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弄影接連幾天找云破要濾水，自然引發他的好奇，尤其是每回需要的數量越來越多，顯然不是自用。過道里，云破提著一袋新做好的濾水，禮貌地敲了敲小影的家門，片刻后就見頭發凌地開門。

云破看著毫無形象的楚弄影，疑道：“你這是……”

楚弄影剛從床上爬起，隨意地抓了抓頭發，匆匆將發型整理好，解釋道：“我稍微練習了一會兒。”

云破對的練習容有點不明所以，他安靜地走進屋中，便聽到角落里的老舊錄音機正播放節目：“想要能力值提升，努力必不可，最后一個作，堅持就是勝利！”

“再堅持五秒！5，4，3，2，1！恭喜你，完訓練！”

云破聽清廣播容，面有點古怪，遲疑道：“你在鍛煉能力值？”

楚弄影大大方方地點頭：“對，怎麼了？”

云破：“你現在覺還好嗎？”

楚弄影見他言又止的樣子，晃了晃胳膊，答道：“還行吧。”

云破輕輕凝眉、神微妙，他猶豫片刻，還是著頭皮說出真相：“雖然這檔節目號稱能提升能力值，但很早以前就被辟謠……”

潛臺詞是，節目都是瞎扯的，本完全沒有用，被騙了。

云破說完，小心翼翼地打量一下對方的神，似乎有點忌憚惱怒、當場翻臉。他心也很迷，按理說小影是貴族出生，怎麼連基本的訓練方法都不知道？

楚弄影辛苦鍛煉兩小時，現在突聞噩耗：“……”

藍小球早就在角落里憋笑許久，此時它終于忍不住放聲大笑，毫不留地嘲道：[哈哈哈哈！不行，我真忍不住了！格格巫你練功的樣子，認真得像天橋底下的！]

楚弄影暗自惱火，心道怪不得藍靈剛剛便似笑非笑、幸災樂禍地看著，估計它早就知道廣播里的容不靠譜，還故意讓白用功。原著里只寫能力值升級的爽，當然不會寫學習過程。又不是一直生活在小說世界，初來乍到自然無法分辨真假。

楚弄影上前一腳踩扁藍靈，聽它發出哀鳴，才悠閑地晃了晃胳膊，佯裝無事道：“沒事，鍛煉一下也好。”

云破察言觀，看出楚弄影有點小惱火，心中暗自好笑，又怕被發現，忙道：“這是你需要的東西。”

楚弄影接過那袋濾水，簡單數了數，突然想起什麼，一拍腦袋道：“差點忘記重要的事。”

楚弄影左翻翻、右找找，最后從屜里取出備好的信封，將其丟給云破：“你的那份。”

云破接住信封，緩緩打開一條，等他看清其中厚厚的一沓錢，詫異地睜大眼：“這是哪來的……”

“賺的。”楚弄影的回答言簡意賅，低頭收拾著濾水，將東西放到一邊，又拿出雜堆里的黑板，開始撣起灰來。

云破猜到楚弄影要濾水有用，但他真沒有料到，竟然賣出去了！

微小的灰塵在下跳舞，小孩正認真地做著手里的工作。云破看鎮定自若地清潔黑板，心糾結許久，說道：“你可能剛來不清楚，要是別人知道是我做的，他們肯定會找你麻煩……”

云破擅長發明制造，他不是沒打過做東西補家用的主意，但城中村的住戶本不會接或購買。無論他的設計有多麼巧，他們都只會嗤之以鼻，出嫌惡的眼神，仿佛上面沾著骯臟的東西。

云破和母親居住的地方甚至被看作區，年人對他們不屑一顧，不愿來到此。孩們則是肆意欺侮云破，用天真與無知作惡。如果他們知道濾水出自云破之手，必然會來找楚弄影要解釋。

楚弄影遠沒有云破張，慢悠悠地干凈黑板，滿意地將其掛在墻上，吊兒郎當道：“他們能找什麼麻煩？我就是麻煩本尊，看誰麻煩得過誰。”

云破：“……”好一個惡霸。

“對啦，借你們家幾個椅子，待會兒肯定不夠坐。”楚弄影環顧一圈屋里，補充道，“拿完咱們就開會，你正好一起。”

“開會？”

“是啊，你可是技生產總監，好歹要介紹下產品！”楚弄影理直氣壯道，煞有介事地拍拍云破肩膀，“我相信你的實力，拿下客戶沒問題。”

