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曜沒有多做解釋，手往后一，從那百寶箱一樣的腰帶上卸下一個手銬，二話不說就把害人先生銬在湖邊欄桿上，又以最快速度在那人上了一圈，從他子口袋里掏出手機沒收以防止他拍照。

消除記憶需要時間，當務之急是先把湖里的水怪解決掉。

害人活了一下被銬住的手腕，又看看被沈曜收走的手機，不滿地微微揚起眉梢正要說話，沈曜便搶先一步出工作證，在害人眼前一晃。

工作證上有單位鋼印、沈曜的一寸照片，以及他的姓名和編號。看到那張工作證的一瞬間，害人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睜大了，他的輕輕了，雖沒有發出聲音但看形像是在念“沈曜”兩個字。

沈曜語速飛快道：“特殊事件執法總隊！作為本次事件的目擊者你有義務配合我的工作，不許不許大，在這老實等著。”

害人一臉天真無辜地問：“水里那個是什麼？”

沈曜沒搭理他，作利落地把工作證和手機收進書包，又把藏著手銬鑰匙的書包放在害人絕對夠不到的地方，隨即三下五除二摘了圍巾掉往地上一丟，拔出腰間軍刀翻過圍欄就一個猛子扎進了水里，徑直朝水怪游去。

不同的魔在執法總隊有不同的危險評定等級，最低評定等級是E，E級魔的標準是溫和，武力值等于或低于人類平均水準，智商高可通，能夠很好地融人類社會等等，E級魔有人類公民的一切權利，他們與獵魔人往往關系良好。

而等級越往上排的魔對人類威脅就越大，有的權利也就越，像吞噬者與寄生水怪這類魔，它們的危險評定等級都是A級。A級魔沒有生存權，遇到時獵魔人可以就地對其進行決，只要事后補報告即可。

寄生水怪這種危險魔本來在Z國境從來沒有出現過，它們主要分布在歐洲東南部，是希臘神話中海妖塞壬的原型，然而十幾年前這種魔不知為何突然現在Z國水中，并且由于缺乏天敵在一段時間發繁。雖然后來大多數都被執法總隊撲殺了，但因為其生活在水下有一定蔽，所以一直清除不干凈，這麼多年來人類被寄生水怪殘害的案件仍時有發生。

深秋湖水冷冽，沈曜一跳進去就先凍得打了個寒，那水怪看出沈曜是來對付自己，扭頭就朝遠游去，布滿灰鱗的在深黯湖水中穿行自如，同時歌聲不停，似乎想用歌聲來迷沈曜。

沈曜在心里默念：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追著水怪游了片刻后，一人一怪的距離被越拉越遠，沈曜也像是被歌聲迷般突然停止了追擊，水怪扭頭朝沈曜看去，眼見沈曜的眼皮漸漸耷了下去，雙目呆滯平視前方，四肢皆停止了擺。很快，失去平衡的沈曜就像截木頭一樣沉了下去，水面咕嚕咕嚕泛起一片氣泡。

被銬在岸上的男人原本一副看戲的樣子悠然自得地托著下，見沈曜溺水，男人的臉唰地就綠了，他手腕一轉，被銬住的右手霎時化作流般的狀態……

與此同時，那只水怪也游到了被迷的獵面前，一雙細似的小眼中寫滿了殘忍的喜悅，它滿意地用爪子勾住神呆滯的沈曜，張開氣味腥臭的大口朝沈曜肩膀咬下。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壯的手閃電般從岸邊方向朝水怪疾刺而去！不過，比手更快的是沈曜的刀，手還沒到水怪，那柄剛剛宰殺了一頭吞噬者的軍刀便已勢如破竹般突水怪的口中，隨著一陣筋被撕裂的悶響，軍刀刀尖卟地一聲從水怪后頸冒了出來——那水怪竟猝不及防地被沈曜扎了個對穿。

兒沒被迷到的沈曜抹了抹濺在自己臉上的沫，對水怪出一個狡黠的笑容，道：“嘿嘿，想不到吧？”

死水怪默默翻著白眼：“……”

那懸停在沈曜上方十幾厘米左右的手尷尬地僵了片刻，便悄無聲息地回到岸邊男人的手中。

沈曜把小半個手臂從水怪糊糊的里慢慢往外拔，小心留意著不讓水怪的尖牙劃傷自己。就在沈曜以為今晚的事件已完結束時，一只形明顯比上一只瘦小很多的水怪忽然從湖岸正下方躍出水面，水淋淋的爪子住沈曜放在欄桿邊的大書包就要往湖里拽——這些水怪的食來源主要是魚類，但城市里的湖中哪有那麼多魚可吃，這只瘦小的水怪八是慌了，便打上了人類食的主意。

