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姿語》第六章 功 (1)

艾爾鐵諾歷五六六年三月 自由都市 暹羅

將花若鴻完全唬過,剩下來的工作,就是繼續對謊言加工,用更多的謊話來彌補可能的破綻。

于是,有雪便被授命,對花若鴻灌輸錯誤訊息:四騎士這次的行非常機,為了掩人耳目,團長大人改扮男裝,取了假名;副團長冒充花家的旁系高手花風流……

這些謊言其實百出,聽在蘭斯耳里,越聽越是心虛。他向源五郎悄聲問道:“這樣子騙他真的沒問題嗎?我覺得這些謊話太夸張了。”

源五郎微笑道:“語言這種東西啊,如果一開始就打算懷疑它,就算事實擺在眼前,也不能平人們的疑竇;但反過來說,只要相信了頭一句話,后面不管有多荒誕,人們都會深信不疑的。這就是說謊話的技巧。”

看著那張笑臉,雖然不像花次郎覺得那麼深刻,但蘭斯也覺得這個義弟在滿的同時,也存在著等量的謊言,只是,面對那張無邪氣的俊,人們大概很難想像在這和善的微笑之后,也藏著許多只惡魔的黑尾吧!

反正,看花若鴻對有雪的解說頻頻點頭,這個謊言顯然是徹底深植于他腦中了。

因為屋子被弄得四分五裂,眾人必須另覓棲,在那之前,源五郎詳細詢問了花若鴻的武功程度。

為不知是第幾代的旁系子孫,花若鴻自然不可能撈到花家什麼好,除了領過一些救濟金,花字世家著名的快、輕功,他毫無概念,僅會的幾套劍法,是從白鹿學來。

白鹿在艾爾鐵諾地位超然,又有陸游這超級大樹庇蔭,勢力極盛,在各地均設有學堂,供有心教育之人學習。教育標榜文武合一,因此在讀書之余,夫子也會斟酌授以武藝。

由于和七大宗門相比,白鹿的學堂不拘份、派門均可學,就了平民子弟學文習武的最佳途徑,便算是習得家傳武功的七大宗門嫡系子弟,往往也會拜白鹿,多學一技傍,因此,白鹿的中、下級武學,尤其是劍,在大陸上流傳極廣,花若鴻的武功便是因此而來。

源五郎嘆道:“花兄弟,雖然我有信心,神必佑你,但是天助自助者,神跡不會平白出現,既然是要比武招親,以你現在的武功,我瞧不大啊!”

花若鴻慚愧低首,蘭斯則暗廢話,如果他的武功,那還需要你們干嘛?

源五郎沈道:“這樣吧!妥當起見,我先設法提升你的武功……本來花家子弟最應該修習家傳快,但你既然練的是白鹿武學,那也不必舍近求遠。為了配合你現有的路子,從現在起,你就跟著花二哥學劍吧!”

蘭斯聞言一奇,因為在源五郎原先計畫中,并沒有提到這個打算,而花次郎的反應更是強烈,冷哼聲中,面一沈,張口便要反對。

只是,源五郎搶先道:“不管是花風流,抑或是王右軍,都是白鹿名高手,正是這方面最好的良師,我想這計畫沒有不妥。”

看出了花次郎面不對,花若鴻道:“這樣真的可以嗎?王大俠是何等英雄,我這樣的窩囊廢又怎配蒙他教導……”

這話正是花次郎的心聲,既然被搶先說出,那正好樂得他繼續冷笑,不用開口。

“眾生平等,在神的榮下,人都是一樣的。”源五郎笑道:“好事做到底,副團長一定會答應的,不然那日長街上,他就不會親自出手助你和你的未婚妻險了。”

這話又掀起了一陣,在花若鴻滿懷激、源五郎先將一軍的得意眼神中,花次郎覺得臉上的冰冷笑容,正在逐漸僵凝、崩碎。

“你這家伙真是險,居然把那件事掀出來!”

“哦?這沒什麼不好啊,讓你恩惠的人,對你表達應盡的謝意,花二哥覺得這樣讓你不舒服嗎?”

