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非遲將電話放回原，這是……

懷疑他父母有心理疾病？

“福山醫生，這裡的住院費用可不便宜……”

“果然有神傳病史嗎？”福山志明神凝重了些，勸道，“發現問題就要及時治療……”

“不，我的意思是，”池非遲以一貫平靜的口吻道，“請放過他們，要是一家人都進來了，誰給醫院錢？”

福山志明一噎，緩了緩，“也不一定需要住院，我們也可以通過通解決的嘛，這樣的話，對你的恢復說不定也有好。”

“我沒有諷刺的意思，不過還是有些好奇，看誰都像有問題是不是職業病？”池非遲反問。

“算是吧。”福山志明想了一下，沒否認這是職業病，突然問道，“池先生，請問明天是幾月幾日？”

池非遲看了一眼牆上的掛曆，今天是8月21日，“8月22日。”

福山志明糾正，“明天是8月11日，看來時間知方面還是有些問題。”

池非遲：“……”

在掀不掀桌之間猶豫了0.01秒……算了，福山醫生除了職業病有點過，本還是個很負責的好醫生。

“嗯……不過也不用急，不用逃避，”福山志明一邊拿本子記錄，一邊寬道，“慢慢來會好的。”

池非遲：“……”

面無表×2……

“好了，”福山志明記錄好，笑瞇瞇擡頭，“明天我們再試一次。”

池非遲很想說一句‘擡走，放棄吧，沒得治’，不過估計這話一說，又會被灌下一鍋香濃的勸湯，索轉開話題，“我申請外出一趟。”

“有什麼事嗎？”

“去買兩本書。”

“書的容我要知道，沒問題吧？”

“打算幾點回來？我幫你登記一下外出記錄。”

“下午五點。”

“天氣預報今天有雨，記得帶傘。”

……

外出要確定回來的時間，還有人陪同。

這就是池非遲的神病院生涯。

陪同外出的是一個男醫生，北川安達。

很年輕，一齊整的黑西裝，裝出不茍言笑的樣子，卻一下子暴了他是醫院新職菜鳥的底細。

“北川醫生，你很張？”池非遲隨口問了一句，把挑好的書抱到收銀臺。

北川安達立刻反駁，“沒有。”

池非遲又默默給對方了個‘菜鳥’標籤，比福山志明那種隨時都能笑瞇瞇的老油條可差遠了，“別張，我不會攻擊人，也一直保持著理智。”

北川安達暗自鬆了口氣，這才留意了一眼池非遲選的書。

左邊一堆：《心理學引論》、《格的測量》、《異常心理學》、《實驗心理學》、《心理統計學》、《心理測量學》……

右邊一堆：《墨菲定律》、《人類的破壞剖析》、《理論三講》、《癔病研究》、《夢的解析》、《論知覺理論的貢獻》、《犯罪與個》、《說謊》……

北川安達：“！”

Σ(っ°Д°;)っ

你想幹什麼？想幹什麼！

“就這些，”池非遲已經結了賬，選了兩本放到一邊，又在標籤紙上寫下住所的地址，遞給店員，“剩下的用紙箱裝好送到這裡，沒人的話直接放在公寓進門接待的大叔那裡。”

“好的！”店員雙手接過，“今天下午三點左右就能幫您送到！”

池非遲點頭，只拿了自己挑出來的兩本出門。

《夢的解析》和《心理學引論》。

北川安達忙跟了出去，“咳，池先生，您買這些書……”

“這類書不可以看嗎？”池非遲平靜問道。

“那倒不是，不過……”北川安達遲疑，“嗯……我也不清楚，要等回去問問福山前輩。”

池非遲點頭，之後就專心在路口等綠燈。

北川安達心裡淚流滿面，明明兩個人並肩站著，他還穿了更正式一點的西服正裝，而池非遲只是一休閒裝，但怎麼覺他更像池非遲的小跟班多一點？

難道這就是所謂氣場？

不科學，這絕對不科學，明明他纔是醫生……

天上突然飄灑起雨。

“哎？下雨了？”旁邊等綠燈的路人手接了一下雨滴。

綠燈亮，後一對互相抱怨著，快步走過。

“都說了今天會下雨，你居然不帶傘。”

“你不是也沒帶嗎？”

“幸好有福山前輩提醒……”北川安達一臉慶幸地慨著，低頭從手提包裡翻出兩把傘，“池先生，既然包空出來了，書就由我先幫你保管吧。”

