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城,在等你》第68章
夜靜寂,路燈朦朧。
白轎車停在干凈無人的街道旁, 輕輕晃著。
滿車玫瑰清香, 花瓣。
氤氳著許沁張而急促的聲音:“會不會被人發現……被看見怎麼辦?”
宋焰眼瞳深而暗,吻著紅的臉頰,如玉的肩膀:“這麼晚,不會有人。”
“可是……啊……”
“……疼?”
“嗯。”
“你太張了。”他手,“放松。”
“……嗚……”
仰起脖子, 嗚嗚氣, 在座位不敢起,被他著撥著,似乎害怕, 卻又似乎很舒服。
時不時看窗外, 驚怕, 恥, 卻又刺激,忌。人也愈發敏,快之倍放大, 一次次拋云端。
發熱,腦子也不清醒,隨著車搖來晃去,暈眩迷蒙。最后累得迷迷糊糊睡去。
睡時只覺耳邊他呼吸沉沉,窗外影斑駁。
睡了不知多久,覺他輕手輕腳整理好了的服。
車開了。
應有路燈流轉,但他的外套遮住了的眼睛。毫無知覺,睡得很沉。
車停下,宋焰把裹好,抱起來。
許沁潛意識里了,想自己走,但他在耳邊低聲:“乖乖睡覺。我抱你回家。”
于是放棄了掙扎,靠進他懷里。只依稀覺冬夜冷風清冽,他的心跳聲有力而鮮活。
后來被放到床上,舒適睡去。
這一覺睡得極其安穩,醒來時天大亮。睡眼惺忪,在被子里腳,打了個滾去抱宋焰,一,床邊空空無人。
睜開眼睛,看見排排木窗外燦爛,清風紗簾,墻壁是淡藍的。
這……
一下坐起,驚覺自己在一張淡紫的大圓床上,床邊鋪一圈淺灰地毯,還有個白的吊籃。
這房間……
左邊墻壁一整面米柜,右邊連排木窗,水紫的窗簾收起來,只拉著一層薄薄的紗,能看見窗外樹影蔭。
風鈴擺,叮叮咚咚。
窗戶旁,灑滿人榻。
淺灰地板延至小廳,嵌布藝的木沙發,木茶幾。室以淡藍,淡紫和淺灰為主,安靜低調,賞心悅目。
許沁下了床,拉開木門走去客廳,
象牙墻壁,咖啡地板,月牙電視墻,嵌沙發,樺木茶幾。
北面的窗子外種滿了樹。
南邊面向庭院,大門敞開,鋪滿地板。
更欣喜是客廳沙發背后設置了一個中心區。
一張長方形的大木桌子,寬寬松松圍了六把木椅子,連靠枕都有了。桌子特別設計過,方便走線。
桌下幾地面頭,能全家人聚在一起辦公作業。背后整面墻從屋頂到地板都是書柜,分無數方形小格。
哪怕以后有一群孩子,也能把全家人的書收納進去。一旁靠窗邊還有大大的沙發區,堆滿靠枕,許是讓人窩在里頭讀書的。
許沁呼吸都有些不穩了。
邁出門檻,院子種了樹,鋪了草地,上有鵝卵小徑。庭院改造過,一道方形環廊把幾房間連接起來,廊上吊著白的燈,還懸了風鈴。
東邊是分隔開的兩間小臥室,西邊是廚房和餐廳。廚房整為淡綠,清凈雅潔,餐廳則是淺杏,墻壁一黃,白餐桌上擺著一小束雛。
而通向大門的長廊另一側,有一棵枝干很的大樹,像是生長了很多年。不出名字。
只認得庭院這一側,靠近臥室的地方,種著枇杷,還有一株櫻桃樹。
整個四合院好極了。
滿屋子轉一圈,沒找到宋焰,便坐在回廊的臺階上等。
明明很開心,可不知為何,莫名其妙地流淚。
那年,還小,多羨慕舅舅家的四合院啊。一家人開開心心住在里邊,每天都有笑聲。
說:宋焰,我好喜歡你們家。
他道:說沒用,敢不敢上我戶口本。
靜了好久,說:那你送我一個四合院吧。
“這世上的一切我都不喜歡,我也不想出去見別的人。
我就想要一個四合院,然后被你鎖在里邊。“
微微吸鼻子,拂去眼角的淚。
傻子,
羨慕的不是舅舅的四合院,是舅舅幸福的家。
影壁那頭傳來開門聲,和箱子在地上滾的聲音。
宋焰上了長廊,拖著兩個箱子還有紙袋,是去舅舅家搬東西了。
“怎麼坐那兒?”
