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棋永遠也不明白，他給詠善的第一個心驚膽戰的吻，代表了什麼。

他也不清楚，詠善在被他失去的脣，慄著輕輕一時，有什麼覺。

只有詠善心裡明白。

當詠棋明顯地心不甘不願，勉勉強強地湊上來，往他脣上戰戰兢兢地一親時，

他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忍住了眼眶裡涌上的熱氣，沒讓這些熱氣凝一滴淚珠，滴在詠棋痛苦的臉上。

就連這種不實在的吻，也讓他到心滿意足，發了瘋似的喜悅。

他反反覆覆地命令詠棋再來一次，再來一次，直到詠棋不了地起來，任憑怎麼威脅也不肯就範。

其實……

可以再的。

算了吧。

當天從懲院回來，下午就收到了張誠送來的消息。

詠棋病得更重了。

理之中的事，怎麼會病得不重呢？他那樣地折騰那個高燒中的子，讓他纖細的哥哥哭泣、哀求，被嚇得魂不附，被辱得恨不得去死。

他心不在焉地看了明天冊立大典上要穿的，理了手頭上的幾件急務，晚上陪母親吃飯，淑妃隨口道，“怎麼了？晚上的臉差了，可沒有早上好。”

“詠棋病了。”開口說了這句，詠善猛地瞇起眼睛，懊惱得恨不得給自己一鞭子。

淑妃看在眼裡，淡淡地接了一聲，“那孩子，子骨本來就不好。”沒有再問，默默爲兒子夾了一片冬筍，放在他碗裡，“詠臨的事，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口？”

“時機到了，我自然就開口。”

外面的大雪還未停。

金壁輝煌的樓閣裡四都掛著放風的五彩氈，四角墜著金線流蘇。腳下有地龍，暖烘烘的熱得人心頭髮悶。

沉默的時候，對著滿桌佳餚，也悶得沒了胃口。

思忖著，淑妃一邊慢慢放下筷子，“明天，就是冊立大典了。”幽幽嘆了一口氣。

詠善嚼完了裡的冬筍，抹了手，輕輕笑了一笑，“母親嘆什麼氣？明天之後，你就是的母妃，後宮裡頭您是第一人了。至於詠臨……我會求父皇讓他從封地回來的。”

“明天之後，我們母子就是最大的靶子了。”淑妃遣走左右，溫婉的聲音沉下，像在嘆氣，又像自言自語，“詠棋立爲，不過是一年前的事，百朝拜，送禮的人都排到宮門外了，那時候，麗妃何等風。不過一轉眼的功夫，人就到了冷宮，吃不飽穿不暖，盡奴才們的白眼，連個低等嬪妃都不如。”

詠善也是從那一年的雨腥風裡過來的。眼看著麗妃一脈意氣風發，不可一世，驀地呼啦啦又垮了臺，皇宮半空中冷箭橫飛，不知道多人在裡面失了家命。

母親說的，都是真心話。

他半天沒有作聲，最後說了一句，“母親放心，就算爲了你和詠臨，也不會讓他們吃了我。”

淡淡一句，裡面卻彷彿藏了無窮的決心和毅力，話一出口，頓時得滿屋子安安靜靜，連呼吸聲都停了。

淑妃靜靜盯著他，忽地心腸得像快融化了一樣，眼淚簌簌而下，“詠善，我的好孩子。”

隔著飯桌過手，憐地著詠善稚卻表老的臉，“眼前這個擔子，只有你能挑。挑穩了，自然是人上人，萬一要是失足摔了跤，我們母子三個都骨無存。好兒子，你可要記住了。”

詠善默默地點了點頭。

淑妃又聲道，“明天之後，你就是了，這個天下，除了你父皇，就到你了。詠善，母親要你……好好聽母親說一句話，好嗎？”

