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校】《搜神記（蠻荒三部曲之一）》作者：樹下野狐

【文案】

這是一個充滿傳奇與魔幻的蠻荒時代。

天地間諸多怪尚未滅絕，它們與金木水火土人類五大種族一起生活在富饒而麗的亞洲大陸。

每個種族由許多不同的部落城邦組。五族有不同的圖騰、靈與法力量，不同的生活方式和生存主張。

為了這些差別，大陸上斷斷續續進行了一千年的戰爭。

========================

楔子

正午時分，烈日當空，海風炎熱，無邊無垠的海面泛著白，慘碧的波浪輕輕搖曳。南邊突然響起一個平空驚雷，滾滾烏云瞬時間從海平線翻騰蔓延。

一艘柚木槳船上，一個中年漢子站在船頭，迎風而立，手握千里鏡，向東南方向眺。旁邊坐了一個十二三歲的年，不住的問道：“爹，看見了沒有？”十二個槳手聽了齊聲大笑：“公子爺，你也忒急了。哪有一出海便有收獲的？”那年惱道：“為了找它，已經出海七次，每次都是空手而歸，怎不讓人著急！”中年漢子朗聲大笑：“小子，倘若都象你這般心急，我們便只能去撒網捕魚了。”眾人哈哈大笑。

雷聲滾滾，烏云急速凝聚，向北翻涌而來。天迅速變暗，太被漫天烏云遮蔽，海風也很快轉冷，一陣陣刮來，竟頗有涼意。

舵手道：“城主，浪開始大了，只怕是有風暴。”中年漢子道：“不妨事。大伙兒將舷翼合攏，倘若風暴一來，便立即圓艙。”話音未落，海面忽然狂風大作，一陣激浪卷來，險些將槳船掀翻。

舵手大：“圓艙圓艙！”中年漢子喝道：“且慢！”眾人一愣，年突然大喜：“爹，是它！”中年漢子沉聲道：“轉舵正坤位，收槳，平衡船，原地待命。”船緩緩掉轉，在洶涌的海浪中跌宕浮沉。年到船頭，滿臉興之，在蒼茫的海面上搜尋著。

雷聲更盛，烏云涌，覆蓋了整個天空，頃刻間，海面暗如黑夜，波濤洶涌。偶爾一道雪亮的閃電將天地映得雪白。

海浪一浪高過一浪，船搖擺越來越劇烈，眾槳手雖飽經風浪，還是不自的面發白。中年漢子目如炬，鎮定自若的站在船頭，袂飛舞。那年竟也無毫懼，一雙手握船舷，青筋暴起。

突然，眾人齊聲驚呼，遠海面驀地裂開，激起沖天巨浪，其時恰好閃電劃過，天地一片雪白，只見一只長達四丈余的青怪從海中破浪而出，引頸長嘯。它在空中離海面兩丈，突然展開雙翼，巨大的蝠翼剎那間張至五丈余長，在空中劃起優的圓弧，再急速以千均之力，擊打在海面上。海浪滔天，浪水被擊得沖起十幾丈高，竟如暴雨般灑落。那怪憑借雙翼擊打之力，猛然騰空，雙爪在海面上略一拍打，如雄鷹般展翅飛起。

年興的大道：“裂云狂龍！是它就是它！”轉看他父親，卻見他滿臉煞白，雙眉鎖。再回頭看眾槳手，他們個個滿臉驚恐，竟似大難臨頭一般。年不解道：“你們怎麼啦？我們要抓的不就是它麼？”

舵手口吃道：“公……公子爺，它，它不是裂云龍，而是……是藍翼海龍！”年哼了一聲：“那又怎地？”舵手慘然道：“它是大荒十大兇之一，所到之，必有之災！”年道：“什麼……”卻聽中年漢子喝道：“住口！立刻圓艙！”眾人如蒙大赦，立即搖起船舷。兩翼船舷緩緩合攏，就在即將并圓艙之際，中年漢子突然騰空躍起，遠遠的拋下一句：“關好所有艙門，誰也不許出來！”年大：“爹！”卻已然不及，船艙合攏，封如橄欖，惟有一支丈余長的氣管高高升起。

年立即撲到船頭，過掌大的樹脂化石向外去，模模糊糊瞧見他父親從背后拔出長生劍，踏波逐浪向那怪奔去。

※※※

中年漢子借著一大浪之力，凝氣高高躍起，喝道：“孽畜！快來死！”藍翼海龍在空中扭脖子，斜眼下，張大吼，一森寒氣激而出。怪雙翼平展，在驚濤駭浪中徐徐轉向，瞬間加速，閃電般向中年漢子沖去！

