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關淩當天晚上還在收拾洗房，把騰出來的空間用消毒在做徹底的清理。

然後就在幹到一半的時候，清楚看到有個人大步向他家走來，然後把他家柵欄踢壞，繼而狂按門鈴，最後發展到用腳踹門。

關淩把刷子放下，摘了幹活戴上的手套，著煙倚在下面看不到上面，上面看得到下面的角落著煙看商總表演。

商總裡好像還在罵罵咧咧什麼，只可惜關淩洗房這邊的離門那邊有點遠，玻璃裝得有點好，隔音效果不錯，聽不到是什麼話。

過了一會，保安來了，幫著按門鈴。

房子裡，電話聲也在狂響。

關淩無於衷地看著，像在看著另外一個世界一樣的心看著。

他能為商應容做的都做了，為了讓自己與商應容斷得乾乾淨淨，也為了讓商應容斷了對他的習慣去過他的生活，能做的事他都做了。

他把近十年糾纏商應容而給這人帶來的後果，他也做了補償了。

商應容欠他的尊嚴，他也象征地討了一點。

他們，現在誰都不欠誰的了。

他們彼此都應該明白，過去是真的過去了。

商應容最後還是被不斷過來的保安客氣地請走了，最後走的時候，商應容用狠戾的眼神狠狠地掃過了關淩房子所有的玻璃窗戶，眼睛裡的戾足以嚇死一票膽小鬼。

連走在他邊的五六個小區保安，和趕著過來的管家和兩個助理也因為他全盛怒全開的氣場，全都跟在他後保持距離。

關淩看著他屁後面跟著一群人離開，笑了笑，繼續戴上手套蹲地上刷著洗房。

他打算把這弄乾淨了，搬套沙發茶幾上來，當房用。

關淩第二天早上還沒起床，就接到何暖電話，那邊的老友很明確地說，「你這幾天不要來上班了。」

「怎麼，我要被休假式開除了嗎？」關淩挑眉。

何暖在那邊沒好氣地說：「外面都鬧翻天，你還在幹嘛？你怎麼還沒被姓商的弄死嗎？」

關淩昨晚吞了兩粒強效的安眠藥，現在腦袋還有些發沉，他起去看了看那兩個手機，發現都沒電了。

他接起這個只有兩三個人知道時，手機上也有何暖的近七通未接來電，助理的十幾通。

「出什麼事了？」關淩虛心請教。

「商應容在找你，不知道吃錯什麼藥了，你助理，李慶，他都找了……」何暖在那頭問：「你還在家裡？」

「我還能在哪？」

「真分了？」

「哎，什麼分，本沒在一起過，」關淩抱怨地說，「你就別老說錯了，我就你這麼一個說得上話的朋友，你就別也拿我開涮了。」

「行了，你出去躲幾天吧，我看姓商的確實吃錯藥了，過幾天看看況再說，真不知道他鬧什麼勁。」

「我也不知道。」已經在腦海裡命令自己不去想商應容有關一切的關淩誠實回答，「我看我還是躲幾天吧。」

關淩出去的時候有些的，可就算這樣，他一上車，就看到有保安看向他這邊，然後在打電話。

關淩苦不已，他真是不知道商應容怎麼有這麼大靜，聽何暖的口氣，商總好像真沒打算因為他把他的管家教會了就放過他了。

關淩真不知道是為什麼了，但他是真不能再陪商應言再把這與不的戲再唱下去了，他沒心，也沒有了。

他把車迅速開出小區，出大門的時候，保安還猶猶豫豫，被關淩似笑非笑地瞥了幾眼才給放行。

關淩一開出去就狂打電話，打給他在刑警總隊當隊長的一朋友。

那邊在十幾通之後才接通電話，這時候關淩已經棄車進了一家商場了，他甚至把上的其它幾個手機都扔到了車上，只拿了那個老闆他們和助理知道的手機在用。

他不太懂商應容現在是怎麼想的，也不知道商應容昨晚怎麼找人找到何暖和李慶家裡去的，但他太明白不過商應容的手段了。

那男人如果要找他，會利用一切利用得到的人和手段找他的，跟蹤這種事更是小兒科，瞧他小區裡的那些保安都可能給他通風報信那架式就知道了。

那邊接起時，關淩差點飆出眼淚，聲音簡直就是激涕零的，「姜隊，您總算接我電話了！」

「怎麼了？」姜虎聽到他的聲音愣了一下。

「您趕快來接我吧，我快被人活捉了……」

「怎麼回事？」姜虎聽到聲音一冷，可能刑警隊長當久了，聲音裡都有肅殺。

「哎呀，你最近都沒聽關於我的緋聞？」

「什麼緋聞，」姜虎在那邊不耐煩，「我剛從北邊抓犯人回來，沒空聽，到底怎麼了？快說。」

「我跟容廣的商總掰了，很徹底的那種掰，現在商總不知道哪神經搭錯了要堵我，我這不，無權無勢的，看能不能攀上你躲過這一陣。」關淩試圖把話說得輕鬆點，說完後還聳了聳肩。

