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里, 楚千黎坐在窗邊愉快地翻書，談暮星則低頭認真地東西。

因為占星學徒最近不在校攬客，所以兩人難得盡午休時間, 沒有剛開攤時那般火。

人的新鮮有度，大家剛接時想要頻繁占卜，等難題解決就不再來, 這是正常的周期循環。

“老師, 有人給我發消息！視頻招來生意了！”邱晴空查看完后臺消息，立刻地前來匯報，又瞥到歲月靜好的兩人, “你們在做什麼？”

談暮星著布袋, 他老實地答道：“要在裝塔羅的袋子上星星。”

邱晴空面好奇：“難道上星星能提升準確率？”

“是啊。”楚千黎理直氣壯道，“我看到繡出的星星心變好, 準確率不就提升了。”

邱晴空：“？”

楚千黎側頭，小聲嘀咕道：“主要是沒想到他手套做得那麼快……”

楚千黎原以為談暮星要制作很久, 沒想到他很快就出品來。認為有必要給同桌布置新作業, 休息是不可能休息的, 不管工作完多快，都可以有新的工作。

邱晴空發現楚千黎在看書，不詫異道：“你在看什麼？占星的書嗎？”

楚千黎好像跟學習絕緣, 愿意主翻書很反常，自然讓邱晴空誤以為是占星書籍。

楚千黎舉起書籍，展示起封面，贊道：“不, 這是一本曠世巨作。”

邱晴空定睛一看, 書籍赫然是――《資本論》。

談暮星弱弱道：“為什麼我覺得這本書在揭示資本主義真相，你卻從里面學會資本家剝削別人的方法？”

談暮星越想越不對勁, 他做完手套又被安排袋子，仔細一想事就沒有盡頭啊。

“啊哈。”楚千黎心虛地佯裝聽不見，立刻跳轉話題，向邱晴空，“你剛剛想說什麼？”

邱晴空：“有人給我發消息，說視頻實在太準，還說得特別玄乎！”

邱晴空繪聲繪地說起周薔觀看視頻連接四個好消息的事。占星學徒的初投稿獲得認同，迫不及待地想找同伴分。

楚千黎聽完一愣，詫異道：“假的吧。”

邱晴空：“怎麼會？”

楚千黎將信將疑，鄭重道：“你還是告訴，我是正經占星師，可不是燒香拜佛，一向只有我忽悠別人的份兒，這是騙到大騙子頭上了！”

楚千黎不太信周薔的故事，是預測運勢，不是當場轉運。

大眾占卜的準確率本來就不如私人占卜高，這件事聽起來頻出、匪夷所思。

談暮星：“……正經占星師和大騙子畫等號嗎？”

邱晴空遲疑道：“怎麼會是假的？還想找老師私人占卜呢。”

楚千黎猶豫地試探：“年了嗎？”

邱晴空：“都說是在找工作，肯定是年人吧。”

“這可是網上到的人，誰知道說得是真是假。”楚千黎隨手一丟占星骰子，一掃骰子結果，驚奇道，“唉，居然還真不是騙子。”

邱晴空見用骰子驗證結果，好奇道：“我們以前不也給同學占卜？大家都是未年人啊。”

“那不一樣，我們是面對面占卜，以后還能夠到人。網上的人聊兩句就散了，鬼知道還會不會找你。”楚千黎解釋道，“有些占星師就拒絕在網上給未年看星盤，主要是怕擔不起責任。”

“為什麼？”

“人是在長的，在沒做好準備前，知道超前的信息并不好，甚至會產生糟糕的心理暗示。星盤不是固定的游戲數據，它更像流的水，可以有趨向，卻不會停下。”

楚千黎舉例：“這就像百度看病一樣，你要是不懂就瞎搜，或者到沒水平的占卜師，聽完能給自己嚇出一冷汗。”

命理學里，信和不信是一回事，信和迷信又是一回事。

人是強大而脆弱的生，強大到人類群總能在危難中獲取生機，脆弱到個的人錯誤引導就會走上歧途。

楚千黎不敢給周薔占卜，就是對方說得太邪門，認為這種狀態的引導不合適。人要有分辨能力再占卜，完全昏頭靠占卜師很危險。

談暮星一怔：“糟糕的心理暗示？”

“對，有些算命的給小孩批命都給家長，主要孩子本不理解那些話。”楚千黎笑瞇瞇地告誡，“還有隨意將自己星盤資料出去也很危險，真遇到有本事又想害你的人，很容易被對方控制哦。”

“這就是被人住八字呢，所以找靠譜占卜師很重要。”

