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眼烏覺得自己被敷衍了，兀自鬱悶了一會兒，還是妥協了，回憶著，語氣深沉道，“很久很久以前，我還是隻快樂的烏……”

池非遲：“……”

總覺得這個故事會很長……

“我覺得跟著族羣的生活太無聊了，就離開族羣，出門闖，然後遇到另一羣烏……”

紅眼烏用了一分鐘，講述了自己的英勇戰績，“我就這麼當上了頭領，帶著它們生活……”

池非遲默默換了一隻烏治傷。

之後，紅眼烏又用一分鐘，講述了它跟那些手下的生活，隨後鬱悶嘆氣。

“可是過了好幾年，它們都死了，我還活著，又過了好幾年，他們的孩子死了，我還活著，之後我就離開了，一路走一路走，走到想留下來的地方，就找一羣烏做手下，帶它們捕食、看著它們死去，我走了很多地方，手下也換了一屆又一屆……”

池非遲作停住了，擡眼認真看著烏，“你活了幾年？”

“我也不清楚，很多時候都是在路上，以前路過的地方還有很多稻田，可是後來大樓越來越多，我連自己出來的地方都找不到了，只知道跟過我的烏死了一批又一批，如果一輩算是一屆的話，我已經帶過14屆烏了，這是第15屆……”紅眼烏慨道，“它們的壽命太短了，我找你，就是因爲想找個活得久的生做伴。”

池非遲擡手了眉心，深深呼出一口氣，儘量平靜道，“你可能對人類的壽命有所誤解，野外的烏壽命是13年左右，你說帶了14屆，如果你沒記錯的話，那麼你至活了182年，這還只是保守估計，而人類能活82年就很不錯了。”

“咦？”紅眼烏很欠揍地歪頭，“我活了這麼久嗎？”

“你是怎麼活了這麼久的？”池非遲問道。

算清這隻烏的大概年齡之後，他第一個念頭就是——

自己果然是個蛇病吧，聽到說話其實只是自己的幻覺，不然怎麼可能有活了180多年的烏？

不過，他確實能從植那裡得知不可能知道的信息，非赤也確確實實在黑暗中指引他走過路，憑人類是絕對沒辦法在那種黑暗中視、完找準那時候柯南的位置的。

這個可能排除。

那就是……這隻烏了？修煉了？

“我怎麼知道我爲什麼活了這麼久，”紅眼烏鬱悶道，“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

“有沒有過什麼奇遇？”池非遲引導著。

“能有什麼奇遇？”紅眼烏疑，“不就是一天到晚找找食、吃飽了到玩？”

池非遲看著紅眼烏，型比其他烏大上一點點，羽黝黑髮亮，最特別的是那雙紅的眼睛，突然想到一個可能……

基因變異！

一般烏的眼睛是黑的，極可能因爲疾病造眼睛變紅，也不排除有基因變異的可能。

這隻烏沒有疾病的話，紅瞳就是基因變異的表現，而可能因爲基因變異，也讓它的壽命變得長久。

雖然這個世界時間七八糟，有時候對牛頓也不太友好，還有小泉紅子這麼一個玄學種存在，但科學方面也不遑多讓啊，連讓人變小孩子的藥都能有，一隻烏變異之後長壽也不是不可能。

別說紅眼烏沒法開口說人話，就算能說，也不一定是了，也可能是有八哥的基因……

“你知不知道基因變異？”

“知道一點，”紅眼烏盯著池非遲的眼睛，“就像你的眼睛一樣？紫眼睛的人可不多。”

“我的眼睛是傳，聽說是從我外祖母開始的，確實是屬於基因突變，之後一直傳到我母親和我。”池非遲解釋之後，靜下心繼續幫另一隻烏理著傷。

想通之後，一隻長壽的紅眼烏，不管是因爲玄學還是科學亦或者柯學，好像也沒什麼奇怪的。

紅眼烏一一看了其他烏的眼睛，“我的眼睛也跟其他烏不一樣，你的意思是，我活得久是因爲基因突變？”

“這只是我的猜想，不過，如果你想找生做伴，其實可以找蜥蜴……”池非遲頓了一下，“算了，蜥蜴熬不過你，烏壽命沒那麼誇張，不過太平洋附近的島嶼上，有吃植的草，壽命可以達到300年，要是覺得還不夠，你可以去找蛤蜊，已知最長生命是500多歲。”

“它們聽不懂我說話，怎麼做伴？我可不想每天看著彼此發呆，”紅眼烏退了兩步，很人化地揮翅膀，拍了拍旁邊的烏，鬱悶道，“其實它們也不是很能聽懂我的意思，都是我一點點教出來的，這麼多年也只有你能聽得清楚明白……我說，你就不能努力活得久一點嗎？”

