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其中。急速下落，眼前漆黑一片，頭頂還聽見太烏振翅鳴啼。倏然頭部撞到一個，登時眼前一黑，昏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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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野等人佇足觀，見蚩尤竟不斷往上攀越，終於沒云層中，與那太烏一道消失不見，心中焦急詫異。纖纖與蚩尤相識兩月余，尤其這一月來海上漂泊，朝夕相，也頗有。雖不象拓拔野那般令歡喜牽掛，但也是心中極好的朋友。眼見蚩尤消失無影，心下大急，搖著拓拔野的雙手道：“拓拔大哥，快想想法子救他下來。”

拓拔野心想：“這扶桑樹高得超過云層，要從山腳爬上去，那決計來不及了。需得找個象那怪鳥般的靈，將我馱到樹頂，才能救他下來。”當下轉問眾人道：“各位英雄，島上可有什麽飛得到高空中的靈嗎？”群雄相互詢議，忽聽猴子道：“拓拔使者，有倒是有一個，不過……”拓拔野大喜，見他吞吞吐吐，訝道：“不過什麽？”

猴子看看眾人，道：“不過那里太過兇險，只怕那位蚩尤使者還沒救出，你又……”纖纖“呸”了一聲道：“什麽兇險的地方我拓拔大哥沒去過？你倒是說說哪里怎麽個兇險法？”猴子苦笑道：“其實那里也沒什麽，只不過住著一個老太婆，養了一只雪羽鶴、幾條金背魚。”島上群雄紛紛面大變，辛九姑厲聲道：“死猴子你瘋了麽？那老太太平日里就招惹不起，倘若被知道使者的份，那不更加了不得！”

拓拔野心中大奇，什麽人聽說神帝使者不敬反怒？纖纖眼睛一瞪，脆生生道：“什麽人這麽膽大包天？哼，就算拓拔大哥不怕，咱們這麽多人一道過去，也不怕麽？”眾人相互觀，頗為尷尬。

人群中走出一個神玉朗的白男子，笑嘻嘻的朝著纖纖一揖道：“姑娘，在下柳浪。”纖纖見他雖然面貌俊，但眉宇間有說不出的邪氣，沒來由起了厭憎之心，皺眉不理。白男子不以為忤，施施然道：“這老太太極為厲害，而且脾氣不好。一發脾氣，就要殺人。這些年死在手里的人可比死在太烏下的多多啦。所以大夥兒都對敬而遠之。不過豢養的那只雪羽鶴確是有的靈，常常載著在海上到飛行。”

拓拔野心中更奇，這老太太倘若有這等靈，為何不飛到天涯海角，還終日待在這湯谷中？好奇心大盛，更想見識一下這神人。當下微笑道：“既然如此，我定要去會上一會，向借雪羽鶴一用。”眾人面有難，這年是神帝使者，自己能否自由系於他，倘若他有個閃失，離開這湯谷只怕永無希了。與其如此，倒不如團結一心，與那老太太搏上一搏。

當下幾個大漢大聲喊道：“好。我愿意隨使者同往。他的，難道比燭水妖還厲害麽？”眾人心中一凜，均想：“是了，倘若我們都不能團結起來，將打敗，又怎能與燭水妖對抗，奪得自由！”豪氣頓生，紛紛大聲附和。

拓拔野大喜道：“好。咱們這就走吧！”當下群雄擁簇拓拔野、纖纖，浩浩朝南而去。

一路上拓拔野與眾人談，方知這群雄中，竟有極多原是五族中居高位的要人。便是那瞧來最為不濟的卜算子，原也是土族的三大巫卜，因為接連卜卦錯誤，引得土族黃帝忍無可忍，大怒之下流放到湯谷。那辛九姑原是金族圣西王母座下的十大侍之一，因與某年，後又遭拋棄，大變，恨盡天下男人。竟以絞殺負心人。偏生那負心人又是金族長老會長老的侄兒，所以被流放至此。那盤谷自稱是盤古大神的第五十六代孫，因神力驚人，在金族中拜大將軍。豈料酒後大醉，以開天斧誤斷西北擎天柱，引起西北洪水之災，被流放湯谷。猴子原是木族中將，生好，又通魔法，號稱普天之下沒有他不到的東西。瞧見別人的寶貝便心難搔。結果被仇人所騙，竟誤木族大長老妃的。故被流放。

辛九姑指著那白男子柳浪，悄悄的囑咐纖纖，今後對他敬而遠之。蓋因此人好，自詡風流，凡是貌子總要費勁心機勾搭上方才罷休。越是難以弄到手的子，越是讓他心。他也不知有什麽魔魅之力，總能逃得獵歡心，因此十次中倒有九次能夠得手。他原是金族最年輕的長老，極富智謀。但便是因為好，聲名狼藉，被逐出長老會。後來竟想勾引圣西王母，立時被廢去周真氣，流放湯谷。先前瞧他咪咪的盯著纖纖笑，多半又是不懷好意。