由于蘭斯嚷著有事出門去,有雪帶著傷勢近乎痊愈的花若鴻找尋適合的棲,花次郎與源五郎乃得以撇開眾人,進行私下對話。

“旭烈兀到底是派你來做什麼的?廢理嗎?先是莫名其妙和那兩個廢廝混,現在又幫另一個廢來騙我真傳。”花次郎道:“還是,你與那三個廢有什麼關系,所以才這樣幫他們?”

“哦?這樣說起來,花二哥和您口中的廢一定有關系了。”源五郎道:“不然,區區一個廢,又怎值得您出手替他解圍呢?”

仿佛被說中痛,花次郎一時間作聲不得。

那天,自己在“楠”飲酒買醉,正喝得起興,卻剛好看到了那白小子,一副坐立不安的傻相,引人發噱,再看他瞧見花轎時那種激憤模樣,瞎子也知道他是來搶花轎的。

本來,自己是對那頭小子嗤之以鼻的,以東方家的勢大,他就這麼沖出去,后果肯定是有死無生,這等愚魯之徒,活著也是多余,正好看他的死相來下酒。可是,盡管腦子是這麼想,但在自己心里深,又好似有些羨慕這傻瓜的愚勇,那種為了所豁出一切的傻勁。

結果,花若鴻搶了花轎后,陷重圍,明明四面八方都是刀劍,但他一面揮舞劍抵擋敵人,一面卻把新娘子護在后,沒走出十步,上已有七八道傷口,新娘子卻連也沒給濺到半滴。當看到這幕景時,自己容了,無可置疑地,這青年讓自己想起了一些往事,塵封已久的往事……

也因為這樣,盡管理智不斷地提醒,別要多管閑事,但當兩名東方家高手凌空發掌要截下兩人,千鈞一發之際,自己還是忍不住出手了,一道破空劍氣,阻住所有追兵,讓一雙新人得以趁隙離現場。

那時場面一片混,自己出手又極微,若不是源五郎這個怪異人妖旁觀一切,是不會有人發現的。

結果,這就變了最大的失算。如果說出手的事實,代表自己心中某的確在乎著這對小人的未來,那麼覷準這點的源五郎,無疑便掌握了有利條件。

“你這家伙也真是不簡單啊!挑在這種時候突然說出來……”

“一流的賭徒,總會設法扣上一手好牌,然后聰明地在該用的時候,打出最效果的那張王牌,我也只不過是奉行了這個原則而已。”

“我從來沒有收徒的打算,而且,我記得我說過,不做超過花風流應有能力的事。”

“哦?那您剛才揮劍砍我的時候,怎麼不對自己這麼說說?”

明明是又敗一局了,但不知怎地,凝視著源五郎的笑臉,花次郎發現自己中已經沒有怒氣的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種似笑非笑的莞爾。

“不過,花二哥剛剛的表現真是令人激賞啊!您對若鴻小弟的那番鼓勵,說得慷慨激昂,不曉得的人,還以為您是過來人呢!”

“你又嫌自己命長了嗎?”

“這可不敢當。不過,倘若您非要為支持若鴻小弟的行找個理由,您那時說的話,不就是最好的答案了嗎?”

“……”

“再沒有任何理由,比讓一對彼此相眷屬更有正當,因為他們相,所以我們才給予他幫助,期人終眷屬。和這比起來,什麼武林霸業、權力斗爭都是微不足道,這樣,不就夠了嗎?”

聆聽源五郎的話語,花次郎無言以對。

人終眷屬啊……這個自己曾經一度相信,最后破滅無蹤的夢,如今要寄托在別人上來完嗎?

真是諷刺極了。

“你把自己當作什麼?月下老人嗎?”

“是啊,還是全副武裝的月下老人呢!”