他話音未落,穿過庭院,飛撲上去摟住他的腰:
“宋焰……”
一瞬間萬般緒涌上心頭,眼淚流出。
他被撞得稍稍后退一步,站穩了,的后背,逗:“不喜歡,都急哭了?”
立刻搖頭,哽咽:
“宋焰,我喜歡到可以一輩子不出去。我本來就不喜歡外面的一切,我可以一輩子在這里不出去。”
宋焰愣了愣,想到會很開心,但沒料到反應這麼大。急切說完那番話,再不吭聲,眼淚直下。
他大掌的頭,要安什麼,心酸問:“宋焰,你這十年怎麼過來的?”
他頓時抿了。
十年,怎麼過來的?
熬過來的。
那次醉酒后質問他沒有為靠近而做過一努力。
不知道的是,
為了娶,為了和在一起,他積攢了十年,拼搏了十年。
即使那次了重創,讓他幾乎崩潰。可后來的每一天,他不曾有一天安于現狀,不曾有一天想過混著日子等相見。
他的計劃,在更早之前。
很早的時候,五芳街房價雖然不高,對他來說也是一筆巨款。他二十歲生日那天,也不知哪來的魄力,把父親留下的各類資金一次花了個干凈,付了首付。還聰明地選了前低后高的遞進式還款,打著如意算盤,想著工資補和租金足夠還房貸。等房貸慢慢升高,他也升職加薪了。
卻不想中途天降橫禍。
他被嚴刑拷打半個月,后來被救走,罪名由坐實變存疑,他知道救他的是誰。那時他太心高氣傲,太恨,太屈辱,人都倒在土里不形了,都發不出清晰的聲音了,也要咒罵那個毀了他原生家庭的人。
他失去徹底洗清的機會,沒罪卻也不夠清白,原來的隊伍待不下去,被丟進人們說的最沒出息的隊伍,從零開始。
那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
夢想破滅,事業挫敗,荒廢,四合院也要保不住了。
他是拼了命地想出績想立功想升職,盯著考核獎金,績效獎金,功章獎金……盯著士加薪,升班長加薪,升排長加薪。
可再怎麼拼命也出現空缺,不敷出。長那麼大,生平第一次找朋友開口借錢,期滿了還不上,又不能失信,被到走投無路,找民間借貸。
而那時他甚至不知道許沁在哪兒,還會不會回來。可人就像是失去理智了,是個賭徒,是個瘋子,只想用盡一切辦法守住最重要的東西。
頭幾年黑暗的日子他已記不太清,只記得每月回家都穿著軍隊的迷彩服和膠底鞋,吃穿用度全在軍隊,不買東西不花費,每分錢都拿去還債了。
可即使是被生活那副樣子,每過一個月卻又像贏得了一場戰爭,仿佛他的家一點點真實起來。
一點點找到了存在于世的覺。
即使偶爾會模糊了許沁的樣貌,卻莫名覺得一定會回來。
就跟那次在溜冰場打架一樣,跟孟宴臣走了,可第二天就回來了。
或許自己沒發現,但只要意識到宋焰在等。
就會回去找他。
只是,很多個第二天之后,都沒回來。
漸漸,一年一年,房價開始瘋長,房租跟著一次次翻倍。而他也一步步升職,在肩頭的重擔才一點點卸下。
