是自己爲了滿足私慾而肆意殺人甚至吃人，那與那些可怕的妖魔鬼怪有何區別？

他是斷然不會去做的！

“你且聽我說完，嘿嘿……”

那聲音繼續道：“我已明白你的決心，不願殘殺同族。可我還有另一個辦法，效果或遠勝於吃掉那些神的心臟，你可願嘗試？”

“什麼？”

年微微皺眉，畢竟如果有機會奪得案首，他也不願放棄。

“妖怪！”

那聲音測測道：“妖怪乃是奪天地之靈氣而生，其乃是一等一的補品，比那些凡胎的神要好許多了。你每吞食一隻妖怪，你就會愈加聰慧一分，不僅過目不忘還能無師自通！“

“到那時，別說這小小縣城的案首，便是狀元也是唾手可得！”

年心中一，想到那般場面也不免心澎湃，而且鬼怪也不是人族，若是自己吃掉那些鬼怪，或許還是爲民除害了，這麼想來自是更容易接一些。

可轉念一想不免面疑：“但那些妖怪，我一個凡人又怎麼敵得過？”

他苦讀詩書十數年之久，本沒練過武藝，手無縛之力，如何降服那些妖魔呢。

“哈哈，到時我可助你一臂之力……”那聲音大笑著，逐漸匿而去，留下年一人獨自立在熱鬧的街市角落影之中，逐漸陷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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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候，蘇婉妙比前幾日都回來得更早一些，且面上都帶著幾分淺淺的笑意，似是走路都輕快了幾分，站在旁的僕人也能敏銳覺到小姐今天的變化，似乎是遇上了好事，心極好。

以至於即便是丫鬟不小心失手打碎了花瓶，也只是叮嚀兩句以後要多注意，卻也沒有過多責怪，不讓許多人都有些好奇。

究竟是什麼好事能讓小姐心愉悅一整天呢？畢竟他們有聽聞，從早上出門開始小姐便是這般模樣了。

杜白看神，覺得自己大約是猜到了幾分。

或許是那劉家有靜了，也不枉自己昨晚辛苦跑一趟劉家。

只是有些出乎意料的是，當他問起時卻見婉妙微微搖頭：“那些被劉家挖走的工匠並沒有回來。”

“嗯？”

杜白眼神一凝。

難不那劉義聞本沒把自己說的話放在心裡？還是說那傢伙乾脆就以爲那只是一個夢所以就完全拋之腦後了？

心還真夠大的啊！

看來今晚自己還是有必要再去一次的……

而在他思索的時候，蘇婉妙卻是微笑著繼續道：“再說，那些工匠們即便是今天回來，這拖了四五天的工期也不可能一天之補回來……”

“那娘子你今日怎的這般心愉快？”杜白不有些好奇。

蘇婉妙聞言輕輕掩著臉頰，面微紅：“原來很明顯嗎？”

“我只是覺得，既然瓷的事已經落了空，倒也不必再去糾結於它，眼下或許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去珍惜呢……”抿一笑，眼裡幾分釋然，輕聲娓娓道來，“如此一想，頓覺心頭一塊大石頭落了地，肩也似是輕了不呢。”

至於其它的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緒，卻也是形容不來的，但總在心中暖暖的，說不出來的喜歡，或許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吧……

晚飯之後，蘇芷不知從哪裡來的興致，突然想拉著姐姐一起去外面散散步走一走，蘇婉妙自然是耐不過，只能答應了。雖然看起來似是有話想和他說的樣子，大約也是要等到以後再說了。

“不準跟來哦！”

出門之前，蘇芷悄悄回頭對杜白做了一個鬼臉，比著口型說道。

杜白不哭笑不得，站在原地著們離去，這纔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今晚本就有些忙碌，自然不會去跟著們閒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