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外邊雷雨加，大雨就像是打翻了水盆子，從天上往下倒。

“不會雨吧？”姜荷有些擔憂的看向茅草鋪的屋頂，這要是雨，可完了。

“不會，前段時間我爹他們都加蓋了屋頂，保準不會雨。”方興來看著這雨一時半會也下不完，簡單的烘干了一下鞋子，就開始蘑芋水了。

大大的木盆子是昨天方昌送過來的，有了這個木盆子，蘑芋就變得容易了，也更好使力了。

方家順也拿著另一個盆子開始干活，姜荷讓他們休息也不愿意，按他們兄弟的說法就是今天不干活，明天就沒有蘑芋豆腐往縣里送了。

方翠英蹲在屋子門口洗鬼芋，姜蘭一邊照看著姜秋，一邊正在納鞋底，經過一個冬天的努力，納出來的鞋底，總算還能看了。

姜荷自從教會了他們怎麼做蘑芋豆腐，怎麼保存之后，就讓他們折騰了，則是每天趕工繡枕巾，眼看著貨的時間快到了，的枕巾，也快繡完了。

外邊雷雨加，毫影響不了姜荷。

春天的天，說變就變，昨天還是雷雨加，今天就是晴空萬里了。

姜荷帶著繡好的枕巾去縣里。

“小荷，你跟著興來和家順，有什麼事，千萬別逞能。”方翠英不放心的叮囑著。

姜荷默默的收拾著的東西，該帶的東西都帶了，道：“娘，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第一回去縣里！”

錦繡坊，姜荷今年還是第一次來呢。

“錢掌柜，戚嬸嬸不在嗎？”姜荷每回來，都見到戚六娘在店里，這次突然沒見到，還有些意外呢。

“是姜姑娘啊，東家病了，已經好幾天沒來店里了，姜姑娘有什麼事，盡管和我說。”錢掌柜認識姜荷，能被東家另眼相待的小姑娘，自然是認得的。

“那，我這次是來繡活的。”姜荷有些遲疑，的繡活該給誰？

姜荷又問：“嬸嬸是染了風寒嗎？”

乍暖還寒的時候，最是容易染上風寒的。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東家說了，要是你來繡活，就告訴，姜姑娘你等會，我差人告訴東家。”錢掌柜請姜荷休息一會，就打發人去通知戚六娘了，不一會，戚六娘邊的丫環小蓮來了。

“小蓮姐姐，嬸嬸怎麼了？”姜荷關心的走上前詢問著。

小蓮笑著回：“姜姑娘，夫人這幾日不見能見，還請姜姑娘移步。”

“好。”

姜荷想也不想的應下，剛出鋪子，方興來和方家順就迎了上來。

“興來哥，家順哥，我要去一趟嬸嬸家里，要不，你們就到這里等我？”姜荷詢著。

方興來搖了搖頭說：“不，姑姑說了，讓我們照顧著你。”

“小蓮姐姐，他們是我的表哥。”姜荷解釋著。

小蓮看了他們一眼，說：“那就請二位一同去吧。”至于能不能進府，就看夫人了。

姜荷還是第一次來東街的院子呢，看著氣派，又是長廊又是院子的，只覺得眼睛都要晃花了。

方興來跟方家順更是的跟在姜荷的邊，局促不安。

到了偏廳，小蓮開口說：“姜姑娘，夫人說了，只見你一個人。”

“興來哥，家順哥，那你們就到這里等我。”姜荷說著，背著包袱就跟著小蓮進去了。

方興來和方家順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看著這漂亮的偏廳，有丫環過來上茶，茶桌上還擺著致的點心，可他們都不敢，只是站在原地，安靜的等待著。

室。

“嬸嬸。”姜荷看到戚六娘的時候，驚了一下，和年前的時候相比，戚六娘瘦了一圈，看起來臉不大好。

姜荷關心的問：“嬸嬸是生了什麼病？染了風寒嗎？請了醫生嗎？”

許是戚六娘之前待好，姜荷話里話外，都帶著關心。

“不過是老病，不礙事。”戚六娘穿著暗紫的長，外面搭了一件披風，岔開話題問：“我聽說，枕巾繡好了？”

“繡好了。”姜荷將枕巾從包袱里拿出來，遞上前說：“富貴平安，嬸嬸看看，可還行。”

戚六娘這一看，就驚呆了，仔細打量了一番，夸贊道：“不錯不錯，你娘的手藝確實很好，小蓮，拿一千文錢給小荷。”

“是。”小蓮不一會，就捧了一個托盤，托盤上放了一千文錢。

十串錢整整齊齊的擺著，姜荷喜滋滋的說：“謝謝嬸嬸。”

“這是你該得的。”戚六娘拿著枕巾不釋手，說：“小荷，你娘的手藝真好，只不過……”

突然，戚六娘看到了好幾地方，還有改進的地方。

“嬸嬸，是不是還有哪里繡的不太好？”姜荷心里一，心想，這小胳膊小的，手生，已經盡力繡到最好了。

“已經很好了，就是有幾，再改進改進，就能更好了。”戚六娘指出的幾個地方，姜荷認真聽著，有一種茅塞頓開的覺，從前，總覺得，繡的花，好是好看，但欠缺了點什麼，今天被戚六娘一提醒，瞬間就明白了。

戚六娘笑著說：“不礙事，這一對枕巾，能繡這樣，已然不錯。”戚六娘見聽得認真，問：“小荷，你娘這麼厲害，你可會繡？”

“呃……”姜荷心虛的了鼻子，這對枕巾就是繡的。

“試試。”戚六娘讓小蓮拿了布出來，給姜荷試試，想，姜荷的娘能繡得這麼好，姜荷會不會也很有天份？

姜荷著針線，半晌都沒敢，這一繡，不就餡了，的針法，騙不了別人。

“嬸嬸，我，想像你坦白一件事，這枕巾，不是我娘繡的，是我繡的。”姜荷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坦白，今天，是可以打馬虎眼，但，戚六娘待極好，若不然，這繡枕巾的活，也不到。

“你繡的？”戚六娘又看了一眼這對枕巾，再看姜荷那雙瘦小的手，極不可思議。

“對。”姜荷低垂著頭，認錯道：“對不起，嬸嬸，我不是有意騙你的，我是怕你看我年紀小，不給我做繡活，我真的很需要這一份繡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