源五郎站起來,回頭笑道:“事就這麼辦吧!傳授武功,也不一定要收人為徒啊!假如您真的不愿傳武功給那個笨小子,就隨便教他幾下三腳貓劍招,讓他在比武時戰死擂臺上……總之,這雙小人的將來,就全憑您的打算了。”

有嘆氣的沖,花次郎仰首天,圓圓的太,像是嘲諷自己一樣,華熾盛。可笑的是,看著太,自己突然發覺這與源五郎的笑臉無比相像,同樣都對自己笑得那麼囂張……

時刻已是正午,蘭斯再度前往沈家梅園。

風聲仍,但石存和被自己打重傷,石存忠大概也為著花若鴻被救一事忙著找人,石家領導階層一團,正是自己跑上街的最佳時機,不趁此時將刀取回,更待何時。

說來也奇怪,與石存和的戰中,自己中穿腹而過的那一刀,堪稱重傷,但為什麼沒多久自己又可以像沒事人一樣,四活蹦跳。

那絕不是單純的忍耐能力,因為剛才撕下包扎一看,所有傷口已經愈合,連結疤都省掉,完好得找不出傷的痕跡,活也沒半點窒礙。

“真古怪!的傷好像痊愈得越來越快了!”

以前在山上,老頭子的教育里,總是鼓勵男子漢應該多傷,他說當適應了傷的頻率,新陳代謝速度提升,傷勢就會好得快。因為如此,自己的外傷向來復原得很快。

可是,這樣的形實在太詭異了,前后不滿兩個時辰,所有傷口愈合如初,就算自己再怎麼沒常識,也曉得這不是人該有的復原速度。以前痊愈速度快,也不過是比常人躺上幾天,絕不是這樣的詭異形。

莫非是那鬼的醫治手段太過高明?不,這現象從自己離開杭州后,就已慢慢出現,絕非一日之功。

“算了,隨便吧!好得快總比好得慢強,先不管了。”

深思遠慮并非蘭斯的個,既然想不出因由,那就不在這方面多做思考,徒增困擾。

何況現在另外有值得煩心的事。

連續看到花次郎、源五郎的驚人本領,蘭斯心中也起了極大的波濤。和他們相比,自己沒有相應實力的狂妄,顯得可笑而虛妄,也難怪花老二整天在那邊冷笑。

當源五郎說到要由花次郎負責傳授花若鴻武功時,自己甚至有幾分欣羨,想跟著一起學。但這樣一來,老大的尊嚴就然無存,況且以花老二一貫的冷漠,自己主上門求教,那大概只會挨到一頓更大聲的冷笑吧!

哼!不教就不教,有什麼了不起,武功也是人創的,人家不教,難道就不能自己創嗎?

所以要先把刀拿回來,人家都說力是武學的基本,自己上的力能如斯深厚,再配上一柄罕有神兵,說不定也能創出什麼一流刀法來。

當然想到這點,蘭斯也有些泄氣,畢竟上的力除了震傷自己之外,鮮發揮什麼用途。噴重創石存和的那招堪稱妙著,但總不能每次都靠噴傷人吧!要是對方人多,自己豈非就此狂噴鮮而死。

想著想著,已經來到沈家梅園,確認左右無人后,翻墻而,依記憶中路徑來到后方梅園。只是眼盡是昏暗一片,枝木錯雜中,沒有見著那襲白倩影。

鬼說過,自己是寄宿在后園一古井之中,蘭斯四周尋覓,終于在東首的一簇梅樹間找到了古井。井底黑黝,微有水波,但看來已干涸大半。

蘭斯張口喚,對那鬼有些膽怯,但既是天化日,鬼再厲也是有限,而那鬼看到自己總是一副膽心驚的模樣,自己如果還對心存畏懼,那就真的笑掉人家大牙了。

“姑娘,小姐,你在里面嗎?”

喚了幾聲,井底紋風不,反倒是后頭響起人聲,冰冰涼涼的覺,嚇人一跳。

“你……你又來了,上的傷還好嗎?移太過,當心傷口啊!”

回轉過,窈窕倩影俏立在前,麗嫻靜的臉龐上,著溫的關懷,蘭斯這般關心自己,開口第一句就是探問傷勢,心下也是,原本的幾分怯意消失大半。

風華手探向蘭斯小腹,似想確認一下傷口,指未到,一沁涼寒意令蘭斯倒豎,下意識往旁一閃,誰知風華這一下撲空,整個往前跌去。

(鬼也會跌跤?真荒唐!)

