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義將況匯報回國, 便聯絡跡旁中方人員，著手跟蒙德森領袖Q見面的事。

楚千黎剛在醫院蘇醒，和談暮星沒有休整太久, 換一服就要奔赴真理之門。

門口, 談暮星已經換上干凈，他看到楚千黎著裝一愣，隨即忍不住流笑意, 又強作克制地抿抿角。

“有什麼好笑的？”楚千黎隨意地轉一圈，大大方方地展示，振振有詞道，“談事要正式點。”

“不冷嗎？”談暮星無奈道，“我當時做服的時候, 沒想到你會現在穿。”

H國的氣溫比較低，盡管穿著厚外套, 但還是擔心太單薄。

“坐車過去也不冷。”楚千黎低頭打量一圈, 坦白道, “而且我現在莫名神很好。”

楚千黎在水下依靠壁畫占卜后，不但沒在溺水時傷, 還覺得渾充滿力量。醫生們認為當時于放松狀態，沒有拼命掙扎帶給過多迫，反而幸運地度過難關。

“回去后……”談暮星眼神飄移，他猶豫地低頭，終于鼓起勇氣, 支吾道, “我再給你做一件冬裝吧。”

楚千黎嘟囔：“星星好小氣, 就做一件嗎？”

“那你想要幾件？”他地看一眼，又從未說過類似的話, 忽然涌生赧意及窘迫，小聲地改口，“……一直給你做服也行。”

“一直是多久？”

“以后的每一年。”

楚千黎一怔。

談暮星見發愣，他莫名慌張起來，趕忙解釋道：“當然你不用都穿，可以就挑你喜歡的，沒有你全接的意思……”

談暮星唯恐會到力，好像必須穿他做的服。

“那不該每一年每一季度這麼做嗎？不然我哪有服穿？”楚千黎趾高氣揚，“星星回去應該出時裝畫冊，我看看每季度有什麼新服！”

“咦！？”

楚千黎委屈地嗚嗚：“別人家的知世做好多好多服，但我的知世就只給我做出一件，所以我都沒有服穿……”

“……但我做得又不好，總覺送不出手。”

“我不管！就要你做的！”

談暮星聽無理取鬧，終究是忍俊不。他率先一步踏下臺階，主朝出手來，目和道：“那好吧，以后每年每個季度，我都做服送給你。”

他的神在細雪的映襯下越發溫。

“這還差不多。”

楚千黎回握他溫暖的掌心，共同奔赴遠方的下一站。

雪原上空，浮云飄。

跡附近重兵把守，此遠離中心城區，是一片獨立而平坦的荒郊，唯有用于探索研究的工作站坐落其間。現在，周圍都被拉起封條、搭建圍欄，每隔幾步就有穿制服的士兵站崗。

跡甬道位于此區域的中心位置，門口不有早在等候的艾伯納，還有裝備真槍實彈的安保人員。

艾伯納看到安然無恙的楚千黎松一口氣，又瞧一眼跟牽手的談暮星，說道：“Q就在大廳里。”

中方還未對蒙德森提起關閉跡的事，所以對方誤以為是來破解第七枚珠子。

喬等人在放置如恩石時被抓，加上Lin突然搞部分裂，致使蒙德森手下人才流失，目前在神學方面唯有艾伯納。

楚千黎站在甬道外，沒有立刻下去，反而沉數秒，詢問道：“艾伯納，你為什麼會替蒙德森工作？”

“因為想搜集神學資料，但要深接跡的話，必須要通過蒙德森。”艾伯納聳肩，“誰讓這是他們的地方呢。”

“那如果有一天你的好奇心將毀掉這一切，你還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嗎？”

欣賞多樣化文明的人卻目睹古文明消亡，這恐怕是最悲傷的事。

艾伯納一怔，詫異地回，他在良久躊躇后，反問道：“你是不是在壁畫上看到什麼？”

“其實我當初發燒后看見一些畫面，可惜本無法領悟其中的含義，便想著能不能搜集更多資料研究。”艾伯納眼神和緩，“倘若你已經明白一切，那就坦白地告訴他吧，我可以向你發誓，Q和Lin并不一樣。”

艾伯納是往返跡次數最多的神學者，他每一次走過甬道時都在進步，憾的是至今沒發掘出壁畫。

然而，他現在有一種預，楚千黎或許做到了。

“如果有一天我的好奇心將毀掉這一切，那我選擇收起我的好奇心。”

艾伯納放眼看著遠方的小小城市，從高看它就如袖珍的微模型，卻是寒冷地區人們來之不易的溫暖棲息地。

他很喜歡這里，跟跡沒關系。

潘義清點完隊伍，他確認人員無誤，說道：“我們準備進去吧。”