但由于前期借過高利息民貸,他三年前才陸陸續續還清欠賬。
好在那時,房租已超過貸款額數倍,終于能余錢了,也能研究裝修了,讓舅舅幫忙設計和打造家。
他天天翻書,研究說紫促進睡眠,藍人安靜,綠適合廚房,黃促進食。
花草樹木也都了解一番,香味不能太濃,不能招蟲,花期則最好把一年四季都湊進去。
而如今,房子已干干凈凈到期。
家都是舅舅幫忙,刨去裝修的部分錢,剩余也只有三十多萬,一大半買了戒指,余下按揭了一輛車。
他目前的工資應付車貸已是綽綽有余。
不舍得在高峰期排隊等出租,更不舍得地鐵,提前預支送上下班的幸福,未嘗不可。
至于為什麼一定要買白寶馬。
因為八月那個雨夜,他救起來就是那輛車。
而忘了。
以為那天他是去救一個普通市民,以為那是他第一次見到的車。
忘了。
在最初,五芳街起火那天,的車堵著消防通道時,他就記住了的車牌。
那個暴雨夜,支撐著他咬碎了牙也要把車推上去的信念,不過是因為他知道車里的人是。
他的人啊,生活記不太好。
不過,不要。
等老了,再告訴,也會是個驚喜。
等到白發蒼蒼了,坐在院子里曬太的時候,再告訴:
老伴,那輛白寶馬,你真的想不起來了?
給你一個提示,消防通道啊。
那時候會笑吧,
或許,
又會像此刻這樣流淚而哭呢?
……
宋焰告訴許沁自己很早就買房了,言簡意賅,省去艱難的前半段,還調侃:“買得早,連房租都賺了一大把。”
許沁正在心算呢,他拉著兩個箱子往里頭走:“站著干什麼,過來整理東西。”
回過神,跟上去。
他提箱子過門檻時,把大紙袋放在門邊,說:“先運了一部分,剩下的以后慢慢搬回來。”
兩人進了室,一起收拾。
許沁起先有些懵,反應不過來,總是手里捧著東西,卻不知道該放去哪兒。
但對這個家有天然的親近,很快就隨意起來,把柜構造了個清,迅速給外套、、、子、子、包包劃分了各自的去。
雜不。
一會兒跑去中心區放書本,一會兒跑去客廳放一把指甲刀,充電線擺去大木桌上,絨玩放進吊籃里。
宋焰沒那麼多東西,很快收拾好,靠在墻邊看忙忙碌碌一臉興地跑來跑去,主人一樣。
一室,心很好。
“要幫忙嗎?”
“我自己來。”很自家整理的樂趣。
宋焰瞧出來了,便不剝奪。
他出門去,躺在回廊臺的榻上,手枕在腦后,闔上眼睛曬太。
他昨天睡得太晚,耗費不力,今天又起得太早,人有些困。
此刻溫暖,枇杷樹的影子灑在他臉上。
他聽見屋,拖鞋踩在木地板上窸窸窣窣,進進出出來來回回地跑。聽著在他聽覺范圍穿梭,他淡淡彎,慢慢睡去。
過了沒多久,那頭收拾完了,爬過來他邊,摟著他的腰躺下。
他閉著眼睛問:“收拾好了?”
“嗯。”把臉靠在他肩頭,他黑的被太曬得暖燙。
兩人安靜依偎了一會兒,卻還惦記著,
“宋焰?”
“嗯?”
“你這十年過得辛苦嗎?”
他慢慢睜開眼睛:“還好。”
并不相信,卻沒讓他看見的眼神,然笑著:“真的?”