蘭斯到好笑,所剩的幾分怯意完全消失,本能手去扶,只是在手之后才突然想起,自己與風華的只會從中穿過,扶也扶不著。

不過,這次卻又失算了,因為當手掌與那幽的一刻,輕立刻在掌心出現。

(咦?)

方自錯愕,耳邊響起驚呼聲,蘭斯這才察覺著手竟是兒家口。

他吃驚,對方的反應只有更甚,像只驚的白兔,慌想站直子,卻因為目不視,倉皇間反而整個都往后跌去,全靠在蘭斯懷里。

跌來的勁道不重,可是冰寒刺骨的覺卻讓蘭斯往后退去,兩就這樣跌坐在井邊。

很難去形容那是什麼覺,無疑極冷,但摟在懷里的覺,卻不像抱一塊大冰那麼死板。或許是天生麗質,風華的細致起來像是細細的雪沙,是種覺上的至高,教人期待倘若這樣的能有微溫,那是多麼一件事。

回憶手誤的那一瞬,覺是出乎預料的飽滿結實。與外表看來的纖弱骨不符,這鬼似乎有副值得驕傲的好材。想到這些,蘭斯心頭一,側目看去,懷中大得兩頰暈紅,像是天邊晚霞映著白玉壁,更添艷

驚艷的,甚至是讓人舍不得將目移開片刻。

“你的味道……很舒服……”

咦?什麼意思?

兩人靠在一起的當口,風華忽然冒出來的一句,教蘭斯不著頭腦。

“平常我聽見陌生人的聲音,心底都要害怕,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只有你和他們不一樣。”風華怯聲道:“你的口……有山的味道……和……你在一起,就像和小一樣,讓我很安心……”

這幾句話,讓蘭斯更覺得沒頭沒腦,渾然不解其意,但看著懷中態,被喜歡總比被討厭要好,當下也就含糊過去。

“沈……沈姑娘!”

“嗯!我不姓沈耶!”

蘭斯奇道:“這梅園是沈家的,你不姓沈,那姓什麼?”

風華搖頭道:“我不知道,我不姓沈,也沒有姓,就是做風華。”

“這就奇了,那你是怎麼來到這里的?”

“不知道。我只記得那天眼睛閉上以后,就飄呀飄的,醒過來就在這里,再也離不開了。”

蘭斯心中暗嘆,這的生前必是個糊涂人,才會連死了都做糊涂鬼。只是現在當然不好意思對直說,反正知道稱呼,有得就行了。

“柳公子……”

“呃!別得那麼文謅謅的,我會不習慣。我看這樣吧!我就你風華,你我柳大哥,這樣我們都省事點。”蘭斯逕自道:“對了,幾個時辰前我離開的時候,把配刀留在這里了,你有看到嗎?”

“嗯!我幫您收起來了,現在還給您。”也不見風華有什麼作,手一展,自袖中將刀取出,遞還蘭斯

拔刀看看,鋒刃著寒,蘭斯滿意地點點頭,有了神兵在手,心中又踏實多了。

“這柄寶刀不是一般的凡品,更絕不應流于世俗,柳大哥是從哪里取得的呢?”

從獲得這柄無名寶刀以來,因為覬覦它的鋒銳,前前后后不知惹來多麻煩,但像風華這樣給予如此高度評價的,倒是頭一遭,不過,此刀是蘭斯在離開杭州后,于一次異遇中所得,他本對此刀并無所知,所以只有支吾其詞的混過去。

“這柄刀的本,沾染了極大的不祥與殺氣,是完全為了殺戮而鑄造的兇,但是,在漫長的歲月里,它又幾乎沒有沾過腥,反而被另一種偉大的心靈力量影響,升華了刀的靈氣,使之不致禍及其主,柳大哥能持有它,真是一件難得機運。”

蘭斯吶吶說不出話,刀上的腥,多半是到自己手上后才添上的,換言之,在上任主人手里,這柄刀搞不好從沒傷過人命。

只是,這些事風華又怎麼會知道呢?難道真是鬼通靈,能自與神兵有所應?真是好玄的一件事啊!

“持有寶刀雖然幸運,但如果持有者自負武力,凡事恃之爭勇斗狠,多惹傷亡,最后自傷其,那麼擁有神兵反而是一種災禍了。”風華輕聲道:“柳大哥,我之前兩次遇著您,您都上帶傷,這樣很不好啊!”

