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了天，回房睡覺，林麥一躺在床上，豆豆就在睡夢里把抱住，帶著哭腔道：“媽媽，不要不要我，我會好聽話的。”

林麥心里一酸，反手將摟住，低聲道：“媽媽一輩子都不會拋棄豆豆的。”

豆豆在溫輕緩的催眠曲中很快就安靜了下來，睡得死沉死沉的。

第二天一大早，方爺爺就和林麥兵分兩路去收購板栗。

林麥只花了半個小時就收了四十斤板栗。

當提著板栗回方家，老遠就看見一個小小的影站在方家門口向遠眺。

那個小小的影正是豆豆，一看見林麥就向跑了過來，臉上淚痕未干，委屈地問：“媽媽起床的時候怎麼不上我？”

林麥拉住的小手耐心解釋道：“大冬天的起那麼早會冷，所以才沒你的。”

跟著過來的方道：“這孩子早上起床沒看見你急得直哭，我跟你說你去收板栗了，還是哭。”

林麥知道，豆豆被親媽拋棄了，心里有影，害怕也拋棄，所以才會那麼張。

溫地承諾：“豆豆，媽媽不會拋棄你的，不哭哦。”

豆豆了眼淚，輕輕嗯了一聲，和牽在一起的小手握得更了。

一行三人回到家里，林麥見方爺爺已經收了板栗回來了，笑著道：“爺爺比我還利索，這麼快就收好了板栗。”

方爺爺有幾分小得意：“也沒看看我是誰，我出馬，那還不利索！”

方往外端著早飯，橫了他一眼：“一把年紀了還這麼不穩重，在晚輩面前吹牛！”

方爺爺呵呵笑著道：“我可沒有吹牛，我已經跟鄉親們打了招呼，讓他們把我的話傳出去。

誰家有板栗都可以來我家賣，一錢一斤收購，以后都不用出門收購板栗了。”

方滿意道：“總算干了件人事。”

方爺爺聽了不僅不生氣，而且還笑得更歡了，問林麥：“待會可能有不人來咱們家賣板栗，你大概年前要賣多，估個數，我收夠了就不收了。”

今天元月二號，二月三號過年，還有整整一個月。

如果按照每天八十斤，差不多要兩三千斤，可林麥想趁著獨家經營時多賣點。

于是道：“從今天開始我每天賣一百五十斤板栗，先賣十天，爺爺先幫我收兩千斤的板栗吧，等到十天之后再看況。”

然后又滿臉道：“這收購板栗的錢還得爺爺幫我墊著。”

方爺爺大手一揮，豪氣道：“這算個啥！”

方正在擺早飯，聞言，怔了怔：“一天賣這麼多，你咋弄到城里去？”

方爺爺忙道：“我幫送到城里去。”

方爺爺已經是六七十歲的老人了，林麥哪忍心讓他給自己送貨！

搖搖頭：“不用了，我找個人給我送上火車，然后在火車上再找個人給我送到龐家門口就行了。”

坐的火車，終點站就是漢口火車站，找個人幫忙送貨應該不難。

方躊躇道：“在鎮子上個人幫你送到火車不難，在火車上你誰也不認識，找誰幫你送？”

“付錢給別人，肯定有人愿意送。”

在林麥眼里，凡是能夠用錢解決的事就不事。

解決了一個問題，方又心別的問題：“你挑那麼多板栗去城里賣，中午哪有時間買飯吃？不行，我得給你烙幾張面餅帶上當干糧。”

說罷，就想去廚房，被林麥給攔了下來。

“，不用這麼麻煩，待會用剩飯做幾個飯團帶上就行了，先吃飯吧。”

方方才坐下來吃早飯。

吃了幾口飯，忽然想起一事來，嚴肅地問林麥：“你是不是在茶壺底下放了五錢？昨天我就要問這個事來著，結果一直忘了問。”

林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家住著打擾爺爺了，所以就放了五錢。”

方十分不悅道：“我可不喜歡你這麼客氣！”

方爺爺立刻一唱一和：“我也不喜歡。”

林麥忙道：“好好好，是我的錯，以后絕對不會再客氣了。”

方這才滿意。

林麥順勢道：“既然爺爺都不許我客氣，那我現在就有事要拜托你們。”

“啥事，說吧。”方爺爺從碗里抬起頭來看著。

“就是想把豆豆留在家里讓你們幫忙照顧，我做生意帶著不方便。”

方笑著道：“留下好啊，我們兩個老東西就能解悶了。”

豆豆卻泫然泣，乞求地看著林麥：“媽媽，別扔下我，我要和你一起去城里賣板栗。”

憑任三個大人怎麼勸，都不聽。

林麥只好答應帶上。

豆豆現在缺乏的是安全，等有了安全就不會害怕跟自己分開了。

吃完飯，方爺爺就去給林麥找幫忙送貨到火車站的人。

方則給板栗劃口子。

林麥收拾碗筷，順便做飯團。

本來只打算做兩個飯團的，可是豆豆要跟著去就得做五個。

好在方的剩飯還夠，林麥用酸豆角了五個飯團，然后把這五個飯團放在一個大瓷缸子里，就跟方一起給板栗劃口子。

方爺爺出去沒一會兒就帶了一個三十歲左右，一臉菜的木訥漢子回來了。

那個漢子的服雖然還算干凈，但是補丁摞補丁，一看生活就很貧困。

方爺爺給他和林麥雙方做著介紹。

林麥得知這漢子是附近村的，名李鐵牛。

笑著對李鐵牛道：“每送一次貨給兩錢，李大哥干不干？”

現在省城的工人一個月才二三十，把貨幫忙送到火車就能掙兩錢，傻子才不干！

李鐵牛靦腆道：“干！”

林麥給了他兩的工錢，讓他先回去，隔一個小時再來。

現在時間還早，打算給板栗劃一個小時的口子再去城里。

賣零食又不是賣早點，不用去那麼早的。

李鐵牛拿了張小凳子在要劃口子的一堆板栗前坐下：“我回去也沒啥事，我也來給板栗劃口子。”

方打趣道：“你劃口子可以，不過麥子沒工錢給你。”

李鐵牛笑呵呵道：“這點小事要啥工錢？我又沒掉到錢眼里。”

人多力量大，一個小時之后，一百五十斤板栗全都劃好了口子，用麻袋裝好之后，李鐵牛挑起一擔板栗就走。

林麥也趕去挑另一擔板栗。

方住，把手上的表取了下來遞給：“我看你沒有手表，把我的手表戴上，出門在外好掌握時間。”

“這……”林麥有些猶豫。

的確需要一塊手表掌握時間，可這個年代手表是奢侈品，不好意思拿。

方不由分說給戴上：“這啥這？年輕人怎麼這麼不爽利，讓你拿上就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