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試就是明天了，久未見面的盛雲庭也難得有了機會出門一趟權當放鬆一番。剛得了空的他也沒去別，溜達著就來到了蘇府上，對著杜白好一陣訴苦。

“縣試準備得怎麼樣了？”

書桌前，杜白緩緩收回練字的筆鋒，擡頭向一旁正像一條鹹魚一樣躺在椅子上的盛雲庭，這傢伙此刻滿面都是疲憊，無打采彷彿被掏空了一般。

他輕聲笑道，幾分看熱鬧般的語氣。

“唉……杜大哥，別提了。”盛雲庭一聽這話就滿臉苦，唉聲嘆氣，“我爹我娘考校我功課的時候，我連一篇文章都背不下來，氣得把我在軍營裡的二哥給喊了回來，那一晚差點沒把我給打死……”

他下意識地了後背，角，似是還依舊心有餘悸。

“你說我這臨時抱佛腳，苦讀個五六日便能考上科舉麼？那豈不是很對不起那些寒窗苦讀十幾年的書生們？”

他自認爲自己不是什麼天才，只是個普通人而已。

“誰讓你平時只知道玩，不知讀書的？”杜白好笑著微微搖頭。

“誰讀書誰讀去吧，我可不想變那些書呆子！”

盛雲庭倒是一副很沒骨氣的模樣，哼哼道：“我家兄長姐妹也都有出息，難不還養不起我嗎？每天做一個逍遙自在的人不也快活，何必去費盡心思考什麼科舉。”

他這般說著，還一副很自得的模樣，看來的確是個無大志的傢伙。杜白倒也無話可說，畢竟這傢伙說的的確沒什麼錯，若是不考慮自理想之類的虛無縹緲的東西，堂堂一個盛家養他一個二世祖也絕對不問題。

這時候，盛雲庭在扭的時候忽然到了腰間繫著的一個錦囊，倒是想起來這是杜白之前送給他的東西，不過一直忘記問是什麼作用。

他也曾好奇打開看過裡面，只是一張黃的符紙，上面歪歪扭扭畫了鬼畫符一樣的筆畫，卻也認不出是什麼字來。

正巧現在就在杜白邊，他便拿起錦囊好奇問道：“對了杜大哥，你之前送我的這玩意兒是幹什麼用的啊？”

杜白瞥了一眼，說出了準備好的說辭：“這東西是我偶然從一位得道高人手中得到的珍貴寶，可以讓妖魔鬼怪不敢輕易靠近你。你記得要隨佩戴！”

當然這番話不過是糊弄對方的。那符紙不過是個幌子，真正起作用的是裡面的灌輸了的正氣。

盛雲庭對於這些真假倒是不太清楚，只是覺得杜白對他很是關心，心中大是，連忙重新系回腰間拍了拍，保證道：“放心吧杜大哥，我絕不會隨便拿下來的！就算洗澡也含在裡不放開！”

“那倒是不必了。”杜白有些無語，妖魔鬼怪總也不至於那麼飢吧……

臨走之前，盛雲庭又似是想起了什麼，期待地向他：“對了杜大哥，我二哥說等我考完試之後就帶我去山上打獵玩兒，你去不去？我和我二哥總是對不上話題，路上沒趣得很，若是有你一起陪我去，肯定有趣許多。”

杜白想了想，有些疑：“你這傢伙不是說要放生麼，怎麼還喜歡跑去打獵？”

這不是自相矛盾了麼。

盛雲庭卻是擺出一副你有所不知的得意模樣：“沒錯啊，我二哥打獵，我負責放生，絕對不會錯，效率可高了！”

杜白頓時哭笑不得，這小子也虧他能想出來這種損招，若是真有妖怪這前頭被抓後腳就放，恩是肯定不會恩的，只會覺得你們是在戲弄自己更加惱怒而已。

不過他回想了一下，縣試之後的那段時間他也不算空閒，還有許多事要忙，恐怕是沒時間陪這小子胡鬧了。何況打獵這種戶外運可不適合他這種子散漫的傢伙。

如此想來，他便婉拒了。

盛雲庭暗自惋惜，轉而又去邀請了其他的一些朋友，至於沒杜白就沒再關心了，至蘇芷是給這傢伙吃了個閉門羹，理也不理。

也對，又不是什麼習武世家的子，喜歡一些鬼神之事已經算是特殊一些了，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山打獵呢？

總之在半是歡喜，半是憂愁的氣氛環繞之中，時間轉瞬即逝，縣試的日子終於到來了。

原本應該是不關蘇家的事的，只是蘇婉妙堅持說要討一個好彩頭，大門前也掛上了兩個紅燈籠，意喻高中，杜白也只是笑笑沒有阻止，只是看著這般熱鬧猶如過節一般的氣氛，心中忽然有些小小的憾。

雖說是穿越到了這古代，但卻沒親自接過一次傳說中的科舉，想來的確是有些不太圓滿的。

不過真要他去苦讀詩書懸樑刺，他倒也沒這個苦心思，想了想還是覺得不要去湊這個熱鬧的好。

何況在仕途上，贅之人便已經絕了科舉之路，就是以前前辛苦考來的秀才，如今也只剩個虛名而已。

而相比於喜氣洋洋的蘇家，外面大街上的氛圍顯然就要更加張幾分了。

許多年郎寒窗苦讀許多年，就是爲了等這一次的考試，他們心中充滿了雄心壯志，期待能在仕途之上一鳴驚人，爲國爲民鞠躬盡瘁——至此刻，許多讀了聖賢書的文人的初心還是如此單純的。

也有許多之前便考過縣試卻沒有通過的書生，逐漸上了年紀的他們肩上的力愈加沉重，心中愈加地惴惴不安，臨考之前還死死著幾篇文章看著，口中低聲背誦，似是期待著會不會好運看到相關的題目。

也有之前便通過了縣試的生也來到了縣城之中早做準備，既是爲了看看今年會不會出什麼優秀的文章，也是爲了適應一下考試的氛圍以迎接即將到來的府試，方便與其他的同窗一起流一下經驗。

當然，實際上縣試這種只是考覈基本知識的考試也不會出現什麼太優秀的文章，所以關鍵的還是看看今年試題的風向，好好琢磨琢磨後續的考試的題目會是什麼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