對於兩個孿生兒子，向來相差甚大。

對著詠臨，或寵或責，氣起來命人綁了狠打一頓，高興時母子倆挨在一談笑閒聊，分外親暱。

對著詠善，不知是因爲詠善的個，還是母親都偏小兒子，淑妃總是有點疏遠，不但說知心話的時候，從小連責罵都幾乎沒有過。

詠善位冊立在即，雖說比其他兄弟深沉，畢竟只有十六歲，知道前途艱難，也正在忐忑不安中。此刻見母親掏出心來說話，不，只是臉上沒有帶出，低聲道，“母親請講。”

“小時候你看見侍衛們用的刃鏢，喜歡上了，要用手拿，百般勸都不聽，拿到手上，割得小手鮮淋漓，疼極了也不肯放手。詠棋，他比刃鏢更鋒利，更容易傷到你。”淑妃的聲音，在寂靜的室幽幽盤旋，低沉不散，“兒子啊，就算你明天可以避得了外邊的暗箭，可是你……擋得住邊的詠棋在你腳筋上輕輕一割嗎？”

聽到一半，詠善臉已經沉下來了，輕輕了牙關，低聲問，“詠棋的事，母親不是答應過我，讓我自己置嗎？”

淑妃暗暗嘆氣，低了聲音，“我沒說要手。我只是擔心。”

“母親擔心什麼？”

淑妃掃他一眼，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沉默，又驀然佔據了空間。

冷風拼命擂著抵擋的厚氈，怒吼著要衝進金壁輝煌的溫暖之。

只要扯開一道小口，剎時就能將所有的安逸暖意屠殺殆盡。

良久，詠善靜靜站了起來。

“夜深了，兒子告辭。母親也請好好休息吧。”他說，“至於詠棋這把刀，就算割手，我也絕不會扔的。想法子磨平點就好。”

淑妃懷疑地看著他，“你捨得？”

詠善扯著脣角苦笑。

不捨得，也要捨得了。

接下來的日子，皇宮外一如往日的風雲變幻。

新冊立，京城一片歡歌載舞，鼓樂連夜不曾停息。盛世太平的喧鬧下，刺骨寒流在腳下暗涌。

榮升爲之母的淑妃，並沒有被皇上封爲皇后。

虛位已久的中宮，依然沒有迎來它的主人。

對此，大臣們不敢再隨便發表意見。

誰都不會忘記，就在去年這個月份，同樣的白雪茫茫中，大王子詠棋也被冊立爲，同年六月，臣子上書懇請皇上冊封麗妃爲後，由此引致皇上龍大怒，詠棋由此被廢。

詠棋現在落在懲院，不見天日。

到了今年六月，誰又知道新詠善還會不會繼續呆在富麗堂皇的殿呢？

謹妃的哥哥方佐名在家裡喝酒時，笑著對邊心腹說，“只看皇上沒有冊封淑妃爲後，就知道皇上對新的信任還不足。詠善這個位，並不穩啊。”

酒後失言竟然傳到皇上耳裡，三天後，聖旨到了方家，方佐名立即下了死牢。

衆臣心驚膽戰之際，卻又發現，謹妃和所生的兒子詠升，卻毫無損，沒有到牽連。

“皇上心裡，到底怎麼想啊？”

新詠善，穩，還是不穩？

這一點，沒有人能答得上來。

人心最不安的時候，已經被封爲江中王的三王子詠臨，卻得到皇上的允許，從封地回到了皇宮。

“母親！”跳下馬車，一風塵的詠臨徑直往淑妃宮裡趕，進門檻，遠遠就火熱地喊起來，“母親，我回來啦！”

“詠臨！是詠臨！”淑妃正在盛裝打扮，忽然聽見詠臨的聲，猛然站起來，赤著腳走到窗邊，“真的是詠臨！”滿臉驚喜。

還沒來得及出去，一道影已經撲了進來，張開雙臂將淑妃摟個結實，哈哈笑道，“我回來啦！老天，江中那個鬼地方快悶死我了。”

