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妙對於這些小事倒是並不在意，由著他來安排便是。經過之前的榮家瓷莊的變故之後，就沒有如先前一般對許多小事也條條道道地規範要求，反而似是收斂了幾分心思，連帶著在家中的時間也變多了一些。

這自然是一件好事，只是不知是不是錯覺，杜白髮覺蘇婉妙有時會不經意間地詢問起他平時去外面時的去向，有沒有額外需要用錢的地方，需不需要瑩兒隨跟著……

他有些不著頭腦，但總覺似是話中有話，卻也一時沒發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只是簡單回答是去見一些朋友們。

好在蘇婉妙也是適可而止，並沒有過多地追問。

待一衆妖怪在杜白的指引下進了蘇府之後，另一邊的縣試第一場也終於落下了帷幕，在主考再次敲響鐘聲之後，所有人齊齊放下了筆，無論是有沒有寫完都必須如此，不然會被立刻當做舞弊理。

待出考場的時候，或是有人垂頭喪氣，捶頓足，或是有人喜氣洋洋，走路都恨不得蹦起來！

“你們絕對想不到我剛纔的那個破題之法，簡直連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

“唉，剛纔有一道試題我似是在一本書上看過，可惜當時並未仔細記住，可惜可恨啊……”

而相比之下，蘇玉龍則是低調了許多。他在此也沒有什麼至好友，只是獨自一人默默地走出了大門，腦中卻是仍舊時不時地回憶起先前考試時那種神智清明，文思泉涌一般的神奇覺，心中暢快不已。

“若是明日之時也能如此便好了！”他如此期待著，心中對於這場考試把握更是大了幾分。

只是等他擡起頭看了看天之後，心中卻是有些擔憂，自己還要趕快回去，不好被哥哥發現自己跑出來考試才行……

等他出到城外之後，已有一位翩翩年等候多時，見他出來了便笑著拱手敬道：“老師，今日的考試可還滿意？”

“還可以吧……”蘇玉龍撓了撓頭，他不擅長自誇，只是說出自己的真實覺。

他從來沒覺得自己能勝過那些滿腹經綸的文人才子，只是想求一個秀才之位而已。

“時候不早了，還是快些回去吧……”

“也好。”

穿山甲頓時化作原形鑽地下，只出一個盆大口來，恰好可容一人鑽。

只是就在蘇玉龍打算如先前那般鑽進去時，指尖剛及時卻見那穿山甲忽的渾一，大瞬間了回去，同時幻化回人形連連退了兩步，捂著幾分驚訝地著他。

這一幕卻是讓蘇玉龍有些不知所措，難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

那穿山甲仔細打量了他一眼，忽而眉開眼笑，比之先前更是彎腰恭敬道：“恭喜老師領悟正氣！”

“正氣？”他一怔，低頭掃視了自己一眼，卻是眼神疑。

穿山甲心知對方不瞭解，便細心解釋了一番，讓他了解了自己上這種奇特的氣息的由來及功效。

只是末了，穿山甲卻是皺起了眉頭：“這倒是有些麻煩了，先生有了正氣，小妖卻是不敢再隨意近，恐怕無法再助您穿梭地下了。”

剛剛悟正氣的蘇玉龍還無法做到自由收放，此時他對於妖怪就猶如渾長滿了鋒利尖刺的刺蝟，本無從下手。

“在您可以收起正氣之前，恐怕要麻煩先生您自行想辦法回西坪村了……”穿山甲帶著幾分歉意道。

“這可該如何是好！”蘇玉龍心中焦急，晚些回去倒也還好，更嚴重的是可能被哥哥發現自己離家……

好在這時候恰好一旁經過了一輛較爲破舊的馬車，車軲轆在泥濘的路上“哐哐”作響，伴隨著的是一聲有些驚疑的喊聲：“是蘇兄？”

蘇玉龍詫異回頭去，卻是瞧見了一張頗有特的黑面孔，正從車窗裡探出頭來向自己打招呼。

那黑麪書生倒是頗爲熱：“蘇兄，你可是要回去？若是不嫌棄不妨一同坐上來，正巧我們也能一同探討一下今天的題目的得失……”

蘇玉龍心中一喜，便也沒有託辭，剛想與那穿山甲道別，卻見其原本的位置已經空無一，心知對方不想在外人眼中面，便也只好略有憾地收回視線，一同上了馬車。

車裡已經坐了包括黑麪書生在的五個考生，再加上蘇玉龍卻是顯得擁了幾分。好在大家也都是窮苦人家，哪裡有誰嫌棄誰的說法，倒是一起討論起了今年的試題，不亦樂乎，連路上坑坑窪窪的顛簸也忽略了許多。

一番流之後，衆人互相悉，了原先的許多隔閡，原本屬於外來者的蘇玉龍也很快融其中，互相稱兄道弟了起來。

尤其是在他的水平顯然比這些人更高一個層次的況下，稍微的幾句點撥便能讓幾人茅塞頓開，頗有撥雲見日般的舒暢，無形之中更是對他親切幾分，愈加認同，等到下車的時候，反而有些依依不捨了起來。

“不妨後天放榜的時候我們再一同前去吧，到時候路上還可以聊一聊題目。而且我看蘇兄這水平，定然能榜上有名纔是！”

那黑麪書生熱邀請道。

蘇玉龍也沒有多想，一口答應。

只是當他心懷忐忑地走回到家門前的時候，心中卻是陡然咯噔了一下，因爲他已經看到了大門前正站著的面鐵黑的哥哥和嫂嫂。後那扇大門已經大開，裡面的異樣早已藏不住了。

哥哥回來得比他早！

他瞬間便有所意識，恐怕今天是無法善了了……

而蘇明虎也已經瞧見了走過來的蘇玉龍，快步走了過來，幾乎要冒火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的臉，怒聲咆哮道：“你今天還是跑出去考試了？你忘了我走之前怎麼說的嗎？你嫌我們蘇家丟臉還丟得不夠多嗎？”

蘇玉龍低下頭，咬了牙關，任由哥哥的唾沫噴到了自己的服上，卻也沒有反駁。

長有序，父母早逝之後，哥哥便如父如母，他萬萬不能隨意頂撞。

等到蘇明虎罵得累了，旁邊的嫂嫂趕上來攙扶著有些虛的他，順便又蹦出幾句污了耳朵的髒話，卻是讓他的拳頭瞬間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