云破滿目茫然，完全不知要自己介紹什麼。他和楚弄影回家拿完椅子，一同將屋里布置會場，沒過多久就看到五六個人登上二樓。狹窄的過道從未有如此多訪客，瞬間變得擁堵不堪。

云破坐在屋里，看著陸續進屋的泡泡等人一愣。泡泡看到云破，表也是一僵，他尷尬地對云破笑笑，老實地坐在角落的位置。雙方前不久才在小巷里打架，現在又聚在小影的家中，自然都有點別扭。

參會者既有泡泡等小孩，也有小賣部大叔等年人。他們看到云破，皆有點訝異，心里瞬間涌起不好的預，向楚弄影求證：“這是……”

“哦哦哦，大家是還不認識嗎？”楚弄影出恍然大悟的神，爽快地介紹：“這位是我司的技生產總監，名云破。”

眾人：“……”我們在這里生活那麼久，還用你一個新搬來的介紹云破！？

小賣部大叔皺眉道：“小影，你該不會要告訴我，濾水是他做的？”

云破眼神一暗，對預料中的質問毫不到驚訝，他干脆擺出平時沉默寡言的態度，不去看這些參會者。

楚弄影果斷道：“是啊。”

大叔微惱：“你知不知道他是誰，他親手做的東西，說不定帶著墮神的意志……”

楚弄影輕巧地一笑：“叔，最近數錢的覺怎麼樣？現在店里賣得很好吧？”

“您是做生意的，更該知道錢不好掙，心態很重要。”楚弄影悠然道，“有的人忙忙碌碌一輩子，到死都富不了，有的人隨隨便便一手，就賺下巨額家財，這都是眼界決定的。”

“您要是非聽信外面的流言，被人牽著鼻子走，那是活該發不了財。當然，我絕不會攔您，門就在旁邊，您隨時能走。不過您剛進的幾十件貨，似乎也不能賣了？”楚弄影聳了聳肩，向后一仰，舒服地靠在椅背上，說出的話卻極為欠扁。

“這是虛假銷售！你本沒說過這事！”大叔憤憤道。

“一分錢一分貨，外面賣高價的設備，憑什麼能讓你撿到？更何況我們的產品毫無問題，不過是制作廠商暫時不認可，但這僅僅是時間問題，質量和價格會贏下一切！”楚弄影在皮子上就沒輸過，擲地有聲道，“只有最先吃螃蟹的人，才會知道螃蟹的味！”

楚弄影說完，便猛地站起來，巡視眼前的每一個人。走到泡泡面前，淡淡道：“你用過濾水嗎？”

泡泡被盯著，稍顯張：“用、用過……”

楚弄影：“那你現在變墮神了嗎？”

泡泡趕忙道：“當然沒有！”

楚弄影攤手道：“看看！大家真是想得太多，花幾十元錢就想變墮神，天下哪有那麼的事？”

大叔：“話不能這麼說……”

楚弄影扭頭看向大叔，面容嚴肅道：“各位可是銷售賣貨的人，連自己的貨都不相信，怎麼可能賣得出去？莫非是覺得口袋里的鈔票過于燙手，還是嫌棄錢幣的印刷味不夠芳香？”

“這……”

“我絕不是強人所難、唯利是圖之人，濾水是我親使用后覺得好，才會想要推薦給大家。我和云破不是只想賺錢，而是打算將優質的產品分給各位，不再讓你們飽品牌溢價的折磨，用合理的價格獲得最好的驗……”

楚弄影在現代社會的朋友圈里飽讀銷售話，此時信手拈來不要太輕松，言辭懇切得嚇人。眾人在各類專業詞匯的轟炸中，神搖起來。

“我們不但要賣貨，還想帶著大家賺錢，所以專門推出代理定價制度，難道共同致富還是一種錯嗎！？”楚弄影滿臉真摯，略微傷地向小賣部大叔。

大叔面為難，產生一猶豫：“這倒也不是……”

藍小球簡直不忍直視洗腦現場，吐槽道：[你簡直是魔鬼，早晚會被抓的。]

楚弄影充耳不聞，正全心全意地鼓舞著士氣，恨不得當場畫出一千張大餅！

屋里的氣氛瞬間被楚弄影帶起來，大家剛開始還對云破的事耿耿于懷，此時莫名陷發家致富的夢，滿臉憧憬地著。小賣部大叔先前還覺得騙，現在聽到勾畫出的未來藍圖，又覺得這事毫無問題？