沒想到溫怯的風華,突然說出這種觀世深沈的語調,蘭斯一時也答不上話,胡道:“這個啊,沒事的啦,我的傷好得很快,就算有什麼傷也是三兩下就好了,你看,幾個時辰前你包扎的傷,現在已經完全好羅!”講完,才想到人家是個瞎子,如何能看?

但風華卻對這番話大驚奇,手到蘭斯早前幾傷口一探,果然愈合如初,沒半點傷痕跡,心下大奇。

“怎會這樣……這不合醫理啊……柳大哥,在這幾個時辰里,你可有服用或是用什麼特殊藥?沒有嗎?那麼,是不是有神幫您施用過回復咒文之類的法呢?”

連續幾個問題,蘭斯都答沒有,結果風華在一番沈后,問道:“柳大哥,您與雷因斯白家的高人相嗎?”

“沒有啊,為什麼這麼問?”

“我以前聽教導講師提過,雷因斯的白字世家,從回復咒文里鉆研出一種做乙太不滅的奇功,能療傷祛毒,催愈患部,當功力修練到絕頂,無論多麼重的傷,都能在瞬間重組,不死不滅。您的愈合速度異于常人,又沒有服用特殊藥,或是接回復咒文,所以我才猜想柳大哥是否修練過這門奇功。”

“沒有,我既不認識姓白的,也沒練過這種東西。”蘭斯搖頭道:“其實這算什麼奇功?真正要練,就該去練那個襲擊我們的玩蛇變態的功夫,刀怎麼砍也砍不進去,這才是有用的真功夫!”

“你說的,那是護功,當今世上的護功,除了已失傳的睥世金絕,就以大地金剛最為優勝,也流傳最廣,主要的道理,是憑高度的真氣,修為越強,化程度也越高,刀槍不,水火不侵。”

風華娓娓道來,蘭斯驚奇。如果這些剖析,出自花次郎、源五郎之口,那便不足為怪,甚至由閱歷富的雪特人來講,那都算正常,可是現在說出這些的,是個生前活在封閉環境里,對外務幾乎一竅不通的傻鬼,怎麼會知道這些東西呢?

“風華,你講的這些是從哪知道的呢?”

風華輕輕一笑,“也還是有些書能讓瞎子看的。”

沒嘗過當瞎子的滋味,對風華說的東西,蘭斯覺難以想像。

突然,一個想法出現在腦際。從前幾次看來,風華在醫治的手段上是頗有一套的,起碼不曾將自己醫得變同類,假如也懂得醫治武學方面的疑難雜癥,那是不是可以幫忙解決自己上的怪癥頭呢?

“風華,我有個問題,就是……”

約升起一線希,蘭斯趕忙將自己一催運力,就覺得要炸開的怪病,向風華詳細敘述。

早前兩次做急救護時,風華也有所覺,而聽蘭斯的敘述,那明顯就是真氣太過巨量,蘭斯無法駕馭,所以才會導致如此。一般習武者修練力,絕出現這種形,除非是有人強行灌輸大量

把把脈,探測幾道的反應,再詢問蘭斯一些問題后,風華更對自己的發現到驚訝。

過往曾看過的許多病例中,從沒有任何人,擁有這等渾厚無匹的力,這力的雄強程度,遠遠非尋常高手所能企及,換言之,那絕不是單單一兩百年的修為而已。

除了量方面的驚人外,質的方面也同樣可觀。這力是以一種極為霸道的形式,存于蘭斯,它甚至容不下任何異種真氣,只要一應到異勁,便立刻狂暴地將之震潰、消滅,敵勁越強,它也相對的增強。像這麼、毀滅力,還真是首次聽聞,創出這套功夫的人,無疑是個天才,但同時也一定是個不顧自己狀態的人。

能夠與這力相應的,必是一套強橫霸道的功訣,除了那套功訣之外,其余所有的功都會被視為異勁,這也是蘭斯不能修練功的主因。

從威力來看,甚至在蘭斯提氣運勁的剎那,反噬的真氣立即就會將他四分五裂!