梅茹Z和須在淵已經站在隊伍，唯有出馬仙黃覺沒辦法進去。

黃覺最近狀態不佳，長期都是出馬狀態，一直以黃仙示人。

“據說弟馬回后沒準墮畜生道。”須在淵理推測，“或許是這樣，沒辦法進去。”

“小道士，勸你多積口德，我可是修羅道！”黃仙尖聲道，“這地方有什麼好，我還不稀罕去呢！”

梅茹Z漠然地吐槽：“為什麼你們搞神神鬼鬼的還彼此看不起？”

“好啦好啦，別吵了別吵了，互相理解，求同存異！”潘義勸和，“那黃覺就暫且在外面跟我們的人待在一起。”

艾伯納為眾人帶路。

甬道毫無變化，楚千黎跟談暮星手拉手，這回走過卻不再痛苦，只覺壁畫上無數栩栩如生的符號飄浮而下，替自己將過去、現在和未來梳理得清清楚楚。

海量信息的沖刷讓完更新換代，連腳步都變得輕快。冥冥之中，覺得隊伍浩大起來，不僅有潘義等人陪同，甚至有以前走過此地的前輩。

任何數的發展都離不開過往積累，正是一代代流傳承，才能夠使其延續至今。

楚千黎瞥向角落里的古袍青年，他認真地低頭察看羅盤，正中心是紅的嬰石。

下意識要向自己的嬰石羅盤，卻忽然醒悟是在壁畫作用下看到過去，眼前的人是曾經來此的天才前輩。

“祖師爺？”楚千黎回想起羅盤的創造者。

古袍青年似有所地回頭，他好像也看見楚千黎，訝異道：“啊。”

這一眼，他看到未來，看到過去，在甬道中錯時空匯。

兩位占星天才依靠他們的天賦短暫對視。

片刻后，楚千黎失去連接，向談暮星，驚喜道：“星星，我看見了，我看見了！”

“看見什麼？”談暮星滿臉好奇。

“看到祖師爺！”楚千黎腦中靈乍現，趕忙集中神，歡欣道，“這麼說我還有可能看見后輩。”

還想瞧一瞧未來打開跡的人。

令人憾的是，并沒有看到。

楚千黎滿目茫然：“怎麼這樣？難道對方沒占卜天賦嗎？該不會一代不如一代，簡直讓祖師我大難過。”

“……你突然就給自己提輩分呢。”

一行人緩緩穿過甬道，抵達最深的大廳。

隊伍里有人產生同，須在淵面遲疑：“我剛剛好像看到乾門的人。”

須在淵總覺得此次穿行跟首次不同，竟約瞧見跟自己服裝相仿的道士。

正值此時，真理之門旁邊的老人率先開口：“你們來了。”

楚千黎抬眼去，只見大廳遍布持槍的安保人員，跟往日空的狀態截然不同，Q在眾星拱月中立于高。

他神沉穩地注視一行人，頭發一不茍，發呈現金白，就如灑落山巔之雪，看上去嚴肅而威嚴。這是一位歷經滄桑而鐵骨猶在的老者。

“現在只剩第七枚珠子，馬上就能打開跡。”Q道，“跡打開后，Lin最近恐怕會襲擊這里，我會盡全力保證你們安全。”

潘義正道：“不好意思，我們經過部討論，認為現在不能打開跡。”

艾伯納在跡外早有預料，他現在聽聞中方改主意，倒沒有過于驚訝。

Q面微變：“為什麼？我們應該已經協議好？”

“因為還沒有到合適的契機。”楚千黎上前一步，鎮定道，“可以詢問你一下，為什麼最初想開發嬰石嗎？按照蒙德森實力，其實不必如此迫切。”

Q盯對方年輕的面孔，知道跟Lin曾有過節，也知道天賦遠超艾伯納。他沉默片刻，索坦白道：“即便是蒙德森，實力也在下，看上去鮮亮麗，但增速連年下降。”

“說出來不怕你們笑話，如果沒有抓住新的機會，等我徹底撤下以后，蒙德森再過百年就是空殼……”Q眼眸微黯，失道，“Lin如今的所作所為沒準加快這一切。”

Q作為蒙德森現任掌權者，他遠比Lin更能看清現狀，自然有居安思危的想法。

帝國般的家族沒有進步便岌岌可危，他們的勢力遍布全球同樣代表跌倒就是可怖的坍塌及破碎，唯有搶先抓住新時代的契機，才有可能立于不敗之地。

Q一直沒將權力給Lin，就是深他還未真正醒悟，暫時無力為巨船掌舵，想等他徹底起來。此舉卻刺激Lin逆反，做出背叛家族的事。

在Lin看來，如果他能攻下嬰石，蒙德森也不在話下。

“所以開發嬰石是為延續家族？”楚千黎主提議，“那不如我們來占卜一下，跡開啟后蒙德森家族的未來。”

