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亦琛焦急地搖了搖懷里的魚翻翻，見他毫無醒轉跡象，便朝躲在樹籬后暗中觀察的沈曜與侍從們去，大聲問：“你們是一起的嗎？”

幾個翻車魚侍從你推我我推你，全都慫得不敢出面，沈曜只好尷尬地從樹籬后轉出來：“是一起的。”

秦亦琛收了環在魚翻翻腰上的手：“他怎麼了？”

沈曜扯謊：“他低糖，總暈。”

“低糖？”秦亦琛反問，眉擰了起來，眼神狐疑，似乎不大相信低糖這個說法。

沈曜一臉無辜：“對啊，低糖。”

秦亦琛含義不明地哼笑一聲，調整姿勢讓魚翻翻在自己懷里倚得舒服一些，他垂眼定定地了魚翻翻片刻，抬頭問：“你們是他什麼人？”

“我們是他朋友。”沈曜說著，仔細觀察秦亦琛的表，想看看他有沒有認出魚翻翻，可秦亦琛大半張臉都被口罩遮住了，在外面的眼睛則寫滿了不信任。

狀況不明，沈曜不敢多說什麼，只想幫魚翻翻爭取一些和秦亦琛相的時間，于是厚起臉皮道：“您家住這附近吧？不然您幫個忙，把他帶回去休息一會兒？”

樹籬后的翻車魚侍從們紛紛點頭表示同意沈曜說的話。

看起來就非常像一個瓷兒團伙！

一個戲負責假暈，一個軍師負責涉，還有幾個打手埋伏在旁邊。

秦亦琛：“……”

糟了，我這要求提的太突兀，話一出口沈曜就有點后悔。

然而秦亦琛卻悠悠道了句：“好啊。”說完，給了魚翻翻王子一個公主抱，大步往公寓樓的方向走去。

沈曜急忙跟上，又回沖侍從們擺擺手，示意他們在原地等候。

三人進了秦亦琛家門，秦亦琛小心地把魚翻翻放在自己臥室床上，隨即摘掉口罩，作輕地幫魚翻翻鞋蓋被，他掖被角時魚翻翻很爭氣地自己醒了過來，大眼睛迷茫地眨眨，弱地問：“我在哪……”

秦亦琛眼睛一亮，速近，語氣急切道：“我找你很久了，你也是來找我的嗎？”

“你、你還記得我！”魚翻翻激得眼圈一紅，然而還沒來得及哭出來便再次含淚翻車。

“醒醒。”秦亦琛喚道，手在魚翻翻的小紅舌頭上拽了一下，魚翻翻一個激靈猛醒過來。

一直想做但是不敢做的事終于被人做了，沈曜爽得長出一口氣。

秦亦琛扳住魚翻翻的肩膀，迫不及待地問：“你是來找我的，你也一直記得我，對嗎？”

魚翻翻眼中噙淚拼命點頭。

秦亦琛如釋重負般松了口氣，一把將魚翻翻摟進懷里，魚翻翻眼睛一眨，喜悅的淚水在流出眼眶的一瞬間變了斷線珠子叮叮當當灑了一地，并當即再次翻車。

人魚落淚珠，說斷線珠子，就是字面意義上的斷線珠子，十分講信用。

這麼如魔似幻的一幕居然發生在普通人類面前，沈曜嚇了一跳，手忙腳地蹲下撿珍珠。

不是所有人魚都能哭出好珍珠的，普通人魚哭出來的珍珠往往又癟又小澤又暗淡，觀賞價值基本為零，也就能磨個珍珠。不過魚翻翻這樣統高貴的王室員流出來的珍珠品質絕對算是上乘，賣錢的話能賣不，被房貸蒙了心的沈曜邊撿邊在心里默念，下個月的房貸，下下個月的房貸，下下下個月的房貸……撿著撿著沈曜發現明年二月份的房貸滾到床底下去了，而秦亦琛的腳擋在那里鉆不進去。

“麻煩您腳挪一下，謝謝。”沈曜輕輕了一下秦亦琛的小。

秦亦琛表復雜地挪開，讓出空間方便沈曜撿珍珠。

沈曜撿完五顆圓潤亮的大珍珠，喜滋滋地揣進子口袋里，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解釋道：“這子口袋太松，一彎腰珍珠就灑了。”

秦亦琛：“……”莫非我看起來很像一個傻子？

沈曜看看床上翻到飛起的魚翻翻，弱弱地建議道：“你再拽一下舌頭？好像有用的。”

秦亦琛很懂地表示：“拽多了不好。”

沈曜試探問：“他的事你知道多？”

秦亦琛戒備：“你又知道多？”

沈曜謙虛道：“除了拽舌頭能馬上醒之外，絕對比你多很多很多，他的事我都是當知識點記的，所以你先說。”

