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幽深，空的顧府傳來“噠噠”的馬蹄聲，間或混著抑不住的低息。

顧瑯臉埋在慕容衍頸間，額上細汗與他脖間的汗水黏膩相融。他十指拽著慕容衍上的大紅喜服，在晃的馬背上碎不聲，“慕容……停、停下……嗯……”

慕容衍輕咬著他襟微敞下泛紅的鎖骨，把他抱得更，“你該阿辭停下才對。”

“你……嗯……”顧瑯得腰都是的，十分懷疑自己方才是鬼迷心竅了才會答應跟慕容衍上馬。

他抖著指尖往后，想去拽韁繩，卻被慕容衍一手握住，拉回邊輕吻。

“你比這喜服還要紅，”慕容衍滾燙的氣息落在他眼尾，帶著道，“真好看……”

顧瑯微仰起頭，指尖蹭著他頸間的汗，輕道：“你也紅……”

阿辭甩著尾，嘶鳴一聲，繞著滿墻的月胡跑著……

孫放帶著徐鏡兒蹲在太子寢宮窗下，等到三更半夜，也沒聽見什麼靜。

“不對啊，”徐鏡兒不解道，“怎麼沒聲？太子是不是……不行啊？”

孫放無奈道：“里面……好像沒人。”

“沒人？”徐鏡兒道，“那太子他們去哪兒了？”

孫放搖搖頭，勸道：“既然他們不在這兒，那我們走吧？”

“不行，”徐鏡兒不甘心道，“來都來了，怎麼能什麼都沒聽見！再等等，興許他們一會兒就回來了。”

可他們等了許久，等到徐鏡兒都忍不住睡著了，太子跟太子妃也沒回來。

孫放背著睡得迷迷糊糊的徐鏡兒，一腳剛邁出東宮大門，就見慕容衍策馬走來，懷里抱著睡著了的顧瑯。

孫放戰戰兢兢道：“大、大當家……”

慕容衍看了他背上的徐鏡兒一眼，問孫放，“你在這兒做什麼？”

“我、我……”孫放結結，眼珠子一轉，說道，“賞、賞月！今晚的月亮可真圓啊！”

他背上的徐鏡兒忽然了，喃喃道：“太子……太子回來了沒有？房……我要聽房……”

孫放：“……”

慕容衍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不、不是的，”孫放急道，“大當家，你聽我解釋啊！”

慕容衍：“那你說。”

“我、我們真的……”孫放越說聲音越小，“是、是來賞月的。”

“然后順道聽房？”慕容衍皮笑不笑道，“辛苦你們了，等久了吧？還要聽嗎？”

“不、不了，”孫放嚇得都了，甚至懷疑自己明日會被丟進池里喂魚，“我們先、先回去了。”

然后就急急忙忙跑了，跟后有鬼追似的。

顧瑯在慕容衍懷里蹭了蹭，半夢半醒問：“怎麼了？”

“沒事，”慕容衍把人抱，輕聲道，“回家了。”

翌日，老皇帝又在書房吃烤羊，見小太監跑進來說，太子跟太子妃來請安了。

“咳咳……”老皇帝差點被嗆著，急忙把羊往桌下胡一塞，里的還沒咽下去，太子跟顧瑯就進來了。

“兒臣給父皇請安。”太子拉著顧瑯跪下，給老皇帝磕了個頭。

塞了一的老皇帝：“……嗯。”

太子抬起頭，鼻子了，忽然道：“父皇，羊掉出來了。”

老皇帝一驚，低頭一看，嗚嗚嚕嚕道：“吶兒？在吶兒？”

顧瑯：“……”他騙您的。

太子：“不是在您里嗎？”

老皇帝這才發覺自己被騙了，索破罐子破摔，把桌下的羊端上來吃。

“沒事就趕回去，”老皇帝啃著羊道，“奏折批完了嗎？”

“有事啊，”太子道，“我得讓膳房多買點豆腐，好給父皇做青菜豆腐湯。”

老皇帝：“……”

老皇帝默默放下羊，“我就吃了兩口，喝一頓豆腐湯就好了吧？”

太子：“兩口自然是兩頓。”

“你……逆子！”老皇帝氣道，“你先出去，我有話跟小顧說。”

太子一把拉住顧瑯的手道：“你可是太子妃，要站在我這邊。”

顧瑯：“……”

老皇帝拿起折子就丟太子，“廢話那麼多！趕出去！”

太子只好不不愿地出去了。

顧瑯尷尬地看了看老皇帝，“皇上，我……”

老皇帝咳了一聲。

顧瑯：“……父皇。”

老皇帝點點頭，語重心長道：“我也知道，他是為我好，想我多熬些日子。可生死有命，哪是吃幾頓的事。”

顧瑯心中酸，也不知該說什麼。

“我以前啊，怕我走了，留他一個人太過孤苦。”老皇帝嘆道，“這些年朝野，陸平山、鄭于非狼子野心，勾結北祁，這皇城之中，可信之人寥寥可數……唉，他這一路走來，也是不易。我也心疼他，想為他多分擔一些，可我終究是老了，力不從心。”

顧瑯：“父皇……”

老皇帝看著他，眼底浮起笑意，說：“可如今他有你了。他是真喜歡你，總是說起你就笑，我都多年沒見他那麼高興了……就他那脾氣，心里有了人，就不會放手了，我也管不了，只你日后也好好待他。”

顧瑯直了腰，鄭重道：“父皇放心，此生我必不負他。”

“好好，”老皇帝著胡子點點頭，又道，“那你幫父皇勸勸他，不要青菜豆腐湯了好不好？”

顧瑯：“……”

書房門外，吳六抱著刀，拉著太子絮絮叨叨地聊天，說著說著，也不知怎的，就說到了阿辭。

“吳七說，阿辭似乎有些沒神，”吳六道，“從昨夜到現在，喂什麼它都不吃，只是怏怏地趴在馬廄里，偶爾幾聲。”

太子：“……許是昨夜累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