船中年驚得大一聲，眾人紛紛上前，隔著樹脂窗張眺。

中年漢子左手疾彈，一道白芒電而出，左腳在右腳上一踩，輕飄飄翻起丈余高，在空中突然扭，宛如半腰折斷般，生生又向上激了兩丈余高。那怪雙翼一拍，將白芒擊落，沖勢稍減。中年漢子乘勢從它上空越過，右手長生劍急電般向怪頭頸斬落。

怪扭頸長嘯，兩翼向上翻起，登時卷起一狂風，丈余長的巨尾在空中一個搖擺，帶著雷霆之勢，向中年漢子掃去。

眾槳手失聲驚呼。那中年漢子借著怪兩翼之風，凝氣躍起，堪堪躲過巨尾致命一擊。但巨尾過，風勢剛勁如刀，竟將中年漢子的部劃出一道一尺來長的傷口，鮮長流。怪聞到腥味，狂陡發，雙翼猛然擊打海面，激起滔天巨浪，仰頸咆哮，一雙碧巨眼在黑暗中閃閃發。

年看得張，掌心滿是汗水，眾人亦屏氣斂息，心跳如撞。

驚雷陣陣，閃電如刀，暗云翻涌，狂風肆，終于下起傾盆暴雨。一人一龍，在驚濤駭浪中轉眼已斗了數十回合。

中年漢子仗著一絕佳輕功，在怪與風浪間閃跳挪移，雖渾是，卻并無大礙。那怪怒發如狂，每次攻擊便崩云裂浪，雖相隔甚遠，船中眾人猶可覺驚人威力。舵手憂道：“城主雖武功蓋世，但此孽畜非等閑之，倘若如此糾纏，只怕……”眾人沉默不語。年揚眉道：“戚老大，你掌舵，大伙兒慢慢將船靠過去。”眾人大驚，舵手戚老大道：“公子爺，這，這……”年滿臉傲，凜然道：“與其坐而待斃，不如搏命求生！”話語斬釘截鐵，不容毫轉圜余地。戚老大緩緩道：“果然虎父無犬子。公子爺年紀輕輕，便如此英雄膽，我們倘若還貪生怕死，豈不讓天下人笑話！”眾人盡皆點頭。柚木船十二支槳悄悄出，在風暴中整齊如一的劃，向一人一龍靠近。

中年漢子咬牙苦斗，已漸不支。那怪竟越斗越勇，一雙碧眼轉為通紅，更顯猙獰。中年漢子心道：倘若再與它纏斗不清，必喪命于此。需用魔法降它。當下更不猶豫，突然踏浪騰空，左手訣，右手長生劍在腰間。

戚老大驚道：“不好！”年咬牙道：“倘若爹爹魔法一擊不能得手，便有命之虞。”原來魔法原非近搏斗之用，每次施放，必有片刻功力盡失。倘若近相搏，一擊不能得手，而空門大，則后果不堪設想。年從腰間解下斷月弩，喝道：“開艙！”

但是猶已晚矣。中年漢子人如陀螺在空中疾轉，大喝一聲：“萬壑春藤繞！”雙手舞，猶如千手菩薩，漫天突然盡是寸許長的枝椏藤蔓。狂風暴雨中，那漫天藤蔓竟如千萬利箭，齊刷刷向怪！

怪嘶聲狂吼，兩翼盡展，竟如半空起了一道橫豎五六丈的黑屏障，巨尾重重砸落海面，掀起狂風烈浪。但是風浪竟不能擊落半藤蔓，千萬數的細小藤蔓剎那間盡皆沒怪周。

怪脖頸暴長三尺，仰天發出一聲震耳聾的怒吼，天邊閃電擊海中，一連串驚雷驀然響起。怪兩翼后揚，再以排山倒海之勢，向中年漢子拍去！中年漢子再也不能閃避，被兩翼狂風擊中，鮮狂噴，如斷線風箏般從半空跌落，摔滔滔海浪之中。船中眾人齊聲驚呼，年淚水奪眶而出。舷艙緩緩開啟，浪水、狂風、咸的海水味與腥味彌漫的氣息一起撲面而來。

怪突然發出一聲奇怪的嘶吼，巨大的軀突然同時裂開，無數綠的藤蔓從它上同時綻放，以驚人的速度生長蔓延，頃刻間將它兩翼、雙爪、巨尾全部縛住。怪一聲悲鳴，從半空重重砸落。