但是,既然如此,為什麼他還能毫發無傷地活到現在……

風華是閉著眼眸診斷的,看想得神,表越來越凝重,蘭斯的心也直往下沈。

“喂!這表是什麼意思?我的沒有得救了嗎?”

“柳大哥,你所謂的得救,指得是什麼呢?”

“當然是希有辦法來運用這些力啦!空有一力卻沒得用,這不等于有一堆食擺在眼前卻不能吃。就算真的用不了,起碼也要讓我能改練其他的功夫,別一練就吐。不然這也不,那也不,我的武功起非一世都是三腳貓?”

“可是,柳大哥練武功又是為了什麼呢?武功的目的就是為了殺生,武功越好,殺害的生命就越多,倘使您真的能運用的真氣,將來造的殺孽一定也很重,如果事那樣,那我還是寧愿你保持現在這樣子。”

從語氣中,蘭斯聽出蹊蹺,莫非自己的有法可治?不過,看風華說話的態度堅決,如果不先擺平的心結,定然無法讓為己治療。

“呃!話不能這樣講,武功的目的是殺人,這點我非常明白,所以才一天到晚被會武功的人追殺,這世上有許多會武功的壞人,像那天的玩蛇變態,就是一個例子。即使不去招惹他們,他們還是會找上門來,要是我不會武功,又要怎麼活下去?又怎麼還有余力保護你或是更多無辜的人呢?”

一番慷慨陳詞,蘭斯自以為得。當然,如果讓風華曉得,自己砍人多過人砍自己,那這篇謊話肯定告吹;如果再讓知道柳一刀之名,其實是轟全大陸的采花賊,這篇話就變大笑話了。

“柳大哥是說,你學武功只是為了自衛嗎?”

“就是這樣,其實我最不喜歡殺生了,但就算我不去爭勇斗狠,你也不能眼睜睜看我給人一刀宰了吧!”

幾番問答,蘭斯的話讓風華心中了搖。

這個人,自己是不是應該救呢?

為醫者,不管病人是什麼份、狀況,只要有法可想,自己就該當出援手,這是最起碼的醫德。

那柄無名寶刀的殺氣這麼重,這麼的求鮮,但沾染的腥味卻不比例,大概正因為像柳大哥說的一樣,只是用來自衛吧!

他給人的覺,上的氣味,怎樣都不像是壞人。那麼……

這次沒有救錯人!

“好,我幫你!”

距離救出花若鴻七天之后,東方家的招親公告,已在自由都市各地造

左右自由都市的兩大勢力,東方世家、青樓聯盟,后者因為結構松散,又沒有自系的神功訣,吸引力不大;東方家則因為長期排外,外人縱使有心投效,也薦無門。

這次如果當上東方家的婿,除了有大筆嫁妝,說不定還能學到東方家的獨門武學,這樣的吸引力,不僅是自由都市,整個大陸的年輕才俊都急忙從各地趕來。

像這樣的招親,并非絕無僅有,七大宗門的其余幾家,都曾賜姓予自家培養的貌歌、侍,以族之名比武招親,吸納高手贅,增強家族實力,石字世家當家主石崇,就常常使用這種手法。

不過,以往這類的招親,都對參加者極盡禮遇,縱使落選,仍會奉送微薄的車馬費,算是不枉此行。然而此次東方家招親,布告上講的是不限資格,卻對參加者征收相當數目的報名費。人盡皆知,東方家在前陣子的大地震中,財、建筑損失慘重,因此不免有人懷疑,東方家是不是也打算趁此次招親,大大斂財一筆,彌補極度虧損的財政赤字。

當然,這樣的說法,聽在知曉招親之人的耳里,是非常淺可笑的,至,源五郎就對這推測出莞爾微笑。

“靠報名費斂財?東方玄虎那老頭才不作這種小孩把戲,是石家的聘禮,就夠抵上所有報名費還不止了。”源五郎喃喃道:“可是,與其他家族軍事同盟所帶來的利益,又遠遠高過那些財寶,所以可憐的石存忠才被退婚啊!”

