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夜的小雪，到了第二日，了團團而下的大雪。

詠善早上起來，用宮們送上的熱水暖洋洋地洗臉，耳裡聽著外面北風兇狠地吹打門窗的聲音，心裡生出快意。

在宮裡這麼多年，從沒有今天高興。

去見母親時，恰好遇見謹妃領著五弟詠升從屋裡進來。謹妃一見他的面就站住了腳，出老大的笑臉，“二殿下，這麼大的雪，難得你一早就過來看你娘，這份孝心，我們詠升就沒有。要他起來陪我過來看看你娘，和你娘聊聊天，他還滿心不願意呢。今天遇到喜事了？”

濃眉大眼的詠升站在一邊，朝詠善不自在地打了一聲招呼。

稍應付了兩句，送走謹妃母子，詠善往裡面走，暗自收斂眉眼中的喜悅。

太高興了……

在這皇宮裡，凡是得意忘形的人都沒好下場。

到了室，已經恢復了平素那種漠然的表，只是第一眼看見母親淑妃的時候微笑了一會。

淑妃穿著一件大紅長，穗子低垂至地，風采流逸。正在看桌子上擺的一個紫漆方盤，上面放著一半錦緞，另一半整齊地排著十幾件玉佩玩，隨手了一件在手上把玩，掃了坐在一邊的詠善一眼，“在門外見謹妃了？”

“是的。”

“還有詠升？”

“是的。”

“說是來恭賀的，還送了禮。”淑妃著手裡的玉佩，冷冷笑道，“黃鼠狼給拜年，其實沒安好心。恭賀什麼？自己的兒子當上了太子，那纔是該恭賀的呢。”

詠善可有可無地嗯了一聲。

“不說謹妃的事，沒意思。我今天，倒是想去看看麗妃。”淑妃等了一會，不見他有別的話，又轉了笑臉，擺開閒聊的架勢，回憶著慨道，“說起來也算是緣分。我們一道宮，一道了皇上的寵幸，想當年爲了誰先生下大王子，不知道鬥了多回，後來竟然又同一個時候懷上了。嘛，哼，”

淡淡地冷笑一聲，臉上已經帶了一鄙夷，“爲了能早點把孩子生下來，撈個頭胎，到派人找方子配藥，花了這麼多手段，總算生早了兩個時辰，讓詠棋當了你們兄弟倆的哥哥。人人都說詠棋重文不武，是個書生王子，其實我看，是在他娘肚子裡面就了折騰。不足日子，生下來，怎麼會不多病多災？可第一個生了王子，當了老大，又怎樣呢？還不是落了個沒下場。”

淑妃一邊說著，一邊細瞅詠善的臉。

詠善在一旁恭聽著，神始終不輕不重，沒有大的變化。

只好停了下來，沉片刻，“懲院，你昨天去過了？”

“是。”

“見了詠棋？”

“嗯。”

“恐怕……也見了張誠吧？”

詠善微微一笑，“不錯。”

淑妃擡起眼，向詠善看去，正上詠善黑亮如星的眼睛朝自己看來。電火石間兩道視線相，竟激出一點小小的火星。

淑妃立即將眼避過了，不免心下嘆。

雖說骨至親，再沒有比母子親的，但這個兒子似乎是在胎裡就把都讓給了孿生弟弟，不管對上誰，一概冷冷淡淡。

明明生他養他，看著他長大，可人坐在面前，就像隔了一層看不見的冰。

不說別人，就連這個母親，有時候見到詠善，看著他那高深莫測的臉，也會覺得心裡揣揣，琢磨不出什麼。

默默坐了半天，詠善似乎一點也不覺得尷尬難，是悠閒自在地，一句話也沒說。

他這人就有這麼一種討厭的本事，能把人得不得不開口。

淑妃心裡想著千般事，終於還是緩緩啓脣，嘆了一聲，“詠棋是個好孩子，我何嘗不知道？就是你父皇，他也是明白的。”

詠善還是輕輕“嗯”了一聲。

淑妃只好向下道，“可你父皇爲什麼把他趕去了南林還不放心？還要把他押回來？不是因爲他，而是因爲麗妃，因爲他們宋家。百年大族，連枝帶葉，盤錯雜，現在看起來了打，收斂了，但將來有一個機會東山再起，那就是禍。詠善，你父皇這樣做，不是爲了別人，他是爲了你啊。”

詠善坐在一旁靜靜聽著，漫不經心地打量著母親房最近添加的幾樣貴重擺設，聽了淑妃的話，才把目收回來，又是微微一笑，“父皇說的是懲院審問，沒說要詠棋的命。”

淑妃猛地站起來，眉倒豎了一半，沉下臉道，“你這是在呵斥我嗎？”

“母親，”詠善站起來，恭敬地扶了淑妃，請坐下，徐徐道，“您做的事，沒有一件不是爲兒子打算的，兒子心裡明白。宋家不可不防，兒子也明白。其實何止宋家，就算是謹妃那邊，也是不可以掉以輕心的。您思慮得周到。”

