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瑯對太子是否看上了東宮的護衛沒什麼興趣。他解下腰間的佩刀，又拿了塊干凈的布，挑亮燭火，坐在桌旁開始刀。

吳七看著他燭火下的側臉，眼睛都不眨，又道：“聽說那護衛長腰細，很是俊朗。顧兄弟，你生得這般好看，那護衛……不會是你吧？”

顧瑯眼都沒抬，說道：“我沒見過太子。”

“你沒見過太子，”吳七道，“太子或許見過你？”

顧瑯懶得跟他講。

吳七不死心道：“顧兄弟，若是太子真看上你了，你會如何？”

顧瑯忽然拔刀一削，把桌上的蠟燭削了兩截。

吳七：“……”要不要這麼狠？

丞相府里，高承抱著手臂坐在前廳中。

徐之嚴喝了口茶，對他道：“高將軍請放心，老夫會讓人盡快將消息下去，不會影響太子娶妃的。”

高承睨了他一眼，開口道：“太子可是斷袖，你舍得把兒嫁給他？”

徐之嚴笑道：“都是莫須有的事，太子應當不是……”

高承：“你怎知他不是？”

“太子終日醉心修仙問道，”徐之嚴道，“此前未曾有過男寵。這消息來得突然，應是有心人為之。”

“那消息若是真的，你兒嫁過去，可就是守活寡了。”高承斜著，湊近徐之嚴道，“不若這樣，把你兒嫁給我，如何？”

徐之嚴：“……”

相府后院中，丞相之徐鏡兒抱著丫鬟，哭得梨花帶雨，“我不信，太子怎麼會是斷袖呢？他那麼好看，怎麼可以是斷袖……”

“小姐，別傷心，”丫鬟輕輕拍著的背，安道，“說不定是外邊的人說的。”

徐鏡兒哭道：“可是，若是真的，怎麼辦？嗚嗚嗚……他還能找到像他那麼好看的男人嗎？”

小丫鬟手一頓，默默不說話。

第二日，久纏病榻的老皇帝召了太子去書房。

“你不想娶丞相之，另外找個由頭推了便是，”老皇帝一邊咳嗽，一邊道，“何必拿這些子虛烏有的事……”

“不是子虛烏有，”太子跪在皇帝跟前，直著腰板道，“都是真的。”

皇帝有些沒反應過來，“什麼？”

太子直言道：“兒臣的心上人，確實是男子。”

“你……咳咳……”老皇帝似乎被氣著了，咳嗽得話都說不出來。太子急忙上前扶住他，對門外喊道：“快宣太醫！”

太醫急匆匆趕來，給皇帝把了脈，又開了藥，待老皇帝睡下后，才和太子一道退了出來。

“辛苦王太醫了。”太子扶住太醫道。

王太醫連忙拱手，回道：“殿下客氣了，都是臣分之事。”

“唉，今日都怪我，”太子愧疚道，“若不是我跟父皇說，我的心上人是男子，父皇也不會被氣著。”

王太醫：“……”

王太醫兩戰戰，匆匆向太子拜別，腳下生風般跑了。

太子緩緩下階，吳六跟在他后，說要送他回東宮。

他們走著走著，忽然見前邊廊下拐出一個人。

太子仔細一看，臉一變，轉就要跑，卻驟然撞上了后的吳六，兩人頓時摔一團。

顧瑯站在廊下，看著摔一團的兩人，又聽吳六喊著“太子殿下”，忽然想起吳七說，太子看上東宮的護衛了。

吳六也曾是東宮的，顧瑯想，難道，太子看上的護衛……是吳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