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的事，本來說不得準，不是你付出多就會得到多。關淩向來明白，所以並不覺得商應容欠他什麼，一切不過是他自作自。

而現在放開，他也不覺得欠商應容什麼，他們其實本來應該就是路人，是他的癡心才讓他們岔了這麼長久的時間。

現在，是該說再見的時候了。

晚上關淩並沒去麗苑，他關了手機，只留了一個只有何暖和石柏楊的手機號碼，用來解決他的私事和公事。

他確實傷心，但日子總得過下去。

晚上他哪都沒去，把電腦裡有關於商應容的照片全刪了。

其實照片也沒多，都是拍，就那麼幾張，以往不釋手，現在全放回收站。

關淩皺著酸的眉頭理好這些事，然後坐在椅子上一都不了。

他是起心腸，也還是對結束這一場覺得痛苦不堪。

他不恨商應容，也不去怨，他只是對一個不能給他回應的男人心灰意冷了。

他的終究是失敗了，就像他母親跟他所說的一樣，不是真心就能換回真心的，而真心也會累也會倦，人活到最後，才明白這個東西，只有相互擁有時才不是負累。

關淩好多年沒給在國外的母親打電話了，他母親有了新生活，工作也忙，關淩不便去打擾，他也跟說過有事聯系，沒事我們各過各的。

他父母離婚的時候他才十一歲，他本來是跟著母親過的，可其實也跟一個人過沒差，因為他母親十天因為工作有八天不在家，為了療被拋棄的傷，其實很長一段時間都駐足在國外。

而他的父親因為在他與他母親離婚的那年新得了兩個雙胞胎兒子，早不管關淩，時間久了關淩也就當他不存在。

後來母親找著了第二春，關淩上了大學，隨後留在了這個他上的人的城市，再也沒回去過老家。

關淩打了電話過去，了聲「媽」。

人雖然在那段時間沒有照顧好關淩，但是個母親，還是的孩子的，一聽就聽出了兒子話裡的緒，在那邊和地輕應了一聲。

「我失了，要重新開始了……」關淩笑，扶著額頭的手沾上了眼睛裡流出來的淚。

「那就好好重新開始，」他母親在那邊和地說，「最近工作怎麼樣？」

關淩於是好好回答，隨即跟好好閑聊了起來，兩人把這筆緒都帶了過去。

兩人不是很親，但甚在彼此都在某種程度上了解對方。

可以說，他們確實是對方相互在世界上惟一有緣關系的親人了，而這種覺讓他們哪怕偶爾只說上一句話，只輕應一個字，也就不怕被孤獨吞噬。

而隔著這麼遠，更是多了安全壁壘，不再怕被背叛。

關淩還沒下班，就見到何暖進了他辦公室。

帥氣的男人走近來，把帶來的點心放他桌上，說：「今晚去豪庭小苑吃飯吧？」

「嗯？」關淩拿過盒子，挑了個蝦球扔進口裡，三口兩口吞下，著手指上的殘漬看他。

「天氣不好，不想做飯……」何暖有些抱怨地看著窗外，眉目間全是了揮散不去的霾。

關淩轉了下眼睛，瞄了眼桌上電腦上的時間，瞬息了會。

這段時間是八九年前何暖跟李慶吵得轟轟烈烈的那段時間，那段時間簡直就是惡夢，何暖這種容忍力超強的人都為了李慶在十天連續自殺了兩回。

所以每年到了這段時間，不管是下雨還是出太，總是想起舊時惡夢的何暖總會找出理由掩飾他的惡劣心。