“占卜？”

“沒錯，這跡并不是由你發現，而是蒙德森先祖留下來的吧？”

Q點頭承認：“是的，H國建立不到百年，前任族長發現跡跟蒙德森家徽的相似點，這才斥資購下跡附近大片土地，接著開始在H國經營發展，當然這都是我年的事了。”

Q年輕時恰逢全球經濟起飛，他讓蒙德森產業覆蓋數國多領域，自然無暇顧及小小的H國。當他逐漸上年紀后，預到接下來的頹勢，加上科學技不斷發展，這才將目投向嬰石跡。

“那你有沒有想過，既然前任族長沒有打開，或許跡對家族并不好。”

Q略加思索，反問道：“你想要占卜跡開啟對蒙德森的影響？”

“對，未來是不確定的，所以人才會弄巧拙。”楚千黎坦然道，“占卜并不需要多時間，現場還有很多厲害的人，我也不可能信口開河騙你，為什麼不試試呢？”

現場既有歸屬中方的梅茹Z、須在淵等人，也有歸屬蒙德森的艾伯納等人。楚千黎確實沒撒謊余地，隨時都能被高手們揭穿。

Q瞥一眼艾伯納：“或許你們串通一氣。”

“這樣想人可不好，艾伯納先生非常信任你呢。”楚千黎攤手，又鄭重道，“你可以挑剔我們的格，但唯獨在占卜方面，我們可能沉默，卻絕不會說謊，因為這是我們的使命。”

這是他們研習占星或選擇修行的初心，渡己且渡人。倘若偏離方向，那就萬劫不復。

“好。”Q見目堅定，他終于做出決斷，又道，“你要怎麼占卜？”

“選擇一樣東西，然后報出數字，我來占卜蒙德森接下來的走向。”楚千黎環視周圍人，豁達道，“當然，歡迎其他人監督。”

Q思索片刻，他默默地摘下前家徽，又現場報出一串數字。

“這樣就行了？”

“沒錯，請稍等片刻。”

楚千黎看過蛇與蘋果的徽章，又記錄下Q給出的數字，開始進占卜的環節。

剛一起念，大廳穹頂下的壁畫就參與其中，卻不似初來乍到時疼痛難忍，反而極大地擴充占卜的信息量。

艾伯納同樣取出靈擺，想驗證楚千黎的話。

須在淵手指微，他又無奈道：“……不行，還是頭疼。”

然而，場上的楚千黎卻不影響，全神貫注地投其中，現在好像跟墻上繁復的神文字融為一，在無數線索中輕松地及未來，借由星辰在浩大信息里共舞！

如經歷醍醐灌頂，占卜達到新的境界！

良久后，楚千黎結束工作，緩緩地做出論斷。

直視等待的Q，開口道：“如果跡沒有開啟，你退任后就是蒙德森由盛轉衰的起點，代代相傳的軍火生意徹底倒塌，其他產業及領域同樣波及，北歐及東亞市場完全淪陷，傳承已久的不產都由于不可抗力被毀，百年后的蒙德森影響力大大減，兩百年后世界上再無此家族的名字。”

空氣死一般的寂靜。

艾伯納頓時惶恐起來，這一番話簡直殺人誅心，沒一句是Q想要聽的。

令人錯愕的是，Q并沒有怒，他原本將信將疑，現在卻平和起來。

“居然跟我預想得差不多，或許是已經猜到，聽完不到意外。”Q嘆息道，“那如果打開跡呢？”

Q早知道長此以往必將毀滅，否則也不會計劃開啟跡。

楚千黎停頓片刻，誠實道：“蒙德森將迎來新一發展期，未來的二十年登上嶄新高峰，你作為新世紀計劃的主要負責人，為家族乃至世界歷史上的名人……”

Q的目明亮起來，讓潘義頓不妙。

下一刻，楚千黎話鋒驟轉，接道：“不過嬰石帶給蒙德森巨大利益，也賦予它無法挽回的厄運。三十三年后，遠方軍隊踏上雪白的H國，激烈戰事引發休眠火山蘇醒，灼熱的巖漿會將現有一切吞噬，連同打開跡的蒙德森家族一起。”

“無數禍事醞釀出仇恨，家族的后人們從云端跌落谷底，他們將由于嬰石被不斷追殺，最后在五十年后徹底消失，蒙德森在世上再無痕跡。”

