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個外婆不是方卓然的親外婆，可是跟別人家的親外婆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年后媽嫁給他爸時，他才五歲，后媽王文芳很不喜歡他，雖然沒有待他，但一直對他冷暴力。

是后媽的親媽，也就是外婆，看不過眼，把他接去自己養。

他對他親爸后媽沒什麼，卻對繼外婆和繼外公卻很有，兩個都是非常善良的老人。

只可惜前年外公去世了，外婆的也每況愈下，再不多陪陪，真怕以后沒機會。

方卓然歉然一笑：“是我的錯……”

“誒，別認錯了，跟我一起去買禮，然后去給祝壽。”

說著話，王蓉拖起他的手就走。

方卓然立刻出自己的手，正道：“蓉蓉，我跟你說過，我們都大了，要有分寸。”

王蓉眼里閃過一抹委屈，地撒道：“人家忘了嘛，你別生氣好不好？”

真怕表哥生氣，扔下一個人去給買禮。

別看表哥溫文爾雅，這種事他可做得出。

他只是看起來溫和，心卻很疏離。

表兄妹在小區外的國營小吃店吃了早餐就直奔六渡橋商場。

王蓉從小姐妹那里得知，就在元旦，六渡橋商場設置了金飾柜臺，開始賣金銀首飾。

這還是江城第二家賣金飾的商場。

雖然在今年十月份江城商場就開始賣金飾了，但是價格比六渡橋商場的金飾價格每克要貴五塊錢。

在這個普通工人的工資只是有二三十塊的年代，每克金飾貴五塊錢是個很恐怖的概念。

所以王蓉才想帶方卓然去六渡橋商場給買金飾當壽禮，順便給也買一枚小小的金戒指。

雖然方卓然作為普濟醫院最年輕有為的外科副教授，他的收普通人塵莫及。

可是江城商場每克九十塊錢的金飾價格對他而言也是有一些力的。

自己為他節約錢，會讓他覺得自己會過日子，也就心甘愿給買金戒指了。

只要他給自己買了金戒指，并且讓知道，就能借著向他婚了。

一路上，王蓉像只可的百靈鳥一樣，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可方卓然始終保持沉默。

王蓉一個人唱獨角戲唱得正起勁，忽然發現邊的方卓然突然停下了腳步。

疑地扭頭看向他，見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不遠人群聚集的地方。

心中很是錯愕，一看就是那地方有人在扯皮，表哥什麼時候對大街上扯皮打架興趣了？

不解地問：“那有什麼好看的。”

方卓然沒有理會，抬腳往那里走了過去。

王蓉無奈，只得跟上。

到了跟前，的臉頓時臭了。

怪不得表哥要趕過來，原來是上次送板栗的那個黑人在跟人吵架。

一想到表哥扔下為這個黑人而來，王蓉像一口氣吃了十噸檸檬似的，酸得死去活來。

方卓然已經從眾人的議論聲中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見那個大媽囂張地指著林麥的鼻子道：“你給我等著，我馬上就人掀了你的攤子！”頓時火了。

冷聲問道：“你憑什麼掀人家的攤子！”

那個大媽理直氣壯道：“誰那個小野種冤枉我！”

豆豆被林麥抱在懷里，紫脹著臉哭喊道：“我沒有冤枉你，我也不是小野種！”

方卓然沉聲道：“小朋友沒有冤枉你，我也看見你沒給錢，所以你必須得給錢，而且得向小朋友賠禮道歉！”

他們兩個才來，表哥怎麼可能目睹那個大媽買板栗有沒有給錢。

他卻為了那個黑人作偽證，王蓉的心里就更不是滋味。

想要穿，可是又怕表哥下不了臺而生的氣，從此不搭理。

權衡再三，沒敢開口，卻忍不住狠狠瞪了林麥一眼。

雖然方卓然是剛剛才來，可是現場的人太多了，誰會留意誰。

大家見他長得高大英俊，又穿戴得不錯，一看就是有點份的人，他的話自然也就很有分量。

大家紛紛對那個大媽道：“現在又有人指證你沒給錢，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那個大媽氣的死去活來，恨恨地付了錢。

至于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高傲的頭顱是不可能向個小攤販的兒低下的。

臨走時還不忘再次威脅林麥：“你給我等著，我馬上就帶人來掀你的攤子！”說罷就想走。

方卓然臉沉，拽住大媽的胳膊，不由分說往派出所的方向拖去。

“要掀人家的攤子是吧，咱們去派出所講道理，你憑什麼掀人家的攤！”

這個年代還沒有110，公安是不出警解決這些街頭小糾紛的。

即便把這個大媽拖到派出所去，派出所也不會調解，只會給居委會理。

但是有居委會出面就足夠了，以后這個大媽來鬧事就去找居委會，該怎麼賠償就怎麼賠償，總之，不可能讓白鬧事。

一切發生的突然而且快，林麥又要忙生意，連聲謝謝都沒來得及說，大媽已經被方卓然拖走了。

一路上大媽拼命掙扎，可方卓然的力氣很大，怎麼也掙不了。

到了派出所，方卓然三言兩語對一個接待他們的公安說明了原委。

那個公安為難道：“這點蒜皮的事，你直接把拖到們居委會就行了。”

那個大媽有些得意，方卓然在路上就問過屬于哪個居委會的，就是不告訴他。

現在公安不管，這男人又不知道是哪個居委會的，到頭來只能放了。

方卓然用眼睛指了指桌上的電話：“我可以借你們的電話一用嗎？”

公安點點頭：“可以。”

方卓然一個電話撥了出去：“喂，魯局長嗎，我是普濟醫院的方卓然大夫。

對對對，就是我，沒想到您還記得我。

別謝別謝，為令尊治病那是我的職責。

給您打電話，是有點事想麻煩您。

是這樣，剛才我和我表妹逛街時，到一個大媽，買人家的東西不給錢，還打人家攤主，罵人家小孩，而且還要人去掀人家的攤子。

我怕危害公共治安，就把扭送到了派出所。

麻煩您跟派出所的同志打聲招呼，讓那個大媽的居委會領人，把好好教育一頓。

咱們是法治社會，買東西不給錢已經很過分了，還手打人，還想掀人家的攤子，誰給的膽子！”

電話里，魯局長問方卓然，他現在在哪個派出所，方卓然如實告訴了他。

掛完電話，他就安靜地坐在那個大媽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