看著招親公告,源五郎忙著整理剛由青樓在此地分舵取回的各項報。他除了要知道暹羅城中的大小變化,也要靠這些資料來判斷,七大宗門的首腦對這件事的理態度,以便做出相對的應變。

麥第奇家的旭烈兀,是大陸上首推的金頭腦,但石家的石崇,也是出了名的狡獪老狐,和他們比起,東方玄虎的級數不過是個小策士。

仔細想來,如果有石崇背后盤,石存忠實在不該這麼狼狽地被擺一道,可是事既然發生,石家會有什麼舉,就相當耐人尋味?他們采取的行,又會對其他幾家造什麼刺激?其余幾家首腦又會如何回應?

這些都是要事先思考妥當的事!源五郎此時的工作,就是一次又一次地沙盤推演,計算對己有利的條件,累積籌碼,確保己方的小團在大小狀況中都能穩占優勢。

這些聽起來都不是容易的事,但這名外表溫文,總是掛著一抹讓人安心微笑的男子,的確慢慢將之付諸實現了。

不過,和他這邊的形相比,另外也有人對自己的工作形,到非常不滿意。

“不干了!不干了,我再也不了了!”

發出連串抱怨聲,花次郎大步踏進房來,臉上表有如剛剛吸過大量毒氣,虛乏力。

“怎麼了?徒弟不好教嗎?”

胡扯,我只是實現賭輸的承諾,為了讓石家摔一次重筋斗,才幫你調教那廢,可不是和他有什麼師徒關系。”

“好,好,我知道。那調教的進度怎樣呢?”

“那廢簡直比豬還笨,我教一頭山羊……不,就算教沱屎也比他聰明百倍!”

“咦?古有賢人令頑石點頭,想不到花二哥居然教屎學劍,還能讓一沱屎比人腦聰明百倍,您真是偉大,我真是渺小。”

“呃……我只是比喻。”花次郎甩頭道:“唉呀!總之就是蠢得要命,力也差,領悟又慢,繁復一點的劍招全記不住,這哪可能在招親之前調教好,我看還是直接準備去訂棺材吧!”

“別這麼喪氣嘛!距離公告的預賽日期還有十天,說不定還有其他辦法的。”

“哼!還有什麼辦法?我前兩天把白鹿幾套門劍法節選了一下,再編排了些口訣,要他每天反覆演練一千次,希而生巧之后,有點奇跡出現。”花次郎不懷好意地笑道:“喂!你這專管神跡的米迦勒,怎麼不顯顯靈啊!真要那麼想幫人家,就捐個一百幾十年的力出來吧!”

武功增強之道,主要關鍵就是擊出力道、招式變化,前者為一切之本,但個人力修為,絕非一蹴可,縱使服食奇珍,或得高人傳贈功力,令修為一夜暴增,但如果沒有相當的緩沖時間吸納,與本力同化,外來勁力不用多久就會化為烏有,使自己被打回原形。

當然也有人另辟捷徑,想出某些招式或功訣,刺激本潛力,使實力遽增,但這種方法卻屬高度危險,稍一不慎,行功半途便而亡。

花若鴻的資質尚非駑鈍,但也實在算不上俊才,花次郎連教七天之后,本來就對教育工作興趣缺缺的他,更是大嘆“朽木不可雕也”。

“對了,我們的大哥又出門了嗎?”

“真抱歉,別算我在,那廢只是你們的大哥,與我無關。”花次郎道:“不知道又跑去哪里混了,石家的人都想找到他生煎活剝,這沒腦子的廢上街大搖大擺,出了事怪得誰來?”

連續七天,每過正午,蘭斯就像是與人有約一般,坐立不安,找個理由便獨自離開,也從不代去了哪里,直到夜幕低垂,才滿面春風地回到眾人藏

形當然著古怪,但此時人人有事在忙,只求蘭斯別主惹事,誰也沒興趣多管他半分。

不過,花次郎仍覺得有點稀奇,因為在他指點花若鴻學劍時,蘭斯總會若有意、若無意地站在一旁,注意著花次郎指點的每個訣竅。

本來窺旁人傳功,是武林大忌,但花若鴻練習的白鹿劍法,并不能算是上乘武學,江湖上頗有流傳,花次郎更是不將之放在眼里。加上蘭斯站得遠遠,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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