而這段時間，別說不相干的外人，就算是被何暖寵著的當事人李慶也都屁都不敢放一個。

何暖進來沒多久，老闆就駕到了，狠狠瞪了吃著原本應該是他的點心的關淩一眼。

關淩當作沒看到，埋頭大吃。

李慶滿臉不高興，但一看到何暖的鞋帶鬆了，高大男人蹲下去給何暖系鞋帶，因為心也不好，何暖還是皺著眉看著他的作，裡說：「我自己來就好，你別。」

說歸是這樣說，但手卻抵上李慶的頭，在上面輕了一下，但還是為抑郁地抿著，看著李慶的頭頂的眼神像是在思考著要把它給剁什麼形狀的醬才好看。

關淩照例在旁邊看戲，腳搭上辦公桌，有說不出的愜意。

也就這段時間，何暖能好好折磨一下李慶，而李慶就算暴躁不堪也不敢跟何暖真正鬧翻。

雖然關淩覺得他們老闆雖然脾氣不怎麼好，但在對待何暖的態度上好得簡直就可以當獎狀在牆上裱糊起來，但還是願意看他出出糗的。

畢竟，這世上沒多喜歡老闆的員工。

晚上去豪庭吃飯，還有何暖家的那一小家子人。

關淩一下車就抱上了何暖姐姐的那個小兒子何鑫，何暖姐姐一向不太好，關淩要是跟他們出來就會對頗多照顧，因著何暖和李慶那還有他不太好的父母要照顧著。

何暖月向來喜歡弟弟這個溫的朋友，也把他當弟弟看，而何家的人生謹慎害，就算是自家人都不會過多干涉對方的生活，所以就算是關淩在外是出了名的癡聖，但在何家人這裡，他們也並未就此多談論過一句。

關淩喜歡這種愉快又自在的家庭氛圍，與何暖相多年下來，他也算得上何家的半個兒子了。

何暖的姐姐本是嫁給了頗為有家底的學長，後因學長出軌，接著對簿公堂離婚，搶到了拼了命生下來的兒子的養權，因著一連串的鎖事就瘦了下來，就更差了。

還好，神不差。

關淩看著比上次神要好多了的何暖月，抱著的兒子，現在改姓為何的何鑫一起坐在何家父母的後面，笑著輕聲說：「姐姐，最近神不錯哦，看著像咱們何鑫的姐姐……」

7歲還被他的關淩舅舅當寶寶抱的何鑫害點頭，還從關淩的上探過去親了他的媽咪一口。

何暖月被逗得掩發笑，致五間全是風。

前面扶著何母的何暖聽到了回過頭，笑著說：「我看你是想當何鑫的哥哥想當瘋了，別做夢了，你已經是個三十多歲的人了，死了當小年輕的心吧。」

關淩「啊」了一聲，有些委屈，看著抱著的何鑫說：「關淩舅舅是不是真的老了？不能當何鑫的哥哥？」

何鑫知道他們在開玩笑，因是早產兒一直比較瘦小的小男生笑得咕咕，還搖頭安說道：「關淩舅舅不老，只比媽咪，舅舅老一點點，一丁點啦……」

關淩本來沒事，這一聽真被打擊了，看著何鑫剎那無語，暗想著這才是真正的小壞蛋……他比他舅舅還年輕那麼幾個月好不好？

因著何鑫的話，再看著關淩如喪考妣的臉，一家人在餐廳門口全笑出了聲，引得領路的服務生也都微笑不已，連平時不怎麼笑的李慶都咧開了角。

豪庭是家環境比較好的私家菜館，包間都是獨立的類似小苑的一間房子，裝飾清雅，再加上廚師的手藝，生意向來很好，一般人提前一個月都訂不到位置。

進去後，小苑裡是個供客人消譴閑談的小客廳，有茶桌，棋牌之類的擺飾，另一邊是臨溪的位置擺著桌椅，像現在接近夏天的氣溫裡，落地窗戶的窗簾已經拔開，臺上的燈閃爍，這樣的地方適合不想在家裡做飯的一家人出來合家歡樂。