沈曜此時背對著湖岸，而且這只水怪沒有發出很響的聲音，被銬住的男人見狀，將右手小拇指化形為手，想要過去幫沈曜驅逐那只東西的水怪。然而，仿佛與巧克力脈相連的沈曜確地應到了巧克力有危險，猛地一扭頭朝岸邊去，男人只好又把那小手也收了回去，憋屈地瞪著水怪。

“我的巧克力！”沈曜此時遠在湖中心，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只小水怪把自己惦記了一晚上卻只吃了三顆的手工巧克力連盒拖進了水。

沈曜在湖心捶怒吼：“啊啊啊啊啊——！”

男人：“……”

沈曜悲憤絕地游回岸邊時，那只小水怪早已不見蹤影，沈曜又冷又氣地爬上岸，從包里翻出一塊大巾去上的水，被凍得直哆嗦還不忘譴責那男人：“你就眼睜睜地看著那個怪我的巧克力？”

男人晃了晃被銬住的手腕，提醒道：“我夠不著。”

沈曜無法反駁，穿上丟在岸邊的服，氣得鼓鼓地從書包里掏出自己的特制手機按了幾下，用那種能消除記憶的照著男人的眼睛，故技重施道：“你在湖邊逗留了一會兒，湖面很黑，你什麼都看不見。”

男人：“我什麼都看見了，湖里剛剛有兩個怪……”

心欠佳的沈曜：“閉！”

男人：“……”

沈曜重復作了幾次，可男人似乎完全不影響。

沈曜皺眉，緩緩放下手機。

他剛剛緒波得太厲害，所以沒有察覺到，然而現在冷靜下來想想，他覺得這個男人的反應不大尋常——普通路人在見到怪時不應該這麼鎮定，他們要麼是緒激地問個沒完沒了，要麼是嚇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要麼……總之，沈曜沒見過這麼淡定的。

沈曜狐疑地把男人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高級魔雖大多有變形人類的能力，但或多或也會暴出破綻，能完變化人形的魔是數。不過男人的模樣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一定要說有哪里不對的話，怕就是那張臉長得太好看，好看得像是一點點兒心出來的一樣。

男人眨眨眼，含笑道：“怎麼了，小可？”

沈曜過濾了那個曖昧的稱呼，攥著刀柄戒備地問：“你是人類還是魔？”

男人目不轉睛地著沈曜，眼神竟有些溫：“我是人類。”

沈曜眼睛一瞇，冷聲道：“被這麼問的時候人類一般會反問我‘魔是什麼’？”

男人出一個很好看的笑容，道：“我知道你們，特殊事務執法總隊，我和你們打過道。”

沈曜瞪大眼睛：“什麼？”

“我的腦部構造比較特殊。”男人微微一偏頭，用左手食指輕點自己太，微笑道，“你們現有的技無法消除我的記憶，我曾經是兩起特殊事件的目擊者，被帶去總隊簽過兩次保協議，所以對你們的事知道一點，你們的隊長蔣澤對嗎？我沒有撒謊，你可以帶我回去和他對質。”

這個世界上有大約0.5%的人類有較他人略為特殊的腦部構造，這種微小的差異在記憶消除儀發明前并沒有被醫學界發現，但當這種儀在特殊部門得到實際應用后，很快有人發現記憶消除儀對極數人是完全無效的。

當執法總隊在任務過程中遇到這樣的目擊者或害者時，他們會要求這一小部分無法被清除記憶的人簽署保協議，而如果沈曜面前的男人沒撒謊的話，那麼他就屬于那罕見的0.5%。

沈曜遲疑著給蔣澤撥了個電話，走開幾步用手掩著低聲說了些什麼，過了一會兒，他走到男人面前，下了他的手銬，板著小臉嚴肅道：“跟我去隊里走一趟。”

男人語調寵溺道：“好。”

沈曜：“你什麼名字？”

男人：“沈亦清。”

這個名字和剛剛蔣澤在電話里說的名字對上了，沈曜的警惕又了些，語氣也跟著下來了：“你也姓沈，真巧。”

男人溫地嗯了一聲，又道：“我喜歡姓沈，好聽。”

沈曜：“……”

這人可真是夠自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 哥：我要把我的小手藏好……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