“麻煩你了。”池非遲收回看向天空的目，接過雨傘，將書遞給北川安達。

雨越下越大，原本沉沉的天空又暗了些。

沒帶傘的行人低頭匆匆走過，加快的腳步踩著路面上漸漸積起的雨水。

一路走過去，街上的人也越來越，人行道邊，一個小小的影裹著不合的白大褂，低著頭，扶著牆，赤腳踉蹌而緩慢地走著。

池非遲看到那個人影，停下腳步。

北川安達疑跟著看去，“那個孩子……”

下一秒，小小的人被白大褂的角絆了一下，跌倒在積水中，本就被淋溼的茶頭髮上又灑了不污水。

池非遲心裡嘆了口氣，還是朝灰原哀走去。

親眼看著小蘿莉摔倒在雨裡的狼狽模樣，扎心的……

灰原哀掙扎著站起，用溼淋淋的袖子了臉上的雨，剛準備繼續走，就發現前路被人擋住，擡眼。

雨中，兩個形高瘦的男人撐著黑雨傘，站在面前。

一個看起來些，穿著齊整的黑西服、白襯衫，黑髮，寸頭，神嚴肅。

另一個在看來佔據主導地位的人，看起來要年輕不，也是一黑。

黑的衝鋒拉鍊拉高，寬鬆的立領立著，有些擋住臉，黑短髮和垂落，一雙淺紫的雙眼平靜淡漠，垂眸盯著。

難道是組織的人？

被、被發現了嗎……

灰原哀臉蒼白，僵在原地，怔怔仰著頭與池非遲對視，眼裡滿是慌張和警惕。

池非遲發覺蘿莉哀緒不對，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服，又轉頭看了一眼北川安達，今天出門還真是有趣，兩個人一黑，蹲下，直視著灰原哀，“你要去哪兒，我送你。”

灰原哀：“……”

警惕盯。

這種平靜的語氣，這種冷淡的眼神……問去哪兒或許是真的，但說什麼送去，其實是在諷刺的狼狽吧？

旁邊裝得‘我不好惹’的北川安達稍稍緩和了一下神，乾咳一聲，笑著提醒道，“池先生，你好像嚇到了，對於小孩子就笑一笑啊，不要一直板著臉。”

灰原哀：“……”

繼續警惕盯。

這兩個傢伙……是在故意嘲笑？

“哦……是嗎。”池非遲不置可否，他大概能猜到，現在灰原哀除了與有著同樣變小經歷、組織有仇的工藤新一，其他人誰也信不過。

更別說他們這一黑，明擺著刺激蘿莉哀正值最敏時期的神經……

灰原哀忍無可忍，遲早要死，幹嘛要接這兩個傢伙的嘲笑，深呼一口氣，雖然虛弱，但聲音裡還是充滿了冷意，“嘲笑夠了就執行你們的任務吧，你……”

被目點名的池非遲：“……”

“不是外圍員吧？”灰原哀看著池非遲，雖然不會讀心，但約能覺到池非遲上的威脅，再憑著那種冷漠眼神對應的心，在組織裡都不太可能是一般的外圍員。

是……有代號的員？是誰？

“不過也無所謂了，”灰原哀神平靜下來，“手吧。”

北川安達一頭霧水，“呃，小妹妹，你在說什麼啊？等等！池先生，你……”

池非遲已經把灰原哀抱了起來，一手撐傘，一手抱人，“讓我手的。”

“不是，可是……”北川安達語塞。

讓您手，您就真的‘手’？

“你還沒發現嗎，狀態不對勁，”池非遲手了一下灰原哀的額頭，“果然有些發燒，送去醫院看看比較好。”

北川安達也認真起來，拿出手機搜索著，“我看一下最近的醫院在哪裡……小妹妹，你家在哪兒？記得父母的電話嗎？”

灰原哀懵了一下，好像……誤會這兩個人了？

不過，組織的人或許會在附近搜索，必須遠離這一帶……

“不、不行……”灰原哀右手抓著池非遲的袖子，擡頭看池非遲的目認真地嚇人，“不能去醫院！”

池非遲了然，可能離逃出來的地方不遠吧，“那去我家？”

“不行！”

“不行！”

灰原哀和北川安達異口同聲。

灰原哀沉默，不能連累其他人。

北川安達正勸道，“池先生，報備的外出時間只到下午五點，現在只有一個多小時，您必須得回去了，還是送去醫院看看比較好，而且最好聯繫一下的家人，家人發現不見了會擔心的……小妹妹，你還記得家裡的聯繫方式嗎？呃，小妹妹？”

池非遲抱著閉眼昏睡的灰原哀：“已經暈過去了。”

北川安達：“……”

是他太囉嗦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