戚老大道：“別讓它跑了！”年猛然舉弩搭箭，“嗖”的一聲，金剛矢閃電般怪的右眼，怪咆哮聲中，左眼又被年中。

眾槳手運槳如飛，柚木船急速向怪游去。怪緩緩沉海中。就在柚木船距離怪僅數丈之距，那奄奄一息的怪突然狂吼躍起，兩翼力展，藤蔓寸寸斷裂，在風中激。

怪循聲扭頸，巨翼徐徐拍擊，兩爪在海面逐波踏浪，向柚木船奔來。眾人大驚失，連忙轉舵。年喝道：“合艙，下潛！”在舷翼合攏之前，他又刷刷刷連三箭。怪雙目俱盲，而且四下風浪甚大，聽不見連珠箭破空之聲，頸上立時連中三箭，雖不致命，卻也頗為痛楚，奔勢頓減，原地拍翼狂嘯。

柚木船合攏為封潛艇，緩緩下沉。那怪突然高高躍起，咆哮聲中，兩翼連續猛擊海面，波濤劇，竟將柚木船從水中高高掀起兩丈余高。

那怪突地暴長脖頸，張彈舌，一道三尺余長的冰錐快逾閃電飛而出，從柚木船頂上穿過！堅的柚木板登時被生生掀起。

柚木船重重落在海面，急劇搖擺，海浪片刻間便涌滿了船艙，眾人紛紛舀水，做一團。怪聽見驚呼，立即猛追而來，轉眼便到一丈開外。眾槳手大驚失，紛紛跳水。惟獨年滿臉怒容，穩立船頭，舉弩搭箭，做最后一搏。

怪長嘯一聲，展翅翔，瞬息間已到年頭頂，脖頸一甩，張開一張盆大觜，惡狠狠的當頭咬下！

年只覺脖頸一涼，原來是怪的口水、眼中鮮四濺飛落。年大喝聲中，利箭穿怪咽，從它頸后破而出。那怪突然一聲凄厲的哀號，全朝后甭，而后一道浪沖天起。

接著漫天霧中一道眩亮的劍閃過，怪突然裂了兩半！怪左右軀戛然斷裂，鮮噴紅了天空，噴紅了大海，也噴紅了年周。

雷聲隆隆，電閃風狂。

眼前變故太過突然，眾人驚魂未定，面面相覷。年也是一臉愕然。以他一箭之力，決計它不死，更何況怪乃是被人從中生生斬斷。

暴雨劈頭蓋臉的傾瀉著，將眾人上的鮮迅速洗刷，沖滔滔海浪之中。

一道閃電照亮了天地，眾人突然看見一個人影從水中沖天飛起。年大喜，道：“爹！”那人正是中年漢子。眾人紛紛上船，將船搖將過去。中年漢子跌坐在怪的浮尸上，滿臉怠憊，衫襤褸，鮮長流。右手還的握著長生劍，左手握著一顆拳頭大的黑龍珠。

原來那中年漢子被怪雙翼拍中，重傷跌海中，卻仗著純力和水，在水中屏息靜候良機。當怪奔至正上方時，他竭盡全力，揮劍而上，將重傷的怪劈兩半。但這全力一擊也耗去他所有的真元，沒有一年半載，只怕無法恢復。

眾人將中年漢子救上船去，年連連道：“爹，你沒事吧？”中年漢子吃力的搖搖頭，虛弱道：“不礙事。咱們立即回航。”眾人立時轉舵，搖槳，在風雨巨浪中艱難的向西駛去。

暴雨越來越猛烈，雷電加，暗黑的海面與紫黑的天空仿佛要將柚木船碎片。眾人心中卻說不出的祥寧平靜，比起那恐怖的巨來，風暴實在算不了什麼。戚老大甚至開始高聲唱歌。

年初次經歷如此事，心中兀自興不已，手中把玩著父親從怪上剜出的龍珠，已在尋思回去后給伙伴們炫耀炫耀此次經歷。

只有那中年漢子心中波濤洶涌，比這海上風暴更甚。他濃眉鎖，心中到一種莫名的強烈不安。兇雖已被殺死，但是它所代表的災難呢？災難可以避免嗎？

※※※

作者聲明：《搜神記》為本人原創的神俠歷史小說，擬寫15卷。每周一或周四張新。本人非倪匡，寫字速度有限，每周張6000到10000字。各位老大，多多捧場。

第一卷 八千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