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周游是什麼職位什麼收，一般的小錢本打不了他。可他的份實在重要，隨便在紀延聲面前說幾句話，對韓熙都是天大的助力。

二十萬是斟酌許久定下的數額。

周游盯著推到手邊的卡，抬頭看了看對面端坐的韓熙。他認真仔細的觀察著的相貌氣質，心中對做出評判。

天真青純真那一卦兒的，氣質獨特，帶點清冷弱的覺，但是一舉一間，又有形容不出來的招人的勁兒。

和于靈依是一個類型，不過比更出。

“韓小姐，”周游用兩手指夾著那張卡，磕在桌子上。“錢，我收下了。事，也會幫您辦。但能辦到哪一步，還是要看您的命。”

他有時也不清自家老板的脈搏，決定幫這個忙，除了是因為老板對有些特殊的舉，更大的原因是他提前知道了于靈依的事。

與其讓老板邊來一個徹頭徹尾的新人，不如提前做個人。

能得周游這句話，韓熙已經知足。

周游離開后，韓熙一個人又坐了一會兒，然后撥通了看房中介的電話。

來北京來得急，這兩天都在外面住酒店。從周游那里知道實習的公司和職位后，從網上看了好幾個租房啟事。

不過等打過電話加了微信詳聊，發現這幾個給的覺都不太靠譜。每當詢問一些敏問題，對方總是說的含含糊糊。

一來二去，韓熙更不放心。干脆把他們都刪了，轉而找上了中介。

中介速度非常快，按照圈定的范圍，一口氣給找了四個房子。

這天下午，韓熙跟著中介看房子。

看來看去，最后定了離游之靈公司步行只需半小時，坐地鐵只有一站的一家。

白慧那三十萬花的差不多了，韓熙重新恢復到以前的經濟條件。北京房價奇高，租房是一筆不小的支出。

本來想自己租個整套，可押一付三算下來，租了整套上就真沒錢了。于是從實際出發，租了一套三居室中的次臥。其他兩個房間分別住了一男一，韓熙看房的時候他們不在。

簽好合同，韓熙又時間去了附近的商場，買了必需的生活品。簡單收拾了一下，鎖了門回酒店。

……

第二天上午九點半，韓熙到游之靈職。

游之靈是漫業的巨頭之一，每年盈利屢創新高。自然在北京有副拿得出手的門面，三十二層的寫字樓，最上面十二層都掛著游之靈的牌子。

它之前的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年輕時癡迷漫，一心一意想改變中國的漫業。不料雖然完了年輕時的夢想，卻在中年發達后沉迷酒。

半年前他出迷.丑聞，證據確鑿，鋃鐺獄。輿論幾經發酵，游之靈品牌形象一落千丈，清鹿集團就是這個時候趁虛而，拿下了它。

韓熙在前臺登記好姓名，跟著行政人員走進游之靈部。

對方領到人事總監的辦公室，途中經過公共辦公區域。格子間里，二十來名員工正埋頭苦干，有人注意到韓熙，抬頭麻木看了一眼，立刻又低下頭重新忙著手上的工作。

工作氛圍和韓熙想象中的大相徑庭，死氣沉沉，麻木僵滯。

微皺眉頭，在見到人事總監的前一秒，迅速整理好面部表。微笑著打了招呼。

人事總監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頭頂微禿：“韓熙是吧？你的況我了解了，簡歷很優秀，專業作品很，尤其是你的原創畫作。我把你安排到了樓上研發部A組，他們正在趕一個很急的項目，缺人。我現在就帶你過去。 ”

跟在總監后面出來，再路過那片格子間時，抬頭看的人就多了。

韓熙垂眸，躲過他們不聲的打量。

出乎的意料，電梯門一開，韓熙就知道樓上的工作氛圍與樓下完全不一樣。因為正對著電梯門口的位置，放了一個大大的魚缸，里面游著一群紅的親吻魚。

它們搖頭擺尾，互相親過來親過去。

總監見一直盯著那魚缸，笑著解釋道：“那魚是你們組長自己花錢養的，本來公司不讓，非得說養魚激發靈，能創作出更有靈氣的作品，拉著一組的人簽名，弄了個聯名請愿書。這魚就這麼養著了。”

看樣子，這個組長是個有趣的領導。

一走進工作區，總監就拍了拍手，集中所有人的注意。

“介紹一下，你們A組的新同事，韓熙。A大高材生，剛來北京實習，你們多多照顧，好好相！”

“喲，天降驚喜！咱們A組居然來了新人？！”一個留著鍋蓋頭的男生喊了出來。韓熙看過去，沖他笑了笑。他居然立刻臉紅了。

“我解航，是A組原畫總設，你可以我小解。”他紅著臉自我介紹。

“什麼小解？沒聽總監說人家剛畢業麼，你都多大歲數了！”他旁邊一個留著齊耳短發的生迫不及待拆了他的臺。“我是李琳，是A組的原畫設計，比你大幾歲，你我琳琳姐就行。”

