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黃羲澤沒待多久就走了。

他走的時候，桃子還很不舍，追著他背影看了一陣子。

“好的時總是短暫的。”總結。

葉楹：……我倒是希更短暫點。

這一頓飯吃得簡直是心力瘁，生怕桃子里又冒出什麼驚人之語。

桃子不滿地看了一眼：“好使人年輕，你看你現在跟老登西在一起，活得暮沉沉的。”

去你大爺的吧，葉楹惡狠狠地嚼著。

你對老登西一無所知。

但是桃子畢竟是葉楹最好的朋友，葉楹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要瞞著。

可是從哪說起好呢？

如何開頭讓陷沉思，最后試探問：“桃子，你還記得……在公司樓下見到的那個黃鼠狼嗎？”

說完就想自己一個耳——為什麼偏偏選了這個開頭？

這怎麼說下去？

桃子大咧咧地啃著翅：“記得啊。就你相親的那天嘛……哎？”

忽然放下翅，滿臉興味地看向葉楹：“該不會那個黃鼠狼就是你的相親對象，然后你就跟它一見鐘閃婚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桃子被自己逗得前仰后合，葉楹：“……”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

你這一句就把真相全兜出來了？！

葉楹看著桃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言又止。

現在要是告訴桃子真就這麼回事兒，反而會被懷疑吧？！

葉楹握拳撐額，陷了沉思。

組織了一下語言，剛要開口，眼前就懟上了一個手機。

那是一張截圖，一張微信朋友圈的截圖。

A樂家房地產小許：岳東區XX里，全款82萬了，佩服老板的膽量。

Misaki：無語子，XX里不是三萬一平嗎？而且都是70平以上的戶型，還有這種價位？

雪國列車szd：是上過頭條的那個？？

白水竹：不是說死過人嗎？這樣還敢買？

瑪卡八嘎回復白水竹：展開說說。

白水竹回復瑪卡八噶：據說前后幾任屋主全都上吊了，全家上吊那種。

a海鮮犯：什麼膽量不膽量，窮不比鬼可怕？

葉楹：“……”

怎麼覺所有信息都對上了，是嗎？說的就是吧？

桃子收回手機，嘆：“本地熱推上看到的，夠可以的。誒，岳東區不就是這邊嗎？除了你家，這邊還有哪個小區名字里帶‘里’的？”

葉楹默默地吃著，不知道做出什麼反應。對面桃子還在慨嘆：“這人可夠狠的，明知道是兇宅還買啊？大概是窮死了吧。”

葉楹：沒錯，除了其實并不知道那是兇宅之外……你說得都對。

就是窮死了！

“對了，”桃子抬眼看：“你剛才想說什麼？”

“……沒事。”

葉楹滿目蒼涼，放下炸。

現在這個時機，還能說什麼？！

這頓炸吃得桃子一本滿足，葉楹食不甘味。吃完飯葉楹以屋里有新家沒收拾好為由，勸走了桃子。

著桃子坐上出租車的背影，葉楹無語凝噎。

這次第、還怎麼開口講述這幾天來的靈異小故事？！

葉楹站進了電梯里，默默按下了19的按鍵。

靠在電梯微涼的拉不銹鋼壁，長長地出了口氣。

上了一天班以及應付桃子，帶來了和神的雙重疲憊，使得葉楹沒有察覺到不尋常。

只是覺得有點冷，于是了胳膊，心里閃過“這麼早就開冷氣了嗎”的小疑問。

好累啊，怎麼會這麼累。葉楹微微皺了皺眉，今天并沒有加班什麼的不是嗎？

可鋪天蓋地而來的倦意掃過的神經，讓手腳發，昏昏睡。

此刻葉楹才察覺到了不對，拼命想要與這種難以抗拒的麻痹對抗，可顯然，這是單憑意志無法做到的。

于是葉楹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

昨天就被咬破、還沒愈合的結痂傷口再次撕開，劇痛從上傳來。

葉楹被劇痛激得一震，迷霧混沌的腦海中出現一清明。睜開了眼，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站在了2202的門口。