世人們將蒙德森視為禍之源，他們從最初的追捧到最后的敵視，所花時間僅僅是十幾年。

當然，Q那時已經離世，他無法目睹這些。

跡給予蒙德森短暫輝煌，同時極大地加速其滅亡。

Q原本眼底已經升起希冀，如今卻在剎那間熄滅，徒留下無窮的灰燼。

他啞聲道：“不管是否打開跡，我們都要迎來覆滅？”

他只是想延續自己的家族，但似乎兩條路終點都是絕境，本沒給人留退路。

“其實你早就知道，不是嗎？”楚千黎注視著面前的老人，對方經歷過無數的風霜，并不是愚鈍的角，反而積累下厚重經驗及閱歷，沒準預到家族衰落。

艾伯納著靈擺的結果，輕聲道：“我占卜不出這樣的未來，但我能占卜出沒撒謊。”

楚千黎：“這就是我看到的一切，我不建議你打開跡。”

“當然，我只提建議，選擇權在你。”

Q現在滿臉頹，他在長久靜默后，忍不住詢問道：“那什麼時候才是打開跡的時機？那個人又是誰？”

楚千黎沒提五星東方之事，反而淡然道：“跡開啟時，蒙德森已為歷史，但有一脈依舊還在，對方不再使用蒙德森的姓，卻會跟打開跡的人結識，依靠資料共同來到此地。”

“他們或許會開創出新時代，但不是你想的蒙德森時代。”

“只要有新時代，只要還有傳承，那就足夠了。盡人事，聽天命，我已經做完能做的，未來任他們折騰吧。”Q道。

Q深吸一口氣，他給楚千黎讓出位置，說道：“上來吧，看看這個該死的表盤，所以我們忙活一大圈，現在要將一切復原嗎？”

潘義長舒一口氣，他聽出Q的決斷，意識到對方選擇不打開跡。只要跡沒被開啟，蒙德森好歹有百年，并不會飛速地湮滅。

楚千黎忙道：“啊，不用特意復原，我稍微研究下表盤，應該可以直接關閉……”

楚千黎一溜煙地湊過去，認真地鉆研六星連珠。

跡外，黃仙跟中方人員站在一起，他的鼻子嗅嗅，又瞥向另一邊，問道：“那邊是死路嗎？”

“是，山形比較險峻，基本沒有人煙。”

“但好像有車靠近？”黃仙相比常人靈敏，自然能率先察覺異狀。

片刻后，數量越野車疾馳而下，直接撞破前排柵欄！

車上人對現場人員展開掃，施琢渠乘一輛車攻破外圍，Lin等人則乘車往甬道里沖！

Lin面目扭曲：“不能讓他們關閉跡！”

大廳里的暗探傳回消息，說楚千黎要關閉跡，自然嚇得Lin搶先。

倘若嬰石跡徹底關閉，那Lin的布置功虧一簣，不但失去巨額的利益，還會在家族無存活之地。他依靠嬰石能將Q從寶座中拽下，但要是跡沒有打開，Q無疑后面會清算舊賬！

Lin才不在意什麼占卜，那都是在胡鬼扯，他必須要開啟跡！

大廳，楚千黎正蹲在真理之門前專心轉表盤，角落里卻有人悄悄地舉起槍來。

Lin在大廳布置一枚重要暗探，原本派對方瞅準時機向Q擊，誰料現在不得不率先對楚千黎手。

砰！

一聲槍響，花四濺！

開槍者卻不是角落暗探，而是一直安靜的談暮星。

暗探哀嚎一聲，他下意識捂住手掌，接著被周圍人撲倒在地！

談暮星一槍打中對方的手，準無誤地將槍擊落：“不要將槍口對準。”

他已經在暗河邊崩潰過一次，實在不能接相同刺激。

他反一切暴力及鮮，更排斥毫無愧加害他人的人。如果世上必然有人不知收斂地舉槍，那就讓他舉槍朝向挑釁的舉槍者。

“剛剛已經盯你好久。”梅茹Z眼看暗探被捉拿，冷聲道，“一直就覺不對勁。”

梅茹Z直覺極強，楚千黎注意力放在替Q占卜，梅茹Z則在觀察周圍人，提前跟談暮星打好招呼。

Q面驚愕：“沒想到Lin的人手深到這里。”

須在淵：“有人來了。”

“有輛車沖進來！”潘義皺眉道。

楚千黎在同伴的掩護下爭分奪秒，最后轉一下表盤，終于長松一口氣，隨即慢條斯理起，暢快道：“校正結束了！”