“一點規矩都沒有，快放開。”淑妃笑著低聲叱責兒子，從他懷裡掙出來，無奈地搖頭，“都封王了，還是瘋瘋癲癲的。太傅們教的禮儀都哪裡去了？邊的人也不規勸一下。好好坐下和母親說說話，來人，把準備好的點心都端上來，知道你要回來，時刻預備著呢。在江中過得還好吧？我瞧著好像瘦了。”

詠臨聽話地坐下，但屁好像長了釘子似的，一點也坐不住，手上東西，一邊興地笑道，“我不。江中除了悶，也沒什麼不好，我到底是個王嘛。不過呢，就是很想母親，也想哥哥們。”

“沒有我在邊，下頭人也不敢管著你，一定到胡鬧了？”

“沒有！”詠臨想了想，和詠善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臉上出淘氣的笑容，呵呵道，“就是哥哥冊封的那天，我命人把可以蒐羅的炮仗煙火都拿了來，霹靂霹靂放了一個晚上，天空都印紅了。對了，我給母親送的信，母親都收到了？”

“收到了。”

“那詠棋哥哥，母親有沒有叮囑他們關照？”

“有。”

詠棋放心地舒了口氣，出個大笑臉，“我就知道。有母親關照，哥哥又當著，詠棋哥哥吃不了虧。他現在在麗妃宮嗎？哦，我去看看他。”

剛要站起來，卻被淑妃一把拉住了。

沉默的表讓詠臨一怔。

“母親？”

“詠棋不在淑妃宮。”

“不在淑妃宮？”詠臨問，“那在哪裡？”

“懲院。”

“懲院？”詠臨狐疑起來，“不就是和京城的幾個親戚通了幾封信嗎？父皇下旨召他回來問話都已經一月有多了，怎麼還沒有問清楚？懲院，那是關押皇族重犯的地方，森森的，瞧一眼都不舒服，萬一委屈了詠棋哥哥，那可怎麼辦？”

“有你哥哥在呢，他們不敢委屈詠棋。”淑妃憐地著兒子的黑髮，輕聲道，“你路上累了好幾天了，吃點東西，洗個熱水澡，讓宮們給你子。晚上陪母親吃飯，好嗎？”

“好，不但晚飯，晚上我也不回自己宮殿了，就陪著母親看星聊天。對了，我還帶了禮，母親最喜歡吃的江中醬菜，我弄了兩大罈子，都他們送過來了。”詠臨毫不遲疑地答應，又道，“等我先去一趟懲院，見見詠棋哥哥就回來。”說著站起來。

淑妃又一把拉住，“母親還不如你一個詠棋哥哥？坐下，懲院是要有聖旨才能進去的地方。你別一回來就要惹禍。”

詠臨一路上早思念著回來看詠棋，一聽淑妃的話，頓時愁眉苦臉起來，“母親，我……”

“不許說了！”淑妃喝了一聲，瞪著詠臨，轉頭吩咐宮們，“把門都關起來，詠臨今晚不許出去。”

轉頭看著兒子，臉上的怒容又緩緩轉了慈笑，“不是一個娘生的，晚見一天，有什麼要？好了，明天就讓你去見你的詠棋哥哥。”