“真的。”他語氣很是無所謂,“訓練起來是苦一點兒,可當兵都這樣。伍的時候發了誓努力工作艱苦斗,就挨著唄。吃點兒苦算不得什麼。”
“發誓?我們學醫也有誓言?”輕易被他引開了注意力,“當兵的誓言是什麼?”搖搖他的,“我要聽。”
他被撓得肚子,忍不住笑,又輕皺眉心:“我想想啊。”抿半刻,“嗯。怎麼說來著,為人民服務……不怕犧牲,忠于職守,”起先記不太清,漸漸越說越流暢,“努力工作,艱苦斗;在任何況下,絕不背叛祖國,絕不背叛軍隊。”
許沁一愣。
驀地想起酒醉后第二天,他去家里找,那時他給的承諾就是……
他看見眼神,知道記起來了。
他淡淡一笑,說:“是啊,也絕不背叛你。”
往他邊,湊他更,腦袋靠在他頸窩里,閉上眼睛,不去回想當時的困境,眼里有溫熱的潤著睫。
照在眼睛上,世界紅彤彤的,一片溫暖炙心。
什麼也說不出,但即使不說,他也會懂得吧。
兩人又有很久沒再說話,單純著安靜的相擁。
清風吹著,偶爾瞇開眼睛看一眼。四合院赭的屋檐之上,一塊長方形的藍天,高遠,純粹。
縱使時永遠停留在這一刻,也不負人生了。
靠了一會兒,調整姿勢,無意間看到榻下放著個大袋子,撐起上:“還有東西沒收完。”
“我來。”宋焰起,
“要一起。”許沁溜過去。
袋里一件子,許沁拎起來,底下出個大木頭盒子。
宋焰剛在舅舅家收拾時就發現了,當時沒管,現在卻好奇地搖了搖。
里頭有東西晃來晃去。
“這什麼?”
許沁一見,扔下子就要搶盒子;
宋焰手快,迅速拿去后藏住:“什麼東西?”
“哎呀,就是玩。”
宋焰瞥一眼表,下了定論:“撒謊。”他一手掐著腰,一手在后晃一晃,里頭的木頭嘩嘩響。
許沁撲在他上,左抓右撓,比不過他手長:“給我!”
在他上蹭來蹭去,他笑:“許沁,再,我要起反應了。”角一勾,“想來天的?”
天?!
瞪眼,昨晚被他折騰一番,現在還疼呢,立刻忿忿打他一下,和他拉開距離。
他轉開盒子,又趁機一撲,可他敏捷躲過。
盒子打開,里頭一堆木頭小人,全是年時代的宋焰,栩栩如生。更妙的是每一個表服作都不一樣,且全是真實生活里出現過的。
宋焰怔了一道,臉上隨即涌起一陣狂喜,跟發現了寶藏似的:“這全是我?”
許沁紅著臉,爬去榻上跪坐著:“啊。你喜歡啊?”
“廢話。”他盤坐榻上,把小人偶嘩啦啦全倒出來,一個個看,“臥槽,太像了。”他表新鮮得像當初那個年,“,……這表……這作……老子當年還留過這種發型?!……這件服還在舅舅家沒扔呢!……”
每個都是一段記憶,帶著高中時期鮮活的溫度。
他不釋手,觀良久,終于想起來質問,
“,你怎麼不早送給我?”
“本來就不是送給你的。”
“丫的,不送老子送誰?!”
“我自己留著啊。”許沁說,把一堆小木偶攬到自己邊。
宋焰頓住,想起什麼,安靜了一秒,抬頭看:“什麼時候刻的?”
“國外。”許沁低著頭,沒看他,“因為……也不知道你變什麼樣子了,只記得高中時候的樣子。”
宋焰著小木頭的臉,也問:“許沁?”
“嗯?”
“你這十年怎麼過的?”
想了兩秒就給出結論:“讀書,工作。然后,沒有了。”
他沒做聲了,低頭繼續看著盒子里的木偶,直到看見其中一個穿著籃球服,發型留著貝克漢姆著名的莫西干頭。
他停住。
他人生里留過一年的莫西干,但那是初三。
高一才開學,他就改了。
只有開學前的那個晚自習。
他抬眸看:“我把你賭路上那天,你不是說,不認識我?”