“……”云破看著會場里既熱鬧又魔幻的氣氛，他作為屋里唯一清醒的人，一時陷無言。他覺得墮神的意志本不算什麼，楚弄影的洗腦能力看上去更可怕，更能污染人。

“我們希別人購買，首先自己要了解全面，現在就有請技生產總監，為我們介紹產品優勢！”楚弄影說完，便率先鼓起掌來，微笑地看向云破。

云破：“……”

云破著頭皮走到黑板前，他剛剛站上臺，便聽到稀稀拉拉的掌聲，一時頗不適應。在他的記憶里，城中村的居民們向來只有厭惡的神，此時他們眼里卻盈滿期待，仿佛云破是人型可移錢堆。

云破在如此灼熱的視線下，竟覺得原來厭惡的神也還好？起碼不會讓他背后發？

云破完全不知該講什麼，他只能照著上回給楚弄影講解的方式，介紹基本的制作流程。他不卑不地說道：“濾水的原理很簡單，主要是通過……”

云破作為未來的智慧神，功用他里“簡單的原理”說暈眾人，讓底下人順利到“雖然不知道在說什麼，但好厲害的樣子”。云破講解過后，不明所以的代理們奉上更為熱烈的掌聲，以此掩蓋自己的無知。

楚弄影趁熱打鐵，借機再次忽悠一圈，首場傲天公司銷售流會便圓滿落幕，當日銷售額也再創新高。

進屋時，小賣部大叔還對云破厭惡至極，憤憤地唱著反調；散會時，他卻大手一揮簽下百件貨品，一躍為金卡用戶，為代理團隊的中流砥柱。

大叔面對云破的態度，也產生180°大轉彎，他和藹可親道：“雖然總監現在很辛苦，但生產進度還是要抓上來啊，這一百件可別拖太久。”

云破還沒來得及回話，楚弄影就笑著應道：“那肯定的，都拿了您的定金！”

眾人紅滿面地離開，邁出堅定有力的步伐，他們腰桿直，似乎著要賣遍城中村的氣勢。

云破看著打完的代理們離開，他等所有人走后，才開口破真相：“你的計劃不會維持太久的，他買走一百件，很快就能讓市場飽和。如果有人大量囤貨，沒有及時出手，必然會出現虧損。”

雖然楚弄影的規劃聽上去前途似錦，但云破可不像其他人好忽悠。城中村里的居民就這麼多，即使每家買兩件濾水，總有一天也會飽和，到時候囤貨的代理只能降價促銷，否則就是砸在手里。

“買賣就是買賣，我將東西賣給他們，至于他們還能不能賣出去，那就得各憑本事。”楚弄影懶洋洋地點完鈔票，將其一分為二，遞給云破一份，“雖然螃蟹的滋味非常鮮，但難保不會有人被它拉了。”

大大咧咧道：“再說即使濾水飽和，我們還能賣別的啊？把你那些小玩意兒都收拾一下，實在不行賣袖箭唄。”

云破當即一愣：“你怎麼知道我有袖箭？”

云破確信自己沒跟任何人說過袖箭，包括云萊。因為他前幾天遭遇阿康等人群毆，所以才專門設計出袖箭，悄悄隨佩戴，打算在危難之時，給敵人致命一擊。

現在楚弄影隨口說破此事，自然讓云破到前所未有的惶恐，不由心中一。

忠實讀者楚弄影完全沒察覺小龍傲天的慌張，忙于點錢，漫不經心道：“嗨，這是個人都知道，你不還藏刀嘛！”

楚弄影讀小說劇，云破靠袖箭和鋼刃以弱制強好多回，由于鋼刃被他攜帶，讀者們便戲稱他“藏刀”，算是書友們詼諧的打趣。楚弄影平時在網上說慣這些詞，現在自然口而出。

云破：“……”

向來斯文有禮、沉穩安靜的男孩聽到此話，不由瞬間漲紅了臉，幽黑的眼中泛起波的緒。他既恥又氣惱，難得帶著幾分脾氣，嚴詞糾正道：“我沒有藏在那里！”

他近來對楚弄影說話都是平心靜氣，還是頭一回如此惱怒，不復往日的鎮定。

楚弄影最不得激，下意識開杠：“你說沒有就沒有？你怎麼證明！？”

云破不可思議地向，簡直震驚于對方的厚無恥：“？？？”

云破：你、你居然還有臉讓我證明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