“解航顯小，實際上都快三十了。你直接喊他名字就好，”李琳站起來，給韓熙介紹另一邊安靜坐著的孩。“姚洋，年初剛從樓上企宣部調過來，目前是A組設計助理。”

韓熙沖姚洋點頭示意，似乎不太好，捂著輕咳兩聲，歉意的沖笑笑。

“你們組長呢？”一圈介紹下來，總監發現最關鍵的人不在。

“組長去衛生間了。”李琳快。

總監看看韓熙，又看了看表。“我馬上有個會要開，不陪你了。你直接到辦公室等，”他指了指右邊的房間。“有什麼商量不好的事，我們再談。”

說罷他匆匆下樓。

韓熙抬腳要往那邊走，李琳猶疑的喊住：“你等一下！”心有余悸的往衛生間的方向看了眼，“組長脾氣不好，不怎麼喜歡別人不經允許進去。”

韓熙：“謝謝提醒，不過總監我進，我得聽話啊。”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背后，李琳三人面面相覷，半晌無言。

“你跟陸總，是什麼關系？”

韓熙在這位組長的辦公室里等了五分鐘，終于把人等來。

如李琳所說，這位年紀在四十左右的組長脾氣真的不太好，化著致的妝容，耳垂上帶著一對拇指大小的貓眼耳墜，上穿的是某個一線大牌最新一季的套裝。

才一落座，就冷著一張臉問出了上面的問題。

韓熙：“……”

許是看沒有立刻回答，這位劉組長繼續說了下去。

“你也看到了，A組輕易不進人，算上我一共四個，外面還有一個剛從樓上調下來的。”雙手叉，支在下顎，氣場十足。

“我不管你跟新上任的陸總是什麼關系，能讓他親自開口把你安排過來。總之進來了，就千萬不要給A組丟臉。”

“人事總監說，是他看了我的作品把我安排過來的……”韓熙沒想到是陸子安親□□代下來的。

“呵，”劉組長白一眼，“職場第一課教給你，HR的話不要信。”

韓熙：“……”

“至于你的作品，我都看了。”從桌下掏出一沓彩打印的紙張，正是韓熙附在簡歷里的畫作。“細節上還有很多瑕疵，不過贏在原創。”

晃了晃那一沓，“你要知道，如果不是看在你這些作品的面子上，我不會給陸子安面子的。”

“游之靈因為前任老板的事，口碑懸崖式暴跌。從前越支持游之靈的觀眾，出了事罵的越兇。但是這麼多被罵的人里面，沒有A組。”

“因為只要是A組畫出去的，從來都是滿口贊譽，為經典。”

劉組長慢條斯理說出幾個人的名字。韓熙聽著，果然都是漫里或游戲中家喻戶曉的經典。

“A組最近在忙公司明年主推的畫《逆天旅人》，有幾個重要角B組畫不了都推了過來。你今天大致悉下A組的工作氛圍和狀態，把原著讀完。”

“好。”

……

臨下班前，韓熙讀完了原著，心神俱沉浸在其中，久久無法自拔。

同一時刻，二環的一戶復式公寓里，紀延聲仰倒在沙發上，手關掉電視的聲音。斜耷拉著腦袋，看著癱跪在他腳下的于靈依。

“剛才聲音大了，我沒聽清你說什麼。寶貝，你再重新說一遍。”

于靈依跪在茸茸的地毯上，膝蓋一點都不痛。但還是裝出一副弱不了疼的樣子，因為紀延聲喜歡。

“紀，我懷孕了。”小聲啜泣，眼淚汪汪的看著他。

紀延聲十分不解，“怎麼會有孩子呢？我每次都讓你吃藥的。”

紀延聲是個技巧非常好的男人，于靈依每次都會沉溺其中。一次比一次更他。

唯獨一點不好，就是他從來不戴套，只每次囑咐吃藥，定期看的檢報告。

于靈依剛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只想著陪他一段時間，拿到想要的劇本就走人。所以每次乖乖吃藥，以防出現意外。

可陪他的日子長了，的心便不控制，上了紀延聲。再吃藥的時候，就開始猶豫。

“我有乖乖吃的，我不敢騙你。”于靈依跪著挪到紀延聲邊，小心翼翼趴在他的膝蓋上。“可是還是有了，興許、興許是我吃的藥不合格，藥效不足……”哭著解釋。

【如果你也肯乖乖結婚，給我生個重孫，說不定我會改變主意。】

紀延聲想起紀老爺子的話，緩慢的、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他抬起于靈依的下，輕輕給了眼淚。“你跟了我多久了？”他問。

“八、八個月。”

紀延聲點點頭，“也該結束了。”

于靈依神驚恐：“這也是你的孩子——”

他把手指豎在上，不讓繼續說下去。“你要是愿意生，也可以生。反正我不會認，不會給一分錢。”

于靈依面如死灰，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為什麼……”

紀延聲沒有再理，他冷漠的出被著的膝蓋，從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可樂，晃晃悠悠去了書房。

喝了一半，才想起來通知周游。

“于靈依過線了，你這兩天把理干凈。再給我找個乖的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