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猛鼻青臉腫，十分委屈地看了看抱著子瞪他的阮念，終于老老實實閉了，不敢再說話。

屈封云睨了他一眼，“還有要求嗎？”

劉大猛連忙搖搖頭。

“那說吧，”屈封云坐回椅子道，“關于負嵐山，你知道多？”

劉大猛了脖子，說：“我本來是驚鴻山的山匪，因為殺了人，了死囚。可沒關多久，就被抓去了負嵐山。那里有很多跟我一樣的死囚，每日都要練，他娘的，累死了！”

屈封云問：“除了死囚，還有什麼人？”

“什麼人都有，”劉大猛道，“乞丐、飛賊……幾個月前，連我們山上的兄弟都被抓進來了，說是寨子府給剿了！”

“那……”阮念忽然開口道，“你為什麼中毒了？”

屈封云：“中毒？”

阮念點點頭，“但我還沒看出是什麼毒。”

“小……小神醫，”劉大猛激道，“你可一定要救救我，這毒發作起來可真要命了。”

阮念：“你可知是什麼毒？”

“不知道啊，”劉大猛道，“每個進負嵐山的人都被喂了藥，每五六日要吃一次解藥，不然就渾發，怎麼撓都沒用。”

“原來是用這毒控制你們的，”屈封云道，“你倒是不怕死，毒還沒解就敢跑出來。”

劉大猛脖子一梗，“除了人，什麼都別想困住我劉大猛。”

屈封云，阮念：“……”要不要命。

阮念從房里出來，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私養親兵？謀反？

他僵地轉過，看著跟在他后的屈封云，咽了咽口水道：“你、你不會……殺我滅口吧？”

屈封云看了看他，挑眉道：“你倒是提醒我了。”

“你、你……”阮念張道，“不關我的事啊！”

屈封云慢慢靠近他，“可負嵐山那邊還在找劉大猛，你若是去告，怎麼辦？”

阮念立刻道：“我什麼都不會說的，真的，你……你相信我。”

屈封云：“我為何要相信你？”

阮念吃驚道：“我們不是朋友嗎？！”

屈封云：“……”是嗎？

趙拙躺在竹床上，艱難地睜開眼，聽見門外有說話聲。

“你再往這兒打個……”

然后，他聽見他家爺道：“打歪了。”

“沒事，再削一節竹子，重新打。”

“……打壞好幾節了。”

“多試幾次就好了。”

“要不，我去買支簫給你？”

“不行，我缺那幾個錢嗎？”

“我真不會……”

“那就以相許。”

“咳咳……”趙拙差點被口水嗆死，咳得驚天地，嚇得顧瑯趕跑進來看。

“趙叔，怎麼了？”

“沒事沒事……”趙拙順了順氣，看見顧瑯后跟著個人，是那天在茶樓上，潑了高承一臉茶水的年輕人。

顧瑯輕聲道：“趙叔，這是太子殿下，是他救了你。”

“太、太……咳咳……”趙拙又嗆住了，似乎肺都要咳出來了。

顧瑯急忙拍著他的后背給他順氣。趙拙重傷方醒，臉還有些白，顧瑯不放心，幫他掖好被子，去樓下給他煎藥。

太子留在房里幫忙照看趙拙。可趙拙心里卻有些不舒服。當年若非皇帝昏庸，人蒙蔽，顧家數十口人又何至于慘死刑臺之上。

但今日太子又救了他的命，這份恩，又該如何算？他思索良久，終是轉過頭，不自然道：“我這條命既是殿下救的，日后……”

“若是賣命的話就不必說了，”太子打斷他道，“今日的人，你家爺已還我了。”

趙拙忽然想起方才聽見的“以相許”，口道：“不行！慕容公子……”

太子饒有興味地拖過椅子坐在床邊，問道：“慕容公子，是哪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