邱晴空愣神：“有那麼夸張嗎？但我把星盤告訴你就沒什麼事啊？”

楚千黎笑道：“你又怎麼知道你們沒被我控制？”

邱晴空：“？？？”

談暮星低頭繼續給占星師布袋，他小聲地嘀咕：“不，好像覺到了……”

他總覺得完布袋還有其他事，說不定是更難的需求，已經徹底被控制住。

宿舍，周薔收到UP主“魔卡小分隊”回復，占卜師答應可以幫私人占卜，但要求先證明自己是神志清醒的年人。

周薔：“？”這是什麼離譜要求？

魔卡小分隊委婉地表示，們認為周薔的事件過于湊巧，有可能是視頻點擊量低能量還不雜，也可能是周薔的出生星圖度數適宜，恰好就是重點此波天象影響的群，還有可能是周薔前期投簡歷太多，確實是運氣一來就扎堆有消息。

沒過多久，魔卡小分隊又發來一條：[我跟你說實話，雖然我占星很準，但我是馬克思主義信徒。]

周薔：“……”

周薔看完悟了。

別人懷疑占卜師是騙子，被占卜師懷疑腦袋有問題，還被教育一波不要頭腦發熱搞封建迷信。

周薔既好氣又好笑，然而也沒法跟占卜師發火，主要對方的話沒有錯！

[我能證明是年人，但神志清醒怎麼證明？我去醫院開證明嗎？]

[我是秦始皇，其實沒有死，我在西安有30000噸黃金和300萬秦兵，只要你轉賬兩萬元到xxxxxxxx送我回家，我就讓你統領三軍！]

[……你瘋了？怎麼還比網上騙子多27000噸黃金？]

周薔兩眼發懵，網絡梗是三千噸黃金，對方張口就是三萬噸，通貨膨脹一個零。

[恭喜你，你已經證明自己神志清醒，做夢也要做一個巨大的嘛。]

[……]

周薔剛開始確實熱上頭，但被占卜師一套又一套搞完，便逐漸冷靜起來，能理智地看問題。將自己學生頁面的重要信息抹掉，發給對方證明已經年，然后就將事描述一番。

占卜師提出跟周薔語音流，通一些信息能夠更方便。

周薔沒有拒絕，加上對方的業務號，接通后果然聽到視頻里的聲音。

“你現在猶豫選哪個是嗎？”

周薔忙不迭道：“對，主要面試時間沖突，我可能挑一個過去面試，最后要沒有通過，別的機會也沒了……”

“我懂了，你說一下四份工作，我們用塔羅四選一牌陣來占卜吧。”

周薔聽到那頭傳來唰唰的洗牌聲，好奇道：“就是選擇每份工作的后續結果嗎？”

周薔經常觀看占卜視頻，對塔羅牌陣略有了解，選擇牌陣先講現狀，然后延出四條分叉線，告知問卜者每個選擇的后果及未來發展。

“對，你可以隨機告訴我一些數字，我牌結束后會將牌面和牌陣發給你再解讀。”

周薔老實地照做，很快就收到照片，果然是排好的四列牌，最下面有一張現狀牌，塔羅牌的放置形態猶如樹干及樹枝。

“現狀牌是倒立的寶劍皇后，你想要上進變好卻非常焦慮，總是懷疑自己的能力，還被過去的糟糕狀態困著，這張牌提醒你要深思慮，重新理下來才能獲得就。”

周薔一愣：“是的，前段時間完全沒面試消息，我狀態就是特別差，簡直喪到不行……”

占卜師敷衍：“嗯嗯，把我的視頻當燒香拜佛，確實聽起來就好焦慮。”

周薔：“……不是，我們剛剛驗證過我是神志清醒的人了！”

周薔總覺占卜師正經中著一沙雕，反正就不是神的大師風范。

“第一份工作是塔正位和星幣王牌逆位，這兩張牌一組合就是沒錢的意思，你有空也可以去面試練練，然后打聽一下未來薪水，估計結果不算好。”

周薔：“啊，我好像聽說過，有學長說這家公司待遇不好……”

“第四份工作是星幣四和權杖三逆位，你也許有穩定的收，但以后發展前景不大，沒準會為自己曾經的決定后悔。”

周薔：“這是我室友介紹的，跟我說賺賺錢還行，不過沒什麼上升空間。”

“好的，我們重點看剩下兩份工作，第二份工作是惡魔和星幣十，第三份工作是正義和權杖六，單看事業運的話，都有可取之。”

占卜師笑道：“大家都害怕惡魔牌，但它出現在工作里就還行，主要它明確指向世俗，那就是錢。”