詠臨被淑妃強留在宮裡的同一刻，懲院裡暗香四逸。

“嗚……饒了我吧……”抑難止的哭，被封閉在佈置得典雅尊貴的專人牢房。

異在的甬道不斷深和出，伴隨著微弱的息的，是斷斷續續的求饒和泣。

今天第三次地被弟弟強行侵犯後，詠棋子殘存的力氣已經消耗殆盡。

在沒有力量反抗的況下，詠善卻依然堅持把他的雙腕綁起來。紅的繩，因爲浸了詠棋的汗水而發出澤，在雪白的襯托下顯得異常糜。

出嵌在哥哥兇，詠棋擺佈著哥哥的，讓他翻過，強迫他用慄的膝蓋跪在牀上，並且用力拉起纖細不堪的腰。

詠棋發出低聲的嗚咽，被迫起自己的部。

兩邊白皙的半丘形和中間花般麗的口畏懼地打著冷戰，令人心跳的風一覽無。

經過再三的，口可憐兮兮地綻放著，紅的向外翻開了一點，從這裡直到大側，都有白的痕跡。

“還沒有吃飽吧？”冰冷的指尖向男人的忌之地，那朵盛開的糜之花。

敏地覺到又要遭攻擊，詠棋一僵之後，潛意識地向前拼命躲避。

詠善有趣地看著，直到哥哥功到了牆角，纔好整以暇地把他拽了出來，調笑著，“不錯，還有力氣躲。”

兇再度蒼白的，把已經傷的敏黏擴張到極限。

“不要……詠善，我再……再也不敢了……”詠棋哭著哀求起來。

就算明白哀求無用，但被折磨的痛苦還是讓詠棋忍不住不斷作出哀求的姿態。

他已經不大想弄明白詠善爲什麼這樣折磨他了。

一個月來，爲新，理應有更多新奇玩的詠善，卻在他上花費了大量時間尋找樂趣。

彷彿是一個有條不紊的詭計，一開始脅迫著讓他主親吻，接著，很快就上升到要求他爲弟弟手，但即使再怎麼妥協，詠善最後還是強橫地進了他的。

自從有了第一次後，詠善對這件事的興趣之大足以讓詠棋痛不生。

更可怕的是，每次被正式侵犯之前，詠棋都會遭弟弟斯條慢理的狎戲。束縛著雙腕，被新尊貴的指尖深，捕捉到敏的一點，反覆。

往往要讓詠棋哭著泄了好幾次，直到出來的稀淡得不樣子，才肯放過他。

詠善用一種讓雙方都筋疲力盡的方式，每晚每晚，瘋狂地侵犯著哥哥。

他只在把自己也累到極點的時候，才放棄殘忍的攻擊，默默躺在詠棋邊，用僅剩的力氣抱哥哥被得不斷抖的子。

“詠棋，我們都生在荊棘叢裡，”他會著詠棋的耳朵，聲音低微地喃喃，“長在荊棘叢裡……”

這個時候，他溫的，會讓詠棋產生一種奇異到極點的覺。

日復一日，詠棋覺得自己快瘋了。

被囚在暗無天日的懲院裡，他似乎失去了分辨是非的能力，甚至爲了夜裡遭了長時間的折磨後那一點點可笑的溫暖的幻覺，而開始憧憬起什麼來。

可每當他憧憬起什麼時，他就會想起詠臨。

對，詠臨。

他從小就特別疼的弟弟。

那個大大咧咧，討人喜歡的，像夏天的一樣的詠臨。

今夜和往常一樣痛苦難熬。

唯一的不同，是詠善毫不留地發泄後，靜靜躺在他邊，索著解開哥哥手腕上的紅繩，輕輕握住了無力的手。

“詠棋，”他口起伏著，看著不遠跳的燭火，平靜地說，“詠臨回來了。”

握住的手猛然了，彷彿要掙出來。

詠善用力握住了。

“你要見他嗎？”他問，輕輕擁抱被他用各種方式佔有了無數次的甜。

這在他懷裡，僵得好像一塊鐵。

詠棋沒有作聲。

他沉默得，也好像一塊鐵。

詠善等了很久，似乎明白得不到回答，低聲說了一句，“好，我讓你見他。”

沒有嘆氣。

語調平靜如常。

他在說這句話時，覺得自己的心，彷彿被自己用指甲，輕輕地撕開了一道口子。

強烈的痛楚使熱淚在他的眼裡打滾。

他忍住了，強睜著眼睛，看著詠棋優的背影。

赤的背部，白皙之上青青紫紫，都是他一手製造的傷痕。

那景象邪而恐怖。

牢房裡靜悄悄的，一聲音都沒有。

極致的寂靜。

詠善收雙臂，抱了詠棋。

他把自己的臉，無聲無息地，在了哥哥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