關淩放下何鑫，打算去廚房點菜。

豪庭的菜都是從自家農場採摘而來，也是自個兒農場裡的，很歡迎去吃飯的客人都去廚房裡參觀之余順便點一下看得上眼的菜。

關淩沒來這裡，早就駕輕就，沒用包房裡的服務生帶領，留著他給老人小孩倒水，他一個人去了不遠的主廚房。

剛走到離廚房不遠的一個停車的地方，聽到有人在喊：「關淩……」

關淩聽到悉的聲音，頭皮發麻，那聲音是商應容手下大將陳曉遙的。

好死不死的，陳曉遙與程彬關系不錯，他們是好友。

關淩心裡想希他們不是一起過來吃飯，更不要見到商應容才好地回過頭，然後發現他的想法大部份都真。

不想見的人全都在。

「關淩……」程彬在笑，笑容親切。

關淩對這個敵著實討厭不起來，也回了個笑，等著他們走過來。

商應容只是看著他，沒說話，關淩也就沒給什麼反應了。

反正都是認識多年的人了，大家都，沒反應就是最好的反應。

「我剛在西停車場看到了你，你你們都沒聽到……」陳曉遙走過來就拍關淩的肩。

關淩他們今晚的包間訂在西邊，車也停在那邊，估計陳曉遙他們的今天是在東邊，所以車從西邊開到這邊來停了。

「我們包廂就在山水間……」果然，陳曉遙指了指他們訂的包房位置，問關淩：「你去廚房點菜？」

關淩點頭，問：「你們誰去？」

「我去，」陳曉遙看了看他老闆，再看看程彬，「程彬你去不？」

程彬笑著搖頭，陳曉遙一聳肩，跟著了腳步的關湊就要走。

「你們先進去，我跟他去。」陳曉遙剛一，一直沒開口說一句的男人開了口。

「啊，老闆你去？」陳曉遙平時吊兒郎當習慣了，對著自家老闆口氣也有點沒大沒。

「嗯。」商應容看他一眼，然後就往前走了。

關淩可沒了，見他走了幾步，湊近點陳曉遙，「吃錯藥了，大老闆要進廚房？」

看他調笑，陳曉遙明顯愣了一下。

他以為關淩這麼久沒進他們公司是跟他們老闆鬧翻了，再聽聽傳言，他想著這事鬧得可能有點大，搞不好關淩因為他好友程彬的關系已經對他老闆因生恨了，可聽這口氣，怎麼跟沒事人一樣？

陳曉遙心裡佩服關淩這個時候還能掛在臉上的溫雅笑臉，像什麼事也不在意一般……

他撇頭看了眼程彬，見好友的臉微微有點僵，心裡想著不知他到底是不是關淩對手，上卻笑著道：「你可別想讓我在老闆背後說什麼，你趕去……」

關淩笑著搖頭，抬腳，不不快地往前走。

想來商應容也只是心來去點菜，關淩到的時候他已經跟著服務生在外頭點著了，關淩則比較細，進了洗菜房看了一遍，才了去跟著服務生把菜都一遍才就著何家人的胃口把菜給點齊乎了。

差不多點了十多分鍾才把菜點好，出門的時候看到了以為早離開了的人。

廚房前面有個小亭，旁邊是清徹見底的小溪，而商應容此時就站小亭裡著煙。

關淩必須從小亭旁邊路過返回原路。

剛走到小亭旁，以為就這樣走過，把眼神錯開不看商應容這邊的關淩還是聽到了商應容的聲。

「關淩。」聲音確實是好聽微帶點的低沉男中音，關淩以前尤喜他在床上時用這聲音發出的低沉悶哼聲，那種總是讓他得想再來一次。

只是如今聽到，他只在心裡狠狠地罵了聲「孽緣」，然後掛著完的假笑的臉抬頭迎了上去，「怎麼還沒走？」

商應容見他沒上來的意思，走到了小亭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冷漠英俊的男人威嚴冷酷得像一個君王。

可關淩已不是他魅力下的臣民要去臣服於他，所以那張笑臉紋不，「走吧，恰好我們順路，一起走一段……」

商應容依然冷冷地看著他，像是要把他的笑臉看破。

關淩對他的已冰，理智全部出了籠，好歹他也是個有手腕的人，哪會這麼輕易被他的眼神撕破臉孔，於是再接再厲微笑道：「沒事的話，那我先走？」

商應容聽了扯了扯角，腳一，往旁邊走了下來。

他走到關淩面前，擋住了他，開口說：「你在躲我？」

那麼確鑿的口氣，揭示著關淩那些沉迷於他的往事，而確實有點躲他意思的關淩剎那有點惱怒，笑容差點沒掛住。

只一句話，關淩又是心洶涌，開口時真是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了，「商總，我說了不再求著你我了，你他媽的給我點面子好不好？怎麼說我這麼些年都對你不錯不是？」

說到這他是真有點恨商應容，就不能讓他退場退得漂亮點嗎？

「那天為什麼不來？」商應容卻沒理會他這句話，只是拿著深沉的眼睛掃視著關淩的臉。

關淩被他看得笑容本掛不住了，他心裡暗罵自己的沒出息，恨自己在這麼多年的中早已形了對習慣對商應容易妥協，易討好的可恥慣，於是生生把到邊用來解釋的謊言給吞下了。

他不想給出什麼解釋，哪怕是什麼謊言。

他不想伺候這主子了。

他想真正強勢一回，而不是把腰給直起給別人看。

「懶得來，沒意義，我來了你就能跟我在一起了？就能不讓我看你妹妹的臉了？就能天天睡你床上了？你就能為我真正的男朋友了？」關淩厭煩地道，他現在只想趕走開。

到底還是撕破了臉，商應容究竟是想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