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機的春天》第34章
韓熙不會后悔。
不是腦子一時發熱作出的決定。
像林赫那樣平時正直的人, 關鍵時刻都能毫不猶豫的讓白慧打掉孩子。
紀延聲又會比他善良多?
他難道不會給一筆錢讓去醫院理干凈,然后就此把一腳踹開嗎?他之前難道沒有上被人拿著單子找上門的經歷嗎?
一定會,一定有。
只是那晚聽到的電話容, 實在是太令人想試一把了。
老人家最傳統, 年紀越大越想含飴弄孫, 頤養天年。更別說紀老爺子舊病復發,就算有最頂級的醫療資源, 也很難說還有多壽命。
紀延聲肯半夜飛回北京看他, 說明他和爺爺的關系肯定不錯。
這些日子, 韓熙也聽他說過, 他小時候在爺爺邊待的時間長, 很多習慣都是被老人家訓出來的。
紀延聲從來沒跟提過他的父親,想來父子關系一般。
那麼這樣唯一一個有深厚的老人臨死前最后的心愿, 他上說不會滿足他,可若真有了孩子,老爺子的心愿再等十個月就能實現。
紀延聲還會阻止嗎?
綜合以上況,韓熙分析, 紀延聲會認下這個孩子的概率在八左右。
所以才有了現在拿著單子跟他攤牌的形,當然,在紀延聲眼里,的行為……應該是強買強賣吧。
“不怕我不負責嗎?”
紀延聲舌尖頂腮, 把車窗降下。他一只胳膊搭在窗側,半仰著腦袋斜視看韓熙。
瞧那破罐子破摔,理所應當的樣子。
還真把他當大善人了?以為一個孩子就能綁住他?
他最厭惡人迫了。
韓熙把他扔下的報告單撿起來, 仔細疊好。聽見紀延聲這句話,手上一頓。
當然怕,怕自己挨上那剩下的二可能。
那樣的話……
“不嚇唬你了,”紀延聲注意到停頓的作,不屑的冷笑。“你放心,是我的種我不會不認。”
他的確決定認下這個孩子。
韓熙和于靈依不一樣。
他可以隨便讓周游理掉于靈依,是因為他知道肚子里的跟他沒關系,給的幾部戲是對陪了他八個月的補償。
他對人一向很寬容,即使知道于靈依背叛了他,他也沒想過去查那個男人是誰,去查到底怎麼回事。一個固定的床伴,發現問題直接理就好,不需要浪費時間想別的。
可是韓熙不能這麼理。
就算從一開始就心懷不軌想設計他,這一個多月也一直在他面前演戲。
只憑肚子里的確確實實是他的孩子,就不行。
韓熙心里的石頭落地了。
紀延聲還是選擇了希的那八。
“說說看,你想我怎麼做?”他倒要看看能說出些什麼。是想用孩子要挾他管他要一大筆錢,還是想生下孩子讓他承認他的份,以后好分財產?就跟紀承輝那樣。
紀延聲沒想過還有第三種可能。
而韓熙就那樣抬起頭直視著他,輕飄飄的跟他說:“我要你娶我。”
“……”
“哈?”紀延聲被氣笑了,怒極之下竟然摁了兩下車喇叭。兩聲尖銳的喇叭響完,他張要說些什麼,張到一半卻因為過于生氣還是閉了回去。
他氣的咬牙切齒,做了好幾個深呼吸。
“娶你?!你可真敢說啊。”紀延聲這樣慨,甚至有些自愧不如。“你也不去照照鏡子,老子就算要結婚,娶得也是門當戶對的豪門千金,你韓熙算什麼?”