六星連珠的表盤發出一聲清脆的咔嚓，接著整個大廳地山搖，角落里灰塵紛紛揚揚地落下，驚得周圍人差點立不住腳！

楚千黎設置完最終時間，古老跡就徹底完，第七枚珠子緩緩地落下。七星表盤上忽然打開一條隙，有枚閃閃發亮的東西滾手中。

楚千黎下意識地接住，但旁人沒發現此幕，還在驚異于大廳的變化。

“這里不會被震塌吧！？”

“墻上壁畫在流！好像在發！”

“真的在，這是怎麼做到的！？”

遍布墻上的壁畫猶如流的星河，它們在昏暗中發出燦爛的，竟然將大廳照得亮如極晝，隨之而來是令人頭暈目眩的轉！

正值此時，Lin乘車不管不顧地沖進大廳，莉莉則拽著被綁的喬下車。

Lin直接將槍高舉，他先是對準Q，又偏移槍口，對準楚千黎，怒吼道：“打開跡！”

“把槍放下！”

其他人紛紛舉槍對準Lin，雙方陷劍拔弩張之勢！

談暮星當即向左一步，他將楚千黎徹底擋在后，沒有讓暴在槍口下。

Q著癲狂的Lin，平靜道：“Lin，已經結束了，跡關閉了。”

“不可能！不可能！”Lin不肯放下槍，惱怒道，“你讓打開，還能打開！”

楚千黎被談暮星擋得嚴嚴實實，現在看不見喪心病狂的Lin，小聲道：“現在我也打不開了，下一回起碼要等兩百年……”

如果只是六星連珠的狀態，楚千黎確實能打開跡，但剛剛將畢生所學融最后的校正，直接將開啟時機設置到合適時間點！

這是被引導而來的使命！

不管是占星，又或是紫微，倘若沒有前人的積累，永生無法窺其奧義，并不是替人類決定未來，而是無數人類數世凝聚的意識造就今日的。

“胡說八道！”Lin扭頭看向莉莉及被綁的喬，高聲道，“你們去把它打開！”

他們過來時專程帶上喬，就是怕棋差一著，想其他人開門。

喬上膠帶被猛地撕掉，他卻沒有配合上前，吐槽道：“朋友，你是不是腦袋有問題，是你們選拔的第一啊。”

喬只覺反派在侮辱自己，他要能贏楚千黎選拔時就贏了，怎麼可能現在破解設的機關！？

莉莉上前擺弄水晶球石柱，然而同樣不到任何頭緒。

“你比我水平還差……”喬嘀咕。

Lin死活不肯放槍，他如今五猙獰，僵持道：“Q，不要信什麼七八糟的占卜，你讓立馬重新打開，這是蒙德森崛起的希！”

“Lin，收手吧，你輸了。”Q無力地開口，他不明白曾寄予厚的繼任者，緣何會出如此失態而可怖的面目，或許冥冥中家族的衰落也是必然。

下一刻，壁畫終于完全亮起，連水晶球都綻放彩！

轟鳴聲后，七星連珠重新歸位，跡徹底地關閉，奪目的彩溢滿整個大廳。

墻上壁畫在劇烈轉后化作萬千星辰，卻跟普通星輝有所不同，更像由鮮紅的嬰石點綴。

波流轉的墻壁刺得周圍人閉眼，連艾伯納都下意識地回避起來，唯獨楚千黎藏匿在談暮星后，癡癡地注視著眼前的景象。

這是神跡的誕生。

從中看到人類的萬千黎明，還有屬于自己的嶄新未來。

巨大的業力在此刻驟然發，不但沖破困擾已久的僵局，還重新理清人類集的命運線！

Lin同樣貪婪地著此幕，但他沒有瞧見任何奇跡，心更升騰不起，只是垂涎于墻壁上的紅。那似乎由嬰石提純打造，但不知為何平常看不出來。

下一刻，他突然到眼前一白，接著就是疼痛致盲，連帶手中的槍都落，瞬間就被旁邊涌上來的人制住！

莉莉等人同樣落網。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到了……”Lin剛開始跪地痛哭，他很快察覺意識開始不清醒，連嘗試發聲的能力都慢慢失去，自己的大腦似乎在強后萎，只剩下一副空空的軀殼。

片刻后，Lin喪失語言能力，一不如植人。他依舊留有呼吸，卻徹底陷死寂。

其他人趕忙上前查看，驚慌失措地匯報：“好像是腦死亡！”

嬰石可以調人的腦部活，但錯誤使用卻會釀悲劇。

大自然面對毫無敬畏的人類，在此刻無聲無息地降下神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