淑妃被他這樣一扶，又聽著溫言說話，畢竟是自己親生兒子，心裡的火氣頓時熄了下去，換了詠臨，大概還要擺一下母親的款，數落兩句。可面前的不是心直率的詠臨，這個詠善冷峻無，連當母親的都有點暗懼，見好就收，點點頭道，“你既然知道，也不枉費孃的一番心。”

“但詠棋，不能。”

淑妃眼皮一跳，去看詠善。

英氣的臉上還是那副不冷不熱的表，眸子卻很正，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他的xing，淑妃是知道的，從前還小，可以著來。

但現在，再過兩天他就會冊立爲太子了。

這孩子……

淑妃斟酌著道，“詠棋，倒也沒什麼，但……”

“麗妃，還有宋家，都別。”詠善淡淡道，“這些事給兒子，母親放心，絕不會出事的。”

對著淑妃，他的眼神並不銳利，甚至連薄薄的，形狀矯好的脣上，還帶著殘留的笑意。

但縱使如此，屋子裡還是有點森冷。

彷彿這個人的要求沒有得到滿足時，他所在的地方就無論怎樣都掩不住蕭殺之氣。

淑妃心裡暗呼無奈。

這個兒子，不但別人，就連也應付不了。

也許就是這樣，才被皇上千挑萬選地挑中了，來擔這萬里江山的重任。

“好，宋家的事，我可以放開手，”思忖良久，淑妃舒了一口氣，“但你要幫娘做一件事。”

“什麼事？”

淑妃苦笑，“娘想見見詠臨，你在你父皇面前下點功夫，讓他從封地回來。宮裡的事，今天是一個樣子，明天又是一個樣子，到都是看不見的暗箭。他和你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有他在皇宮裡幫幫你，不是比外人強嗎？”

詠善裝作心不在焉地，把目轉向窗外未停的大雪。

又是……詠臨啊……

他知道。

同樣是親生的兒子，就連自己親孃心裡，也是看重詠臨多點。

也對，誰不喜歡詠臨呢？

整天都是笑臉，見誰都樂呵呵的，就算遇上一個生人，聊上三兩句，打鬧一會，立即就了。

連宮太監們暗地裡都說，三殿下最平易近人，不像二殿下，看見就讓人害怕。

大家見到詠臨的笑臉，都是高高興興的，一旦他朝誰個笑臉，或凝視片刻，對方的臉當場就要綠掉，彷彿了了不得的驚嚇。

“怎樣？”淑妃在後問。

詠善轉回頭，目在母親的臉上打了個轉，若有若無的笑意，從脣邊逸了出來，“就照母親的意思辦，三個月之，我想辦法讓三弟從封地回來。”

“三個月太久了，一個月吧。”淑妃道，“這不是什麼大事，趁你父皇高興的時候說上一句，不就了？”

詠善沉一會，“一個月，也是可以的。麗妃……”

“麗妃那邊你放心。”淑妃斬釘截鐵地答了，躊躇片刻，究竟還是出關切的神，輕聲道，“兒子啊，你已經大了，用不著我們這些老人裡叮囑。宮裡有些事，向來是匪夷所思，了套的，但詠棋這孩子……畢竟是你哥哥。”

詠善沉默了好久，也拿起一塊玉佩來，拿在手上反覆把玩。

淑妃見他眉目間神清冷，不有點後悔。

詠棋的事，向來是詠善的忌諱。

詠善埋得太深了，外人不知道，當孃的，畢竟還是猜到一兩分。

如果犯這個的是詠臨，抓到面前，打一頓罵一頓，管住就算了。

偏偏犯的是詠臨。

這個兒子，凡事看不上眼，難得看上了，那就心積慮一定要到手。

真正的不死不休。

既然管不著，何必開口去管呢？

“詠棋，和別人不同。”隔了很久，詠善才冷冷道，“這事，我心裡有數。”

說罷，站起來告辭，徑直去了。

淑妃走到窗前，起垂下半邊的厚簾子遠眺。兒子遠去的背影，在大雪中依然拔直。

做孃的瞅著他過門檻，懷著滿腔的憂慮，長長地低嘆了一聲。

冒著雪去了懲院，沒功夫拍拍肩膀上住的雪花，一下暖轎就往詠棋的牢房走。

詠善邊走邊不經意地問，“人還好吧？”

“這……”

詠棋聽語氣不對，猛然站住腳，回頭盯著張誠，“怎麼？”

張誠猶豫了一下，“有點發熱。”

黑得發亮的眉微微擰了起來，“發熱？怎麼會發熱？”

“聽說……聽說是了……驚嚇……”