“你不敢嗎?”韓熙問。
紀延聲那些話讓韓熙到極其的不舒服,不過不在乎,管他怎麼想,只有領證才是的目的。
“你不敢就算了,我不你。”韓熙故意刺激他,對他也有幾分了解,知道他有時候經不起激。“不過孩子我是會生下來的,私生子法律上一樣有繼承權。”
私生子,絕對不行。
他的孩子絕對不能為第二個紀承輝。
老爺子要是知道他干了和紀恒嵩一樣的事,能把他的打斷。
“別跟我說反話,”紀延聲傾過去,掐著韓熙的下把腦袋扭到自己這邊。“你苦心積慮懷上他想做紀太太,我全你。”
“不就是個名分麼,老子給你。就明天吧,明天下午我們就去民政局。”
韓熙下被他掐疼了,眉頭微蹙,試探著掙了掙,結果紀延聲掐的更使勁兒。
知道他現在正在盛怒,韓熙也不敢火上澆油,小心的抿了抿。
不曾想紀延聲突然吻了下來。
說是吻,不如說是噬咬,韓熙的被他咬的生疼,躲也躲不了。
一吻完畢,兩人的呼吸都有些。
韓熙徹底放下心來,紀延聲不是說話不過大腦的人,既然說了明天領證,那就不會再反悔。
繃的子放松下來。
不料突然聽見紀延聲冷漠的聲音。
“下車。”
韓熙倏然朝他看過去,什麼意思,他們不是要回市里嗎?
“我你下車,耳朵聾了嗎?”紀延聲解開韓熙的安全帶,胳膊蹭上韓熙的腹部時,微不可查的頓了一下。
韓熙這才反應過來,紀延聲是要把丟下車,這里可是郊區。
“我——”
“滾。”
不等韓熙張,紀延聲一個字把定住。他推開韓熙那側的車門,示意下車。
他臉上面無表,泛著徹骨的寒意和戾氣。
這樣的紀延聲不敢招惹。
韓熙只好拿上包下了車。
車門剛關上,紀延聲就發了車子急速離開。
韓熙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路邊。
盛夏的夜晚還是有些涼意,抱了抱自己的雙臂,了上面被冷風刺激出來的小疙瘩,平靜的看著天上的星星。
良久,嘆了口氣,轉向會所走去。
紀延聲油門踩的很狠,回過神來后視鏡里已經看不到韓熙。
他從陸子安那里差不多只開出了一公里,走路二十分鐘就能到。一路上燈火通明,監控也很多,不會出事。
紀延聲掏出兜里的戒指,這東西是他昨天讓書辦的書準備的。
他想著韓熙要是表現的不錯,就會為他第一任正式的朋友。不能太隨便,所以才特意準備了這個戒指,當做一個小禮。
書可能以為他是給哪個伴送,挑的鉆石還不小。
可惜,用不上了。
他把戒指往窗外用力扔了出去,劃出一道麗的白。
回了云水灣,那只看不上他的貓正橫在沙發脊上睡覺。紀延聲一開燈,它聽見靜睜開眼睛,耳朵豎起來。
“喵——”它沖紀延聲喊。
“喚什麼,你主子沒回來。”
紀延聲瞪了它一眼,換好鞋進了主臥。
一進屋,他就直奔床頭柜。
避孕套這東西一直都是他自己準備,買回來就扔到屜里。他去安城前韓熙說不舒服,拒絕了他幾次,后來他又去安城,就一直沒怎麼用,也一直沒補。
現在里面還剩三個。
紀延聲拿出來,對著看,沒發現什麼有發亮的地方。
這不可能。
他又用手一點點上去,最后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到了凹凸。
撕開一看,應該是用很細的針扎出來的。
呵。
紀延聲隨手把它丟在地上,仰面躺到床上。
枉他經歷過那麼多人,最后卻是這樣栽的,要是沒做復通就好了……
不對。
紀延聲腦中白一閃,他猛地坐起來。
他當年做了結扎,就是因為他討厭隔靴搔,做了手一勞永逸,只找固定的安全的人。如果是在外面水緣,他為了安全會戴套。
他考慮做復通,一開始是因為老爺子那一番話,但決定因素是因為韓熙說吃不了避孕藥。
吃不了藥他就要戴套,可是明知搞不出來孩子還要戴,怎麼想怎麼憋屈,紀延聲干脆就決定做了復通,這樣不戴就會出人命。
相當于自己自己戴。
他可是為韓熙考慮的,結果最后報應到了自己上。
紀延聲想自己兩耳。
現在回想,應該是在騙他不能吃藥,好讓他戴套,趁機扎懷孕。
他要是沒做復通一點事沒有……
從那個時候就在給他下套,那之前呢?