抿半刻,嘿嘿一笑:“我撒謊了呀。”
宋焰漆黑的眼睛盯著看半晌,嘖嘖兩下:“行。撒謊就撒謊了吧。”
咧笑了,撲到他懷里。
毫無緣由的,表白了:
“宋焰,我只過你一個。只有你一個。”
說這話時,冬日的太籠罩著他們。
四合院上,一方藍天。
灑在櫻桃樹上,在看不見的地方醞釀著春意。
幾只麻雀飛過來,落在石榴樹上蹦蹦噠噠,還有一只落到草地上啄泥。
空氣里有干燥清新的冬天味,也有溫暖清潤的春天香。
而多年前,是燥熱慌張的夏天。
那個晚上,剛剛在宿舍里被舍友孤立的許沁手足無措,抱著書包戰戰兢兢去了教室。大家都是初中部的老友,都認識,聚在一起玩。
只有一個轉來的新人,沒人理。
晚自習,老師一個個人上臺自我介紹,提問回答。
教室里熱鬧得像過節。
坐在座位上,揪著自己的手,表木然,心不平:過會兒大家會問什麼問題呢,怎麼回答呢,記得說話聲音一定要大一點。
突然,下課鈴響。
張極了:等上臺,語速要快,不耽誤大家時間。
正等著老師點名呢,
老師說:“都自我介紹完了啊,那就下課……”
腦子頓時懵一下,坐在原地,又想舉手又怕哄笑,心一路往下跌,還安自己,反正我也不想自我介紹。可再怎麼撒謊,還是委屈得眼睛發酸。
可是,教室后排傳來一個懶散的聲音:“老魯,那小家伙還沒介紹呢!”
回頭,人影擋著,只看見他上半截臉,黑黑的干凈的眼睛,囂張的豎立的莫西干頭,前邊幾簇倒下來了,散在額頭上。
年清瘦的手臂舉得高高的,食指卻懶洋洋垂著,指向。
在全班同學的注視下走出去,站在臺上,表面淡漠,不在乎,其實張得要命,又害怕,又尷尬。
說:“我孟沁。”
老師:“大家提問啊。”
沒人問。
教室里安安靜靜,所有人都看著,但每個人都沒表,不興趣。
的臉刺辣辣地燒起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站在滿是同學的教室里,像站在空空的原野上,
可再次傳來那個年的聲音:“哪個孟哪個沁啊?”
提問的人像是想把的名字記清楚一樣。
說:“子皿孟,水心沁。”
“真乖誒。”男生說。
看見他在笑,碎發下,他的眼睛里有教室日燈的倒影,亮閃閃的,像跳躍的湖。
像火一樣溫暖了。
或許,在那一刻,他對來說,就已經不一樣了。
不然,不會在他賭他的路之后不告訴家長。
不然,不會那麼壞,一次次試探他,驗證他,挑釁他,惹他生氣,卻又在他一次次的回應里得到安穩,得到安寧。
或許,不是想尋求庇護,就是了。
原本,就只是個很普通的孩,或許還要差勁一點,自私,懦弱,窩里橫,恃寵而驕,卻又懷著奢,等著一個人走過千山萬水來。
敲敲的城門,說:我能進來嗎?
為他開門,說:那以后不許走了哦。
他說:好。
然后,他們就永遠在一起。
多麼簡單的道理。
可那個時候不明白,趕走了他,還一聲不吭背著自己的城逃跑了十年。
卻一天天發現,
心里的城,從此再也打不開。
這一關,就是十年。
只等當初的那個人長途跋涉,再次不顧風沙地追隨而來。
我的城,在等你。
你不來,我便始終一個人。
所幸,走過紛飛的迷霧,肆的沙塵,你還是來了。
讓一切,塵埃落定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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