秦亦琛猶豫片刻，開始了講述。

一切的開始就是那次海難。

秦亦琛會游泳，翻船的一瞬間沒有過于驚慌，而是穿起救生第一時間抱住一壯的浮木，冷靜地飄在水上等待救援。

他等了沒多久，不遠的水中忽然游出一個年。

那年長得極致，得雌雄莫辨，他明明是從水中鉆出來的，頭發和在水面上的服卻分毫未，一雙不諳世事的眼睛澄凈如海，年用腳踏著水，懷中抱著滿滿一捧水母，仿佛海心深最溫的一泓水中誕出的靈。秦亦琛一開始就知道他大約不是尋常人類，年的模樣讓他看呆了，他正開口，年卻兩眼一閉子一躺，在海面上翻白兒了。

彩各異的水母從他懷中掙，在縹碧海水中飄游，漸漸四散而去，與此同時風暴后天亦開始轉晴，熔金般的將云層鍍上了細致的邊，年上方正巧有一小塊天空沒有云朵遮掩，從那一方云的空中落下，宛如天堂之門，芒溫揮灑在海面上，映著年與游在年側的水生，景象神異有如夢境。

“我……對他一見鐘。”秦亦琛用夢囈般的語氣描述著記憶中的場景，“那一幕太了，一切都太了。”

“聽起來真的很。”沈曜乖巧地點頭附和，并不忍心告訴秦亦琛那些水母只是魚翻翻準備帶上岸的干糧，而秦亦琛看到的年與海洋生共舞的唯一幕只是干糧集逃逸現場，換算人類差不多就是熊孩子捧著飯碗昏倒在一地大米飯粒里……

對神年一見鐘，秦亦琛游過去，一手抓住浮在海上的年，一手攀著浮木。沒過多一會兒年醒了，他似乎是被眼前海難事故的景象嚇到了，臉慘白，不住地抖。秦亦琛憐地把年攬到邊，小心地和他說話。

那時年說話還不是很利索，聽似乎沒有很大障礙，但說起來卻顛三倒四的，只能用單個詞匯或簡短的句子來表達自己的意思。

“怕，怕船。”年指著支離破碎的船，小貓一樣抖著依偎在秦亦琛邊。

秦亦琛心跳不已，他格一向開朗大方，但面對年時卻笨拙舌不知如何是好，他手擋住年的眼睛他不要再看，因為太過張不知道說什麼，秦亦琛便干脆給年唱起歌，那是他除了值之外最拿得出手的特長。年靜靜聽著，全程乖巧地著秦亦琛，雖然隨著夜晚臨近海水漸漸變涼，兩人間的氣氛卻溫馨得一塌糊涂。

期間，年因為被海鷗把排泄拉在腦袋上而翻白一次，因為突然發現水母都逃跑了氣得翻白一次，紅紅的小舌尖出來一點點，非常欠拽。秦亦琛墜河不久智商直線下降，腦子了一樣真的手拽了一下，年一激靈醒過來，并鼓著腮幫子氣呼呼地表示不要拽，秦亦琛急忙告罪稱好。

秦亦琛一直沒敢問年究竟是什麼，他怕一旦問出口就會破這個皂泡一樣的夢境，救援船來到時秦亦琛想把年拉上船，但年似乎很害怕海面上那個緩緩駛來的龐然巨，他拼命甩開秦亦琛的手鉆進海水中，箭一般地游遠了……

“我很后悔沒能問清楚他的事，可我本不知該如何找起。”秦亦琛長長地舒了口氣，“幸好他也回來找我了……”

沈曜這時想起秦亦琛前段時間發行的新專輯，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新專輯的主打歌《海心深》就是寫他的！”

那首歌沈曜聽過幾次，不過他聽流行歌曲不大留意詞，所以沒有第一時間想起其中的關聯。

秦亦琛一笑：“是的，我對他念念不忘。”

“真好啊。”沈曜猝不及防被灌了一大口狗糧，慨了片刻后自顧自地重重一點頭，滿意道，“兩相悅，任務完。”

“所以說……”秦亦琛從回憶中出，整了整服正襟危坐準備面對現實，“他究竟是什麼況，你又是什麼人？”

“反正肯定要在一起，事后補流程就好，我先說了也不算嚴重違規吧……”沈曜小聲嘀咕著，向秦亦琛正道，“其實……他是一位人魚王子。”

秦亦琛訝然失笑，但神并無懷疑，只是驚嘆：“難道我活在話故事里嗎？”

“人魚本質上其實是一種魔……”沈曜開始給翻車魚人魚一族未來的駙馬科普人魚小知識。

作者有話要說： 哥：我都裝一天貓了，眼地等著占便宜，結果曜曜還沒回家……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