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間滿是酒氣，嗆得他腦袋發暈。他點點頭道：“師父也常夜里睡不著，我想送些給他。”

屈封云：“……這藥他不能吃。”

阮念：“為什麼？”

屈封云嗅著他齒間醉人的氣息，熱意像是從骨頭里燒出來，一陣陣燙在四肢百骸間。

阮念見他沒說話，嘟囔道：“阿，你是不是舍不得給師父吃？”

“不是……”屈封云著他白皙的脖子，鼻息愈發滾燙。

阮念仰起頭，湊近了些，迷迷糊糊道：“阿，你呼吸怎麼那麼燙？”

屈封云著他，鼻尖上阮念泛紅的臉頰，啞聲道：“你不是說了……啊……”

阮念愣了愣，磕磕道：“我、我不是……唔……”

屈封云扣著他的后頸，氣息纏綿在間，灼熱相。

阮念氣都不勻了，周發，上被屈封云咬得發麻。

昏昏沉沉間，他聽見屈封云低聲道：“我現在便告訴你，吃了那藥會如何……”

那天夜里，阮念終于明白，為何之前屈封云會說，太子的話，半句都不要信。

他掛在屈封云上，后背抵著墻，邊哭邊，眼角都是紅的，“阿……等、等一下……嗯……”

屈封云熱汗沿著膛淌落，心頭炙熱洶涌。他掐著阮念的腰，瘦白脊背上泛起的紅，落在他眼底都是|/，輕輕一，便他燒紅了眼。

阮念不住把臉埋進屈封云滾燙的膛，哭著咬他，卻又在晃中息不已，“嗚嗚……阿、阿……”

他哭音一頓，仰起漉漉的臉，道：“你、你怎麼又大了……唔……”

屈封云咬上他的，吞下他落在邊的淚……

第二日，腰酸的阮念趴在屈封云懷里，哼哼唧唧地抱怨，“我以后不你阿了。”

屈封云明知故問，“為什麼？”

阮念嘀咕道：“一你就大了……”

屈封云著他微紅的臉，說：“那要什麼？”

阮念想了想，問道：“別人都是怎麼你的？”

“別人是別人，”屈封云道，“你不一樣。”

阮念笑得眼睛都瞇起來了，還要問：“怎麼不一樣？”

屈封云低下頭，親了他一下。

阮念笑著抱住他，在他懷里蹭了蹭，又說：“阿，我肚子了，要喝湯。”

屈封云：“……”不是說不阿了嗎？

幾日后，阮念在花園遇見了拉著顧瑯吹竹簫的太子。

那竹簫孔沒打好，吹起來嗚嗚嗚的，凄凄慘慘戚戚，跟鬧鬼似的。

阮念耳朵一捂就想跑，卻被太子喊住了。

“阮太醫，”太子道，“若是阮太醫沒什麼急事，不如坐下來，聽一聽本王的曲子？”

阮念驟然想起了太子給的那奇奇怪怪的藥，頓時拱手道：“殿下放心，我不會把你去勾欄院的事說出去的。”

然后轉就跑了。

慕容衍：“……”

顧瑯掀起眼皮看他，“勾欄院？”

慕容衍：“我不是，我沒有，別聽他瞎說。”

顧瑯：“他為何要瞎說？你與他有過節？”

慕容衍：“……他恩將仇報。”

顧瑯一臉不信。

“你想想，”慕容衍摟上他的腰，低聲道，“你那麼厲害，我哪里還有勁去使在別人上？”

顧瑯：“……”

顧瑯搶過他手中的竹簫，站起來就走。

慕容衍連忙追上去，笑道：“別跑了，該回去試喜服了。”

宮里之前也沒有過男太子妃，做喜服時便也沒多想，按照從前的做了。

服送來那日，顧瑯看著大紅的，額角突突地跳，慕容衍急忙讓人退回去改，說兩套做一樣的。

這回便是改好了送來的，兩套皆是男子的喜服。

顧瑯要自己換，慕容衍卻非要給他換，又是腰，又是背的，折騰了大半天才終于扣上了最后一個扣子。

這是慕容衍第一次見顧瑯穿紅裳。

明晃晃的紅熨帖地籠在他上，襯得顧瑯更白了。慕容衍看不夠似的，目順著他的襟一路向下，又攀著擺爬上他的脖頸……

顧瑯被他看得不自在，問道：“怎麼了？”

慕容衍輕輕抱住他，說：“我的太子妃真好看。”

顧瑯耳微紅，推他道：“你也去換。”

慕容衍拉著他的手放在腰帶上，說：“你給我換，好不好？”

顧瑯頓了頓，緩緩開他的腰帶。

門外，陳公公揣著手，聽見房一陣窸窸窣窣，又聽顧瑯道：“好像有些，你是不是胖了？”

然后，又是一陣窸窸窣窣，太子打開房門，沉著臉吩咐道：“這幾日我要吃素。”

陳公公：“……是。”

十日后，整座宮城都飄著紅綢子，京中亦四掛滿了大紅的燈籠，熱鬧不已。

這一日，太子大婚，普天同慶。

徐鏡兒坐在屋頂上，看著太子和顧瑯在月下叩拜天地，熱淚盈眶，眼淚止都止不住。

旁邊的孫放默默給遞帕子。他也不知道徐鏡兒在哭什麼，只知道很想看太子和顧瑯親，還為了看得清楚些，爬到了屋頂上。

“別哭了，”孫放安道，“這是喜事，要高興些。”

徐鏡兒“嗚嗚”道：“我就是太高興了啊……”

眼淚，忽然抓住孫放的手道：“孫大哥，你等會兒能帶我去太子寢宮嗎？”

孫放奇怪道：“去那兒干嘛？”

徐鏡兒絞著帕子，小聲道：“我、我想聽他們房……一聲，我聽一聲就好！”

孫放：“……”我怕被大當家打死。

屋頂下，又被兩杯酒灌醉的阮念，也拉著屈封云嘀嘀咕咕，說要去鬧房。

屈封云彎腰一扛，把人扛走了。

然而，拜完堂的太子并沒有回東宮。他去馬廄牽了阿辭，與顧瑯策馬去了顧府。

他們穿著大紅喜服，又跪在顧瑯爹娘的院子前。

“爹，娘，”慕容衍與顧瑯十指相扣，對著院道，“我們親了。你們放心，以后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院蟲鳴悠悠，晚風掠過，一叢又一叢的雜草搖搖晃晃。

“慕容……”顧瑯剛喊出口，又想起方才拜堂時，小太監喊的“太子李珩”。

其實，他知道大延太子李珩，只是他認識的，從來都是慕容衍，時間一長，心里便只剩下“慕容”二字了。

他想了想，有些不自然地喊了一聲，“李珩……”

慕容衍湊過去，去他額頭相抵，輕聲笑道：“李珩是大延百姓的太子，可我，是你一個人的慕容。”

天邊明月高懸，映得院亮如白晝。

顧瑯看著他，眼底泛著，喃喃道：“慕容……”

滿墻的月似雪如霜。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