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知道啊？”周致遠是真沒和孩子相過，只覺得小丫頭難纏的很，他做這麼多，難道還不夠偏心的意思嗎？

寧寧嘟囔，“是先害我的啊！吃槍子也是應該的。”

周致遠早都注意到了，這丫頭對待顧瑤和周文宴兩個人時，戾氣極大，他語重心長的教育，“你真以為顧瑤吃了槍子，對你，對顧家能好？”革委會抓人，那都是拔出蘿卜帶出泥，到時候別把一家子都搭進去了。

寧寧這下不說話了，低頭看著腳尖，摳著指頭，半晌才委屈地說，“我也沒真想的，我就是——我就是想讓長個教訓，誰讓害我。”

小姑娘委屈極了，眼眶含著一層水霧，眼角那一顆紅痣若若現，端的是可憐。

周致遠心了幾分，卻還是拿出長輩的姿態，“你這樣太危險了。”若不是他今天出現在這里掃尾，還不知道會闖出什麼滔天大禍來。

寧寧頓時揚起笑臉，討好地笑，“這不是有叔叔嘛。”

一句話，讓周致遠的態度緩和了幾分，他把寧寧放在他這里的東西拿出來，一見到戰利品，寧寧兩眼放，手心朝上，示意他快把東西還給。

哪里知道，周致遠垂眸，在蔥白一樣的手心上停留了一瞬，說，“東西我沒收了。”

寧寧，“？？？”叔叔你是強盜嗎？

見對方瞬間炸，額前的絨發豎立起來，像極了炸的貓。

周致遠眼中帶著幾分笑意，恢復了一本正經，“鼻煙壺這個件太打眼，你拿回去風險太高，等風聲過了，我在還給你。”起碼放在他這里沒人敢搜查。

原來是自己誤會了他，寧寧有幾分不好意思起來，麻溜謝，“謝謝叔叔。”只是，錢是不是可以給了？快點！已經想好怎麼花了！

見對方半天不彈，寧寧突然有了個不好的猜測。

果然，周致遠開口了，一開口就很大家長，“最近安州市出了好幾例搶劫案子，錢太多放上不安全，我帶你去銀行開個戶頭存起來。”

寧寧，“……”你是魔鬼嗎！？

不要存！就要花錢的痛快。

寧寧反抗無效，被周致遠強行科普，“昨天安州市才案發了一例搶劫，年輕同志在發工資的下班路上，被人搶了工資還被歹徒用刀子劃傷了臉導致嚴重毀容，至今在醫院昏迷不醒。”案子還沒破，派出所上上下下的同志急的上起燎泡。

寧寧了自己如花似玉的臉，哆嗦了下，含著一泡淚，“我去！”

正當兩人往銀行方向走時，周文宴跟著他好兄弟趙良棟急匆匆的往黑市易市場趕，不為別的，周文宴接到自家好兄弟趙良棟的消息，說是在黑市易市場看到了顧瑤被欺負，還要被紅小兵抓走。

這哪里得了，周文宴頓時坐不住了，拖著好兄弟就往黑市趕，就為了去英雄救。

只是趕到一半，趙良棟突然拽住了周文宴，低聲，“你前未婚妻呢，在那！”不過好像和別的男的一起。

周文宴看都沒看，厭惡道，“這人總是魂不散，害了瑤搖那麼慘不說，哪來的臉專門來找我！？”

他話音剛落。

就看到寧寧從他邊走過去，好像是跟沒看到他一樣。

周文宴，“……”

旁邊的趙良棟沒忍住說了句，“你那前未婚妻有新歡了，眼里本沒有你，不對——是你在眼里還不如地上垃圾！！”地上垃圾，顧寧還看了一眼，自家好兄弟——哎！是真一眼都沒看，真慘，人不如垃圾。

周文宴，“……”別說話，我想靜靜。

……

寧寧是真沒看到周文宴，滿腦子都是存錢、花錢的事，不想存，想花！

可是，周致遠已經進到銀行去找人了，不樂意進去，有點鴕鳥心思就待門口好了，這樣的錢就還是的，隨意花。

好景不長，周致遠很快和銀行里面一個張艷紅的柜員說妥了，一回頭就看到小丫頭蹲在銀行門口，蔫蔫的，一副可憐的模樣。

周致遠又好氣又好笑，他又不是貪污錢，要不是這段時間實在是不安全，又在黑市鬧那麼大的靜，他也不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行了快進來，就只存一段時間，過了你就來取回去，利率3.96%，你還能賺個零花錢。”

聽到利率3.96%寧寧的雙眼瞬間放，沖到銀行里面，手一攤，要錢，“那也是要好多天后，你先給我發個零花錢。”

周致遠想了下，從里面了兩張大團結給，還剩七百八。

寧寧拿著兩張大團結，瞬間喜滋滋，大手一揮，“同志，我存錢。”只是，剛說完，就看到銀行墻上掛著小黑板，寫著國債利率連續三天跌破5%，創空前新低。

寧寧瞬間想到上輩子的事，記得顧瑤去救人買鼻煙壺的當天，和周文宴在安州市銀行門口等的顧瑤，當時銀行小黑板上寫著債券狂跌，他們還看到了。

周文宴還說了句，傻子才會買債券，可是說完的第三天，國債就漲瘋了，連續漲了25個點。

后來周文宴懊悔的要命，說什麼怎麼沒提醒他去買一些，都怪沒眼，耽誤了他賺錢。

寧寧只想嗤之以鼻，腦子瞬間有了主意，問向柜員，“同志，這國債你們賣完了嗎？”

張艷紅顯然沒想到寧寧會這麼問，瞬間換了笑容，“沒呢，你要買一點嗎？”這幾天國債連續下跌，往日最好銷售的債券反而了瘟疫，他們業績不行也愁的很。

“買！”寧寧立馬下了決定，把二十塊錢也添了進去，豪氣沖天，“買八百的。”記得就幾天，國債就漲到了二十來個點，白賺幾個月工資它不香嗎？

看著寧寧如此猴急的模樣，周文宴下意識的皺眉，冷聲，“你沒看到小黑板上寫著國債跌停了嗎？”怎麼這孩子這麼膽子大，簡直是胡鬧。

“看到了啊！”寧寧一本正經的跟周文宴科普，“叔叔，這你就不懂了吧，別人恐懼我貪婪，別人貪婪我恐懼，現在正是下手的好時機。”想到先前對方不余力的幫助自己，頓時慫恿他，“叔叔，你有存款嗎？也來買一點？”

周致遠，“……”什麼歪門邪理，他竟然覺得有點道理。

“買嘛買嘛，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我買八百都不怕，你買一百嘗嘗鮮。”

“賺了算你的，虧了算我的。”

最后，周致遠輕咳一聲，對著柜員說，“把我戶頭上的三萬塊錢，劃出來買國債吧。”

寧寧，“……”原來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作者有話說】

寧寧：我是窮

遠叔：沒事，我的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