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商應容回來的時候關淩還在弄他的帳，他本來打算睡了，但商應容上要藥。

等商應容洗好澡，關淩把藥好，要走的時候商應容扯了下他的手。

關淩抬眼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商應容靜靜地看了他幾秒，也就鬆開了手。

關淩站起，疲憊地了下臉，把東西收拾好，把浴缸洗乾淨，回到客房時已經是晚上一點。

他把門鎖上，點了一煙，完吞了粒安眠藥。

明天還得繼續面對這一切，他需要點睡眠。

這樣一個來星期後，商應容上痕跡也褪了一些下去，尤其明顯的是他氣好了起來。

因著新商務車的上市，商應容的工作也很忙，時常加班。

關淩早上給他多做點飯，讓他中午微波爐熱一下就吃，免得在外面吃了什麼不該吃的，又白費了功夫。

晚上他則自己送去，有時工作也多，做好了讓安娜來拿。

而在商應容在新車發布會的那天，商夫人也找上了門。

關淩並沒有準備要去發布會晚上的宴會，雖然這天是星期天，他不用上班。

商夫人打電話的時候他在弄他的那些花花草草，他很平靜地對那頭的人說：「您來我這吧，我在家。」

商夫人到的時候，他正穿著藍布格子的圍在庭院裡鏟土，見到華貴的人出現在他面前，他也沒請人進他家坐坐。

「就這談吧。」關淩站柵欄門口，裡含著煙，手上拿著把鏟子，未打理的頭髮讓他顯出幾分率，他樣子看起來也年輕，加上本男人的味道，或許比不上別人的俊致，但其本他確實是很有吸引力的一個人。

商夫人笑了笑，沒失儀態，依然微笑著說：「你好像知道我要來？」

「能不知道？」關淩挑了挑角，沒有笑意地笑了一下，「別說那些沒用的了，也不用暗著要挾我，我沒那個要纏住你兒子的意思，大可放心。」

商夫人臉上的笑容已經掛不住了，關淩的直接魯莽讓覺到了侮辱，但又不好發作。

只能說，關淩不再尊重，暫時也沒什麼辦法。

關淩看著變了幾變的臉，扯了扯角，取下煙把煙灰彈掉，了兩口，漫不經心地說：「回頭把你管家給派來，下個星期一到星期五，下午我三點到五點會在，我會把你兒子的那些個習慣忌諱給他說一下。」

關淩說完，也沒再理會尊貴的商夫人，走了回去繼續蹲地邊著他的煙邊鏟著他的土。

晚上商夫人到了宴會，應酬一干人等後終於等到與兒子單獨說話，面帶微笑對著眾人，裡小聲地問兒子：「你沒邀關淩？」

商應容眼睛正在看著前面一個彩四的陳姓男人，裡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商夫人一看，是電影學院畢業，出道四年就自導自演獲得某國際電影節新晉導演，還有影帝頭銜的炙手可熱人，也是這次商務車的代言人。

商夫人看著兒子看著他略帶欣賞的眼神，見狀微微搖頭失笑了一下。

關淩有些方面確實很好，但頂多，也就是個幹得出的家務幫手罷了，上不得什麼臺面。

兒子，可不會因為一個人瑣事幹得好，就會去欣賞，甚至喜歡一個人。

現在外面傳的那些風言風語又如何，總有一天會要散。

關淩想把腰在他們面前得直直的又如何？想被人知道他真能跟兒子有點關系又如何？不過與那些想與商家攀關系，到最後不知消失在了哪個角落的小人一樣，也許誰都不會再記得曾經有那麼一個人。

連以後都不會記得的人，商夫人也不想多花什麼心思，想了一下，也就斷了給關淩點看看的念頭。

雖然，在這個城市裡，想把一個人弄得無路可走，也不過只是多說幾句話，多做幾件事的力氣。

商應容這段時間早出晚歸，關淩樂得他如此。

半月後，商應容差不多全好了，上原本看著可怖的疤痕甚至沒有了什麼痕跡，再過個一陣子也就沒了。

而關淩也完全輕鬆了下來，因為服和飯菜都是管家準備的，早上商應容在的那頓，他都是做做樣子，從冰箱裡拿出現的，把保鮮一掀隨便加工一下即可。

商應容也沒覺察出什麼，關淩覺得差不多時間也到了，挑個好時間就可以攤牌，這戲就可以不用唱下去了。

這天關淩晚上關淩給商應容完藥，在商應容再次抓住他手裡他稍微掙了一下，然後乾脆坐在床上，把手全來之後對商應容笑著說：「明天就不用了，恭喜，關總。」

他們最近很說話，一開口，關淩也免不了含沙影，含諷帶刺，弄得本是寡言，跟他見面又的商應容更是對他沒幾句話說。

至於閑聊，他們之間本就沒有過。

就這麼過了近一個來月，關淩也覺得自己還是有本事的，能呆在同一個房子裡這麼久，而他沒有把商應容給幹掉。

「嗯……」商應容看了看他，然後手去夠關淩的後腦勺，眼看就要吻到關淩的上。

關淩躲過，笑，「明天你住回你家吧。」

商應容皺眉。

「你總不能一直住我這吧？」

商應容沒說話，看起來像在思考。

關淩不怕他不會答應，這男人格注定他本就不太喜歡住別人的地盤裡。

「東西我明天給你送過來，放心好了，吃的用的跟你平常的一樣。」關淩笑得很是正常，看著商應容就像看著一個孩子。

明天就要終於正式結束了，關淩看著商應容現在恢復了氣的英俊臉孔，眼神也不由和了起來，他不出去，去了這張從差不多十七歲年到現在三十出頭的臉孔，笑著搖著頭說：「你啊，這張臉還是耐看的……」

千言萬語，化為了不怎麼重要的這句話，多唏噓都藏在這句話裡面，關淩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沒有讓自己失態。

商應容沒有聽出他話語下面的抖與酸，只是看著關淩這陣難得的笑臉，他的臉也好看了些。

「那你明天拿著鑰匙過去。」商應容本是冷酷的臉緩和了不，說這句話時，低沉的聲音裡也有幾許溫和。

關淩沒再說話，只是笑。

他站起了，跟平時一樣，把房間與浴室收拾好。

然後在背過離開的這間房間，走出門的那刻，無法控制地，淚流滿面。

十幾年的，也就是，這樣沒了。

他不了商應容的人，更不了他的惟一。

只能離開。

他想要的，得不到就是得不到，這是沒辦法的事。

關淩第二天沒有去上班，他冷靜地指揮著管家把他家有關商應容的東西都給搬出去，甚至包括商應容用過的碗筷。

還好，除了和過的筷，這個家裡能跟商應容沾邊的東西也沒其它了。

確定管家把東西全拿走了，連乾洗機這東西都弄走了之後，關淩就來裝鎖的工人開工，把門鎖給換了。

至於商應容那邊以後會怎樣，關淩也不再去想了。

商應容也應該知道的，他對他也是仁至義盡了。

商家的人，包括商應容要是再來找他麻煩，只要商家不怕擔上欺人太甚的名聲，那麼盡管來就是。

他也不怕什麼了。

連用盡所有堅持了十幾年的他都丟得一乾二淨，他還有什麼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