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而來的秦灼帶著顧家的護院把外頭幾個小廝綁了，快步走主屋，看到就是公子爺抱著顧老太爺又哭又笑的場景。

“祖父！您怎麼能這樣？我差點就被您嚇死了！”

顧長安跟李家姑娘折騰了一晚上，本就不蔽形容狼狽，這會兒還坐在地上披頭散發的，桃花眼里泛著。

小模樣真是慘的可以。

但就是莫名地……稽。

秦灼站在幾步開外，強忍著笑，沒有立刻上前去。

“是你自己膽小，怎麼還怪起祖父來了？”顧老太爺笑著說：“我不過是貪睡多躺了一會兒，你這沖上來就哭，作甚呢？”

他說著，便手去扶顧長安。

結果公子爺這一路跑的太快，這會兒心安了，愣是地起不來。

秦灼見狀連忙上前把顧長安拎了起來，溫聲問老太爺，“梁思余沒對您做什麼吧？”

“他倒是想。”顧老太爺起下榻，一邊穿靴子一邊道：“今早送來的那晚湯藥有毒。”

顧長安一顆心又提了起來，“那湯藥呢？”

顧老太爺呵呵一笑，“被我拿來澆花了。”

顧長安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濁氣。

顧老太爺心有余悸道：“還得多虧了阿灼一進顧府就提醒我口之都要用銀針試過再吃，不然啊，我這條老命大抵就代在這了。”

顧長安聞言，滿臉愕然地看向秦灼，“你就知道梁思余會來這麼一出？”

他覺得秦灼這個人真的是太玄乎了。

自打進了顧府，對他說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他就連著做了好幾天的噩夢。

竟還早早提醒過老太爺要防范邊的人。

這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顧長安先前對那麼不客氣，現在心里有點慌。

“防人之心不可無嘛。”秦灼面如常，只說了這麼一句，并沒有多說的意思。

顧長安還想再問什麼。

秦灼卻不愿多言，反倒同老太爺說起了公子爺被梁思余誣陷，同李家姑娘斗爭了大半夜守如玉的事來轉移話題。

顧老太爺先是傷懷這當做半子養的梁思余竟是包藏禍心之人，后來被秦灼引導著對公子爺是個雛兒這事更有興趣，開口便問：“他一開始還不說是人家姑娘要對他用強？”

秦灼點頭道：“是啊，后來估計是氣急了，說的太多了餡才沒瞞住。”

“這事有什麼好說的？”顧長安氣得呼吸不順，背上的傷也跟著火辣辣地疼了起來。

他剛想發脾氣，婢匆匆來報，說晏傾被秦懷山扶著過來了，幾個臨時被拉來做勞力的壯漢也抬著半死不活的梁思余進了門。

“好了好了。”秦灼抬手在顧長安背上安似得拍了一下，“你有氣朝害你的人發去。”

誰知剛好拍到了他的傷。

顧長安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忍不住蹙眉道：“秦灼，你是不是聽到晏傾來了，想和他舊復燃，所以急著要疼死本公子？”

秦灼還沒說話。

顧老太爺抬手就在顧長安頭上敲了一記，“你胡說什麼？男子漢大丈夫，怎麼這麼小氣？”

顧長安兩邊都疼，一出屋子就看見了面白如玉的晏傾被秦懷山扶著，朝這邊走來。

這一瞬間，他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在公堂上見是沒辦法的事，這人怎麼還追到家里來了呢？

晏傾站在兩步開外站定，微微頷首道：“晏某不請自來，叨擾了。”

顧長安沒好氣道：“你自己都知道是叨擾了還來？你們讀書多的，都這麼說一套做一套嗎？”

“長安！你怎麼說話呢？”顧老太爺后腳走出屋子就聽見這話，不由得加快了腳步上前，頗有些不好意思道：“懷山賢侄，晏公子，你們來了，別聽這臭小子瞎胡鬧，既然來了就現在這住下，府里多的是空著的院子……”

晏傾有些不太適應別人的熱，垂眸道：“我來是有些話要問梁思余。”

“閑人回避，我看著你問。”

秦灼是最后一個走出屋子的，不不慢地接了這麼一句。

晏傾抬眸看了一眼，低低地“嗯”了一聲。

顧長安特別想問“這兒誰是閑人”，但這話一問出口顯得他不該在這似得，于是公子走到一旁爺喊來管事給幾個幫忙抬人的付銀子，又說要把全府的人都召集起來問話。

公子爺此刻渾上下就寫著幾個大字：

反正這是我家，我說了算。

顧老太爺揮揮手讓婢也退了出去。

一時之間，院子里就只剩下他們自己這幾個人，站在屋檐下看著被躺在地上、早已被打得不人樣的梁思余。

日頭越升越高，這會兒到了正午，熱烈，萬里無云。

幾個年人都沒有急著開口說話。

顧老太爺蹲在梁思余跟前，啞聲問：“自打你來了顧府，我何曾虧待過你半分？你這樣做，究竟是圖什麼？”

梁思余是顧老夫人的遠親，十幾歲的時候家里出事只留下這麼一個獨苗，后來被接到了顧府，當做自家公子一般養著，老太爺親自帶著他做生意，還把顧府的管家權也到了他手上。

若非是顧長安回來了，說梁思余就是顧家主也沒人有異議。

顧老太爺都想好了，待自己百年后，這顧家的產業要分梁思余一份，可這人怎麼就等不了，怎麼就嫌？

梁思余艱難地著氣，“你問我圖什麼？憑什麼顧長安生來就什麼都有，我為顧家盡心盡力，賺的銀子卻被他拿去胡揮霍，為什麼我只能給他當牛做馬？我不服！”

他張口就朝顧老太爺臉上吐了一口沫，然后哈哈大笑，“你們知道了又怎樣？還能殺了我不？你們不敢！”

顧長安沖上去就要給梁思余一腳。

顧老太爺抬手把他攔住了，苦笑了一下，“他怎麼就變了這樣？你祖母要是知道了該有多難過啊？”

何止是顧老夫人難過啊。

顧長安抬袖一下下去老祖父臉上的沫子，一下子不知道怎麼安人好，只能低聲道：“不傷心，祖父咱們不傷心啊。”

“啪！”

秦灼上去就給梁思余來了一個大耳刮子，打的梁思余臉歪向一邊，吐出一口水，連帶著兩顆牙。

面如常地活著手腕，“殺人犯法，但世上多的是讓人生不如死的法子。不如，你先猜猜，我打幾下，你會掉完這口牙？”

梁思余頓時驚恐不已。

眾人頓時：“……”

晏傾默了默，緩步上前站在秦灼側，冷聲問梁思余：“你背后之人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