姜虎在那邊沉默了兩秒，「你在哪？」

關淩連忙說了詳細地址，連他呆的哪個角落都說了。

「你等我，我就來。」姜虎說完就掛了電話，而關淩聽到他的答復也鬆了口氣。

只是鬆完氣，也苦笑了起來。

自己也是病急投醫，居然找起了姜虎。

也不知道這個比自己還年輕兩歲的大個兒還願不願意被他唬弄，救他於危難之間。

要知道，以前自己可是相當義正言辭地拒絕過這個看著悶實則也悶的大個難得的告白的。

姜虎一米八九的高，比商應容都還要高出三厘米，再加上他那當形警隊長的格，所以他一出現在視線裡，關淩就立馬瞄到了他。

關淩躲在商場一家泰式料理店的有一個花瓶的位置後面，見到姜虎，不由小聲地問：「你要不要先吃個飯？我請客……」

他笑得人模狗樣的，因著急著逃出來，他頭髮也只是隨便梳了梳，穿的球鞋牛仔T恤好方便跑路，現在整個人看起來要比其實比他還小的姜虎還要小一大截。

姜虎把墨鏡摘下，坐他對面，剛毅的臉上有著不耐煩，「怎麼弄這樣？」

「有錢人嘛，但凡有點不開心的，就要把別人都鬧得全都不開心……」關淩還開玩笑，眼睛末梢因笑意有點微微翹起。

姜虎看了看他，沉默了一下，問：「你打算怎麼辦？」

「呃……」說到這，關淩有點心虛了，問：「你能不能讓我去你那住幾天？」

姜虎不是一般人，住的地方二十四小時監控不算，外人想查，也查不到那裡的況。

他家那塊是最好的藏地址。

現在關淩拿不準姜虎願不願意幫他，自從那次他拒絕過姜虎後，姜虎就不怎麼見他了，偶爾見到也只是打個招呼就過。

「你找我……」姜虎微瞇了瞇眼。

「因為就你能幫得上我……」關淩坦白。

姜虎聽了搖了下頭，淡淡地笑了一聲。

然後他看著關淩說：「我家沒那麼好住……」

關淩呆了，哭喪著臉，「那你想怎麼樣？」

「是你想怎麼樣？你真跟商應容斷了？你不是說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你你也只他一個嗎？」

「我說過嗎？」關淩著額頭，覺得自己那時候的自己實在太猖狂。

「你說過。」姜虎點頭，沒說得太明確。

關淩確實說過，在他告白後斬釘截鐵地跟他說這世界上的男人他就只商應容一個，商應容不他也沒什麼關系，當時說得那個大氣凜然，讓著煙告白的姜虎差點都被自己進去的煙霧給嗆死。

姜虎也不是什麼會為難別人的人，當時聽了關淩的話後就轉走了，從此就不再特地來參加有關淩在的飯局了。

哪怕關淩是他人生以來頭一個他告白的人。

「那我現在後悔了……」關淩只能這樣說，「我覺得其它男人也很不錯……」

「例如……」姜虎冷靜地看他。

「你不會還喜歡我吧？」關淩不可思議地看著姜虎那冷靜中帶著淡定的臉，姜虎這樣的人其實比商應容還搶手，就關淩知道的就有一小票家背景都良好的公子哥暗他，他不信姜虎對他還有什麼心思。

「喜歡，」姜虎很直接，「這兩年忙，沒空也沒時間喜歡別的人。」

關淩傻了。

「還是你還是只喜歡一個人？」看著他的臉，姜虎用上了他為刑警隊長的判斷力。

這下關淩倒是笑了，他失笑著說：「我要是，就不會找你幫忙。」

姜虎看他，沒說話。

關淩知道自己不應該找上姜虎，因為姜虎太不好對付了，但他的朋友圈裡，能跟商應容對抗的，也就姜虎了。

姜虎雖然不是商場中人，但他有勢，他家有勢，他朋友也有勢，他那邊的一票人全都是混場的。

權力大過天也能死人，商家再有錢，也得守著商不與鬥的規則。

關淩早想過，如果不離開這個城市，要是商家人真他，他要怎麼應對的話，那時他想到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找姜虎。

沒辦法，他認識的人裡就姜虎有這個能力保他不被商家欺到走投無路。

「我找何暖問過了，你確實是想離開商應容，但，你也知道我也沒什麼時間，沒什麼力跟那些人應付，如果非得要跟他們扛上，拿出時間應付他們，那也只有在你是我的人的況下，現在你再想想，要不要住我家。」姜虎說著時，他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眼號碼，接起，說：「有事，十分鍾再打過來。」

說完，把手機放桌上，他靜靜地直視著關淩。

關淩一時頭都大了，突然之間又想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