“你要是擁有這份工作不會缺錢，不過面試和工作力應該很大，總覺自己不可能做好，但最后還是能取得功，會擁有質財富，卻也神很空虛。”

周薔為難道：“第二份是大廠面試，我確實簡歷差一點。”

周薔只告知占卜師工作類型，卻沒有說的公司名，按理說對方本猜不到是大廠。對這份面試心里沒底，主要大廠要求太多了，但薪水也是真的高。

“那你得拼盡全力準備，我猜面試不會簡單的。”占卜師繼續道，“第三份工作有一張正義，代表你以前的努力得到公正對待，還搭配一張權杖六，這份工作沒第二份錢多，但你會有一些功喜悅，你覺自己靠辛勤付出獲得晉升，心里自信又滿意。”

“因為我本來就喜歡第三家公司。”周薔趕追問，“那我到底該選哪一個？第二份還是第三份比較好？”

占卜師悠然道：“這要看你自己啊，我沒法幫你選擇。”

“唉？”

“你喜歡錢就選第二份，喜歡就選第三份，關鍵是你自己的想法。”

占卜師補充道：“我還可以綜合解一下這組牌，這組牌告知你所有好結果都是你前期努力得來的，跟占卜視頻轉運沒關系，你也沒自己想得那麼差。”

周薔當場捂：“好家伙，破防了，我要哭出聲來了……”

周薔最近一度懷疑自己是廢，否則不會發昏地找人占卜，完全是前段日子過于黑暗導致。

就不知道哪里出問題，自己并不是沒有努力過，為什麼簡歷都石沉大海？

看占卜視頻是由于生活好苦，需要一點點甜支撐走下去。

要被凍死了，想要尋找星火。

“不管你說的是真的，還是說好話鼓勵我……”周薔調整完脆弱的緒，輕聲慨道，“……我都心領了。”

占卜師：“當然是真的，我可是馬克思主義信徒，實事求是是馬克思主義的髓。”

周薔：“……不用特意強調這個了，我都懷疑你占卜是釣魚執法，難不就專抓搞封建迷信的？”

周薔覺對面的占卜師絕了。

別人搞占卜生怕問卜者不信，對方搞占卜生怕問卜者太信，恨不得當場來一波馬哲教育。

周薔試探道：“那我能不能問一下，我要是選第三份工作，多長時間收才能超越第二份工作？”

“稍等，我看一下……至三年吧，得看你努力。”

“哦，還久呢。”周薔笑道，“你們是不是都要占卜反饋，那我可以三年后再反饋給你。”

“三年嗎？”占卜師難得地沉默片刻，“……也可以。”

周薔靈乍現，提議道：“對了，你們占卜師不是都賣護符、轉運水晶啥的，你有這方面的業務嗎？”

占卜師無奈道：“我不賣貨不儀式，多大人了還搞這個，給你買一個啦啦魔仙棒吧。”

周薔：“……”好家伙，明明想支持你業務，居然又被嘲諷了。

周薔對不知名占卜師觀不錯，其實也不相信轉運水晶，單純想給對方增加一些收，但最后僅僅支付占卜的費用，還被瘋狂提醒沒事來算命。

“我看上去那麼像會被迷信騙的人嗎？”周薔糾結道，“我跟你們講的不是故事是真事兒！”

確實看一個視頻收四條消息，對方卻堅持的事是巧。

占卜師：“好的，沒什麼問題我掛啦，我也要準備去上下午的課。”

周薔：“？”

周薔疑道：“你還是大學生嗎？”

周薔覺占卜師說話有條理，加上對方唯恐自己誤歧途，還以為應該是有些閱歷的人，沒想到也是在校生。

占卜師：“不，高中生哦。”

周薔：“？？？”

周薔被氣笑了：“你一個未年讓我一個年人證明自己不是未年！？”

明明占卜師才是打《王者榮耀》都會被防沉迷系統攔住的人啊！

楚千黎遲疑道：“啊，主要你上頭的樣子，實在不像是年人……”

楚千黎聽完周薔的故事就覺得不太理智。

周薔扎心了。

居然被一個占卜師妹妹教育，對方還要給自己買啦啦魔仙棒，仔細一想確實尬得能用腳趾摳出一座魔仙堡。

周薔惱怒：“姐姐！我比你大好幾歲呢，你該我姐姐才對！”

倒沒有真生氣，占卜師有解決問題，只是這事想來有點恥。

楚千黎：“？”

楚千黎乖巧道：“姐姐拜拜，以后別隨便占卜了，你永遠猜不到網絡那頭是哪個臭妹妹。”

楚千黎說完，就掛斷語音。

周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