紀延聲把床單抓出了道道褶皺,仔細回憶他和韓熙相的細節。
第一次見面,喝醉誤闖男廁,是真的喝醉了嗎?
他至今沒有和韓熙說起他們第一次的那個吻。
他上林赫強迫,應該是個意外。當晚他是臨時起意離了飯局,可是后面說沒地方去,是真的嗎?
魅過去兼職賣酒,是不是從工作人員那里知道了他在那個包廂,所以特意進去的?
他們第一次結束,不要錢,非要一個北京的實習,為什麼?
還有那天他讓周游重新給他安排個乖的孩兒,周游不去新找一個,為什麼會提到?
種種種種,越想越不對勁。
紀延聲掏出手機給周游打了個電話。
周游今天休息,正在洗澡。他習慣二十四小時隨帶著手機,洗澡時手機也拿進來。
自家老板特定的鈴聲一響,他一個激靈,下意識覺得有什麼不得了的事正要發生。
“紀總?”周游說。
“周游啊,”紀延聲看著突然跑到他腳邊的聽聽,聲音微冷。“我問你個事。”
“您說?”周游突然張。
“那天晚上,你為什麼突然跟我提起韓熙?”
完了。
周游最擔心的事發生了。
作為紀延聲的第一助理,收別人的錢出賣自己的老板幫別人辦事,這可是死罪。
原本看老板和韓熙相的不錯,他還以為自己押對了寶。現在老板有這麼一問,肯定是韓熙不知怎的惹惱了他。
聽他興師問罪的語氣,韓熙應該已經把他收錢的事捅出去了。
他得自保。
“紀總,對不起。”他語氣真誠,充滿悔意。“當時韓小姐拿二十萬收買我,想讓我在您面前多提兩句。我看長得是您喜歡的類型,您在A市也滿意,所以就同意了。”
呵。
二十萬。
紀延聲覺得自己現在就是一座火山,氣的馬上就要發了。
“再有下一次,我會封殺你。”
周游冒出冷汗,“不會了紀總。”
“去給我查,這二十萬是怎麼來的。”到底有多事一直在騙他。
“是。”
韓熙當晚住在了舉辦婚禮的會所里。
侍應生領去房間的路上,到了換好常服的駱輕輕。
看見韓熙上的痕跡,又往后看了看,沒看見紀延聲,有些意外。
想了想,問:“你自己回來的?”
這個時候,韓熙才不愿意繼續維持紀延聲的臉面,點頭默認。
駱輕輕想說些什麼,最后還是什麼都沒說。把韓熙送進房,轉離開。
韓熙第二天睡到自然醒,醒了有些惡心,跑到衛生間緩了大半天。
出來時收到紀延聲的消息,讓速回云水灣。
有些煩躁,這個時候要回去,昨晚干嘛還要把扔下來。
不過為了下午的事能順利進行,韓熙也不敢表達不滿。
郊區沒有合適的公通往市里,紀延聲說的又是速回。韓熙只好找到了駱輕輕,跟求助,駱輕輕讓會所給安排了車送回去。
紀延聲窩在沙發里,聽聽從昨晚他給周游打電話時就跟變了只貓似的,一直賴在他周圍。
昨天晚上還跳到他枕頭附近,非要挨著他睡。
這讓憤怒的他稍稍到了一欣。
此時此刻,他把聽聽摟在懷里,手上不停的從它的腦門擼到尾,聽聽舒服的瞇著眼睛。紀延聲也覺得手極佳,個沒完。
茶幾上推著厚厚一沓文件,早上公司那邊專人送過來。
韓熙一進門,最先看見的就是這些文件。
紀延聲心愉悅,面帶嘲諷。他隨手拿起最上面的一個,翻到最后一頁,又從口袋里掏出鋼筆,拔了筆帽示意韓熙接過去。
笑著跟說:“來,簽了這些婚前協議。”
作者有話要說: 發現一個嚴肅的問題,你們都在心疼韓熙,好像只有我覺得紀延聲可憐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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