等等……明明按的是19層的按鈕，怎麼會回到這里？！

更可怕的是，發現自己一只手已經懸在了指紋識別面板前，做出一個開門的作。

想來要不是及時喚醒自己，這會兒應該被迷了心智，自投羅網了。

葉楹慌忙想要后退，可沒想，卻沒能退得。

赫然低頭，就看見防盜門底部居然出一只半明的手，牢牢地抓在的腳踝上！

那手青黑，指甲短得翻進里，邊緣糙，像是被狗啃過似的。上面還有很多瘢痕，雖然沒見過，可葉楹第一時間聯想到——

尸斑。

葉楹一下子木了。

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一邊掄起包包往那手上砸，一邊用吃的勁兒往后撤腳。

可包包砸了個空，腳踝上的力道倒是實打實的。用力過猛，慣作用下，向后倒去。

葉楹心猛地一沉。

常看恐怖片的都知道，這人一倒下去，鐵定要出事。

不想死，不想為這兇宅的祭品。可這破屋子就像是跟杠上了，就連不住在里面都會被它狙擊。

葉楹一咬牙，娘的，跟它拼了。

鍬來！

鍬當然沒來，這書又不是哈X波特。

的后背倒是撞上了一個堅實的盾。

腰被一條有力的手臂環住，青焰自相之騰起，瞬間燒過葉楹右。鬼手躲閃不及，被蔓延青焰燒個正著。

腳踝上的力道頓時消失，葉楹實實跌進后溫熱的懷抱。

黃羲澤牢牢把圈在懷里，神晦暗。葉楹不覺抬頭看他，焰下，他的臉像是著青意的玉石。

一樣通無瑕，也一樣的……

冰冷。

青焰燃過葉楹的時，只覺到微微的熱意在上滾過。要說，那是種照在上的暖洋洋覺。

可顯然，對于那只手來說，它是實打實的烈焰。

鬼手迅速從半明狀變實，然后被青焰燃得焦黑，像有生命似的不停扭，還發出灼燒的“吱、吱”聲。

葉楹看著這超自然一幕。

這聲音讓想到了指甲撓黑板的尖利噪音，莫名使人骨悚然。

癱在黃羲澤懷里，被他的手臂攬著才沒繼續下去。黃羲澤察覺到的無力，干脆彎下，把打橫抱起。

葉楹這會兒已經沒力氣再矯，配合地手圈住他修長的脖頸，把臉埋在他的頸間。

黃羲澤上淡淡的木香帶著溫傳到的畔，像是某種結界，將包圍環抱。

他沒有再去看那只燒灰燼的手。像是懶得等電梯，黃羲澤抱著葉楹，從安全樓梯下了三層，走回1902。

葉楹覺得是有“氣場”這麼個東西存在的。不是人，房子也有。

比如站在2202時，就連剛搬進來、還沒遇襲的時候，就覺得那房子總是涼涼的，而且讓人不安。

仿佛那些燈照不到的暗影中，有什麼蟄伏著。

只不過那時只覺得自己是換了個陌生環境，多心而已。

而1902不同。

現下屋里沒開燈，但也沒拉窗簾。外面的城市燈火照了進來，就連黑暗都有種靜謐的溫暖。

也或者……

這種安心的覺并不是源于屋子，而是源于邊這個人。

黃羲澤修行幾百年，黑暗早就不能影響他的視力。葉楹被他抱著坐在沙發上，終于從恐懼中回過神，有些不好意思地想回自己的，卻被捉住了腳踝。

那正是剛才被抓住的地方，葉楹嘶了一聲，沒察覺居然還疼。

這肯定是淤青了。

黃羲澤抬眼看了一眼，他的廓淡黑暗中，眼睛卻反著微弱的城市，閃閃發亮。

葉楹一下子想起新婚那夜，他趁著燭火看的樣子。

臉上莫名有點燒，忙低了頭去看自己的腳踝。

黃羲澤的手指修長，搭在纖細的腳踝上。莫名的有那麼點兒……

氣。

葉楹手指摳進布藝沙發中，強行抑自己想的沖。

正走神，青焰在黃羲澤指間亮起。葉楹卻突然大喝一聲：“等下！”

黃羲澤被這一嚷有點發懵，手停在半空，臉上有地出現茫然的神。

葉楹出手，開闊在自己潔的小上了，問出一句黃羲澤完全沒想到的話。

“你這火……不能把我燎了吧？”

黃羲澤：“……”

這人真是絕無僅有，絕逢生，絕倫逸群，絕后空前。

一個字，絕。

給你黃六爺整不會了。

他啪地把手掌往葉楹腳踝上一落，疼得差點嗷一聲蹦起來。

黃羲澤毫不憐香惜玉，一臉冷漠：“閉。”

葉楹眼淚都快流出來了。這黃鼠狼子怎麼這麼小心眼兒啊！

青焰溫暖地烙在葉楹腳踝上，滲著寒氣的疼痛很快被削減。黃羲澤垂著眼，忽然說：“邪祟的氣會對人產生影響，輕則引起乏力、恍惚、發冷，重則……”

他沒繼續說下去，可葉楹知道最終的結果。

就是直接嗝屁了唄。

想到昨晚鏡中比平時還要憔悴的自己，葉楹心里了然。

難怪剛才被襲擊之后，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了。

可這會兒有更想知道的事。葉楹著黃羲澤專注的臉，忽然冒出來一句。

“那邪靈，很強嗎？”

黃羲澤頓了頓。

葉楹在黑暗中看他。

當時黃羲澤用的詞，不是鬼，是“邪靈”。

他修行了至數百年，看左淮的態度，法力應該是很強大的。

表現在……那“東西”沒法涉足這間房子。

而幾次遇襲都被他擋下，他甚至能帶著從2202全而退，游刃有余。

可同時，他卻沒去殺掉那屋子里的東西。甚至，都沒見過他真正與之對抗。

還沒那麼自，認為他是為了不跟離婚，才故意拖延。

那就只剩下了一個可能。

“你其實……也拿它沒辦法，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