詠棋被嚇得不輕。

被詠善這麼一修理，詠善走後不到一個時辰就發起熱來。詠善走進牢房，一掃眼就看見了躺在牀上的詠棋。

滿臉病態的紅，秀氣的眉微蹙著，噴出來的鼻息也是燙燙的。

詠善在牀邊坐下，仔細打量了一會，擰著眉責問，“怎麼不早點稟報？”話出口，覺得自己語氣太關切了，心裡一凜，放緩了聲音，徐徐問，“找人來看過了嗎？”

“殿下，已經請了太醫來看了，寫了藥方，熬了藥喂下。現在病已經穩住了，所以……”

“找了哪個太醫？”

“趙太醫。”

詠善沒回頭，盯著詠棋的臉審視，隨口道，“換一個。詠棋從小生病就是太醫院裡的張太醫看的，詠棋的脈案，他。要他來。”

“是。”

“以後要是再這樣忽然發病，要派人去稟告我一聲。”

“是，是。”

晶瑩的因爲高燒，出不尋常的紅暈，宛如塗上了一層的彩。詠善了指尖，想起邊還有人，轉頭問，“沒別的事就都出去吧。”

張誠低頭，“是。”眼睛瞟到牀上沉睡的詠棋。

到底還是不肯放過啊。

王宮裡的兄弟鬩牆，用到這種手段……

雖然施的時候沒有外人在場，但是負責收拾善後的還是張誠和他的手下，詠棋上的青紫，還有在詠善離開後，詠棋所表現出來的不能接的空眼神，很容易就讓人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遵從命令退出去，讓房裡留下詠棋和詠善。

木門關起時傳來的聲音沉悶嚇人，帶著詠棋閉的眼瞼微微跳。

眼尖的詠善立即就發現了，眼裡剛剛出現的一憐惜立即被yin騭所代替。

誰都要在我眼前耍花樣啊……

居高臨下的，指尖輕輕在閉合的眼瞼上，稍微用力，覺到薄薄的下眼球劇烈的跳。

一難以解釋的衝充盈著詠善的心，得到的快和無法全部擁有的沮喪，同時進漿裡，幾乎讓詠善無法保持一向藏得很好的緒。

“繼續裝睡吧。”冷冽的聲音，從十六歲的嗓門裡出來，一樣讓人覺得心悸。

指尖的力消失後，眼瞼又忽然被一陌生的溼熱覆蓋了。

詠善的舌尖霸道地吸著敏的眼瞼，不斷施加力道，迫下面脆弱的眼球。

不同於剛纔指尖的強，舌頭的迫更富於囧糜的攻擊型。靈活的舌尖甚至掃過濃的睫，企圖撬開病人的眼睛。

這樣的攻擊，直到詠棋忍不住掙扎時才停止。

終於睜開的眸子裡泛著，寫滿驚恐和憤怒。

“你還來幹什麼？辱得我不夠嗎？”生病的嗓子沒有從前的清越，沙啞之中，反而帶上了讓人憎恨的xing。

詠善邪惡地看著他，“怎麼會夠？”近了一點。

詠棋用又驚又怕的表瞪著他。

“昨天只是前奏，今天，和你做更有趣的事。”

“走開……”

弟弟的眼神比昨夜的更可怕，彷彿老鷹正專注地審視，思考怎麼把獵撕碎。詠棋潛意識地翻躲避，卻被後突如其來涌來的大力給掀翻了。

“詠善，你住手！”

暖融融的鵝絨被子完全落到地上，雖然張誠連夜趕工的地龍已經完，但只著一件單在冬天的冷空氣中，詠棋的還是不由自主地抖起來。

在牀角里，好像被抓出了躲藏的地囧的小一樣驚惶不安。

詠善注意到他囧出來的腳，一把抓住了比人還小巧的腳踝，上面殘留昨夜被捆綁過的紅痕。

稍微用力，就把竭力躲避的哥哥從牀角里拽了出來，落在自己的懷裡。

“不要！放開我！”

雙臂間不斷掙扎而且慄的軀，讓詠善出了孩子得到心玩似的笑容。

從前只可以遠遠地貪婪地看一眼的彩虹，如今，卻可以摟在自己懷裡任意施爲了。

輕而易舉地，把白的，緻的腰帶緩緩解kai。

同樣純白的綢緞所制的單失去束縛的腰帶，自覺地在中間打開，出裡面人心火的。

從脖子到鎖骨，一直著各種細心的保養，閃爍著琥珀似澤的，無助地囧出來。

詠善鉗制著哥哥的手腕，猶不甘心地把單拉得更開一點。

“真漂亮。”他調笑著。

兩顆在單遮蔽下的紅櫻桃被迫完全袒，在彷彿由冰澆鑄的指尖的下，心驚膽戰地立起來。

“住手，詠善……”尖遭到襲擊，讓詠棋再度難堪得恨不得死去。

昨夜的辱已經是極限，在同父異母的弟弟手裡泄出來就像一場難以置信的噩夢。

他真不明白詠善爲什麼這樣憎恨自己。

要用上這種萬劫不復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