群雄中也有窮兇極惡、甚為兇頑之徒。例如豢養兇龍蟒的吉良，原就是火族極惡的兇徒，雖然在戰場上勇不可擋，但在族中也是作威作福，殺人如麻。所以被火族戰神降伏後驅逐湯谷。又如長了兩個腦袋的土族姜古木，時善時惡，要看哪個腦袋在思考。殺起人來直如瘋魔。

這些人無一不是跺跺腳風起云涌的角，但被困湯谷多年，飽兇悍難當的湯谷十日鳥折磨，兇都大有收斂。拓拔野此時去，毫瞧不出他們瘋狂兇悍的本。

一路上談談笑笑，很快便到了一個小山谷。到那谷口時，眾人都有些變，紛紛裹足不前。辛九姑低聲道：“圣使，前面便是忘川谷。”拓拔野點頭，牽著纖纖的手朝里走，眾人緩緩隨行，雀無聲。

此時落日西沉，天空橙紅，碧黛群山起伏如浪。谷中一條小河平靜奔流，曲折北來。兩岸綠草如茵，竹林綿綿，遠遠去如綠霧繚繞。河邊竹林中有一間竹屋，炊煙嫋嫋。瞧來殊為平靜清幽，怎麽也不象是殺人如麻的魔頭的居所。

拓拔野運氣丹田，抱拳朗聲道：“晚輩拓拔野，冒昧拜訪前輩。”谷中了無回應，只有水流潺潺，鳥聲寥落。群雄屏息四顧，拓拔野又抱拳喊了數聲，仍是杳無回應。

卜算子彎腰聲道：“圣使，我已算過，今日不宜出門訪友，不如我們挑個良辰吉日再來登門拜訪？”纖纖見他害怕的神頗為有趣，格格笑，手住他鼻子，笑道：“卜算子，你倒是算一算我會不會將你的鼻子斷？”群雄莞爾，張的氣氛登時緩解。

拓拔野回朝眾人說道：“各位，我先獨自一人去拜訪拜訪前輩。倘若有什麽異狀，你們再來援救不遲。”眾人都對那老太太頗為忌憚，聽說無須谷，都松了一口氣。但又擔心他一人進去兇多吉，面有憂。纖纖拉著拓拔野的手，也要進去，拓拔野無奈，只好牽著朝谷中走去。

河水丁冬，兩人沿著溪流朝南走去。蝴蝶翩翩在纖纖頭頂環繞。側河水清澈見低，卵石遍布，偶有數尺長的金背魚悠然穿梭。青草的綠氣息迎面撲來，將周濁氣一滌而盡。

拓拔野心道：“這山谷清幽佳絕，主人遍植綠竹，怎會是好殺的魔頭？”正為那神的老太太屈，突然聽見一個的聲音淡淡的道：“我讓你們進來了麽？”

那聲音慵懶人，說不出的好聽。拓拔野一愣，止步恭敬作揖道：“晚輩拓拔野，冒昧造訪，請前輩恕罪。”那聲音依舊淡淡的道：“瞧你這般有禮貌，我便原諒你吧。剁下自己的雙腳爬回去，我饒你一條命。”聲音溫，但話語卻是極為蠻橫。拓拔野一愣，還未說話，纖纖已經哼了一聲道：“瞧你聲音這般好聽，我便原諒你吧。割下自己的舌頭躲起來，我就饒你一條命。”依樣畫葫蘆，大剌剌的姿態倒讓拓拔野忍俊不。

那聲音淡淡道：“哪里來的野丫頭，這般沒有規矩。我替你父母管教管教。”拓拔野心下一凜，將纖纖拉到後，凝神戒備。突然山谷中香風大作，竹林擺舞，一個淡綠的人影從竹屋中倏然閃出，剎那間便飄到拓拔野前。

拓拔野道：“前輩，得罪了。”毫不敢怠慢，調周真氣，雙掌飛舞，徑直拍出。那人影一晃，消失不見，耳邊聽到那的聲音道：“真氣倒是很強，可惜掌法太差。”

拓拔野面上一紅，笑道：“豈止是太差，本是全無章法。”環四顧，掌風縱橫，將纖纖護在懷中。纖纖做鬼臉道：“跑得倒是很快，可惜膽子太小。”話音未落，突然右臂被拉住，朝外拖去，失聲尖。

拓拔野大吃一驚，探臂將纖纖拉住，欺向前，猛地拔出無鋒劍，一劍向那紫影劈。劍如電，那紫人“咦”了一聲，極為驚異，猛地朝後了十余丈，又鬼魅般在拓拔野左側停住，厲聲喝道：“神農是你什麽人？”

拓拔野心中驚詫，轉去。只見三丈開外，一個紫子翩翩而立。滿頭白發高高挽起，眉淡如煙，眼如秋水，白膩勝雪，竟是一個風華絕代的貌子。

第三卷 海上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