瞧瞧這說的什麼話！

池非遲瞥了紅眼烏一眼，繼續給手裡的烏裹著紗布，“這就不是努力就能決定的，世界上有很多意外，指不定什麼時候你我就死了，你自己考慮吧，要不要留下。”

“不用考慮，我已經考察過了，雖然你的壽命短了一點，但好歹比烏強，能聽懂我說話，而且打架厲害，有我們烏的風格，還有，那條蛇打架你也不怪它，又會幫治傷，我當然是跟著你了，”紅眼烏盤點完，又鬱悶起來，“但如果你死了，我沒死，我該怎麼辦？”

“烏，”池非遲騰出手，敲了一下紅眼烏的腦袋，“能過了今年再說吧。”

鬼知道今年有多長，還能不能過去。

“也只能這樣了，”紅眼烏嘆了口氣，又側頭看池非遲，“要是你死了，我要不要殉？熬不住了……”

池非遲作頓了一下，把包紮好的烏放到一邊，重複道，“殉？”

“人類不是這麼說的嗎，一個死了另一個也跟著死，”紅眼烏悶悶不樂，“反正就是這個意思……”

“以後多看書，”池非遲拿起下一隻烏，“還有，跟著我要幫忙。”

“沒問題，有事你儘管說，”紅眼烏低頭，用爪子劃拉著地面，“反正我一天到晚也沒什麼事，就是帶著它們找找吃的喝的、找點樂子。”

池非遲補充道，“我可以供食宿。”

“暫時不用，找食是種樂趣，沒什麼事的時候我還是想自己去找，”紅眼烏思索著，繼續用爪子劃拉地面，“我還想出去飛，不想住籠子。”

“可以。”池非遲點頭。

紅眼烏不劃拉地面了，又擡起翅膀拍旁的烏，“我給它們編了號，從2到22，空出的1號就是我，不如你幫我取個名字吧，如果你死了，我又不想殉，我也不會改名字的，就當永遠的紀念吧……”

池非遲一頭黑線，自忽略掉烏的容，“非墨。”

“好名字！這樣一來，別人一聽就知道我們是一夥兒的，”紅眼烏滿意點了點頭，跳到非赤邊，用翅膀拍非赤，“以後就是同伴了，請多多關照！”

非赤累得在地上躺，雖然聽不懂紅眼烏哇哇些什麼，但從池非遲之前的話來看，這傢伙是被收編了，也沒在意非墨的舉，懶懶翻滾到一邊，“今天不打了，改天再跟你打，下次別耍賴找那麼多烏做幫手，咱們單挑！”

“你不用疚，雖然我們剛打了一架，還是你先對我可的手下手，但這一架我打得很高興，”非墨語重心長地說了一通，又轉頭看池非遲，“對了，主人，我有一份見面禮給你……”

說著，朝樹上飛去。

池非遲：“……”

見面禮什麼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該考慮一下家裡兩隻寵的通問題。

十秒後……

池非遲默默收起了之前‘見面禮不重要’的想法。

誰能告訴他非墨爲什麼會有偵探臂章？

還是兩個！

想到烏的作風，還有之前紅眼烏出現在步家公寓外，不難猜出——絕對是搶的！

但是步手裡應該只有一個，也就是說，非墨遇到了年偵探團的其他人，還搶了東西？

雖然不知道被搶的是哪兩個，但他覺有口黑鍋在他頭上晃來晃去。

要是讓柯南他們看到偵探臂章在他手上，會不會覺得是他指使烏搶小孩子的東西？

非墨把兩個偵探臂章擺在地上，邀功道，“今天主人救的那個小孩，之前在用這種小通訊聯絡其他人，我覺得很方便，不過我可沒搶……不，是那個小孩的小通訊跟我不太搭，之後我又看到兩個小孩有，看著很順眼，本來想拿來當玩的，現在就送給主人吧！”

池非遲拿起偵探臂章，確定沒在通訊，纔出聲道，“我跟另外四個孩子也。”

非墨頓時尷尬了，不過也就是尷尬了一兩秒而已，認真道，“主人，不急，我們先分析一下！當時我沒面，其他烏在你們人類眼裡長得都差不多，他們應該認不出我來，而且拿都拿了，也不能再把東西送回去，那樣顯得太可疑了，要不我們毀滅跡吧？”

池非遲把偵探臂章放回地面，“儘快，記得丟遠一點。”

“我這就去！”非墨眼睛發亮，自己眼果然一如既往的好，找個人類做伴都這麼合胃口，左右看了看，上一個傷不嚴重的手下，一起叼著偵探臂章離開。

森園百合江走上前時，正好看到有兩隻烏離開，也沒多想，只是看看躺了一地、裹了紗布的，覺就像接治療之後集陣亡了一樣……

這些真的沒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